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猜不猜
第三十一章 你猜不猜
盛轶想問的辦法究竟是什麽?
怎麽甩幹淨他,還是怎麽對他下的去那啥?
江棋對着屏幕,尴尬值飙的都要自曝而亡了。
他利索的點了“删除并退出”。
好了,世界大和諧。
這種玩意這個時候就不該存在,太特麽摧毀他三觀了,有誰會願意和暗戀十年後表白被拒的人愉快的聊起怎麽讓他們繼續硬湊在一起玩耍的話題呢。
接下去幾天,在床上躺夠了的江棋開始下樓找吃的,日子還得照常過,他也知道,把盛轶從他血肉裏硬生生撕扯掉沒那麽容易,他需要時間。
江棋站在鏡子前,裏面的人過于蒼白,頹然無力,不過比他想的要好,他以為這次要脫胎換骨一次的,沒想到還挺過來了。
“然後你就強吻他了?”戚楠坐在他們家沙發上,假意維持的嚴肅表面下,對那天細節的八卦興趣盎然的毫無遮掩。
“昂。”江棋在他給他帶的湯裏撈東西。
戚楠抓起桶往他碗裏倒,“喝湯啊,別光吃裏面的東西,營養都在湯裏。”
“我餓了,喝湯不頂飽。”
戚楠捧起他的臉,左右看了看,“瘦了,像個癡漢該有的精神面貌。”
江棋打開他的手,“滾蛋。”
戚楠扯起嘴角笑,“你小子行啊,一上來就放大招,什麽感覺啊,宵想了這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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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棋砸吧了一下嘴,“苦的。”
“哎呦,背苦情戲臺詞啊,還苦的。”他一下一下戳江棋的肩窩,“心裏肯定爽翻了吧。”
“當時沒覺得。”江棋嘴角溢出一絲笑,“後來有點。”
“有點什麽?”
“有點爽翻了。”
畢竟在不到一起是必然的,能有這個吻卻是意外的,盛轶愣了很久才推開他,他也算占足了便宜。
戚楠:“這就夠了,比預期的好太多,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你都幹全了。”
江棋:“我還沒睡到他。”
戚楠:“我這就去買藥,你把他約過來。”
江棋:“以後也親不到了。”
戚楠:“我給你親,麽麽。”
“啪!”
江棋:“那天他在群裏,問有什麽辦法,你們回了嗎?”
戚楠捂着臉,“說到這個,你就不能晚點退嗎,你一退,他就再沒說過話了。”
江棋:“他什麽意思?”
戚楠:“想讓自己喜歡上你的意思?”
江棋失笑:“你怎麽會這麽想,你是沒看見他怎麽拒絕我。”他比了個手勢,“兩次。”
戚楠枕着手臂靠坐在沙發上,感慨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猜不到他想法的時候。”
戚楠有點不忍心看江棋現在的樣子,你看他坐在那裏,沒事人一樣和你聊天開玩笑,哪怕是盛轶的話題也不避諱,其實心裏不定怎麽翻江倒海,十年的感情,就是一顆小樹苗,也長成參天大樹了,一晚上讓人給砍走了,換誰能受得了。
沒回來前,他真怕他撐不住,現在見到人了,看他雖然暗淡,但還在努力往外走,才算是定了半邊心。
戚楠:“這種事,你也算過來人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江棋把筷子橫在碗上扔他前面,“你是在安慰我嗎。”
戚楠又給他倒了一碗,“我說的哪裏不對,喜歡上盛轶的時候,你跟周時分開不也沒多久。”
江棋搖頭,“還是有區別的,周時那時候,我是憤怒,我氣他不應該那樣對我,就算我不能喜歡他,也不該讓我承受比那嚴重得多的後果。”
戚楠:“那現在呢,哪裏不一樣?”
江棋:“現在是傷心。”
戚楠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好吧,傷心。
江棋:“桃子他越是對我善良,我就越為自己不能得到他遺憾。”
戚楠拍着他的腦袋,“別放棄,連盛轶都說要想辦法了,說明還沒到絕路。”
江棋:“你覺得是那回事嗎?”
戚楠望天,“我也不知道,再喝點。”
江棋:“喝不下了。”
戚楠:“剛不還喊餓嗎,這還有半桶呢。”
江棋:“誰吃飯以桶為單位啊。”
過兩天陳嵘和江兵回來了,江棋沒故意瞞着,盛轶突然不在了也瞞不住。
陳嵘倒是沒說什麽,讓江棋先回來住兩天,擔心他在外面吃不好,江棋也确實不想再在這個屋裏待着了,拐個彎都能讓他想到盛轶,再粗壯的神經也經不起這種磨法。
年後上班第一天回來,陳嵘躲在門後笑眯眯的看他。
“怎麽了?”江棋問。
“給你安排了相親去不去?”
江棋:“……”
他們這種人還有相親,還是父母安排的?聽上去怎麽這麽詭異。
“我單位的趙阿姨你還記得嗎,她給你說的。”陳嵘接過他的外套,“以前也說過一次,那會你不有喜歡的人嘛,我就沒安排,現在有想法嗎。”
江棋說:“暫時沒有,等過段時間吧。”
陳嵘說:“也行,那我讓她那邊再拖拖,你想好了跟我說,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條件跟你差不多,長得也不難看。”
陳嵘既想他注意力快點從盛轶身上轉移,又不想逼他太緊。
“我這有照片,你要不先看看。”
沒等江棋拒絕,陳嵘已經把手機打開了,江棋瞄了一眼,是不難看,甚至可以算得上長得不錯。
江棋:“看上去挺小的。”
陳嵘:“不小了,過完年二十六了。”
江棋:“學生嗎?”
陳嵘:“去年畢業的。”
江棋:“這種條件怎麽會需要相親?”
陳嵘:“你條件很差嗎?”
江棋想他不是條件差,是心态不合大流。
江兵晚上有應酬,剩他們兩個人,陳嵘做了八個菜。
“怎麽這麽多。”
“給你好好補補。”
江棋笑:“這兩天盡顧着吃了。”
“有什麽不好。”陳嵘給他夾菜,夾完看着他,過了會說:“小盛的事,你別管我們的想法,怎麽處理你自己看,就是有一點,別做對不起自己的事,也別對不起他。”
“我知道。”江棋笑笑:“別擔心,我有分寸。”
只能說這個結果,沒有超出任何人的意料,陳嵘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怕他鑽牛角尖。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來,不說完全取代盛轶,至少讓他別總想着他。
據隔壁小王觀察,他領導最近不大對頭。
“領導你怎麽了?”
“失戀了。”
“我都沒看見你戀,怎麽就失了,在哪失的?”
“在希望的田野上失的。”
“……”
那個被江棋推出去的項目,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手裏,不過這次不需要再直面客戶,只需要去實驗室裏取幾個數字。
“我去。”江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去那種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別說愛情了,人生都要懷疑,他現在就需要這種非人的生存環境對他進行殘酷的鞭笞,以血與淚的教訓讓他知道,生活不止眼前的盛轶,還有遠方的艱難,跟遠方的艱難一比,盛轶給他的那點災難簡直就是毛毛雨。
江棋追求的就是這種效果。
走的前一天晚上,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周時給他消息。
周時:“跟你那個蠢蛋朋友結束了?”
江棋:“結束了我就允許你這麽說他嗎。”
周時:“(食指左右搖晃)一點都不可愛。”
江棋:“誰告訴你的?”
周時:“我一個有心人,你的事我哪件不知道,用得着別人告訴。”
周時:“出去喝一杯?”
江棋:“沒心情。”
周時:“是喝酒沒心情還是跟我出去沒心情。”
江棋:“都沒有。”
周時:“你怕我啊。”
江棋:“我為什麽怕你。”
周時:“那為什麽不肯跟我出去,擔心我對你怎麽樣,吃了你?”
口氣不小,江棋想說你一個後天彎的,還不知道真彎假彎,跟他比節操,他有一百種姿勢等着他服氣。
說到這,江棋自問有多久沒有那方面生活了,基本自理全靠手,這是一個有顏有錢的人該過的日子嗎?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清湯寡水下去了,這次回來,想辦法解決單身問題吧。
江棋:“我明天要出差。”
周時:“什麽時候回來?”
江棋:“半個月吧。”
周時:“那你記得半個月後欠我一頓酒嗎。”
江棋:“剛欠下的怎麽會忘。”
周時:“那一言為定。”
……
在國外的那段時間,相反沒有江棋想象的那麽難過,一門心思花在工作上,能想別的的時間自然就少了,而且遠離原來的生活圈,很多事情就沒那麽清晰反複。
期間盛轶給他發過一條消息,“你不在家?”
去他家了,有東西落下了?江棋突然想到,盛轶走的時候,似乎沒有把鑰匙留給他,那還問他做什麽,直接開門進去,他不在更好,還少了不必要的尴尬。
為什麽還要發消息來找他确認,他都知道他不在了,确認什麽?!
因為他一條消息,他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蕩漾。
別撩他,他經不起他撩,盛轶要是懂點手段,江棋覺得自己會像條狗一樣圍着他轉。
他是真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他?
命都可以給了,他怎麽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