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驚慌失措
柳思翊掉落泳池的整個過程都被淩商音目睹,她本打算來跟紅姐寒暄幾句, 看到蘇向茹在為難她, 準備阻止,還是沒來得及。
“紅姐!”淩商音驚呼, 手足無措時只得大喊:“大哥,紅姐掉進泳池了。”
淩商北聽聞飛奔過來, 脫下西裝正準備跳水時,一個淺藍的身影從他身邊倏然而過, 直接撲進了水裏。
“二妹...”
水花濺起,淩商北愣愣地看着扔在一邊的西裝,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忙着脫外套, 竟沒有第一時間跳下去。
泳池清澈見底, 能夠見到藍色美人魚般的身姿向紅色影子奮力游去。淩阡毓拼命揮動手臂向那人靠近。水的阻力太強, 那麽淺的泳池她感覺自己劃了很久。
只恨不能觸手可及,只恨自己來得太晚!
在失去知覺前,柳思翊意識飄忽,沒有痛苦,沒有悲傷, 沒有期待,沒有被虐的童年記憶。生死之間,她只是很想淩阡毓, 為公也好, 私情也罷, 她都舍不下。
她其實還不想死, 可已經無力掙紮了,水對她來說就是惡魔,将她卷進了死亡的旋渦,就像曾經在絕境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一定是她過于期待才會在昏迷前看到了一抹幽藍,跟水融于一色,就像淩阡毓的影子,像極了她期待中的美好。
可她,沒有力氣了。
淩阡毓從看到柳思翊開始,視線就一直随着她在動,看到蘇向茹她就感覺不妙,正想擡腳走過去,柳思翊就被推到了水裏。
在淩商音驚呼時,她幾乎跟淩商北同時奔跑,只是淩商北忙着脫西裝,而她毫不猶豫地跳了,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會随之而去。
這是本能的意識,是她骨子裏對柳思翊的牽挂和愛。
柳思翊落水時間雖不長,可終究是吸水入肺,上岸時已經昏迷。
“思翊,你醒醒!”淩阡毓輕拍她的臉,柳思翊沒有任何反應,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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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翊!”淩阡毓的腦袋一片混沌,呼喚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快要窒息。
她望着柳思翊宛如屍體般躺着,開始渾身顫動,突起的寒噤讓她恐懼,可她不能亂!
她彎腰開始對柳思翊進行心肺複蘇,胸部按壓後,淩阡毓微微擡起她下颚,掰開她的嘴,靠上了她冰冷的唇,對她進行人工呼吸。
在貼上柳思翊唇口的那一刻,淩阡毓的心跌進了冰天雪窖,冷得刺痛,那隐寒的觸覺像一把利劍,割裂了她的心。
冰冷的水滴從發絲落下,淩阡毓大腦的血管像要漲裂開似的,身體的每一部分好似都在顫抖,全身變得像冰一樣涼。
她在胸部按壓和人工呼吸的交錯中,被恐懼一遍一遍鞭打,離開柳思翊唇口時,她便開始呼喊:“柳思翊,你醒醒!醒醒聽到沒有!”
淩阡毓驚慌得如寒蟬般,叫着叫着啞然失聲。
“打120了沒有?”旁人開始議論。
“這是島,120來得及麽?”
淩商北望着躺在地面上的柳思翊,心痛地握着拳頭,憤恨地看向蘇向茹。她心虛地避開他犀利的眼神,一臉不屑地說:“這水池就160,她個子這麽高怎麽可能淹得死,我看裝的吧。”
“你給我閉嘴!”淩商北一聲震怒,吓得全場鴉雀無聲,淩商音急得握住淩商北手臂,險些流出眼淚:“大哥,紅姐不會有事吧。”
這個時候緊急心肺複蘇比開游艇送到岸邊更重要,淩商北按了按淩商音手背,靜靜地等着,淩商音分明感覺到了他手指在發顫。
看着淩阡毓不要命般地做心肺複蘇,體能也應該到極限了,一旁的祁沐宛有些心疼,她上前說道:“我換你吧。”
淩阡毓沒有應聲,只是持續之前動作,眸間透出的堅毅和驚恐,讓祁沐宛明白了柳思翊在她心裏的分量。
“思翊,你醒醒好不好?”淩阡毓沒有放棄,用嘶啞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按壓間柳思翊忽然輕咳一聲,吐出了一口水。
“思翊,思翊,你怎麽樣?”淩阡毓捧着她的頭,柳思翊又重重咳了幾聲,再次嘔了一口水出來,意識慢慢恢複,她虛弱地望着淩阡毓正驚慌失措地看着她,眸間含水,臉色蒼白。
她喘了幾口氣,終于虛弱地呼出一聲:“阡毓~”
“嗯~是我,你沒事太好了。”淩阡毓壓着喜極而泣的心情,将柳思翊緊緊擁入懷中,她的心依然在哆嗦,驚魂未定。
蘇向茹輕蔑地瞥了一眼,“我就說吧,她裝的,博可憐博同情呗。”她說話聲音尖銳,刻薄得像個悍婦。
淩阡毓臉色唰得拉了下來,臉上所有表情消失殆盡,哪怕在她懷裏,柳思翊都感覺到了淩厲的寒意。
“小音。”
“二姐!”淩商音鑽了出來,幫她一起扶着柳思翊。
“把紅姐先帶到我房間。”
“好,紅姐,來,我們快去洗一洗換身衣服。”淩商音小心翼翼地扶起柳思翊,此時的淩阡毓也是全身濕透,氣場瞬間冰冷,五指緊握,指甲鑽進了掌心而不自知。
蘇向茹見這兩姐妹都護着柳思翊,加上被淩商北吼了一聲,氣憤難當,她見柳思翊安然無恙氣焰再度嚣張:“啧啧,看看這我見猶憐的模樣,可真會勾人...”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淩阡毓重重一個耳光落在蘇向茹的右臉,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蘇向茹自己,火辣辣的臉像被塗了一層辣椒,疼得她怒火中燒。
“淩阡毓,你竟敢為了這個賤...”
“啪!”淩阡毓反手又是一巴掌,蘇向茹被打傻了,兩邊臉頓時起了紅暈,形成了對稱。她身邊兩個閨蜜剛想抱不平,還沒開口,被淩阡毓冷眸中迸射出狠絕的殺意吓退。
她瞳孔裏透着幽冷和恨意,仿佛要将這幾人生吞活剝,撕成碎片。
“不會說話我教你!”淩阡毓一字一頓,每個字仿佛都藏着殺氣,若是手裏有劍,怕是要讓這裏血流成河。
淩阡毓濕透的晚禮服不僅不顯狼狽,反而像個統攝天下的女王,用主權肆意地虐殺這些侵犯者。
這裏哪個人不是家世顯赫,閱人無數,從來不知道低調沒地位的淩家二小姐氣場大開時,會如此震懾四方。
“淩阡毓,你敢打我,商北,她打我!!”蘇向茹委屈地哭了起來,淩商北不為所動,雖然覺得淩阡毓做的有些過,可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護着她。
蘇向茹是何人,家裏三代從官,父親政績卓著,官場扶搖直上,她是獨生女從小被寵,仗着家裏的地位和出身橫行霸道,長這麽大一直被捧在手心,不要說被打,連一根手指都沒傷過。
今天竟然被人打了,她竟然被人打了,而她喜歡的人也不護着自己。
“好啊,真好啊,你們淩家今天合夥欺負我。”
淩阡毓冷眼相對,緩緩走到她跟前,蘇向茹下意識後退兩步,生怕自己又挨打。
“記住,今天是我淩阡毓打的你,不是別人。”說罷她看向淩商北,嘴角牽一抹弧度,冰冷的笑意有種徹骨的寒意,“我今天不僅要打你,還要讓你滾,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轟你走?”
這句話她故意對着淩商北說,看他如何做?人是他請來的,淩阡毓還有理智顧及場合和淩商北面子。
“你,你!”蘇向茹受到難堪和侮辱,只得哭着看向淩商北,他依然不理。
“好!你們等着,你們淩家給我等着,嗚嗚嗚~”蘇向茹甩下這句話,倉惶狼狽地離開了。
淩阡毓淡漠地望着她,冷意不減,犀利的眸光依然透着殺氣,這種無形的氣場足以波及全場,誰也不敢在此時多說一句。
“抱歉大哥。”她扔下一句不冷不淡,在衆人面面相觑中離去。
住處宛如一座城堡,上下三層,房間共三十,今天來的賓客有些留宿,有些要走,淩阡毓怕麻煩,安排了一間留宿。
淩氏莊園因為建在湖光山色的島上,裝修處處彰顯着獨有的自然、文化、歷史和藝術底蘊。房間寬闊奢華,可以正對湖景,視野開闊的落地窗能夠俯瞰樓下的一切。
淩商音看完熱鬧,激動地揮着手,此時柳思翊正好從洗浴間出來,見她手舞足蹈,不禁奇怪:“怎麽這麽開心?”
“當然開心了,二姐打了那個蘇向茹,真帶勁。”
“她...打人?”柳思翊有些難以置信,淩阡毓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千萬種,怎麽會動手?她那麽尊貴的身份何至于出手打人。
“二姐是憤怒到極點了,我從這裏看過去都哆嗦,沒想到二姐發起火來這麽可怕,我見她給你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我都傻了,她這樣的人竟然會那麽慌亂地跪在地上...”在淩商音的心裏,淩阡毓就是高高在上的長姐,即使曾經二房不受寵,她也是智慧過人,能力驚人的掌權者。
否則天淩娛樂怎麽會培養出那麽多國內國際巨星呢?這就是淩商音崇拜淩阡毓的地方。
“人工呼吸...”柳思翊雙目微閉,有着隐隐感覺,她不自覺地抿着唇,心裏湧起暖意,竟然還有一絲甜意,在被淩阡毓抱着的那一刻,她對水的恐懼就消散了。
“阿嚏!”柳思翊全身冰冷,還有些畏寒,說不出哪裏不适,整個人感覺都不好。
“紅姐,你先躺下休息,大哥也真是,請你來也不保護好你,我覺得下次你應該帶小武一起來,做你的保镖。”淩商音扶着柳思翊躺下,為她蓋好被子,提到張小武時面頰緋紅。
柳思翊笑而不語,只是有些無力,門口傳來開門聲,淩商音迎了過去,只聽見她說:“那二姐照顧她吧,我去樓下看看。”
“嗯,謝謝。”是淩阡毓的聲音,平靜中透着冷然之氣。
柳思翊的手攥着被子,望着門口期待又緊張,淩阡毓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先去洗漱間卸妝沖洗,她那濕透的裙子還貼在身上,冰冷和寒意讓她一路走來都在哆嗦。
她腦海一直在回想事情發生的過程,如果她能夠快一步過去,如果她當時就叫柳思翊來自己身邊,是不是可以避免這個意外?
淩阡毓一想到差點失去柳思翊,就有種萬箭穿心的痛,令她無法呼吸。直到這一刻,她的手還控制不住地顫抖,心跳也沒有恢複,想想都後怕。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被柳思翊保護那麽多次,輪到自己了卻沒能好好護着她。同時也覺得奇怪,以柳思翊的身手,今天她明明可以避開,卻還是掉進去了。
泳池确實不深,就算不會游泳也不至于惶恐成那樣,難道說柳思翊怕水嗎?
她換好浴袍,随意擦了擦濕噠噠的頭發,走了出去。
柳思翊半躺着,雙目微閉,聽到有人靠近時睜開了眼。淩阡毓似水的柔情,在眼波裏緩緩流淌,這一眼,仿佛等待了太久,眸間只有對方的影子。
“之前”“之前”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了相同的開場白,都想解除誤會。
“你先說”“你先說”
話語再次相同,淩阡毓低眉淺笑:“還你先說吧,我聽着。”
“不知是不是氣候原因,南部小鎮那邊蚊蟲很毒,我被蚊子叮咬後就過敏了,從脖子蔓延到身上,手臂也有,所幸不嚴重,去醫院挂了一天水,吃了幾天藥就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柳思翊唇色煞白,說話有氣無力,“我那天只是有點負氣...”
“好了,你別說話了,我知道了。”淩阡毓眉頭緊蹙,心有千千結,她其實應該相信柳思翊,可就是會過分解讀那些表象的東西。
柳思翊的性子倔,她一直都知道,如果當時能保持理智客觀去分析,就能知道事情不是自己當時想的那樣,可氣憤和嫉妒沖昏了她頭腦。
那也是她第一次那麽失控、失态。這是什麽感情,淩阡毓已經能隐隐嗅出,那種差點失去的痛和恐懼,到現在還像把刀戳着她的心。
淩阡毓輕嘆一口氣,捧着她左手呵護在掌心,她不知道這手是因為自己還傷着。
她溫柔言道:“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怕水?”
柳思翊手指微微一顫,她從未跟淩阡毓提過自己的成長,也難以啓齒那些過往,那種恐懼和絕望,她至今都能感受。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她決定毫無保留地告訴淩阡毓。
“我怕水,因為小時候險些被我爸淹死。”柳思翊緊張地呼出一口氣,仿佛要提起所有的勇氣才能面對。
“不想說沒關系的。”淩阡毓的心跟着壓抑起來,她不曾了解過柳思翊的家庭,她只知道三朵金花都跟家裏沒有了來往,不知是父母雙亡還是被抛棄,她從未問過。
柳思翊搖頭,唇角擠出一抹笑意:“我出生在農村,我媽媽20歲就生了我,據說當初為了嫁給我爸跟外公外婆斷絕了關系,可婚後的生活并不幸福,我爸有暴力傾向,并且嗜酒如命。每次喝醉後就暴打她,等我長大些他的拳頭就落在了我身上。大概是從三歲開始吧,他打我的方式就變了,每次為了瀉火就把我按進院裏的那口裝滿水的缸裏...”
柳思翊聲音有些顫抖,“多少次,我差點被溺死在裏面,我怕水淹沒臉的窒息感,我怕水要奪走我生命的瀕死感,如果不是媽媽阻攔,我可能活不過五歲,但她擁護到最後遭來的也是毒打。十歲那年,我爸喝醉酒跌進河裏淹死了,可能是報應吧,我竟然覺得慶幸,後來媽媽改嫁到了隔壁村,或許是為了逃離過往,或許是怕面對我會想起曾經,她改嫁後就不再管我了。很長時間我都無人問津,那幾年都靠鄰居每天輪流送口飯才沒餓死。”
“後來你逃出來了?”
柳思翊點頭:“十四歲我出來打工,洗過盤子,撿過垃圾,睡過天橋,後來被人騙到酒吧,認識了藍楹和海芋,随後那幾年就在酒吧裏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柳思翊永遠不會忘記被淹沒缸裏那一刻,那種昏天黑地的絕望和冰冷,常常化為噩夢圍繞着她。
淩阡毓眉頭蹙成了川字,沒什麽感同身受的經歷,只覺得聽到這些鼻子酸酸。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會變着花樣降臨到不同人身上,她的成長遠比柳思翊幸福得多。
差別是,柳思翊從沒感覺到溫暖,只有抛棄。而淩阡毓從沒被抛棄,只是擁有後再失去。
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可話到了嘴邊一句說不出口。
柳思翊見她眉頭緊擰,不想氣氛過于凝重,點開她掌心,說道:“不說以前了,你看掌心都紅了,你的手不該用來打人,那種人也不值得你出手。”
“你不要再妄想以德報怨,蘇向茹不是酒吧那女的,我打了就是打了,蘇家就算找麻煩,我也不會畏懼。”淩阡毓怒氣未消,想到那一幕,就覺得氣血翻湧,每個細胞都在燃燒,恨不得将那幾個人撕成碎片。
“可你現在不宜...”柳思翊擔心她會陷入麻煩。
“你不用擔心我,總之欺你傷你就是不行!”這輩子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柳思翊。
淩阡毓走到櫥櫃,裏面挂着兩套時尚秋裙,擺放着內衣套裝,幸好她有帶衣服的習慣,她拿起一套衣服,背對着柳思翊褪去浴袍。
柳思翊望着她臉倏然紅了,心髒亂跳,仿佛能夠聽見“砰砰”聲響,不是第一次看,每次總會這樣,柳思翊甚至移開了目光。
淩阡毓邊換衣服邊說:“你今晚留在這,另一套衣服給你,我出去處理點事情。”
人她打了,禍她闖了,總要做點準備工作才能善後,否則她後面就會麻煩不斷。
“二妹!”剛換好衣服,淩商北的聲音就從可視對講裏傳了過來,淩阡毓理好衣服,淡定地開門。
“玫瑰怎麽樣了?”淩商北問。
“你要進來看看嗎?”淩阡毓面無表情,冷意逼人,淩商北有些慚愧,咬咬牙忍下了,“有你照顧我放心,現在有一件急事,爺爺找你,讓你電話他。”
淩阡毓冷笑:“蘇家的動作這麽快,都驚動老爺子了?”
“你也是,讓她走就好了,你還動手,打也就打了,你還打兩下。”淩家一直忌憚蘇家,商壓不過官,這些年淩阊嘯也沒少放下身段對蘇家,所以蘇向茹才會這麽嚣張,她深知錢大不過權。
“打她是我最大的仁慈,大哥你說這話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紅姐嗎?”淩阡毓氣場咄咄逼人,叫淩商北無語凝噎。
“我...”淩商北只是觀大局,他也知道蘇向茹一定會告狀,她父親蘇明濤是個難纏的主,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鬧到老爺子那邊,她和淩阡毓都要擔責,他還不想因為這種事被痛斥,畢竟保持不犯錯有時候就是最大的保障。
“爺爺電話我等會就回,你要看她就進去看,不看就請離開。”淩阡毓語氣強硬,對淩商北沒有好臉色,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同時她也在深深的自責。
淩商北啞口無言,幾次想進去最後還是控制了自己,他無顏見柳思翊,同樣也起了疑心,為什麽淩阡毓會這麽在乎柳思翊,她們才認識多久?
“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去樓下善後。”
淩阡毓冷哼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看,向樓頂露臺走去。在回電淩阊嘯之前,她先電話了藍飛旭。
“有何指教,老板?”藍飛旭有些慵懶,似乎從睡夢中被吵醒。
“蘇明濤認識嗎?”
“那個政績突出的官員?”
“嗯,我要你明天下午五點前幫我查到他或者家人的醜聞,我要的是軟肋,能夠一招制敵的東西,明白嗎?”
“明天五點,OKOK,繼續不睡覺給你幹活,年底一定要多發點年終獎給我,我的美容覺啊~”
“嗯,抓緊。”淩阡毓挂完電話,幽冷的瞳色在燈火璀璨的黑夜深不見底,她望着手機屏幕,頓了頓,撥通了淩阊嘯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聽淩阊嘯說:“你現在脾氣見長了,都能出手打蘇家人了,幹了爺爺都不敢幹的事。”
“是她欺人太甚。”淩阡毓沒有屈服他的威嚴。
“你為了個商北的女人打蘇家的千金,你腦子是壞掉了嗎?”淩阊嘯明顯壓着怒意,有開罵之勢。
“爺爺,明天我回家跟你解釋,電話裏說不清。”
淩阊嘯在電話裏咆哮:“你們今晚就給我滾回來。”
淩阡毓面不改色,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回答:“對不起爺爺,我今晚回不去,明晚一定當面跟您解釋。”說罷她決然地挂了電話。
淩阊嘯第一次被人挂電話,還是個晚輩,他向來說一不二,家裏沒人敢反對,但這個不受寵的二孫女,剛剛上位就敢這樣,氣得他把電話摔爛。
“老林!”
“老爺?”林桓惶恐地望着她。
“馬上給我查查那個女人,到底什麽來歷,會讓小毓這樣。”
“您說的是大少爺請過去被蘇小姐欺負的那女人?”
“還用說我第二遍嗎?”淩阊嘯火冒三丈,氣得胡須都在發抖。
林桓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安排。”
天威一怒,麻煩危險将接踵而來,林桓感覺這件事鬧得有些嚴重,剛老爺被蘇明濤一頓責罵,吃了一癟,本就心情不好,二小姐怎麽還去觸碰逆鱗?
那女人應該對她很重要吧,林桓想到此忙悄悄給淩阡毓發了個短信:老爺要查人,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