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十分鐘後,車子行駛至目的地。
司機停好車,照例下車去開後座門,卻聽“咔”的一聲,另側車門已經開了,他的老板抱着另一人走出來,背對着他,徑自步入家中,步履匆匆,一句話都沒留下。
司機心裏暗笑,這急得,像是下一秒人就跑了似的。
玄關的燈一開,黎洛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眯起了眼。他尚未來得及适應光線,就被挾持上了樓,緊接着身體一輕,被段明炀抛了出去,重重地摔進卧室大床的被褥間,暈頭轉向。
原本罩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下來,暴露出了拉鏈大開的褲子,以及褲子上可疑的濕痕。
“還亂動嗎?”
段明炀脫掉了他們倆上身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襯衫,赤裸相對,牽起他的手,替他輕輕揉捏發紅的手腕,目光卻不怒自威。
這人太善變了……黎洛撇了撇嘴。
剛剛在車裏,段明炀不顧他的抗議掙紮,硬是扒下了他的褲子,用手指狠狠“教訓”了他。
他一開始疼痛地長腿亂蹬,又罵起了人,結果罵着罵着,發現自己嘴裏喊的是段明炀的名字,又莫名其妙地安心了下來。
欺負他的不是別人,是段明炀。
段明炀保護了他。
一念及此,他相當沒尊嚴地放松了身體,松懈了緊繃的神經,任由對方的手往下探去,甚至主動張開腿,後方緊緊咬住手指,往自己身體裏吞。
段明炀的指節粗大,一根還好,到最後三根齊入,反複狠插,他差點受不了洩出來,呻吟聲大得都怕前座的司機聽見,忍不住掙紮亂踹,結果只換來更過分的欺負。
“不動了……”黎洛此刻安安分分地回答。
他本就不清醒,被段明炀剛剛這麽一摔,腦子裏一團漿糊。身體先于意識一步,察覺了熱度的彙聚。于是扭動着腰肢,蹬掉了自己盡是皺痕的褲子,甚至連內褲都脫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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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肌肉勻稱的白皙長腿就這麽直接裸露在空氣中,毫無羞恥地往兩側一敞,露出了濕痕的源頭。
“明炀……”黎洛泛紅的臉色不知是醉是羞,反牽住段明炀的手,往自己下身引。
“進來……”
曾經的那一個晚上,他也是這麽做的。
在勾引段明炀這件事上,他仿佛無師自通、信手拈來。
可段明炀的不解風情總是令他難堪,比如現在,聽了他這番浪蕩的話,段明炀的神色依舊冷冷淡淡:
“你确定不後悔?”
“不後悔……”
“真的嗎?”
段明炀的反複詢問令他有些不耐煩了,嘟囔着:“有什麽後悔的……跟你上個床而已……”
又不是沒做過,而已,他也早就想做了。
“……上個床而已。”段明炀不知為何重複了遍他的話,聲音冷得像個無情冷血的處刑者,突然兇狠地揪住他的頭發,沉聲質問:
“有過別人嗎?”
黎洛腦海中殘存的一絲理智提醒他,這時候該嘲笑:你自己有過那麽多情人,還有了未婚妻,卻在上床前質問我有沒有過別人,不覺得可笑嗎?
但他的一頭昏漲卻逼他坦誠:“沒有過……”
“沒有過男人還是沒有過女人?”
“都沒有過……”黎洛的眼裏含着情,輕聲說:“只有你……”
他滿心期盼着,這份癡心能換來段明炀一句誇獎,像個等待被獎勵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對方。
然而段明炀卻漠然回視。
“算了。”
段明炀不相信他。
黎洛不服,甚至有些委屈:“真的沒有,你不信……自己來驗一驗……”
他把腿敞得更開,修長的手指伸下去,毫無廉恥地在自己的入口邊緣打着圈,敏感高溫的身體因突然的撫慰而輕顫了下,胸膛起伏,一口熱氣溢出喉間,化作了一聲引燃欲火的低吟:
“這裏……只有你用過……”
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清醒後一定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但他的潛意識放任他這麽做了。
段明炀堪比磐石的定力似乎終于被這句話粉碎化灰,突然緊緊掐住他的腿根,拉下自己的褲鏈,彈出勃起硬挺的粗長器物,對準入口,悍腰一挺,直接一口氣沖撞了進來。
“嗚!!!”
黎洛失聲痛呼,疼得面容扭曲,手臂攀附着身上人寬闊的後背,平整的指甲在上頭抓出了好幾道紅痕,再深一點就要見血。
段明炀進入得兇狠殘暴,猝不及防,身體仿佛被一把剛用火煅燒過的巨大利刃刺穿,由裏向外地灼燒,将他的血肉靈魂通通燃燒殆盡。
“知道痛的感覺了嗎?”段明炀問他。
黎洛倒抽着氣,被疼痛逼出的水汽迷了眼,看不清段明炀此刻臉上是否有嘲諷,想來應該是有的吧……
自己再怎麽順從邀歡,好像都讨不到一丁點兒憐愛。
卻還是義無反顧,如同飛蛾撲火。
“知道了……”他腿根發抖,虛軟的手臂滑落至段明炀的肩頭,緊緊抓住,艱難地說,“能不能……溫柔點……”
段明炀的語氣近乎殘忍:“又說我‘強暴’,又要我溫柔?”
黎洛怔了怔,忽然明白了,段明炀在為上一次他說的話而生氣。
不是因為讨厭他而這樣對他。
這個認知令他滿腔的酸澀煙消雲散,仿佛在炎熱沙漠裏迷路的行走者,身體是灼燙的,心湖卻是幹涸的,突然遇上天空降雨,獲得希望之餘,哪兒哪兒都濕了。
“我亂說的……”黎洛急促地說,“我是自願的……”
“自願什麽?”
“自願……跟你上床……”
段明炀似乎終于滿意,俯下身來,親了親他泛紅的眼睛,語氣堪稱有史以來最溫柔:
“明天起來,不要再忘了說過的話,知道嗎?”
黎洛如獲大赦般點頭,腿纏上他的腰,摟住他的脖頸,又去吻他的唇:“都聽你的……”
“乖。”
這是段明炀今晚第二次誇他乖,鮮少聽聞的話語總是顯得更加可貴,黎洛的甜蜜笑意發自肺腑,覺得這是個提出請求的好時機:
“那你……輕點……”
結果卻是相反的。
段明炀摟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來,坐到自己腿上,臀肉與大腿相貼,從方才起就釘入身體裏的粗長性器一下頂到了最深的位置。
“啊!”黎洛被這一下插得瞬間仰頭張嘴,頸部繃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弧度,目光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已經不是疼不疼的問題了,而是躺在砧板上任人魚肉的恐慌。
一上來就用這樣極深的姿勢,段明炀今晚不會留情的。
果然,還未等他适應,段明炀就掐着他的腰挺動了起來。
緊窄的後方即使擴張過,一時間也難以容納如此粗碩的器物,本能地要收縮,卻連收縮的餘地都沒有,每一道褶皺都被撐平,都在吃力地适應。
藥效正值最巅峰,黎洛渾身燥熱難耐,沉浸于迷亂的意識之中,被烙鐵般的堅硬性器頂起又落下,也不知道是疼是爽,只顧攀緊段明炀,挺腰貼過去,試圖汲取對方的體溫,緩解身體的酸脹感。
“夠輕麽?”段明炀邊頂邊問。
黎洛拼命搖頭:“不、不夠……”
“大聲點。”
“不夠……”
“這可是你說的。”
待黎洛反應過來自己着了道的時候,已經被段明炀一頓兇猛的頂撞插得顫抖不已,後穴都麻木了,也沒力氣反駁了。
他被固定住的腰肢酸疼無力,扭動了下,想換個姿勢,結果不經意間,插入的性器剛好頂到了體內的某一處位置,瞬間猶如電流竄遍全身,快感直達下腹。他爽得一下蜷緊了腳趾,又悄悄松開。
不能被段明炀發現,否則會被玩死的……
可那興奮感實在難以抗拒,黎洛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小幅度扭腰,讓沖撞進來的性器一再頂到那地方。疼痛感逐漸消退,令人沉淪的情欲愈演愈烈,他扭腰的幅度不自覺地放肆起來。
段明炀輕嗤了聲,大手覆上他的臀肉,揉捏了幾把後,掐着他的臀肉狠狠往下一壓,入得更深,悍腰兇猛地往他的敏感處碾過去。
突如其來的洶湧快感猶如巨浪一樣滅頂,黎洛颠簸得越來越快,眼眶越來越紅,被插得嗚咽不斷,雙腿夾緊段明炀的腰,拼命錘他後背,幾乎喘不上氣。
“慢、慢點……嗚嗯……”
段明炀擒住他下巴,啞聲問:“還發騷嗎,黎學長?”
這聲稱謂簡直是一劑強力催情劑,令黎洛瞬間陷入意亂情迷的深淵,又緊接着被爆發的白色高潮送上了雲端,渾身飄忽無力,整顆心都失了重,不斷飛升。
段明炀以前從來不願這麽喊他,似乎是不想承認自己年紀比他小,如今卻不知為何肯喊了。
但他依舊不知足,嘗到了甜頭之後的貪心迅速膨脹。
想聽段明炀喊其他稱呼……親昵的、寵溺的、宛如戀人般的稱呼。
高潮後的黎洛往後一仰,倒在了床上,泛紅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汗津津的長發黏在脖頸間,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連眼神都是潮濕的。
“明炀……”他勾住自己的膝彎,無畏無羞地展示出自己被撞紅的腿根,和被插得水光泛濫的後方。
顯而易見的邀歡。
段明炀沒客氣,追上來重新堵住入口,再度抽送起自己昂揚的肉刃,小腹上濺射到的白濁流淌下來,滴在不斷進出的性器上,被操進主人的後穴,畫面淫亂不堪。
身下人随着律動的節奏搖晃着,俊美的臉上盡是欲潮,微張着紅潤的嘴喘息呻吟,長腿大敞,前端又開始汨汨流水。
身體和欲念坦誠得近乎嚣張,令正在征服他的人感到惱火暴戾。
段明炀俯身叼住他的唇,用力地含吮,吸到發腫。又直起身,擡高他的臀胯,讓他看清結合處是怎樣的淫靡光景,讓他感受自己是如何被操得流水出精。
更讓他明白,這場情事裏,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要我射進去嗎?”
黎洛在呻吟中挺腰扭胯,迎合性器插到自己最裏面,舔了舔自己剛被含過的唇,喉結起伏,像是在回味,聲音黏黏糊糊:
“要……嗚嗯……都給我……”
段明炀滿足了他的願望。
他成了欲望的源頭和歸處,一遍遍地高潮,一次次地被內射,有時甚至前端正在哆哆嗦嗦地射出去,後方也同時被一股股濃稠的精液沖刷填滿,前後精水淌下來把床單上打濕了一大片,都分不清是屬于誰的。
一整夜,黎洛的雙腿幾乎沒有一秒合攏過,被操得腿根痙攣,內穴發麻。段明炀的猙獰性器像只不知餍足的狂躁野獸,在饑餓了許久之後大開吃戒,以他的炙熱與汁水為食,嘗專攻他最肥美細嫩的甬道,啃食得那處熟爛紅腫,再惡劣地用洩出的東西澆灌羞辱被自己嘗透了的地方。
到最後一次的時候,黎洛已經累得快睜不開眼了。藥效時間早已過去,可他依舊昏沉放浪,一半是真被段明炀操狠了,什麽都沒精力去思考,只顧沉淪于欲望。
另一半,其實是心底不願清醒過來面對。
可一些難以翻頁的回憶令他下意識地不安,攥緊床單,聲音嘶啞地問段明炀:“這裏……裝監控了嗎……”
他的腿在抖,嘴唇咬得發白,紅透的眼睛看着對方。
哪怕為時已晚,他也想問出一個答案。
“誰會在自己卧室裝監控。”
段明炀給了他一個奇怪的回答。
聽起來意思是沒裝,但倘若追溯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這句話顯然是假的。
段明炀分明裝過的。
但黎洛還未來得及發表反駁,就又被一記猛頂操到了高潮。
前端已經射不出什麽東西,幹高潮持久且刺激,他在段明炀身下縱情地顫抖呻吟,水潤泛紅的眼中映着對方的倒影,目光卻失了焦。眼前的面容朦朦胧胧,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五六年前的那一夜。
一樣的勾引承歡,一樣的縱身欲海,一樣的抵死纏綿。
一樣的……傾盡情意。
段明炀的目光這次為他而燃了嗎?
黎洛努力睜開困倦的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湊到段明炀眼前,鼻尖抵上鼻尖,才勉強看清了。
那雙總是漆黑冰冷的眼裏,幽幽地燃着熾熱的光,眼眶周圍一圈微微發紅,透出兇惡的狠勁兒,又似乎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楚。
他心滿意足了。
接着乖順地趴到段明炀肩頭,柔軟的嘴唇貼着對方同樣柔軟的耳垂,緩緩地蹭,細細地吻。熱氣吸吐四五遍後,才好意思對着耳朵悄悄說:
“明炀……我好愛你……”
一如那年無數次的真心告白。
哪怕這一次換來的又是覆滅,起碼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他看到了段明炀的情動。
對他的情動。
那麽,任性放縱一回又有何妨?
永遠得不到和能擁有瞬間之中,夠膽夠愛的人,總是會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