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哥哥他們真的在這裏嗎？”軒子冽看着眼前這個不大的宅院，有些懷疑，又有些膽怯。要是哥哥真的在這裏，他該和他說什麽......
“進去吧。”冷铎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軒子冽深吸口氣，向大門走去。
沒有讓下人通報，軒子冽和冷铎直接進了府中來到後花園。軒子冽一眼就看見了一紫一銀兩道身影立在樹下。
“哥！”
樹下二人一驚，慕傾寒看了看跑過來的軒子冽，當然也看到了緩步而來的冷铎，他不由得收緊了懷抱。
軒子冽沖到軒子凜身前，停了下來，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哥......”軒子凜拍拍慕傾寒的手臂，慕傾寒會意的放開他。他笑着沖軒子冽伸出手臂：“子冽。”
“哥！”軒子冽緊緊抱住軒子凜，感到哥哥身子單薄，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察覺到軒子冽在輕輕的抽泣，軒子凜拍了拍他的背：“都是做皇的人了，這樣哭哭啼啼的想什麽樣子，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瘦成這樣還叫好好的？冷铎上次回去說你的腿也受傷了，現在如何了？”軒子冽放開他，上下打量着。軒子凜笑笑：“好的差不多了。”
說完，他看向軒子冽身後的冷铎，笑的愈發溫柔：“冷铎哥哥。”“嗯。”冷铎微微笑着，安靜的站在原地，雖然他很想像以前一樣過去握住他的手，去抱抱他，但他不能。他不能再留給自己念想了。
“好了，皇和冷将軍請到書房來吧。”慕傾寒重新将軒子凜拉回身邊說。軒子冽有些不滿，也過去拉住軒子凜的手：“哥哥和我好不容易見面，慕傾寒你憑什麽總是霸着哥哥不放！放手！哥哥是我的！”
放手？慕傾寒冷笑：“哪裏就是你的了？子凜從內到外，都只是我一個人的。”“傾寒！”軒子凜臉色微紅的捂住慕傾寒的嘴，“胡說什麽呢！”接着拉着軒子冽向書房走去，“別聽他瞎說......”
慕傾寒笑着搖搖頭，側身看向冷铎：“冷将軍請。”冷铎點點頭，便跟着慕傾寒一同去了書房。
等幾人在書房落座，下人上了茶後，慕傾寒清了清嗓子：“咳，正好你們都在，我有個請求想請你們應允。”說着，他嚴肅的看向軒子冽。軒子冽也正經了起來，他坐正了身子：“什麽請求？”
“我要娶子凜。”
“什麽？！”軒子冽和軒子凜同時站了起來，軒子冽驚愕的看着慕傾寒，“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娶子凜。皇你是子凜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想請你做我們的證婚人。”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軒子冽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看向自家哥哥，發現軒子凜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慕傾寒搖搖頭，苦笑了一聲：“以前，是我虧欠子凜太多。以後，我想好好補償他。再者，我是真的害怕再次失去他了。”
軒子凜當然是震驚的，慕傾寒從未提起過這個打算，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你什麽時候決定的？”
“和你重逢的那一日。”慕傾寒微笑着将他摟入懷中，“現在，你不再是皇，我也不再是你的臣子，現在的我，只是愛着軒子凜的慕傾寒，現在的我，想娶你。”
軒子凜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憑什麽是你娶我？我要娶你。”“好。”慕傾寒輕吻了下他的額頭，“只要能與你成親，怎樣都好。”
“不行！”軒子冽突然喊了一句。慕傾寒和軒子凜驚訝的看着他，他壞心眼的笑笑：“哪兒那麽容易就讓你娶到我哥，這什麽都沒有，太草率了吧。”
慕傾寒松了口氣，走到窗子下，那裏有個上了鎖的箱子。他把箱子打開，幾人疑惑地跟着他過去，看到箱子裏的東西，頓時驚呆了。
箱子裏，是紅色的嫁衣和金色的鳳冠，還有幾個木盒。慕傾寒把木盒一個個拿出來，裏面有喜燭，有胭脂水粉......
“現在，就只差你一個證婚人了。”慕傾寒笑的溫柔，軒子凜捂着嘴說不出話。軒子冽看着那嫁衣，不知該做什麽表情：“慕傾寒啊慕傾寒，你還真是......”
“如此，可以答應了嗎？”
“我還能不答應嗎？”軒子冽笑笑，“你要什麽時候娶我哥？”
“就今晚。”慕傾寒将軒子凜摟入懷中，“免得夜長夢多。”
“好。”軒子冽揉揉眼睛，“好，我答應。”
很快的，天黑了。
軒子凜坐在鏡子前，一臉的不知所錯，他到現在為止，還是有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傾寒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準備好這些東西的！手指在鳳冠上輕輕撫過，他勾起了嘴角，他要成婚了，和傾寒。這是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真的，要和傾寒成婚了......
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軒子凜回頭一看，是冷铎。他笑着起身：“冷铎哥哥。”
“嗯。他們在布置喜堂，我來......看看你。”
“哦......”
相顧無言。冷铎默默的看着他，心裏不知什麽滋味。軒子凜同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垂首擺弄着桌上的胭脂。
“我幫你吧。”
“啊？”軒子凜擡頭看他，冷铎拿起一盒胭脂：“我幫你上妝。”
“......好。”
二人相對而坐，軒子凜微微擡着頭，逼着眼睛，乖巧的要命。若是在以前，冷铎完全可以就這樣吻下去，可現在，他不能，他不再有資格了。
他只能一點一點的為他上妝，細長的眉，總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薄薄的櫻唇。冷铎将他的唇塗成了桃花的顏色，色若桃花。
“好了。”
軒子凜睜開眼睛看向鏡子，仔仔細細地盯着鏡子裏的人看，笑了：“真好看。”
“我們子凜一直都這麽好看。”冷铎拿着梳子起身，站到軒子凜身後，“這裏沒有好命婆，子凜不介意讓我來代勞吧？”
軒子凜笑着搖頭：“當然不介意啦。”
冷铎笑笑，緩慢地，輕輕地梳着他的頭發：“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
軒子凜笑出了聲：“哪裏會有兒孫滿堂。”
冷铎突然停了手，抱住了軒子凜。“子凜......”他哽咽着，“子凜......”
軒子凜沉默着，耳邊是冷铎壓抑的抽泣聲。良久，他只能擡手拍拍冷铎的手臂：“對不起。”還能說什麽呢，他到底，是負了他的。
另一邊的喜堂裏，軒子冽的心情同樣很複雜。雖說他是答應了，但他是為了哥哥，對于慕傾寒這個家夥，他還是相當的看不慣！
“陛下還是對我有不小的成見，是嗎？”慕傾寒淡淡開口。
“呵。”軒子冽冷笑，“你之前那麽傷害我哥，他能原諒你，我不能。”停頓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哥哥他，自小就被所有人寵着，父皇，母後，冷铎哥哥，我。明明他才是兄長，但我更習慣去照顧他。
其實哥哥他，并不适合做皇，這一點你心裏也應該很清楚。哥哥他自己也不喜歡那個位置，不過因為是父皇的遺言，才咬着牙坐上了高位。他本來是應該被所有人保護被所有人寵着的。
我知道你為什麽讨厭我，因為我總是想着要皇位。如果在以前，我真的坐上了那個位子，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傷害我哥。可是又怕那樣做會傷害到他，所以遲疑着不敢動手。
在我心裏，在冷铎哥哥心裏，沒有什麽比哥哥更重要。所以慕傾寒，”軒子冽目光銳利地盯着他，“如果以後，你還敢讓我哥傷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慕傾寒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會給你分開我們的機會的。”
“那就好。”軒子冽松了口氣，“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門外的廊上傳來了腳步聲，慕傾寒和軒子冽一同看向門口。冷铎扶着身穿大紅嫁衣，頭戴喜帕的軒子凜進了門。二人走到慕傾寒身前，冷铎将軒子凜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好好待他。”
“我會的。”慕傾寒握住軒子凜的手，他的手冰冰涼涼的，手心卻出着汗，還有些微微的顫抖。慕傾寒堅定而有力地握住，讓軒子凜慢慢冷靜了下來。
軒子冽看着兩個穿着喜服的人，眼睛有些濕潤：“準備好了嗎？”
“當然。”慕傾寒看着軒子凜溫柔的笑着。
“好。一拜天地——”慕傾寒扶着軒子凜跪在地上，對着天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因為二人的父母皆已逝去，所以二人又對着天地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面對着面，認真而堅定地拜下去。軒子冽不知怎的突然就哭了出來，哽咽着再說不出話。
“送入洞房——”最後一句，是冷铎說的。他一直微笑着，看着軒子凜，默默地祝福着。他幸福就好，只要子凜幸福就好。
慕傾寒将軒子凜打橫抱起，感激的看了一眼軒子冽和冷铎，便轉身離開。
“冷铎哥......”軒子冽丢臉地一邊抽泣一邊抹着臉上的淚水，“我哥他還會回來嗎？”“當然會。”冷铎眼前也泛起了水霧，“他永遠是你哥哥，是我們的子凜。”
洞房內，慕傾寒把軒子凜放在榻上，拿起桌子上的稱心如意，一點一點，緩緩地挑起喜帕。小巧的下颌，薄薄的櫻唇，精致的鼻子，滿含淚水的眼。
軒子凜擡頭看他，微微勾起了唇：“我沒有哭，哭了會把臉弄花的，冷铎哥哥親手上的妝......”然而還是哽咽了，“今日我們成親，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不完美......”
慕傾寒寵溺的微笑，俯身吻上他的眼。
軒子凜不自覺的閉上了眼，淚還是劃出了兩道淚痕。
“沒關系，已經很完美了。”他輕輕擦去子凜臉上的淚痕，“你現在，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以前不是嗎？”軒子凜破涕而笑，“是是是，一直都是。”慕傾寒取了桌上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他，“合卺酒。”
交臂，舉杯，酒液入喉，許下的，是永世不負的承諾。
“子凜。”
“嗯？”
“此生，我定不負你。”
“......我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謝謝各位看文的寶寶！說實話這篇文寫的并不是非常順利，有過卡文，卡到幾個月寫不出一個字。但所幸還是寫完啦，拖拖拉拉了這麽久，對追文的寶寶們說聲抱歉，還有，感謝！
後會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