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危險險

柳思翊看起來比任何時候心情都好, 淩阡毓為避免讓淩商北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也為了“懲罰”柳思翊開始冷落她。

她拿出眼罩遮住視線,眼不見為淨,何況确實很困...柳思翊正常發揮了她的作用, 成功讓淩阡毓睡意襲來。

商務座的軟座很舒适, 可前後調節幅度,淩阡毓平靜地坐着,看不出是否睡着,柳思翊的餘光可以放肆地看她。

過了一會, 淩阡毓的頭輕輕歪了下來,她忙伸出手托住, 淩阡毓這樣睡下去醒來脖子一定會酸甚至落枕。柳思翊解開安全帶往裏面挪了挪,将淩阡毓座位的角度調好,讓她正好能靠着自己肩膀。

随後,空姐主動送來毛毯, 柳思翊将她蓋好并且囑咐這期間不要來問詢服務。

淩商北狐疑地望着她, 只覺得柳思翊是個溫暖又細心的女人, 連這些細節照顧都會考慮周全。身邊的海芋也有些困倦,正閉目養神,淩商北也要了一張毯子, 遞了過去, “這個溫度睡覺還是蓋着好些, 別着涼了。”

海芋驚訝地看着他, 有點不敢相信, 大少爺還會關心人呢?

“我不用,您用吧。”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管是不是好心,總要對二小姐的對立方保持警惕。

“我從不在飛機上睡覺,蓋着吧。”淩商北将毛毯塞給她,徑自拿出随行帶的書,開始閱讀。

海芋第一次被迫接受異性的關心,又是小老板不便拒絕,只能小聲說句:“謝謝大少爺~”

“嗯,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看起來稀松平常的對話,從淩商北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感覺很微妙,海芋只是點點頭,沒再說話。

另一邊的雲舒和顧蔚然,兩人看似争鋒相對,可雲舒對顧蔚然的關心溢于言表,她特別留了一個帶按摩功能的座位給顧蔚然,就想讓她放松片刻。

“你脖子靠過來。”

“幹什麽?”顧蔚然警覺性地看着她,仿佛雲舒會使壞似的,她一直在用鋒利抗拒雲舒的一切,謹防自己防備的壁壘被破除,可最後都适得其反。

雲舒笑着将她按下,讓脖子正好卡在椅背上的凹槽,她調到局部按摩功能,輕重度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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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期對着電腦工作,頸椎一直不好,按摩20分鐘會好很多,平時多注意運動,打羽毛球、游泳都是緩解頸椎問題的,別年紀輕輕落下一身病。”雲舒靠她很近,顧蔚然能夠感覺她說話的氣流在耳邊輕呼,一時間她忘記感受按摩椅帶來的舒适,只覺得心情複雜,但最後只是哦了一聲,沒再回應。

“謝謝不會說?”雲舒挑眉。

顧蔚然看着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平時對她毒舌批判的厲害,說故作刁難也不為過,又時常扮演得溫柔似水、善解人意,甚至時不時撩自己幾下。

這個狐貍精她真是看不懂,可以說是迷惑行為大賞系列了,顧蔚然絕對不會在她冰火兩重天的虐待下妥協。

“謝謝,ma...”媽的發音還沒出來,雲舒就指向她的唇口,眼神警告。

顧蔚然輕笑:“沒想到雲總也會有介懷的東西。”

“我介懷的東西多了,你可不要随意觸碰,否則...”

“否則怎樣?”顧蔚然揚眉。

雲舒嫣然一笑,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字地說:“否則...要你好看。”

軟硬兼施,給一口糖打一下,真不知道雲舒想幹嘛。

顧蔚然咬牙切齒,面上只能保持平和的笑意,失去雲舒她就會失去最大的客戶,面臨的不僅是公司危機,還有十來個同事的飯碗,她只能吞下怨氣,笑臉相對:“那希望永遠不要觸及雲總的逆鱗。”

“好~你睡會吧。”

“不睡,看個報告。”顧蔚然筆直地坐着,手機懸空對着眼睛,姿勢僵硬,按摩儀裏的兩個按摩球在肩頸處循環疏通血管,舒服得想睡覺,但她腦子裏容易藏事,有些工作不盯住,就不放心。

雲舒拿下她手機,命令式說道:“眼皮都耷拉下來了,別逞強了,工作出什麽事我擔着,先睡會。”

“你說起來輕松,回頭耽誤了事情你手下人說我們工作沒盡責,我難道說這是雲總意思?回頭還以為我告狀,後面的工作如何推進?您高高在上,哪裏管到這麽細致,有些人覺得自己就是甲方爸爸,我後邊的團隊很難做的。”顧蔚然說完把手機搶了回來,繼續工作。

“OK,OK~顧經理,您忙,我不吵。”雲舒本來也是關心她,聽到這番話也領會到了顧蔚然話中含義,底下有些人拿着雞毛當令箭。

這幫家夥,難道不知道她是顧蔚然的後臺嗎?看來她平時真的過于仁慈和藹了...

宣安到A市幾乎橫跨了南北,宣安剛剛入冬,A市已經寒風凜冽,凍得刺骨。

雲舒特別安排了人接機,車子停在三樓出口,走到外面才發現今天交通管制,三車道并成一車道,司機堵在了路上。

“堵車為什麽不換其他接人地點,怠慢了淩睿集團你負責?”雲舒斥責起接機人,他點頭哈腰,連連道歉:“對不起雲總,拐過來才發現今天管制,我已經讓二部司機趕過來,您要不随我去T2航站樓的出口去等?我去安排專線車。”

“那我随你坐地鐵、坐公交好不好啊?”雲舒嚴肅起來氣場五米八,顧蔚然第一次看她對人發火,真沒想到平時工作和藹可親的她,也會有這麽大脾氣?

“對不起雲總,我再催催,對不起。”那人冷汗涔涔,這種接人的事都辦不好,以後怎麽在明德集團混下去,真是倒黴,今天撞了什麽狗屎運,堵車還碰到雲總心情不好。

她明明很随和,就算有争議但對員工真的好,今天怎麽回事呢?

“雲總別動怒,這種事人力不可控,就不要責怪下屬了。”淩商北想平息尴尬的局面,雲舒這麽裝腔作勢地罵人不就是做給他們看嘛,就算現在兩家公司出現了問題,畢竟是戰略合作關系,到了明德地盤接機都不順利,多少有點抹不開面子。

“怠慢了二小姐和大少爺,不好意思。”雲舒開口道歉,淩商北連連擺手,“不礙事,等會好了,沒關系的。”

淩商北到底是真紳士還是假大度?海芋有點看不懂了,或許是她本身帶着偏見,現在發現淩商北沒有想象中那麽自負。

“外面有點冷,不如去裏面等吧。”柳思翊本來可以單獨走,可淩商北幫她定好了酒店,四人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便一直跟着。

她怕淩阡毓适應不了A市的氣溫,本來穿的就少,才提議到裏面等,但淩阡毓卻執着地說:“就在這等。”

仿佛在負氣一般,她帶上了墨鏡,冷韻的氣場瞬間大開。

柳思翊無奈地搖頭,怎麽這氣還越來越來勁了?海芋應該在衛生間解釋過了吧,淩阡毓一定會懂自己沒有提前告知的原因,她和淩商北之間的交往不用實時彙報。

何況,淩阡毓是個看結果說話的人,過程怎麽樣不重要。

這會,自己給自己打臉呢??

她和海芋相視一看,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二小姐的生氣像個謎...

因為擁堵造成出站口人越來越多,保安在維持秩序,慢慢疏通等候的人,也開通了其他接客通道。

“雲總,車來了。”那人終于在焦灼中等來了接機的商務車。

雲舒點頭不語。

等候的站位是柳思翊站在淩阡毓旁邊,隔着淩商北和海芋,最邊上是雲舒和顧蔚然以及明德接機人。

柳思翊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在人多的時候會習慣性地注意四周,就在她視線游離各處時,發現有個農民工打扮的男人正怒氣沖沖地向雲舒逼近。

她本以為是錯覺,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在趕路,可當那人靠近雲舒時,柳思翊發現他的手一直揣在懷裏好似要拿什麽東西,憑借對那人面相和表情的判斷,她感覺要出事。

可她隔着雲舒太遠了,根本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她吼了一聲:“雲舒小心!”

雲舒未能反映過來,剛轉頭見有人豎着一把鐵錘對着自己,眼看危險襲來,她已經躲避不及。

鐵錘即将落下,柳思翊情急之下将手中的手機甩了出去,“啪嗒!”砸在了那人臉上,可手機的重量和這個距離哪裏能阻止他,顧不得被砸傷的頭,他不依不饒地向雲舒撲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人反應過來,只是他再次想傷雲舒時,顧蔚然撲了過去,用身體擋在雲舒跟前,鐵錘落至她額頭時,停住了。

柳思翊以最快速度沖了過來,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重重往後一扭,同時出腳踢在他的後膝,那人受力跪地,柳思翊趁勢用肘部擊打他的太陽穴,将他的手掰至身後,像警察抓罪犯似地按在地上,半跪壓着他。

這時周圍人才發現有惡徒接近,忙散到遠處,生怕卷入危險中。柳思翊獨自将那人制服,淩商北見狀上前與她一同按着,直到保安趕來。

“你這個女人不得好死,明德集團還我弟弟,還我弟弟!!劣質工程塌陷,我弟弟被埋,你們還花錢買通媒體壓下熱搜,你們還是人嗎?還是人嗎!!”那人瘋一般地咆哮,眼眶裏布滿血絲,嚎啕大哭,他只恨自己竟然沒得手,沒給弟弟報仇。

雲舒淡定地望着他,眉頭深蹙。顧蔚然驚魂未定,她直面危險,剛剛那一錘下來,不管打在雲舒還是自己頭上,都無法想象。

現在看那人窮兇極惡,不顧生死的瘋癫樣,實在後怕。

雲舒沒有搭那人瘋腔,只是拉過顧蔚然,一頓批評:“誰讓跑過來的,你知不知道多危險??”

“我...”顧蔚然輕擦額頭,已經滲出冷汗,她沒有辯駁,難道告訴雲舒是本能想保護她,怕她受傷嗎?她不會承認的!

柳思翊長舒一口氣,好在有驚無險。

“玫瑰,剛剛太危險了,你怎麽就那樣沖上去了?有沒有事?”淩商北關切地問。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柳思翊淡定自若,面不改色,她只是嘆了一口氣,撿起碎屏手機有些心疼,“可惜跟了我幾年的老夥計。”

“再買一個就是了,你喜歡什麽型號?”淩商北差點脫口而出我送你,幸好剎住了。

柳思翊頓了頓,眼神瞟向淩阡毓,她不知何時摘下了眼鏡,關心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淩商北搶先一步。

最後只能站在原地,繼續沉默。反正每次大哥跑得比誰都快,紅心身手那麽好,她從沒擔心過。

也幸好今天她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果雲舒被傷了,明德集團必定暴跳如雷,跟淩睿幹到底。

事情越來越棘手,事中生事,這個工人這麽一鬧,恐怕要驚動官媒了。機場各處都有監控,這件事就算淩家出手施壓媒體,也很難了。

淩阡毓眉頭緊鎖,擡眸時發現柳思翊正看着自己。

“二小姐今天是被吓到沉默了?”柳思翊總覺得她今天過分安靜。

“有紅姐在,我可一點都不怕呢。”淩阡毓說罷走向她,忽然勾住她手臂,故意嬌弱地說了一句:“那剩下的路就靠紅姐保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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