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揍不揍

第六章 你揍不揍

兩個人拎了四大袋東西回來,江棋好久沒去超市了,看見什麽都想買,沒有了的補上,有的就先放着,從車庫上來,他連着喘了一路,太沉了,除了肉和菜,還有一堆的瓶瓶罐罐。

盛轶也累的夠嗆,撐到電梯扶着牆,也是一頓好喘,“搞批發的都沒你這麽狠。”

“有一顆想囤的心,到哪都是倉庫。”江棋擺手,氣出的說不出話來。

他掏出手機,這玩意叮咚叮咚的響了一路,他不勝其煩,抱着一顆行了行了老子翻你還不行嗎的心狠狠搓了搓屏幕,就見幾個準備掃蕩的鬼子在群裏接龍一樣的給他列清單,什麽卷心菜、牛羊肉、金針菇、土豆片的刷了一列,為了保持隊形最後連腦花花和鴨血血都來了。

江棋:“我先讓你們腦袋開朵花。”

盛轶對着地上的袋子拍了張照片,發到了群裏。

王文宇:“夠意思!”

戚楠:“啧,怎麽說人家都是客,你拿來這麽操不好吧。”

江棋猛的看到這個違禁詞眼前一花。

仔細一讀又不是那個意思。

媽的,早晚被這群傻逼玩死。

戚楠撤回一條消息。

江棋:“……”

江棋下意識的看盛轶。

盛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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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來了,兩人進去,盛轶盯着手機,一臉懵逼,“為什麽要撤?”

要擱平時,他多半說戚楠手滑了,但自從盛轶知道他們有這種癖好後,為什麽要撤就變得敏感起來。

“我問他。”江棋發消息給戚楠:“為什麽要撤?!”

戚楠:“哎呦喂,吓死老子了。”

戚楠:“平時這詞挂嘴邊說慣了不覺得,忘了是在說他了。”

戚楠:“想起來的時候我手不聽指揮已經點上去了。”

戚楠:“一撤好像更不對了。”

戚楠:“怪我。”

江棋放下手機,朝盛轶一攤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撤。”

盛轶:“……”

就當是當着他的面解釋了回什麽是智障吧,就是想撤,沒有理由的想撤,所以也別追問之前為什麽撤了,有些人的腦回路你看不懂,現在別說你,我也看不懂了。

晚上盛轶都睡了,江棋還在客廳裏扒着馬夾袋理東西。

嘿嘿嘿。

買到一袋錯誤分類了兩個男士洗發水的套裝,混在一堆男女情侶款裏,江棋一眼就看到了,眼疾手快面不改色的裝進了購物車。

他看了一會,進浴室拉開抽屜,囤了進去。

第二天他一早就起了,要收拾菜,其他不會做,火鍋他還是挺拿手的,比如說抄個色香味俱全的鍋底什麽的。

抄的動靜有點大,把盛轶吵醒了。

兩個人一起窩在廚房裏洗菜切菜,擠來擠去忙了一上午。

江棋在切魚片,盛轶圍着圍裙靠在櫃子上看手機,突然:“哈哈哈哈。”

江棋回頭:“怎麽了?”

他把手機給他看,趙宏亮在群裏發了張圖片,說是剛去院裏加班調筆錄的時候看到的。

問:“你有什麽病史?”

嫌疑人:“我有高血壓、高血脂、腰間盤突出、類風濕、白癜風、肩周炎、腎結石、膽囊炎……”

江棋:“哈哈哈哈哈哈。”

趙宏亮是檢察官,以前本科跟盛轶一個學院的,後來因為仰慕他們學校一刑法學大牛,研究生的時候拜他名下去了,讀完國考上了線,就進了檢察院。

盛轶留着繼續學經濟法,考了注會,出來在律所待了一年半,拿到執業證後,被投行挖去做項目負責人。

雖說工作不分貴賤,但跟趙宏亮一比,盛轶的這個性價比就太低了,又苦又累,典型的有錢賺沒命花。所以呢,人家愛情事業雙豐收,他到嘴邊的老婆居然還能跑了。

江棋這樣想着的時候,盛轶就站在他身後,因為要給他看手機,貼的有些近,呼在他耳邊的氣息都能感覺到的距離。

江棋不自然的動了動,盛轶收手的時候看到他手底下的魚肉粒,順着接過了菜刀,“還是我來吧。”

江棋手工确實不行,早知道就買現成魚片了。

戚楠他們中午才過來,明顯趕着飯點,一來就喊餓了,問還有多久,跟在江棋屁股後面催。

江棋讓他們先喝點東西,冰箱裏自己拿。他搬到這裏小半年,只有戚楠來過幾次,其他兩個人住的遠點,今天還是第一次過來。

王文宇邊參觀邊感慨,“江棋我知道你壕,不知道你有這麽壕,市中心的房子啊,得上十萬了吧。”

“這麽貴我哪買得起,長輩留給我的。”江棋笑:“沒她老人家我想住這,得從唐朝開始種地。”

王文宇背着手,點點頭,“還好我爸能種。”

戚楠:“你爸八只手種的。”

盛轶在裏面切完最後一點魚片,聽到外面江棋似乎在罵人,忙擦了手出來。

王文宇和趙宏亮筆直的兩根杵在江棋房門口,看見他,一個勁的往裏努嘴,示意他趕緊的。

要出大事。

盛轶忙走過去,看到戚楠正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只手被江棋反剪在身後。

江棋站在床邊,一條腿踩在戚楠背上用力往下撚,邊撚邊罵:“你給老子舔幹淨!”

戚楠頭埋在一大坨撒掉的牛奶上,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求饒。

盛轶忙進去拉開江棋,“怎麽了?有話好好說。”

他動作麻利的從戚楠臉下抽出床單,把牛奶卷在裏面,還好下面是個薄床墊,這要滲到再下面就慘了,牛奶這種東西,時間一久馊了,那味道,跟藏屍現場似的。

戚楠頂着一臉的牛奶坐在地上從腰扭到背,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抱着床單被套往外走的時候,盛轶覺得他似乎在笑。

“出來,我們談談!”江棋很嚴肅的說了一聲。

“哎。”戚楠擦了把臉,乖乖跟在後面出去了。

兩人去了下一層的樓道,江棋指着他的臉,指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猛的一甩手,“你行,比我想的能整。”

戚楠一臉無辜,拖長了音調,“我又不是故意的。”

“呵呵。”江棋說:“你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不潑他床上去啊!”

“也行啊。”

江棋從來沒有過的想打死他。

“我以前真是太縱容你了。”他摸口袋找煙,摸了半天才發現忘帶出來了。

“至于嗎,不就一條床單嗎,洗了不就完了。”戚楠捏江棋後脖子,被他打開了,“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我和他,這輩子都沒可能,你別攙和了行嗎,算我求你了,讓我安安靜靜的把這一年過完。”

戚楠看他是真生氣了,收了笑,蹲在樓梯上,過了會,踢了踢他,“哎,周時那事,過去就過去了啊,他就是個傻逼。”

“跟那事沒關系。”江棋煩躁的說。

“行吧,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戚楠順着他,“但有一點你要分清楚,盛轶跟他不一樣,你別一棍子把人都打死。”

“人品跟性向沒關系,你要我說多少次。”江棋無語,深吸了口氣,“你讓我冷靜一會。”

戚楠乖乖閉了嘴,江棋還肯冷靜,說明這事今天之內必定翻篇了。

周時就是之前提到的戚楠的同學,江棋第一個喜歡的同性。

那件事發生後,周時曾拉着戚楠孤立過江棋一段時間,事後戚楠挺後悔的,到現在對這件事仍然耿耿于懷,覺得自己當年目光狹隘,他那一時躲避的态度,肯定對江棋造成過傷害。

他們那會才初中,那麽小的年紀,遇到這樣的事,信任的朋友一個是元兇一個是幫兇,換誰都有心裏陰影。

所以最近幾年,尤其大家都成家立業後,戚楠看江棋是愈發的不忍心,知道他喜歡盛轶就百般撮合,除了一開始答應江棋不告訴盛轶這一底線外,能想的辦法他一概不遺餘力。

不過照目前看來,江棋再不壓壓,這道底線也快撐不住了。

江棋覺得是戚楠誇張了,人有時候就這樣,做了一件良心不安的事,就無限放大這件事對別人的傷害程度,其實有時候,別人未必因為你這件事受多大影響。

父母寬容,江棋一直都被保護的好好的。

想來也是滑稽,就算他是同性戀的事被大家知道了,這個社會也沒能把他怎樣,原因就在于他爸是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當時是工商局的副局長。

他們以前那片區做生意的多,工商局三不五時就得跑,就算局長兒子是個同性戀也只能背後說,明裏還得教育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裏規矩點。

除此之外,江棋還有個寵他恨不得上天,又專治各種不服的舅舅,環衛局的,管的東西那叫一個厲害,啥子呢,垃圾桶。

你說我外甥有病?

好,那你門前放三個。

憑啥我門前比別人門前多兩個啊。

你有規定說我不能放三個嗎,信不信我還能放你三十個。

再收你三十筆垃圾桶清理費。

……

江棋就是在這種固若垃圾桶的保護下茁壯成長的,受委屈了嗎,明顯沒有嘛。

所以周時那事,真沒有對他造成多大陰影,只是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喜歡的。

就像盛轶,不打擾是他最好的選擇。

戚楠等了十分鐘。

“好了。”江棋說,他提戚楠的後領子,“去給我床單去,手洗。”

“我話還沒說完。”戚楠也是個反骨。

江棋:“……“

“洗了一時半會你也曬不幹。”戚楠說:“上次讓你去找他睡,你去了沒,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江棋想到這茬就不爽,“你以後別這樣了。“

“你就慫吧你。”

江棋也來勁了,“我今天還就不稱你心了。“

“執迷不悟。”

“是這麽用的嗎。”

“冥頑不靈。“戚楠敲着牆壁的腳一停,擡起頭,“真一點希望都沒有?”

“沒有。”江棋幹脆的說。

“你沒試過你怎麽知道沒有。”

江棋快炸了,“他腦子裏就沒這根弦,他哪怕有一點點喜歡我,這麽多年也該發現了,可你看他,到現在都只把我當朋友,我甚至覺得你跟他說喜歡,他都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樓梯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盛轶站在門口,江棋和戚楠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操,聽到了?

江棋手心不争氣的開始出汗。

盛轶幾分謹慎的看着他們,往前走了幾步,“吵架了?”他轉頭對江棋說:“多大點事,晚上你跟我睡不就行了。”

江棋:“……”

戚楠一拍大腿:“嘿,這主意好,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是吧江棋!”

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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