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冒牌貨66
直到晚上張至白和湯元回來, 那顆心髒也好好的在冰箱裏面待着, 并沒有被做成一盤菜,所以張至白才有機會拿着那顆心髒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然會十分嫌棄的将他扔回了盒子裏, 說道:“炒了吃吧,還挺新鮮的。”
魚餘:“……”
所以那顆豬心活過了午飯, 到底沒有活過晚飯,還是被段戈切成了薄片,香噴噴的炒了一大盤出來,但是魚餘一口都沒有動過,他就算心大,也實在咽不下這顆曾被他誤以為是人心的豬心。
吃飯的時候, 張至白捏着那張俗氣的紅色紙條看了半響,才放下紙條有些沉重的看向魚餘,似乎是在斟酌用詞。
魚餘咬了咬嘴唇, 直接說道:“你有什麽直接說就是。”
張至白這才說了起來, 只是說之前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段戈。
“我一直以為之前的幾個快遞只是有個傻蛋總寫錯地址,一周前的破門事件也以為是針對我或者湯元,但是在看了這張字條後,我改變了想法,魚餘, 你現在處境很危險。”
魚餘拿筷子的手一顫,夾起的菜掉了下去,他沒有擡頭, 只是固執的再次去夾掉落的一顆青菜,用看似無所謂的語氣問道:“什麽處境?”
張至白道:“我懷疑殺死陌大的第二個死者向嘉的兇手與破門襲擊者是同一個人,魚餘,我看了三年前楚天欽一案的資料,知道了你的遭遇,如果兇手是楚天欽的狂熱崇拜者,那麽很有可能,他會想要完成楚天欽沒有完成的最後一個兇殺案,目标就是你,有人要殺你”
魚餘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顆可憐的、快要被戳的稀巴爛的青菜,明明很容易卻怎樣都夾不起來,那樣子甚至有點神經質。
突然旁邊伸出了另一雙筷子,輕松的夾起了那顆青菜放進了魚餘的碗裏,魚餘擡頭看向筷子的主人,段戈正滿臉擔憂的看着魚餘。
目光瞟到那盤豬心,魚餘又迅速低下了頭,吶吶的說道:“謝謝。”
湯元全程默然,只是安靜吃飯。張至白看着魚餘的樣子,不悅的皺緊眉頭,聲音變得更加嚴肅:“魚餘,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你現在很危險,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魚餘把那顆被戳爛的青菜放進嘴裏,本來清脆爽口的蔬菜此刻卻變得軟爛乏味,他慢吞吞的嚼着,嚼了許久才咽了下去,這才緩慢而堅定的說道:“楚天欽不會殺我。”
張至白詫異:“什麽?”
魚餘擡頭目光堅定的看着張至白,眼睛裏有抹光,亮的驚人,他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楚天欽不會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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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至白眯起了眼睛,湯元停止了吃飯也擡起頭看了過來,而段戈卻仍舊一筷子一筷子的給魚餘的碗裏夾菜。
自從張至白和湯元聽了胡一行拿來的錄音後,就一直暗中查着三年前的一切,奈何進度緩慢,一切的線索模糊而又間斷,雖然一早就知道魚餘是那個案件的受害人,但是張至白沒有想到的是,魚餘居然會為楚天欽說話,為一個殺人犯,一個曾經綁架過他的人說話,甚至言語裏一絲怨恨都沒有。
急切的渴望破解楚天欽懸案的張至白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前傾,雙手越過桌面緊握在了魚餘的手腕,目光犀利的質問道:“你都知道什麽?”
魚餘被握住了右手,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段戈立刻将手放在了張至白的手腕,維護的姿态明顯。
張至白一愣,松開了手,“抱歉,我有些反應過度,吃完飯,我希望我們能談談。”
魚餘呆愣愣的看着空蕩蕩的右手,半響才抓起筷子,如果是平時,掉了的筷子他絕對不會再用,但是此時他就像靈魂出竅一般,僵硬的繼續吃飯。
飯後四人一起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中,張至白擺出了工作時的模樣,冷聲說道:“在談之前,我希望段戈可以回避,畢竟他與這個案子毫無關系。”
魚餘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段戈,段戈也正看着他。
段戈還是那個模樣,任憑魚餘怎麽看,臉上都沒有一絲慌亂或是別的情緒,想到那些匿名的快遞以及今天的心髒,魚餘看着段戈輕聲說道:“不,讓他聽。”
張至白卻并不同意,他不想随着魚餘任性,魚餘卻不管,只說道:“如果他不能聽,我就不跟你談。”
張至白額角一條青筋暴起,湯元坐在張至白身邊将檔案放在了張至白腿上,召喚回他的理智。
最終張至白咬牙答應了,“好。”
一切商量妥當,張至白先問了魚餘一個問題:“你和楚天欽是什麽關系?”
魚餘偏向圓潤的娃娃臉面無表情,長睫毛垂下,目光空洞的看着一個方向,良久都不動彈一下,張至白猜他在思考,并未追問。
許久,魚餘才說:“沒有關系。”
魚餘和楚天欽在錯誤的時間相遇,用錯誤的方式相處,走在沒有未來的軌道,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朦胧的、虛幻的,渴望生根發芽的種子在土壤裏就被活生生的枯死,何來什麽關系?
張至白并不質疑魚餘的回答,只是與湯元對視一眼,說了他們的計劃。
“我們打算重新破案,三年前楚天欽一案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稱為懸案,至少在已知的證據裏,已經可以證明警員成宸并非死于楚天欽之手,而真正的兇手正逍遙法外。”
魚餘睫毛顫了下,疑惑的問道:“警員,成宸?”
張至白點頭:“沒錯,同時是我的搭檔,成宸。他是第一個發現楚天欽一案另有隐情的人,只是……當初我們沒人相信他,也……沒人支持他。”
魚餘側目看向張至白,用一種近乎是嘲諷的目光看着他說道:“你們為何斷定是楚天欽殺了成宸?卻不曾将這種判斷公之于衆?而是隐藏起來?”
湯元翻開檔案,翻到受害人已亡成宸那一頁遞給魚餘,說道:“成宸哥是私自行動,一直堅信楚天欽一案有着天大的隐情,甚至私自去接觸殺人犯楚天欽,但卻在見了楚天欽之後死在了路中央,所以,公布他的死亡并不光彩,我們不希望成宸哥死後還要成為某些無知者茶餘飯後的笑談,這是我們能夠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魚餘接過檔案,段戈就坐在魚餘身邊,雖然一直不說話,可時刻都在認真的聽着,此時也看向了檔案,琥珀色的眼瞳逐漸加深,變成了淺褐色。
檔案上貼着成宸的照片,眼神清澈,笑容陽光的男人,如果活着,大概是個充滿正能量,總是能夠給身邊人帶來溫暖的人。
放下手裏的檔案,魚餘看向了張至白隐含期待的眼神,緩緩的說道:“楚天欽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有個傻子妄圖幫助他。”
“然後?”張至白追問。
魚餘轉頭看向了段戈,明明是回答張至白的話,他卻專注的看着段戈的眼睛,說道:“有一天,他把我綁起來關在屋子裏獨自出去了,他很快就回來了,即使表情仍舊清冷,可我覺得那一天他是高興的,他說他拒絕了那個傻子,他說,雖然傻,但是個好人。”
段戈專注的聽着魚餘說話,只是一直被魚餘看着感到疑惑,他歪了歪頭,幹脆整個人貼到了魚餘身旁,腦袋也搭在了魚餘的肩膀,輕聲問道:“魚餘哥一直看我做什麽?”
段戈窩在了魚餘的肩窩,魚餘看不到段戈的眼睛,便不再看,也不推開他,就那麽僵硬的坐着。
對于魚餘臉上複雜的表情張至白甚至看不出來他到底是難過還是不在乎,但他的一番話更是證明了成宸死亡另有兇手,張至白看着湯元将幾個重點記了下來,換了個方向問魚餘。
“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成宸,另外死亡的四個人都不是楚天欽殺的?他其實是背了黑鍋?”
張至白以為魚餘會點頭,但是魚餘卻搖了搖頭。
張至白驚訝:“我以為你很信任他。”
魚餘笑了,眼睛裏卻一片悲哀。
“我相信他,可我也親眼見過他殺人,所以我們……他,楚天欽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
張至白敏銳的捕捉到魚餘停頓的字眼:“我們?”
魚餘又垂下了眼,不再說話。
魚餘拒絕的姿态讓張至白有些惱怒,他站了起來,來回繞着客廳走了兩圈,最後手撐在了茶幾上,以一副強勢的姿态面對魚餘,冷聲說道:“你相信楚天欽,而我相信成宸,既然要重新破案,你這個第一當事人就要配合我們,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隐瞞,如果隐瞞,幹脆就不要再折騰,不要翻什麽勞什子的舊案,也省的清閑。”
魚餘緊抿嘴角,卻仍舊什麽都不肯說,或者是無法說。
他要怎麽說?說他曾經暗暗在心裏規劃他們也許會有的未來?幻想哪怕是一種可以走的退路?和誰?一個殺人犯嗎?他如何說的出口!
湯元在張至白幾乎暴起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臂,“至白哥,控制你的情緒。”
張至白深深呼吸一口氣,丢下一句:“我們明天再談。”就摔門進了主卧。
作者有話要說: 2017.3.11農歷二月十四
宜:破屋、壞垣、求醫、治病、餘事勿取
忌:開光、嫁娶
哈哈,我今天看了下黃歷,順便就貼上來啦~
日常感謝各位大大們的支持~mua~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