第4章
李橙郁看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不，是冷靜穩重的老哥一直黏着一臉煩悶的悠然！
「這是什麽畫面？」她瞠目結舌，連忙快步走過去，便聽見熟悉的清亮嗓音抱怨連連。
「李玮域，你可以退開嗎？我正在工作。」駱悠然握緊手中的咖啡壺，生怕一不小心會燙傷他。
他一臉無辜，聳了聳肩膀。「我已經退開一步了，還不夠？」
他的一步只有兩個腳掌的寬度！駱悠然蹙着眉，想要往後退，一只健壯的手臂卻直接扣住她的腰，吓得她驚慌失措。
「你做什麽？」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抱她！這個男人是多想要昭告天下？
「悠然，這幾天為什麽連通電話都不打給我？這麽快就忘記我是你将來的丈夫？」他湊近她耳畔問道。
她擡起頭，對上他帶着挑釁的眼神。
「我、我很忙。」她察覺他的不悅，吞吞吐吐地說。
「嗯，很忙啊，那連封簡訊都不回？」為了試探她，他在來這裏之前傳了簡訊給她，結果仍完全沒消息。
駱悠然語塞，還沒來得及想出理由，男性的氣息便逼近，當溫熱的唇擦過她的臉頰，她的水眸不禁瞪大。
「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讨厭招搖，他卻刻意在衆人而前戲弄她？
李玮域唇角上揚，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這是給你的懲罰，下次連通電話都不打的話，會有怎樣過分的懲罰可就不知道了。」
他很有魅力，只是肢體碰觸就教她方寸大亂，從來沒有劇烈跳動過的心髒此刻跳得飛快，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這是什麽古怪的感覺？駱悠然不明白，急着想推開他。
「那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她抛開紊亂的思緒，咬牙切齒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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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懂事以來，她早已學會在人前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對任何情況都能以淡然的态度處理，然而李玮域出現後，一切都變得截然不同。
她的形象全被李玮域破壞殆盡！
這個男人行事風格詭谲，平時穩重理性，但為了達到目的也可以不擇手段，例如此時。
想要逼迫她乖乖就範，連原有的形象都能抛棄……哼，半點格調都沒有
「我考慮看看。」大手情不自禁地滑過她纖細的腰，聞着她身上的清香，他的心蠢蠢欲動，手臂倏地一緊，讓她更加靠近他。
「李玮域！」駱悠然拔高音調，聽見客人們的竊笑聲，臉頰不禁一紅。他太得寸進尺了！這下要她怎麽見人？可惡！
他輕笑，發現她害羞的模樣深得他心，越來越想逗她。「不用喊得這麽大聲，我不就在你旁邊嗎？」他另一手一下子撫摸她紅潤的臉頰，一下子替她整理微亂的劉海，無視于她的惱怒。
一旁的李橙郁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出聲問：「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沒事！」「我們正在交往。」
先說完話的駱悠然看見李玮域剎那變得冷肅的黑眸，心一凜。
「我……」她并沒有要隐瞞的意思，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要扯什麽「還沒準備好」這種鬼話，連通電話都不打的女人，根本忘記了這回事，對吧？」他語帶嘲弄。
駱悠然一愣，尴尬得不知所措。
李玮域移開視線，低聲命令道：「改口說是。」
「是。」
這個霸道又專制的家夥！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真難纏！她無聲地嘆氣扯着嘴角。
「老板，很抱歉之前沒有跟你說，我們……正在交往。」
李橙郁的确看出他們之間互動暧昧，但沒想到會進展得這麽快，噗哧一笑。
「哎喲，不愧是老哥！」一鎖定冃标，下手就快狠準。「不用谄媚，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你這個老板到底怎麽對待員工的？」黑眸掃了一眼牆上的鐘，再冷冷地看向還坐在位子上不肯走的顧客。
這話表面上是對李橙郁說，但事實上是沖着顧客而來，幾名顧客一臉尴尬，誰都不敢惹怒這位看起來冷酷的大帥哥。
「我們該走了，下次再見！」丢下這句話，顧客們便紛紛飛也似的離開。
李玮域收回放在駱悠然腰上的手，「我送你回家吧，悠然。」
駱悠然傻眼，「你是特地來接我下班？」她以為他是有話要說才會來這兒一趟，這目的真教她意外。
「嗯。」他眯起眼眸，「最近咖啡館的營業時間延長一個小時，已經讓她夠累了，上下班的時間得遵守，不能再加班。」
駱悠然才要開口，卻發現他是在對李橙郁說話，她不想被牽扯進他們兄妹間的戰争，于是閉上嘴。
「我不是故意的，總不能趕客人走啊。」李橙郁對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連忙替自己辯解。
「既然是認真想經營咖啡館，身為老板就要有原則，底下的員工才不會受苦。」他厲聲指責妹妹的工作态度。
「是，下次我絕對會拿出氣魄來，不會讓你的女朋友受苦。」李橙郁挺直了腰，認真地應道。
聽見這番保證，李玮域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你有開車吧？」
李橙郁立刻點頭，「嗯，我會跟工讀生一起下班，不用擔心我啦。」
「那就好，小心一點。」接着李玮域看向駱悠然，努了努下颚。
「去拿包包，回家了。」語畢，他便率先走出咖啡館。
「喔……」這個大男人會特地來接女朋友下班？他的體貼讓駱悠然一臉訝異。
「悠然，老哥對你好好喔，連我都好羨慕！」李橙郁一臉開心的抱住她。
駱悠然不習慣和人如此靠近，身子有些僵硬。「老板……」
這對兄妹的擁抱完全不同，她當然分辨得出來。
李玮域是帶着惡意的挑釁，是存心看她出糗，是以她會惱怒的反擊；李橙郁則是一古腦的熱情對待，她不曉得要如何回應這溫暖的懷抱。
「悠然，你怎麽會喜歡上我哥啊？」李橙郁滔滔不絕地問。
「這……我……」她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道低沉的嗓音及時拯救了她。
「李橙郁，你還要霸占悠然多久？」
李橙郁收到兄長冷冽的目光，立刻放開駱悠然，舉起雙手投降。
「這就還你！」她可沒膽子跟老哥搶人。
駱悠然暗自松口氣，看一眼李玮域的酷臉，忽然覺得，比起動不動就熱情擁抱她的老板，她還比較習慣跟他相處。「老板，那我、我下班了。」
「好，再見羅，未來的大嫂。」李橙郁笑嘻嘻地朝她揮揮手。
若老板知道他們的契約，應該會很失望……思及此，駱悠然露出苦笑。
都B經答應了，多想也于事無補。她如此思忖着，走進休息室拿皮包。李橙郁看着駱悠然的背影，笑容滿而，心想，得趕快跟爺爺報告狀況！
之前爺爺一直向她打聽哥哥有沒有動作，連帶讓她也跟着心急起來，如今得知這個好消息，當然得快點通風報信！
「你非得用這種方式昭告天下？」駱悠然瞪着替她打開車門的李玮域，繃緊了一張臉，冷聲質問。
「這是最快、最省事的方式。」他走向車子另一側，坐上駕駛座後，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嘆了口氣。「看我這麽不自在，你很樂？」
李玮域輕咳一聲，揚起唇角。「确實很有趣。」
一股怒火在駱悠然的胸中翻騰，但她仍極力保持理智。「真是惡劣。」她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看見她明明很火大卻隐忍着脾氣的模樣，他幾乎笑出來。「想跟女朋友親近一點，怎麽會是惡劣呢？悠然，你可冤枉我了。」
真是正大光明的理由，她無法反駁！
「我知道你很忙碌，用不着特地來接我下班。」駱悠然扯着嘴角輕聲說。只要他不出現，今天的事就不會再次上演。
從以前到現在，她從不知道有人正等待着她是什麽感覺，當知道李玮域前來的目的是為了接送她，起初的确感到有些喜孜孜的，但仍無法真正開心。她早已習慣獨來獨往，因此覺得不自在。
李玮域凝視着她，意味深長地開口：「真的是體貼我忙碌，還是根本不想要我出現才這麽說？」
駱悠然臉色丕變，清了下喉嚨。
「老實說，一半一半。」既然他都看出了她的心思，那也沒必要隐藏。他忽然一笑，大手輕拍她的頭。「駱悠然，對專程來接你的男人說出這種話，你可真是冷酷無情。」
「我只是實話實說，難不成你要聽假話？」她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肩膀，迎上他俊雅的笑容，胸口微微發燙。
不是早已清楚這個男人的外表有多迷人？為什麽還會因為他的笑容而臉紅心跳？她皺起眉，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不。」李玮域果斷的回答，「永遠別跟我說假話。」
駱悠然總是一貫娴靜疏離，确實很難從表情中看出她的情緒，可是一被逼急了，仍會有意想不到的舉止，把他逗得很樂。
他身邊的人無不戴着而具，連他自己都是，但她不同，那坦率的模樣異常吸引他。
若連她都為了迎合他而說謊，他的樂趣會減少很多。
「我不認為跟你說謊能蒙混過關。」駱悠然早已了解他骨子裏比狐貍還精明。「所以啊，我會覺得不自在，希望下次你別再過來了。」
「要我不過來，那你就得主動一點，我怕未來的老婆會逃跑。」李玮域挑起眉，語氣輕快，但眼神充滿了警告意味。
他是把她當成說話不算話的人嗎？駱悠然冷哼一聲，「我答應過的事絕對不會反悔，不用擔心我會逃跑！」
「啧，連通電話都不打，還敢說大話。」
聞言，她一臉懊惱。
被抓住把柄了。她嘆息，手爬梳着發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應該說……我沒有談過戀愛，不懂該怎麽回應。」
當時她愣愣地看着他傳來的簡訊，本想回覆，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總覺得好難為情，才會擱着不回，不是存心漠視他。
連傳個簡訊都讓她別扭，何況還是在人前和他有肢體接觸？當他抱住她時，她的心髒宛如要跳出喉嚨，這種異樣的感覺使她忐忑不安。
李玮域發覺自己的視線無法從駱悠然的臉上轉開，因為眼前的她露出少見的羞澀，那清純的模樣深深撼動他的心房。
她真是該死的迷人……
「那就讓我這個經驗豐富的男人教你。」大手牢牢地握住她的小手，他湊近她，語氣很輕。「我們的合約還沒拟定吧？我告訴你我的條件。」
見他正經的提起關于條件的事，教駱悠然開始緊張起來。「什麽條件？」
「在這一年的契約婚姻裏，我們都必須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夫妻間的義務是包括些什麽？」
「很多，例如身為另一半該有的負責态度、謹守夫妻間的禮儀，還有，正常夫妻會做的事……」
「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角色，當然會盡義務。」
「嗯，我話還沒說完，你這麽快就答應？」
「還有什麽？」駱悠然尚未反應過來，他溫熱的大掌已攫住她的下颚，薄唇欺上她的唇。
「夫妻間會做的事，還不懂嗎？我會很有耐心的教你。」
灼燙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頰上，瞪着他不懷好意的俊容，她的身子微微顫抖。「李玮域，這就太超過了，我們是假夫妻……」
「就算是假的，你以為我的妻子這麽好當，嗯？」他眼眸燦亮，微微一笑。
「我并沒有這麽想，但我們是演戲……」
他突如其來的問：「悠然，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個精明的人？」
她覺得自己被拐了，咬牙道：「非常精明！」
原以為一切都是演戲，肌膚相親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事情的發展出乎她意料！
「我身邊的人都是這麽精明，尤其是我爺爺，若我們不培養感情，遲早會被他看穿。」
「我知道要培養感情，會學習怎麽表現出談戀愛的樣子，也一定會做好你的妻子，但是……感情培養到床上去太扯了，這樣事情會牽扯不清的！」
「喏，你該不是認為成年男女間的愛情只是牽牽小手摟摟腰就行了？」
「我沒這麽想，只是……」
「只是……你怕會愛上我？」李玮域的笑容充滿了挑釁意味。
駱悠然惱怒地拍開他的手，身子完全處于緊繃狀态。「反正都是假的，何必扯出多餘的事？在人前我可以接受肢體碰觸，人後就沒必要了。」
「你真的很純情呢！我認為那不過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麽激動。」他看一眼手掌，慢條斯理地說。「都有勇氣答應玩游戲了，怎麽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她冷冷的倒抽口氣，瞪他一眼。「是我太大意，夫妻……」
李玮域立即打斷她的話，「你都說了，我們是夫妻，正常的婚姻中，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契約婚姻哪裏正常？」駱悠然不服氣地回道。
「即使是契約婚娴，我還是會扮演好丈夫的角色，那麽我的對象只有你，要一個男人禁欲一年太殘忍了。」男人可以沒有愛而性，和一個女人接觸久了，怎麽可能沒有欲望？
「你……我可以允許你私下找其他女人。」她不會幹涉他的私生活，但為何把這句話說出口後，她的心情有些煩悶？
「李玮域抛下妻子搞外遇？我已經可以預料到新聞媒體會說得多難聽。」
駱悠然先是一愣，旋即嘆氣。又忘了他不是平凡人物，而是媒體追逐的焦點！
「我是……是聽過男人的确比較難忍受，你會提出這要求倒也合理，不過我……」她難得支支吾吾，眼睛不自覺地往他的褲裆看去。
「駱悠然，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想盡早履行夫妻義務？」大手猛地擡高她的下巴，他的神情相當認真。「我是不介意，你想要的話，随時都可以。」
他怎麽能以這麽嚴肅的口吻說出這種下流的話？駱悠然羞紅了俏臉，慌張失措地推開他的手。
「我才沒有這麽想！」她拔高語調，脫口而出。
「順其自然總行了吧？」她沒這麽蠢，認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可以蓋棉被純聊天，只是沒想過他會這麽赤裸的直接把這種事說出口，若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她……
看着依然氣定神閑的李玮域，她忍不住吞咽口水，身子也不禁微微顫抖。其實她是擔心到那時是她抗拒不了誘惑！
唉，承認欲望的存在還真是令人羞恥！
「這可是你說的。」李玮域冷不防地扔來這句話。
駱悠然擡起頭，對上他狡詐的笑容，望了幾秒後，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頭皮立刻發麻。「你該不是在試探我的底限？」
現在才發現？還不笨嘛。他輕哼一哼，「嗯，你苦惱的樣子可真有趣。」
所有的冷靜剎那瓦解，駱悠然握起拳頭。「那你說的履行義務是假的？」
「基本的尊重是真的，至于其他的事……呵，「順其自然」。」他刻意強調這四個字，以此嘲弄她。
她真想出拳揍向這個惹毛別人還一副從容模樣的臭男人！「卑鄙！」她對自己看不出他是試探而輕易被逼急的蠢樣懊悔不已。「相對于你的純情，這兩個字我勉強接受。」
駱悠然別開臉，用力哼了聲。可惡的家夥，竟用這種循序漸進的說話方式誘惑她上勾……不，是她愚蠢得被他說服，順便把自己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