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可愛愛
商務艙有優先登機的權限, 也有VIP專享擺渡車,淩阡毓等所有人上去後,才踏登機臺。海芋一聲不吭跟在身後,不敢說話, 仿佛犯了什麽大錯。
二小姐一不高興, 四周的氣壓低得可怕,最恐怖的是,她不知道錯在哪。這種小事在以前都會被原諒,今天實在不知道怎麽就觸犯天威了。
商務艙席位有限, 在客機的頭排,空間寬綽, 服務鼎級,是高級貴賓的待遇。淩阡毓的座位在首排外座,進艙後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柳思翊坐了。
她站在位置旁,柳思翊正在翻看安全手冊, 察覺到有人靠近, 才美眸微擡。
“你來了?”她眉眼上揚, 笑起來柔情似水,好似等了很久。
淩阡毓輕捋腮邊兩縷發絲,輕刮耳後, 深不見底的眸角似揚非揚, “這位美女, 您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沒有, 我與商北換了位置, 你不是喜歡坐裏面嗎?留給你。”說罷柳思翊站起身,把空間騰了出來,含笑的嬌容,憑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明眸裏倒映着淩阡毓的身影。
從她出現開始,柳思翊就任性地釋放了想念,視線不曾離開過淩阡毓片刻。
“商北...”淩阡毓輕呢一聲,這稱呼真...夠親切的,她嘴角彎成一道奇怪的弧度,似笑非笑。
只覺得商北這兩個字極度刺耳,大哥這名字取得真難聽,淩阡毓憤憤想着...
她坐在靠窗位置,一直拉着臉,柳思翊竟然一點做錯事的意識都沒有,真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犯錯沒什麽,沒意識到犯錯才有問題!
她坐在靠窗位置一言不發,心裏堵着一口氣久久散不去。
柳思翊知道她喜歡靠窗位置,所以才會随着淩商北先來登機,并且商議換座位。
她對淩商北的說辭是兩個女人坐在一起方便,何況柳思翊對所有人都冷冷清清的沒什麽特別。
但淩商北想的是只有柳思翊坐在淩阡毓身邊他才最放心,否則無論是海芋還是雲舒跟她坐在一起,難免會産生什麽隐瞞自己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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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A市的這三個人在淩睿集團都是對立面,都有利益沖突。淩商北想啃下三房的管樁事業部,淩阡毓就像中途殺出的黑馬,不知她所向。海芋雖然不站隊,但這次也代表了董事會,不容小觑。
所以這次公差,淩商北要格外小心,尤其雲舒這個人十分看不明白,根本無從下手。當前形勢對他來說,并不利。但是想到三房因為這件事惹怒老頭子,又在慢慢失寵,依然會覺得大快人心。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管樁吃的下來就吃,吃不下來他也不能因小失大,先穩住自己現有的一切才是根本。
何況,難得柳思翊會主動提出需求,他又怎麽忍心拒絕。只要柳思翊一記溫柔的眼神,他覺得自己什麽都願意去做。
柳思翊和淩阡毓坐在一起除了私心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不可言說。
“海芋,你坐這裏吧。”淩商北站起身,主動把裏面的位置留給她,自己坐在通道裏,海芋驚訝于他的紳士風度,卻也是只是颔首淺笑,“謝謝大少爺。”
現下,海芋和淩商北坐一起,淩阡毓與柳思翊在一起,只有雲舒旁邊的位置還空着,奇怪的是她原本随行的助理不見了蹤跡。
臨近起飛時間,飛機啓動,可一直在原地不動。過了十分鐘,有旅客提出質疑,是交通管制還是天氣原因讓乘務長給出說法。
乘務長用廣播解釋有一位旅客還沒上機,讓大家稍安勿躁,稍等片刻。随後她走到雲舒跟前,輕聲問:“不好意思小姐,請問還要多久,我們不能一直占着道,會影響其他航班起飛的。”
雲舒氣定神閑地看了一眼手表,沒有立刻回答,乘務長不好逼問只得等着。約莫三十秒,雲舒聽到了腳步聲,挂起悠然的笑意:“人來了,可以起飛了。”
乘務長驚訝地回頭,只見一個女人拎着小型行李箱,氣喘籲籲地進門。清麗白皙的臉龐因為趕路被風吹得有些泛紅,她有一頭濃密的長發,微微卷曲,眼波流轉至雲舒身上,無比淡漠。
“不好意思,抱歉。”她将行李箱交給乘務長,便坐在了雲舒旁邊。
她就是顧蔚然,被雲舒一個奪命call催來,玩命似地趕路,跑了太多路以至于心率跳到160,到現在都沒有緩下。
雲舒揚着淡淡笑意,只覺得顧蔚然此刻嫣紅透白的臉煞是好看,她歪着頭望着她:“還好趕上了。”
顧蔚然沒有應聲,只是環顧四周,恰好對上了柳思翊的眼神,“紅姐...”
柳思翊點頭微笑,兩人眼神交彙禮貌點頭,她也算Rose的老顧客了,或許柳思翊不記得她,但她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紅姐。
她不知道自己一出現,柳思翊就認出來了,她就是那天晚上誤闖包廂的女人,雲舒的“繼女”。
“诶,蔚然,我跟你說話呢。”雲舒輕輕拉了拉她臂彎,柔情綽态,媚于語言,嬌柔婉轉之際,讓人心裏酥酥地發軟。
這種感覺簡直可怕,顧蔚然擡肘避開她的靠近。不是厭惡她,更不是讨厭肢體靠近,而是讨厭這種不讨厭的感覺,她明明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恨雲舒的。
如果不是因為公司需要明德這個大客戶,她怎麽都不願意讓自己受這委屈。
“麻煩雲總下次需要公差提前通知,我趕路不要緊,讓一飛機人等着我一個人合适嗎?”顧蔚然平時做什麽從不遲到,只要有人等着自己,她一定會提前。
今天被臨時調來,實在沒有辦法,想到航班因為自己耽誤了十分鐘,就覺得愧疚。
“這有什麽,十分鐘而已,誤不了什麽事。”雲舒眉頭挑了挑,一臉無謂。
顧蔚然沉着臉,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勉強支起一個冷笑:“您是甲方爸爸,您說什麽都對。”
“不是甲方媽媽嗎?”雲舒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顧蔚然,俏媚不失美豔。
這句話什麽意思,只有顧蔚然聽得懂,她咬咬牙,依然束手無策,索性放棄抵抗,笑着接話:“我知道了,媽。”
雲舒臉色驟變,顯然沒料到顧蔚然會忽然這麽叫自己,這聲媽讓她全身乃至心裏都不适,別扭至極。
“以後不許這麽叫!”她輕瞪顧蔚然,失了勢被掰回一局。
“你自己說的。”顧蔚然見她有些抓狂,不由得心下得意,隐忍而笑,但不敢過于張揚。
望着她們的互動,柳思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二人有點意思,那些不經意的細節總能嗅出不一般的東西,從雲舒看彩虹酒的眼神開始,她就懷疑了。
她相信雲舒并非外界傳言的那樣,破壞老師家庭,靠男人上位,睡上來的權勢和地位。恰恰相反,這個女人身上可挖掘的故事一定很多,只是誰才會成為叩開雲舒心房的那個人呢?
一旁的淩阡毓仿佛成了空氣,如果是以前她不會這麽安靜,半點存在感沒有。但今天,從上機到滑行起飛,她一直沉默寡言,甚至對自己有些愛答不理。
柳思翊在想,會不會是自己錯覺?她在生氣?或者不高興?
在穩定飛行前,她一直在想這件事,眼神時不時瞟向淩阡毓,她不曾回頭一次。
随着高度上升,此起彼伏的層雲疊嶂映入眼簾,淩阡毓望着窗外出神。此時她心中不快,什麽都不願意想,連那些勾心鬥角都不想思考,只想放空片刻。
一旁的柳思翊接到了海芋偷偷發來的消息:大佬很生氣 大佬稱呼是她們私下發信息時對淩阡毓的稱呼,一來為了謹慎小心,二來覺得适合淩阡毓。她雖排行老二,行事作風哪件不是大佬風呢?
柳思翊恍然大悟,頓時明白所有,一定是她和海芋前後都沒提前禀報行程,導致她有些措手不及。可她完全有能力以不變應萬變,這麽多年早就練出了處變不驚的氣場,為什麽要生氣呢?
何況她和海芋出現,未必是壞事。她和淩商北關系很自然地在進展,海芋似乎得到了董事會器重,才會委派來“監視”他們,難道不是好事嗎?
“您好,請問需要什麽服務嗎?”空姐聲音打斷了她思路,她們開始了商務艙貴賓服務。
“給我一杯紅酒謝謝。”淩阡毓終于在沉默中開口。
坐飛機喝酒?柳思翊不懂她這波操作了。淩阡毓拿到酒後便一飲而盡,震驚了空姐和柳思翊。
“謝謝。”她自顧自地打開IPAD,準備開始處理工作。
柳思翊揮揮手,示意空姐走開,她湊近淩阡毓,壓低聲音:“阡毓,你...生氣了?”
她怕淩商北聽見,說話聲音很低,何況這個稱呼也不能被聽見,她再怎麽跟淩阡毓熟悉目前也只能叫二小姐。
“沒有。”淩阡毓冷冷回答,她打開郵件投身到工作中,郵箱裏有許多文件,最重要的就是雲舒剛剛發來的重要消息。
A市那邊又出事了,原本地基塌陷說沒有人員傷亡,後來證實有一人被活埋,屍體到今天才被挖出。這消息被明德壓下,想私下用錢解決,怎奈被人曝了出來,正在發酵。
郵件還附上了照片,記者和工程隊以及許多圍觀者都擁擠在現場,怕場面引起動亂,明德出動了保安并且報了警。
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麽嚴重。淩阡毓當即聯系了一些人,用自己所有的關系通路先去媒體施壓,熱搜和相關鏈接先全部清除,絕對不能讓事态再擴大。
既然她現在作為“欽差大臣”代表淩睿去A市處理問題,她就不能再觀望,反正這件事淩阊嘯會知道。
結果只會是她處理了三房滋生的問題,這就夠了。
她已經完全忘我的狀态中,好不容易放空片刻,又被這些事情填滿。
認真的女人最有魅力,說的正是此刻的淩阡毓,哪怕她在冷落自己,柳思翊也覺得是享受,人在身邊比什麽都好。
柳思翊坐直身體,餘光瞟到淩商北正看向這裏,她故意去迎他的目光,卻發現淩商北的注意力不是自己,而是淩阡毓捧着的IPAD。
柳思翊想了想,放下小桌板,抽出一本雜志閱讀,正好擋住淩商北視線,同時她望着淩商北,給了他一記動人的微笑。
淩商北的心都化了,本來還懷疑淩阡毓是不是在處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此刻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一定是遺傳了老頭子的疑心病,二妹看個IPAD而已,還不能處理自己公司事了?這樣的敏感和多疑真是令人生厭。
柳思翊始終保持前傾的坐姿,好讓淩阡毓能夠從容處理手頭事,這才是她另一個目的,只有她坐在這裏,淩阡毓才敢放心地看那些機密消息。
整整二十分鐘,柳思翊都保持一個姿勢,以至于腰酸腿麻。等淩阡毓處理完一切時,她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腰酸嗎?”飛機嗡嗡的聲音險些淹沒了淩阡毓的關心,柳思翊驚訝地看着她。
淩阡毓的手掌覆了上來,為她後腰揉了揉,柳思翊緊張地挺直,僵硬地不敢動,臉頰一片緋紅。
“休息會吧,不用擋了。”其實她都知道,哪怕自己全神貫注地做一切,也是因為知道柳思翊會守着她。
“不氣了?”
淩阡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沒氣,你也無需解釋。”
“我沒打算解釋。”
淩阡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