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巴圖克先生。”
等海德拉睡着後, 埃德溫來到陽臺,對始終清醒的特工說:“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您該去睡覺了。”
格蘭特·巴圖克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手拿啤酒罐, 注視沙發上睡得甜甜蜜蜜的金發姑娘,聞言揶揄:
“催眠曲唱完了?”
“您也需要嗎?”管家先生溫文有禮反擊,“如果您也像海德拉小姐那樣童心未泯需要催眠曲才能睡覺,那麽我很樂意。”
“我挺需要的。”喝了酒的格蘭特·巴圖克十分不要臉。
埃德溫:......
他覺得他輸就輸在他比這群人要臉上。
于是管家先生再次無奈地唱起《搖籃曲》來。
“一切溫暖, 全都屬于你......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
格蘭特·巴圖克搖晃着空掉一半的啤酒罐,在埃德溫的歌聲裏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罐。冰涼的啤酒劃過食道,凍得他呵出一口白氣。
“......一束百合, 一束玫瑰。等你睡醒, 媽媽都給你。”
年輕的特工被充滿愛意的歌詞逗笑了, 搖搖頭自嘲道:“巧了,我爸不會用手臂保護我, 我媽也不會給我漂亮的花......他們可不怎麽喜歡我。”
他閉上眼睛, 微弱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裏。
“他們能離我遠遠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沒有父母是不喜歡孩子的, 巴圖克先生。就像霍華德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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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溫說。
“不,不一樣。”
格蘭特·巴圖克搖搖頭, 淡淡地說。
“托尼在意的是霍華德·斯塔克是否愛他,在意為什麽總是得不到表揚——而有的人則不, 他們只期望爸爸的拳頭不要再揍到自己身上。”
——能抱怨親人态度冷淡或者不合心意的, 都是被寵溺着的幸福的人。
格蘭特·巴圖克, 就是從未感受過愛意,與幸福背道而馳的人。
他的童年,擁有的是父親的拳頭,母親的忽視,哥哥的自私,弟弟的霸道。
他的青年,擁有的是逃離家庭後空虛的自由,和落入監獄的叛逆的反抗。他後來遇到将他從監獄中保釋出來的叔叔,滿心以為他可以擁有一個家庭,卻發現叔叔只想把他培養成一個邪惡工具。
從那以後直到現在,他都在另一個地獄中掙紮。
所以他多麽羨慕托尼·斯塔克啊。
來自瑪利亞·斯塔克和霍華德·斯塔克的愛的潮水是如此澎湃洶湧卻又小心克制,慎之又慎包裹住他們的兒子,擋住一切風雨和敵意,讓他在母親的懷抱和父親的庇護下無憂無慮成長。
......真的。特工想。
真是該死地羨慕。
埃德溫沒想到這位優秀的特工有着并不愉快的童年。
他看着陽臺上孤獨迷茫的青年,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要繼續聽搖籃曲嗎?”最後他只能選擇這種蹩腳的安慰方式。
格蘭特·巴圖克笑了。
“樂意之至。”
他扔掉手裏不知不覺被捏扁的啤酒罐,向下靠了靠找到比較舒服的姿勢,閉上眼。
在埃德溫柔和的歌聲裏,格蘭特·巴圖克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過去在自私和憤怒之下作出的錯誤選擇,以及做出選擇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從未感到滿足甚至開心的人生。
他從來不覺得像他這種壞蛋的行動或者生命有任何意義。
但是和海德拉、托尼·斯塔克在一起的短暫時光裏,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他領略了真正的力量,直視了宇宙興衰,看到了星球的誕生和沒落,目睹了生命的成長和死亡;他為哥白尼攔下嘲諷的平民,對伽利略大聲喝彩,在月球留下自己的腳印;他說了能被人聽到的話,擁抱了想要擁抱的人,感受了真正的愛。
——海德拉賦予了他生活的快樂和意義。
沉入深度睡眠前,他模模糊糊想。
也許他可以做點......不一樣的事。
畢竟美國人崇尚的就是自由和活得快活,不是嗎?
淩晨一點,埃德溫降下玻璃封閉了露天陽臺,操控裝甲為熟睡的特工蓋上薄薄的毛毯,調整室內溫度到睡眠狀态最适宜的溫度,打開了遮光簾,确定外面的霓虹燈不會打擾主人們的安眠。
希望三個可愛的小家夥做個好夢。
管家先生愉快地想。
而醒來之後,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響起的竊竊私語輕輕抓撓海德拉的睡意。她皺皺眉,繼續酣睡。
“嘩——”
遮光簾突然被打開,陽光強勢侵入屋子,外星姑娘不耐煩地皺起眉,翻了個身,把頭深深埋進靠墊的陰影裏。
竊竊私語被一聲巨大的倒吸氣代替。
“嘶——”
有個男人直愣愣倒吸了一口氣,随後有人靠近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女孩。”靠近的人有着慵懶性感的沙啞嗓音,“女孩,醒一醒。”
海德拉依依不舍留下的殘存睡意被拍走了。
“誰啊!”她不耐煩地爬起來,頓時被火紅的發擦亮了視野。
在沙發前面站着一個有着紅頭發綠眼睛女人,美豔危險得就像奧林匹斯山上的女神。此時她正俯身注視海德拉,對着海德拉微笑。
“醒了?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睡太久對健康不好。”
熱烈的紅發撩過海德拉的臉頰,性感的紅唇一張一合,低啞的聲音包裹耳朵。
——操。
海德拉張大了嘴。被這美麗的武器轟炸得眼神呆滞,智商直線下降。
造孽啊......這世間怎麽有這麽好看的人?
——她過熱到爆炸的腦袋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了。
“你是托尼帶回來的嗎?”
這個降臨人間只為用美麗來索命的女天神問。
海德拉沒有反應。
她被陌生女人極具官能性的美貌迷得七葷八素完全失智。
“娜塔......”之前倒吸一口氣的男人在稍遠的地方再次開口,“能先幫她......”
“——這位女天神我們曾在夢中見過的!!!”
回過神的海德拉猛地起身,雙手一把抓住女天神的手捧到胸口,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阿諾:“您現在就像個流氓色鬼,Boss。”
“靜音,阿諾!”
海德拉想都不想就靜音了阿諾,對露出訝異神色的女天神誠懇地說:“請不要在意剛才的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敢問這位女天神叫什麽名字?”
“......女天神?我就把它當作誇獎接受了。”
紅發女人稍稍驚訝過後,笑意變得更深。顯現出的兩個漂亮凹陷使海德拉短促地尖叫一聲,感覺丘比特的愛情箭正中她胸口,令她無法抵抗心甘情願醉死在那兩輪可愛的酒窩裏。
“我死了。”
她恍恍惚惚喃喃。
紅發女人聞言笑得更開心了。
“你真可愛。”她眨眨眼,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裏好像盛着整個宇宙的璀璨星光,“Cap,我喜歡這個孩子。”
“娜塔......別再玩了。”被叫做Cap的人正是之前倒吸一口氣的男人。他在稍遠的地方再次開口,聲音尴尬又拘謹:“能先幫她......”
“哦對了,你最好整理一下你的衣服,女孩。”
被叫做娜塔的漂亮女人帶着笑意說。
衣服?
海德拉低頭一看。
因為要睡覺的緣故,她換上了小吊帶和熱褲,而蓋着的毛毯被她踹到了地上。雖然這個天不太适合穿的這麽清涼,吊帶熱褲能遮住的地方也不多,但不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露。
海德拉往上扯了扯肩帶,又往下拽了拽衣角,然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她攤開雙手低頭用眼神詢問,這副像迷路的小奶狗一般茫然等待呼喚的模樣再一次逗笑了紅發女人。
“我建議你加個長袖外套,穿個能裹住腳的裙子。”她輕快地揶揄同伴:“因為這裏有個十足的老古板。他別說看你了,連靠近都不敢,正躲在拐角害羞呢。”
“......娜塔。”
遠處的男人無奈地喊。
海德拉四處看看,拽起地上的毛毯披在身上把自己裹起來,“這樣行了嗎?”
紅發女人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揚聲喊:“Cap,你的貞.操威脅解除,可以進來了。”
Cap?隊長?
海德拉好奇地轉頭,順着紅發女人的視線看向拐角。
“......娜塔莎·羅曼諾夫女士,我很好奇你什麽時候才能放棄就我的觀念問題擠兌我。”
拐角另一側傳來無可奈何的嘆氣,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從拐角走出來,眉頭緊皺,臉上仍然帶着尴尬的紅暈。
“等你什麽時候約個女孩,擺脫virgin的身份吧。”紅發女人懶洋洋說:“一百年來美國隊長仍然是個童貞黨——這話說出去美國人會被整個世界嘲笑。而你,會被整個美國嘲笑。”
“這中間我在冰川裏凍了将近七十年,娜塔。”
“如果你覺得三十歲的童貞男說出去比一百歲的好聽,那我一點意見沒有。”娜塔莎·羅曼諾夫說。
美國隊長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比起肉.體交流更重視精神相通。”
“随你。”娜塔莎·羅曼諾夫聳聳肩,擺出一副完全把同伴剛才的話當耳旁風的态度。
美國隊長啞口無言:“......”
他走到沙發邊,看向年輕的金發姑娘,想起剛才驚鴻一瞥的漂亮身姿,還有些不好意思。
“睡在客廳容易受涼,沙發太軟,睡起來會腰疼。”他拘謹地勸誡:“如果還困的話,上面有客房,你可以上去繼續睡。”
話音落下,好一會兒都沒有回應。
金發姑娘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呆滞,就好像看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跡。
“你是......”海德拉覺得嘴裏的舌頭都不屬于她自己了,僵直得一個彎都打不出來,“你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是的,我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不疑有他。
五秒鐘後,撕心裂肺的大喊響徹了整個複仇者聯盟大廈。
“騙人!教科書上美國隊長才不長這樣!!!”
作者有話說:
阿諾:那是Boss你沒見過人類教科書裏普朗克、胡克、法拉第、愛因斯坦等科學家的樣子。
海德拉:如果教科書上都是花美男我願意看一輩子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