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索的量子獸拟态除了他身邊的副官和家人外,誰都不知道。
這也是少将本人刻意為之。
因為哨兵和向導平常是可以隐藏自己的量子獸的,有人把它當做個人隐私,有人卻喜歡把它拿出來給大家展覽,全憑自願。
量子獸對于哨兵和向導而言是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最得力的助手,它們的行為表達着主人的意願,有時也會釋放主人的情緒。
一般而言,級別越高的哨兵向導,他們的量子獸能力越強悍,同時他們本人對量子獸的控制力也越強。
戰鬥時,精神力強的量子獸甚至可以代替主人上陣厮殺對手于無形。
但是對于精神力超S級別的拜索,他的量子獸是什麽模樣軍部從來沒有人有閑心和膽子過問,他自己也很少有機會使用到量子獸。
大家對拜索少将量子獸的這份神秘感并不過分好奇,單單他的精神力不經意地外放就已經很有威懾力了,若再把量子獸放出來,精神力加倍,一般人肯定受不住。
因此至今流傳着拜索少将因為精神力太強,量子獸拟态太過巨大兇殘。少将為了普通人的安全,才鮮少在人前使用量子獸……這樣的傳言。
然而誰又能知道……
拜索·海因克托——啓明艦隊的首領,阿貝爾星系的少将,鳳毛菱角的超S級哨兵……之所以不願意在人前召喚自己的量子獸,不是因為體貼大家的感受,也不是因為謙虛低調,只是……
只是單純地不好意思拿出來而已。
拜索的量子獸是一只完全沒有攻擊性的食草動物——安哥拉長毛變種兔。
誰敢信?
但是是真的。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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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輪流轉,霸氣側漏的拜索少将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現在這樣的際遇。
因為爆炸受到外力的巨大沖擊,少将人兔合一。一覺醒來,悲催地發現自己不在生态艙裏,而是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的透明保溫箱裏,保溫箱下面還墊着一個不忍直視的嫩粉色絨毯子。
我是誰?我在在哪兒?我要到哪裏去?
所以他是被人救了嗎?
救了他的人把他當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
在諸多不可思議中,拜索已經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個好。
清醒後的拜索頭昏腦漲地蹲坐了起來,幾乎是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光腦不見了。
是啊,那個爆炸太過霸道,把與自身嵌在一起的光腦炸飛了。而沒有了光腦意味着自己是完完全全的離線狀态。
作為科技高度發展的阿貝爾星系子民,鮮有人會輕易嘗試沒有光腦配合的生活狀态。曾有科學家表示如果阿貝爾星系的人沒有了光腦智能,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原始人,引發嚴重的焦慮症。
拜索腦海裏飛速掠過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正帶領啓明艦隊在【歸巢】開幕式周圍巡邏,光榮軍團的星艦內部突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意外來的突然,光榮艦隊統一聯網操控的新型機甲【赤霄】暴露了可怕的弊端。
在網絡斷開的情況下,人機精神力連接出現問題,赤霄機甲紛紛失去控制,宛若星際漂浮的高能廢鐵,在爆炸的餘波中橫沖直撞。
很多哨兵都在爆炸的幹擾中被徹底切斷了精神網和機甲的連接。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一片烈火中拜索努力抵抗着強幹擾和沖擊波,強行連接精神網搜尋屬于國王的星艦——在星艦上不只有卡奧斯大帝,還有他的父親海因克托上将。
一開始拜索确定自己的确抓住了一艘目标星艦,拖出了爆炸區。
但在争分奪秒的對抗閃避中,他可能是被鋪天蓋的高能粒子炮擊中了,或者是導|彈。蒙哥馬利機甲艙內溫度平衡氣壓瞬間失調,捕捉的星艦連帶着他的機甲也被不明吸力拽了回去。
拜索最後的記憶就是一片炙熱的火光和蒙哥馬利奪命一般的報錯警告……
坐在粉色絨毯上的拜索想到自己的機甲,深深一了一口氣。
拜索猜測自己的超級機甲蒙哥馬利已經被炸成碎片,而在蒙哥馬利解體以前,自己被強行彈入生态艙,推了出來。
一個哨兵軍人同時突然失去了自己心愛的機甲和光腦,是什麽樣的心情?
也許會崩潰發瘋,甚至可能瞬間進入狂化狀态。
拜索一動不動地蹲坐在粉色的小毯子上,長長的毛蓋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頭從兩側太陽穴開始突突地疼,渾身血液飛速流動,大腦裏像是被丢進去一個攪拌機,綿密精細的精神力網絡被攪成一團……
此刻屋內如果有一個哨兵或者向導,其實可以看到浮在兔子周圍不穩定的量子氣流——這是精神域極端不穩定的先兆。
而且四處散溢的精神力代表着他精神域的不穩定已經到了淺海精神域的位置。
差一點,就直接接觸深海領域了……
每一個哨兵向導都知道……深海領域的震動意味着狂化的前兆。
但沒過多久,疑似可能會狂化的拜索少将憑自己的堅定意志力強行恢複正常。
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拜索·長毛兔·海因克托少将第一反應是感受自己的身體情況。他變成量子獸拟态必然是受了巨大沖擊,而身體內精神力的水平決定着他恢複人身的速度。
顯然他現在的精神力水平不算太好,只能維持在A級上下的位置。距離自己曾經的超S級,相差一個古銀河系的距離。
要知道越往上精神力的晉級越難,S級幾乎是A級幾何倍數的疊加。
更何況拜索這種超S級,現在的精神力水平對他而言連合格都夠不上。
養好精神力的首要問題就是避免任何使用精神力的行為。拜索努力恢複肢體活力,擺脫昏迷後遺症,開始觀察環境,判斷局勢。
拜索嫌棄地看着毛絨絨的自己,冷靜地嘗試了幾次站立,最後後腿支撐,不自覺抱起前爪,環視四周。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房間。
拜索一時不太适應自己的“嬌小”身軀,甚至感覺天花板距離自己足有幾十米之高。
房間遠處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拉着窗簾,也許一會兒他可以靠近看看。
房間裏有一臺正在運行的光腦,呼吸燈暴露了光腦的位置,光腦型號眼熟,自己近期應該見過。
房間地面鋪着毛絨地毯,房間中央是一張對自己現在體型而言像游泳池一樣大的床,目測有6個自己高。
泳池一樣大的床上躺着一個巨人……人類。
初步判斷,沒有危險。
無論是哨兵還是兔子的靈敏聽覺都讓拜索能确定床上的人正在熟睡,除了這個熟睡的人,半徑50米內再沒有其他的人。
整個房間沒有特別醒目表示身份的标志物品,但家具擺設均為精品,可見這個把他帶回來的人的家庭條件非常好——至少是個貴族。
大致确定這個環境暫時安全,拜索決定離開這個該死的粉色小毯子和保溫箱,擴大“偵查”範圍。
太難了。
做一只兔子真的太難了。
拜索疲憊地蹲在保溫箱外慨嘆。
作為一只……不對、一個從來沒有四腳着地蹦跳過的人類,在他決定将自己移出保溫箱時,終于身體力行地發覺他擁有兩只長長大大的後腳和兩只短短小小的前爪。
這意味着他不能單依靠前爪讓自己從保溫箱裏爬出來。
也不方便一直兩腳站立。
保溫箱的箱壁其實并不算高。
但是對于一只剛剛蘇醒、頭暈腦脹且不能很好控制肢體的“僞兔子”,實在是有些過分。
拜索經歷了單腿跳,雙腿跳,原地彈跳,向後摔跳後,終于勉強适應了自己發達的後腿肌肉,一舉把自己從箱子裏甩了出來,扁扁地撲在了地上。
短暫獲得自由的拜索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離開保溫箱的喜悅,變成兔子後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他不能兩腿交替走路,四腿交替像狗一樣走也不大行。
拜索一邊适應着自己不協調的前後腿,一邊努力尋找前進的節奏。
理智告訴他,他必須邁出全部前爪,後蹬全部後腳,一蹦一跳地向前進。
但是……
拜索小小地嘗試一跳,內心難得罵了個髒字。
這一跳一跳的……也特麽太蠢了。
由此可以看出,光腦畢加索所說的絨絨“步履蹒跚”其實可能并不誇張。
時間回到現在。
當潘尼簡單沖了個澡,在沐浴液和溫水中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不就是兔子醒了嗎?這是戰場那個誰的“遺孤”,他既然撿回來了,就好好養着……一定沒有問題的。
十分鐘後,潘尼慢吞吞地走出盥洗室,表情慈愛中帶着鄭重,鄭重中帶着心虛。
拜索·長毛兔·少将正蹲在枕頭上好整以暇地端坐,完全沒有幾個小時前的狼狽,心裏琢磨着如何迅速恢複精神力,離開這裏。
端莊,高貴,睥睨。
自動玻璃門打開的瞬間,潘尼放下手裏的毛巾,長毛兔放下了前爪……
一人一兔各自心情複雜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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