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兇刃
毀滅最快反應過來,淩冽的目光直直射向長明:“立刻回神界!”
陌莳立刻跟在毀滅身後去了離縱內門問劍峰,打開了神界界門回到神界。
長明收起了漓劍,一手執燈,“停戰吧,清刀,火域裏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她看都沒看曦煌一眼,跟着毀滅他們走了。
這場聲勢浩大同時将神人仙妖魔五界卷入其中的第三次鎮壓之戰如同一個笑話,開始得驚天動地,最後卻草草收場。
歲夜嘆了口氣:“不死聖女,火域的罪人若是占領了神界,你以為魔界能逃脫嗎?”
清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曦煌,後者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慌張。
“封召曦煌,火域的□□嚴重嗎?”清刀問。
曦煌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眼波動了一下,卻仿佛沒事人一般回答:“嚴重。”
“真沒意思。”清刀想,她掃了一眼戰場,令清赦收兵,絲毫沒有打算跟着神界一起對抗火域的意思。
“北宴與墨,告訴你師尊,在火域□□平複前我不會出兵攻打神界。”清刀點了與墨的名,帶着剩下的魔兵離開了。
曦煌想了想,也跟着清刀走了。
歲夜見這尊大佛離開,松了口氣。目光轉向妖帝:“妖帝,您的意思呢?”在妖帝回答之前,他又加了一句:“對了,欲望之神南琤婳妖要回來了,您考慮一下吧。”
妖帝握了握拳,低聲吩咐:“撤兵!”
仙界天帝在太子死後便有了收兵的意思,這就是仙魔同盟,輕而易舉便可瓦解。
歲夜真的佩服這些人,這第三次鎮壓之戰跟凡間唱戲也沒差別了。
他拍了拍姜晔的肩:“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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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晔看了他那張揚的小模樣一眼,笑了笑,背起了歲夜。
珏央實在看不得這倆人旁若無人的模樣,跟着與墨繞路走。
剛到問劍峰,就看到陌莳押着一個衣衫破敗的男人站在大殿門口等着他們。
男人似乎在看見歲夜時渾身顫抖了一下,陌莳看過來的眼神深深的,似乎要把歲夜看透。
歲夜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忙問道:“秩序大人,何事?”
陌莳将男人往前推了一下:“問他吧。”
男人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了歲夜一眼,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恐慌:“‘兇刃’,你身上有‘兇刃’的氣息!”
歲夜懵了:“什麽東西?”
陌莳:“‘兇刃’是執道堂第十九衛,之所以沒在十八衛編制之中,是因為兇刃是火域的罪人。讓罪人管理罪人,是我的意思。第十九衛我從未見過,是第一衛選的人。他是火域逃出來的,來尋找兇刃。”
陌莳話鋒一轉:“歲夜,你身上怎麽會有兇刃的氣息,告訴我!”
歲夜啞口無言,他根本不知道這第十九衛是哪路神仙,怎麽回答陌莳?
這時,男人開口了:“只有找到兇刃,火域的□□才可以平息!”
歲夜:“誰是兇刃?”
“兇刃的靈魂不會變,我只感應到兇刃在這裏!”
陌莳不想聽他廢話,踹了他一腳:“兇刃身上有什麽特征?”
男人哆嗦了一下:“兇刃,兇刃右手手腕上有一個銀蝶印記,不管他輪回多少次,這個印記都不會變!”
一群人齊齊變了臉色。
“二師兄......”珏央艱難轉過頭看着與墨。
與墨也是一下子六神無主。
他們都記得,曾經在神界最有威望最是穩重的大師兄,右手手腕上兩寸的地方,有一只展翅的銀蝶,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能扇着翅膀飛起來。
知鬼手上的銀蝶,在神界幾乎人盡皆知。
“都有誰知道兇刃手上有銀蝶?”與墨的臉色異常難看。
男人瑟縮了一下:“我,我跟着他們逃出來的時候,四處問了問......”
珏央殺心頓起,這傻子到處問,就是說知鬼就是兇刃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這可不是好事。
兇刃雖是執道堂第十九衛,可他終歸是火域的罪人。
這樣的罪孽,即使輪回轉世,也無法洗脫。
“他什麽來頭?”歲夜指着男人問陌莳。
陌莳:“火域罪人的後代,曾經追随過知鬼。”
“師尊從未告訴我大師兄來路。”與墨在一旁自言自語,“會不會一開始她就知道......”
“你叫什麽名字。”歲夜問男人。
“朝,朝燼。”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是兇刃賜給我的名字。”
歲夜上前在男人手背上畫了個符,讓他不得離開離縱內門,行蹤皆在自己掌握之中。
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跟姜晔一起回去了。
陌莳帶着朝燼也走了,就剩下珏央和與墨二人。
“二師兄,你說大師兄他真的......”珏央沒有勇氣把剩下的話說出口。
與墨負手靜立,眼眸低垂:“朝燼沒必要撒謊,何況若是大師兄的轉世真的在離縱,火域的□□也許有機會平息。”
珏央渾身一僵,他想起了歲夜的大徒弟——祁濯。
大師兄的轉世啊......該不該告訴二師兄呢?
一時兩人都沉默着不說話,風吹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恍惚間,珏央竟有一種歲月安穩的感覺。
可戰争還未結束,他們的使命還未結束。
“二師兄,我想跟你說件事。”
......
傍晚時分,祁濯來找了歲夜。
二十幾天沒看到自家三個徒弟的歲夜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徒弟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是小濯啊。”
祁濯白了他一眼:“你心裏就沒有我這個徒弟是吧。”
歲夜痛心疾首狀:“你怎麽能這麽說?師父心裏是在乎你們的!”
“把我們丢在內門不管不問?”
“那是為了鍛煉你們!什麽都要師父教有意思嗎??
“你除了給我們劍教了個劍法第一式和修煉法門,你都教什麽了?”
歲夜一腳踹過去:“丫的敢質問你師父!?”
他沒真想踹祁濯,祁濯輕巧躲開,“無言以對了吧,不知道這麽反駁了吧?”
歲夜仰起頭,無語問蒼天。
他當初發了哪門子瘋收這麽個徒弟?
“別跟你師父貧嘴,右手伸出來我看看。”歲夜可沒忘了朝燼的話。
祁濯不明所以地伸出手:“你都有男人了還要占我便宜?”
心裏默默罵道:“你個死斷袖!”
歲夜不想理他,伸手解開他的護腕,挽上衣袖。
手腕上兩寸的地方,果然有一只跟知鬼手上的一模一樣的銀蝶。
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展翅從祁濯手腕上飛起來。
歲夜不由得擡起頭盯着祁濯看。
祁濯跟知鬼長得完全不一樣,不管是眉眼,還是氣質。
知鬼的長相偏成熟,看上去極是穩重,頗有威嚴,卻又在不經意透出些許溫柔。
祁濯則有明俊逼人的樣貌,瞳色略淺仿佛琉璃,光華流轉在其中。
直到這一刻,歲夜才真的相信,知鬼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你幹什麽?”祁濯不解。
歲夜有些惶然地放開他的手,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祁濯,明日我就将你送去神界西嶺,你要照顧好謝楚和扶妝。”歲夜擺擺手讓他回去。
祁濯卻意識到了什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小子預感怎麽這麽準呢?”歲夜不滿地想,嘴裏卻道:“想什麽呢你,還能有什麽事?戰争都打起來了,你們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去神界,比較安全,我們也能少些顧忌。”
祁濯将信将疑地走了,歲夜感慨這徒弟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姜晔走過來從背後抱住他,歲夜微微往後靠在他胸膛上。
“歲夜,等戰争結束了,我帶你去億萬人間玩好不好?”他聲音低柔,歲夜不由得眯起了眼。
“好啊。”他說。
然後姜晔就笑了,低低地笑出了聲。
歲夜掙開他,轉過去捂住姜晔的嘴:“火域□□,仙妖魔界都作壁上觀,你還笑得出來?”
姜晔拿開他的手:“我聽二師兄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歲夜歪頭問。
“他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覺得挺有道理。”姜晔回答。
歲夜敲了敲他的額頭:“別聽二師兄那死不正經的家夥亂說,你活得還不夠長嗎?還及時行樂,等戰争結束,你想怎麽樂怎麽樂,我陪你一起樂!”
姜晔的眼神深深的:“你陪我一起樂?”
歲夜突然想起了了什麽,若有所思地盯着姜晔清冷俊美的臉看了看,咧嘴一笑:“對啊,小爺陪你樂!”
最近事情太多,忘了要把他騙上床了!
歲夜伸了伸腿:“吶,小爺腿傷好了,不如......”
姜晔的反應很直接,拉着他往屋裏走。
“這麽迫不及待?”歲夜想。
姜晔把他扔到床上,開始解他的衣服。
歲夜偷笑着,撲了過去,把姜晔撲倒在床榻上,邪邪地笑了一下,親了上去。
親着親着,歲夜發現了不對勁。
這家夥怎麽在我上面了!?
他想将姜晔重新壓下去,奈何被姜晔壓制住,翻不了身。
意識到什麽的歲夜剛想出聲,就被姜晔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話。
于是歲夜就這麽糊裏糊塗地把自己交代了出去。
第二日歲夜躺在床上,渾身都不對勁。
他仔細地想了想自己昨晚是怎麽失了主動權的,發現自己真的是色令智昏。
“不行,下次一定不能被美色所惑。”歲夜想,“這次就讓你一次好了。”他這樣安慰自己。
歲夜剛起身,珏央就一腳踹開了房門:“出事了!”
吓得歲夜手臂一軟,跌回床上。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腰似乎有點痛。
珏央沒發現他的不對勁,說話跟趕命似的:“你昨日傳信讓我送祁濯他們回神界,誰知那朝燼跟着我們一起。他抓着祁濯不放嘴裏直嚷嚷什麽兇刃,我那二傻子弟弟一聽,二話不說就給了祁濯一劍。”
“祁濯沒事吧?!”歲夜也顧不得自己的腰痛不痛了,從床上一下子蹦起來。
“他沒事,你小徒弟替他擋了一劍,傷在右肩上。澄央下了死手,謝楚的右手估計是廢了,我把他們送去了藥閣。讓我沒想到的是祁濯的身份這麽快就暴露了,看來神界對于兇刃的身份還是太過敏感。”珏央嘆了口氣。
能不敏感嗎?
知鬼曾經是神界遺神閣正使,最有希望成為憫生使的人。
他威望極高,更是為了神界戰死。
曾經的榮光有多麽耀眼,如今摧毀得就有多麽徹底。
遺神閣萬人景仰的正使大人,是火域不可恕不可赦的罪人,多麽諷刺。
“我立刻去神界。”歲夜待不住了,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鞋子便要出去。
珏央攔住他:“你回去幹什麽?”
歲夜:“眼下清刀承諾火域□□平息前不會出兵,我待在雲浮也沒什麽意義。”
珏央:“雲浮界人間成了這般模樣,創世之神和憫生使都叛離神界,不知何時才有人收拾這殘局。”
歲夜沉吟片刻,道:“我和姜晔先回去,你和二師兄鎮守離縱,清刀撤往無夜城外三百裏,在火域□□平息前,你們要盡量使無夜城恢複元氣。”
“怎麽恢複?無夜城的修士俱已祭陣,神界支不出人手。”
“這個辦法你來想,我先走了。”歲夜立刻禦劍前往問劍峰,同時傳信給了姜晔。
姜晔和歲夜幾乎是同時到的問劍峰,歲夜立刻打開了神界界門,跟姜晔一起回了神界。
歲夜禦劍直向藥閣飛去,姜晔緊随其後。
一路上歲夜都在喋喋不休:“我可憐的小徒弟,師父也沒教他什麽也沒帶他幾天,怎麽就廢了右手呢?沒關系沒關系,我可是六界第一神醫,一定治得好他。唉我的小楚啊,你怎麽這麽命苦......”
好在姜晔不煩他,一直忍受着歲夜的聒噪,竟還莫名其妙覺得這樣的歲夜很可愛。
如果珏央在這裏,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把白眼翻上天。
歲夜匆匆趕到藥閣東院,就看到扶妝可憐兮兮地坐在院門口,懷抱解憂劍靠着門框睡着了。
歲夜頓時父愛泛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扶妝的肩:“扶妝?扶妝醒醒。”
扶妝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見是歲夜,一下就蹦起來:“師父!”
歲夜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吓了一跳,心道這孩子怎麽了?以前沒這麽咋咋呼呼的啊!
“祁濯謝楚呢?”歲夜問。
話音剛落,就被扶妝拉着衣袖往裏面扯,邊走邊道:“你可算來了,你終于來了。”
歲夜被拉進屋裏,祁濯正坐在床上給謝楚的右肩上藥,神色凝重。
“讓開我看看。”歲夜一把扒拉開祁濯,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謝楚右肩的傷口。
“澄央那臭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歲夜查看了謝楚的傷口後,殺他的心都有了。
稷離珏央你這什麽混蛋弟弟,沒成年下手就這麽狠?
就那一劍,刺進去了還靈力震了一下,得虧是自己徒弟,教他們的聚氣之法利于強身健體。否則這一劍下去,別說右手保不住,謝楚這條命就算完了。
“師父,小楚的手......”祁濯握緊了拳頭,期待地看着歲夜。
歲夜對上他滿懷期待的目光,突然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只得給謝楚輕輕蓋好被子,招了招手示意出去說。
到了外面,歲夜才壓低了聲音道:“右手經脈全斷,我來得還算及時,可以保住他的右手不切掉。”
祁濯神色空白了一瞬,聲音都有些發顫:“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歲夜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遺憾地搖搖頭:“沒有。”
祁濯仿佛一下就洩了力,往後退了一步幾乎要站不穩,卻發現歲夜看着他後面變了臉色。
祁濯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轉過身去,看見謝楚只着單衣左手扶着門框看着他們,神色平靜得讓祁濯有些心慌。
“小楚......”祁濯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師父。”謝楚沒看他,對歲夜道。
他拿出同春,有些失神地看着短劍華麗的劍鞘。他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搖搖晃晃地向歲夜走來,右手無力地垂着。
“師父,我以後用不了同春了,還給你吧。”謝楚将同春遞給歲夜。
歲夜沒有接,看着謝楚的眼神中似有些怒意:“你就這點出息?”
謝楚臉色一白,沒說話。
“劍給你了我還要收回來不成?右手不能用你左手也廢了嗎?就這樣就要放棄了嗎?”歲夜一連三個問題,把謝楚問道啞口無言。
祁濯一個跨步來到謝楚身邊,攬住他的腰:“把同春收起來吧。”
歲夜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什麽不對,丢下一句話就走:“好好想想吧謝楚,你是願意從此做個廢人,還是用左手練好同春。”
姜晔跟在他後面去了西嶺。
扶妝抱着解憂走了,就留下謝楚和祁濯在院裏站着。
“風大,進去吧。”祁濯道。
謝楚有些迷茫地仰起頭看着神界的天空,一片澄淨的藍色,讓人心安。
“師兄,我還可以練劍嗎?”謝楚問,有些茫然的表情刺痛了祁濯的眼睛。
祁濯:“可以,我教你。”
謝楚忽然轉過身來,用左手抱着祁濯頭靠在他肩上:“師兄,我是不是很沒用。”
祁濯環抱住他:“怎麽這麽想?”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覺得我就是很沒用。修煉沒有你們努力,總是廢話連篇,現在右手還......以後只能讓你照顧我......”謝楚的聲音有些哽咽。
祁濯:“沒關系,我照顧你一輩子。”
謝楚左手攬住他的脖子,在祁濯臉上親了一下:“師兄,我會努力的。”
祁濯點頭:“我相信你。”
如果歲夜在這裏,一定會驚訝這倆人速之快。
可祁濯和謝楚也說不清是什麽時候對對方動心的,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
不像珏央那死別扭嘴硬得不行,也不像姜晔和歲夜那樣坎坷。
上天似乎格外寬待他們。
歲夜回到西嶺,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了自家父上大人。
歲夜六個兄弟,這些年死的死跑的跑,一個能堪大任的都沒有。
還有個妹妹,早嫁給了東嶺少君封召忍淵,孩子都生了四個了。
西嶺帝君歲青早就有意把少君之位封給歲夜,只是他這些年一直不在神界,當年也沒來得及封。
如今他回來了,歲青立刻在七王君殿堵住歲夜——他太了解這個兒子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有意思封他為少君,鐵定撂挑子逃跑。
這次一定要逮住他,少君什麽的就直接跳過,帝君之位直接傳給他!
歲夜還沒踏進七王君殿的殿門,就被自己父上風風火火的氣勢吓了一跳。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在離縱也沒有跟歲夜說上話的歲青一看到歲夜就來氣,對着腦袋直接敲上去。
可憐歲夜還沒反應過來就吃了這一記暴栗,捂着頭可憐兮兮地躲着,一邊躲一邊叫:“您可就剩我這麽一個兒子在身邊了,要是把我打跑了您就真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歲青更來氣了,也顧不得什麽帝君的威嚴氣度了,随手掰了一根樹枝對着歲夜屁股打:“臭小子,你還有理了?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往哪邊了!”
歲夜腳步一頓,迅速轉過身雙手夾住落下來的樹枝,單膝跪在地上。
“父上大人手下留情,留兒子這條小命去戰場殺敵吧!”歲夜眼珠一轉,目光移向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姜晔:“何況當着您兒媳婦的面,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兒媳婦?歲青這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姜晔的瞬間心裏産生了深深地懷疑:“你确定這是兒媳婦不是兒婿?”
不管怎麽說,姜晔算是吸引了歲青的注意力。歲青許是覺得當着遺神閣副使的面不好教訓兒子,丢了樹枝暫時收手。
“罷了,這小子跑不了,改天收拾也不遲!”歲青這樣想着,跟姜晔打招呼:“原來是副使大人,久仰。”
“西帝有禮。”姜晔回禮道。
西帝陛下輕咳了一聲,伸出手側過身:“副使大人裏面請。歲夜,奉茶!”
歲夜心裏默默編排了自個兒父上大人一通,不情不願地去泡了茶,想着一定要先把七王君殿的侍從仆婢找齊才好。
待歲夜落座,歲青才問:“小夜,你這次回來,還走麽?”
歲夜直覺自己應該謹慎回答這個問題:“不走了,絕對不走了。”
歲青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摸了摸自己仙氣飄飄的半長胡須:“行,明天你小子來正殿一趟。”
“去正殿幹什麽?”歲夜有點不好的預感。
“你小子撂挑子跑了這麽多年,也該回來擔起西嶺的擔子了,帝君的位置明日我便傳給你,這次你可別想跑!”
歲夜心中已經想好了一百種開溜的方法。
結果歲青說了一句話,打消了他所有逃跑的念頭。
歲青瞥了一旁坐得端正如見老丈人般拘謹的姜晔一眼,語氣頗有些不情不願:“再者,你成了帝君,我才好帶着你去東嶺黑聖龍族提親啊。”
歲夜立刻站起來:“父上大人放心,兒子一定盡心竭力凡事為西嶺着想!”
瞧瞧,一說要去東嶺黑聖龍族提親,這帝君的詞都提前說了,果然還是姜晔有用。
不過......歲青有些郁悶,就剩這麽一個兒子,還是個斷袖,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好,他還有個孫子歲憂,就算歲憂也是個斷袖,不是還有孫女歲愁嗎?
等歲憂歲愁歷練歷練,穩重些了就讓歲夜把少君封給他們其中一人。
不管怎麽說,西嶺暗靈白虎一族的血脈能延續下去就行!
于是歲青滿意了,站起來走了。
歲夜一直維持着笑容,等歲青踏出殿門的那一刻瞬間變臉:“該死!”
姜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不想西帝陛下去向我哥哥提親?”
歲夜立刻換上狗腿的笑容撲過去:“怎麽會?我這不是怕我父上大人到時候亂說話嗎?”
姜晔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屈指輕輕地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走了,毀滅大人那邊找我們呢,欲望之神回來了。”
歲夜歪頭笑了笑,跟着姜晔去了遺神閣。
他想,就這樣吧,就讓我們這樣一直在一起。
姜晔,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如今的神界,內憂外患并存,等火域□□平息,他們還要對抗清刀的魔兵。
可只要姜晔在他身邊,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為什麽提前發,我不會告訴你們是因為我點錯了提前發了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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