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吧風波

淩阡毓見雲舒是為了老友寒暄,也為做樣子給淩氏看,如今風口浪尖下,她一言一行都會受人矚目,甚至從她走進射擊俱樂部時,行蹤就被彙報給了家裏。

這幾天,雲舒為了擺脫淩睿集團一波又一波人的糾纏和約見,出門都帶着保镖,去公司便做好所有安保措施。

這招以退為進,便是為了引出她與淩阡毓關系,從而逼得淩家請出這個二小姐來找自己。

她是淩阡毓的隐形閨蜜,是無話不談的知己,只是為了今天的計劃,一直沒有開誠布公地交往。一方面雲舒身份特殊,在明德本就是個有争議的人物,另一方面明德地産項目與淩睿管樁每年合作都是上億項目,淩阡毓不想卷入任何跟家族有關系的紛争中。

現在奪位計劃開始了,所有的布局都已成熟,是時候收網了。

這一次,她要先把三房的管樁事業奪過來。

Rose每天晚上都爆滿,每次包廂卡座都必須提前預約,超過時間不來不留位。淩阡毓臨時決定帶雲舒去酒吧,不僅僅為了讓家裏看見自己在竭盡全力公關,更為了一件重要的事。

去的路上,她收到了兩條信息,一條是海芋發來的,三房一直有人盯着淩阡毓行蹤,淩阊嘯亦在關注。另一條是張小武發來的,今晚淩商北又去了酒吧。

如此看來,三房的人剛被停職,大哥就幸災樂禍地想去酒吧分享喜悅了。

那麽今天,柳思翊一定在。

看來是她高估淩商北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不過如此。但,又有幾個人能抗拒得了柳思翊這樣的女人?

淩商北征服欲很強,從小到大事事都想做到盡善盡美,只要想要的東西定會想辦法得到,這次他會如何對待紅心呢?會想得到她的心嗎?

“今晚要讓紅姐給我調一杯彩虹,最近嘴巴饞得很呢。”雲舒早前就聽說過柳思翊的調酒無人能及,原創十二種口味的雞尾酒,口味獨特,更不對外出售,是為無價之寶。

淩阡毓輕笑:“我都很難喝到,你這要求還不低。”

雲舒挑眉:“你們淩家捅了這麽大簍子,一杯酒也舍不得?”

“貴重的不是酒,是人。”淩阡毓媚眼上挑,想到柳思翊在裏面,便覺得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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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低調地走進酒吧,保镖寸步不離地跟着。今天是周三,應該是輪到駐唱女歌手演出了,按照以前從進門就該聽見那天籁的女聲,可今天卻安靜得出奇。

只見駐唱臺那裏,圍堵着一群人,聚光燈照在鋼琴那裏,柳思翊站在歌手旁邊,臺下昏暗的燈光下是幾十根蠟燭組成的愛心,有個男人正捧着一大束玫瑰,單膝下跪。

“老淩,聽說紅姐每次來都會被表白,看來網絡傳言不虛啊。”雲舒饒有興致地望着。

淩阡毓環顧四周,果然看見淩商北站在角落,手持一杯酒,凝望着這一切。這種事,淩阡毓從監控裏都見過無數次,不奇怪。

盡管柳思翊從不接受追求,依然會有許多執着的人上前,用盡各種方式。都知道她喜歡玫瑰,每次送來的花卻都入不了她的眼。

淩阡毓莞爾一笑:“你是要看戲還是喝一杯?”

“今天這麽興師動衆,我想看看怎麽收場,過于安靜的環境往往會物極必反,好戲必定加碼。”雲舒雙手環胸,她感到了一股不安之氣,僅僅從女人的直覺和周圍氣流的微變,就覺得有事要發生。

那男子是富二代,是宣安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杜哲,曾經與淩商寒交好。兩人的共性就是交往過無數女朋友,淩商寒酷愛女明星,而杜哲卻是口味獨特,不是找大學生就是找有人婦,直到認識柳思翊。

他就栽了,一門心思想要追求她。他用奢侈品、豪車甚至別墅作為誘餌,出手十分闊綽,別人可望不可及的東西,柳思翊卻不屑一顧。

今天,他買通現場消費者助力完成這次表白,至少要表明立場和決心。

“紅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給我個機會,我可以為了收斂自己,我可以不再看別的女人一眼,我真的能做到。”杜哲捧着玫瑰,一臉真誠。

淩阡毓一直注意着淩商北,他已然坐回了沙發,自斟自飲。

看來,大哥不開心了,淩阡毓思忖。忽然一個女人從她身邊匆匆經過,擦碰到了她手臂,頭也不回地向表白處走去。

柳思翊淡漠地望着杜哲,望着那開得香豔的玫瑰,不為所動。許是見過太多這種場面,她看起來更加高冷,內心毫無波瀾。還未開口,人群中就擠出一個女人,疾步快走地向柳思翊沖去。

她練武反應本該迅速,這種距離和速度躲開很容易,哪怕是身體對危險的本能感知,也足以應對突發狀态。但今天淩商北也在,就在事情發生的電光閃石間,柳思翊在那一兩秒的時間裏,猶豫了。

一杯冰涼的酒潑到了她臉上,冰涼之氣撲面而來,那是威士忌的味道,酒精侵入她眼簾,酸澀地想要落淚。

所有人都驚呆了,意外發生得始料未及,沒人去攔住這個潑婦。整整一杯酒,灑在了她精美的臉上,冷液從額前劉海滑到領口。

那氣勢洶洶的女人潑完酒将杯子摔碎,指着柳思翊罵道:“你這個臭biao子,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臉?”

“你他媽瘋了!”杜哲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拽過她,原來她是杜哲前女友,藕斷絲連沒斷幹淨,被她知道了杜哲對柳思翊死纏爛打,就找了過來。

“我瘋還是你瘋,這種風塵女子你也看得上,麻煩你挑點食好不好?”那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只是氣急敗壞讓人自動忽略了她的顏值。

兩人當場吵了起來,張小武氣得直接想轟人,不肯走就把人架出去。

“紅姐,你,你沒事吧。”女歌手言默顯然被吓着了,看到柳思翊泰然自若的樣子便心疼。

她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柳思翊一言不發地接過,額間、鬓角的發絲凝固到了一起,眉宇間還挂着幾滴酒珠。她平靜地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好似這一切都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玫瑰!”淩商北沒忍住沖了過來,他望着她欲言又止,默默地拿出手帕,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污漬,又覺得不妥,最終只是塞進了她手裏。

玫瑰是淩商北對柳思翊特有的稱呼,他不想與其他人一樣喚她為紅姐,那太生疏。玫瑰是她的店名,也是她的名,更代表了她驚豔時光的美。

“抱歉,我失态了。”柳思翊的笑像是從低落中擠出來,這頓莫名的謾罵和羞辱連淩商北都覺得氣憤,她為什麽可以若無其事呢。

“我幫你教訓他。”說完這句話淩商北驚呆了,這麽幼稚和不穩重的話,竟然會出自他的口,他沒想那麽多,只覺得這一刻想為柳思翊出氣。

柳思翊笑笑:“犯不着,家常便飯而已。”

她越平靜,淩商北心中的怒氣就更甚,也更心疼。

淩商北握緊拳頭,想起剛剛那一幕,便覺得氣血郁結,比自己受辱還難受,只是他将所有情緒都藏在了心底,“玫瑰,你先去洗洗吧。”

柳思翊點頭,揚了揚手:“手帕洗幹淨還你。”轉身後她又停下了腳步,回眸一笑,對淩商北放緩語速:“我真的沒事,別生氣。”

誰能抵得住這樣的溫柔,淩商北的心被柔化了,他緊繃的戒備和強忍的耐心終于瓦解,他不忍了!為什麽要忍,想完他就轉身向助理洪源走去。

柳思翊的雲淡風輕,讓人心生憐惜,這種時候誰都想關心她兩句,卻都被她冷若冰霜的距離感勸退。

二樓的VIP洗手間,她将淩商北的手帕扔到一旁,卷起衣袖,雙手撐着臺盆,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疲憊,是無奈,也是片刻的放松。這些年,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在酒吧遇到的麻煩,不勝枚舉。曾經她因為拒絕權貴,惹怒了對方,酒吧的麻煩接踵而來,砸店的、找茬的、打架的事情層出不窮。

後來那些事都不了了之,突然一片太平,所有的麻煩也消失殆盡,她猜想,或許是淩阡毓在背後做的。這是她所希望的,也沒有把握,因為早年淩阡毓很少來酒吧,她那麽忙碌,又如何關注到自己的事情呢?

柳思翊怕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她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蓋住了樓下的噪音,酒水從正面潑來,她整張臉都黏糊糊,從鏡子裏看自己真夠狼狽的。

她雙手掬着水,撲打着臉,冰涼刺激着面部神經。洗漱間的門被人輕手輕腳打開,柳思翊聽到聲音,警覺性地抹去水漬,視線漸漸明朗,一張她日夜牽挂的臉映入眼簾。

“你怎麽來了?”有種遏制不住的欣喜從內心蹦出,要用多大力氣才能壓住激動,只有她自己知道。

淩阡毓面無表情,臉上烏雲密布,仿佛暴風雨的天氣,低氣壓得令人窒息。

“躲得開為什麽不躲?”好似忍着即将迸發的憤怒,淩阡毓難得沒有笑意,比起她這樣,柳思翊更喜歡她搔首弄姿,笑意濃濃的樣子。

她望着淩阡毓,忽然覺得受的一切委屈都值得。在淩阡毓的臉出現在眼底的那一刻,她只有滿足,早已将潑酒之事抛諸腦後。

“躲開耍酷啊?還是不躲好,你看你大哥那樣,想自控又壓不住的怒火,多搞笑。”

淩阡毓眉頭深鎖,“大哥那邊不用急的...”

“管樁的事情鬧這麽大,你大哥現在是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我這邊再不抓緊,他恐怕會成為更大的威脅。”柳思翊轉過身來,凝望着淩阡毓,擦去眉眼的水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你教我的,怎麽?忘了?”

淩阡毓輕哼一聲,不說話。柳思翊上前一步,眉目間的清冷随着笑意漾去,她朱唇微啓,笑靥如花,“怎麽?你是後悔了還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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