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許天賜頭一次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一種什麽感覺。
現在,看着滿包廂裏面看戲的眼神,他脊背都漸漸僵硬, 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
偏偏那個妖精甲還捂着嘴笑:“哎呀他不會是不信吧?我告訴你哦,我們陳姐的家底可是你想象不到的, 真是年輕啊呵呵呵……”
妖精乙嘆了聲,又開始裝大尾巴狼:“弟弟聽姐一句勸, 你喝不了這麽多的, 還是趕緊給陳姐道個歉賠個不是,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我們陳姐心地是很好的, 只要你用心哄啊,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妖精甲一面說,一面悄悄把一張房卡塞到了許天賜的牛仔褲褲兜裏,他一摸,臉上表情像是打翻了調色盤, 好不精彩。
許天賜在心裏恨恨的想,老子就算是喝到太平間, 也不可能遂了你們這群老妖精的意。
“來吧, ”胖姐施施然坐在沙發上,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喝吧, 只要你贏了,戒指,手表,一千萬, 全都是你的。”
說完胖姐話音一轉,目光落在許天賜面上,輕哼一聲:“不過你要是不給姐這個面子……”
妖精甲作為一個合格的狗腿子,馬上就接上了話:“那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道門,可就不一定了。弟弟,我勸你好好想想清楚。”
看着許天賜煞白的小臉,胖姐不免生出些憐香惜玉的心思,“不喝倒是也可以……”
話畢,面帶微笑的在他褲兜裏頭瞟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許天賜呵呵了一聲:“威脅我?你就不怕我報警?”
胖姐老僧入定:“好啊,你報啊,讓所有人來看看娛樂圈的大明星是怎麽當鴨子的,明天的頭版頭條啊,還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許天賜:我艹!
這女人不僅長的醜,心居然如此惡毒,簡直跟趙小雞有一拼。
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在他身上,許天賜後背漸漸出了冷汗,這事可沒法往小了說。
就算現在公司對他的态度不定,好歹他也是個坐擁幾千萬粉絲的公衆人物,不戰而逃,這些人還不得埋汰死他?
報警……就更不行了,他寧願喝進ICU,也不願意出現在明天的頭版頭條上。
【許天賜自甘堕落去鴨店上班,被富婆當頭砸了一千萬,要求做不可描述的行為】
……這TM像話嗎???
現在的情況,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難!難啊!
沈清看的膽戰心驚,連忙看向陸時予,但是男人面上卻是波瀾不興,看的他心中也稍微安定下來。
一時間,整個包廂陷入死寂。
胖姐氣定神閑的拍拍自己裙子的褶皺:“怎麽,想好了嗎,是上明天新聞的頭條,還是喝酒。”
許天賜閉上眼,狠狠攥了攥拳,他點點頭:“成。”
不就是酒嗎,誰怕……嘔!
還沒開始喝,他就就有些反胃了。
“你。”
被許天賜指到的沈清瞪大了眼:“前輩……”
許天賜勾勾手指:“你過來下。”
沈清看了一眼許天賜旁邊沙發上身形挺拔的男人,磨磨唧唧的過去了。
許天賜揪住他領子,像是交代後事一樣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記得給我叫救護車,病因是酒精中毒。”
沈清大驚失色:“前輩,你……”
“我還沒說完,”許天賜打斷他,神色凝重:“上擔架的時候一定要蒙住我的臉,千萬不能讓任何人拍照……”
沈清:“……”
這是他作為一個明星,最後的尊嚴。
“可以開始了?”胖姐呵呵一笑,一個小弱雞,還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沈清眼淚汪汪的捧着手機,上面是已經按好的120通話界面。
陸時予眼神淡淡的看着這場鬧劇。
“時予哥,你幫幫他吧……”沈清說。
陸時予看他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你的事還沒找你算賬,現在還為別人求情。這件事你哥知道嗎。”
聽見‘哥’這個字,沈清眸中的光漸漸熄滅,他搖搖頭。
哥哥從來都不會在乎他,知與不知有什麽兩樣。
反正他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哥哥連叫他的名字,都會覺得惡心吧。
【記得打120】
……【不是110】!!
許天賜最後對着沈清做了個口型,随後就準備英勇就義了。
而剛才許天賜的動作卻恰好把所有人目光都凝聚過去,到了……沈清的身上。
十□□歲的年紀,正如河堤邊抽出嫩芽的柳樹,渾身都是【新鮮】的感覺,即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還是吸引着所有雌性生物的目光。
對于包廂裏這群四五十歲的女人來說,好比一劑能讓她們馬上就回到十八歲的良藥。
何況這個少年,皮膚是那麽白皙,眉目是那麽幹淨柔軟,眼神是那麽懵懂無害。
……這才是正宗的小奶狗啊。
雖然少年身邊的男人也堪稱極品,但是所有人卻默認那是一塊硬骨頭,因着生怕把牙咬碎,詭異的沒有生出什麽心思。
陸時予眉頭一跳,淡漠的眉眼隐含着警告看過去,竟讓那女人瞬間起了冷汗。
“別浪費時間了。”妖精乙催促。
許天賜嘲諷一聲,捏着鼻子灌下去了一杯,馬上吐了出來。
“嘔!”
衆:……
雖然一口都沒喝下去,還是整張臉都紅了。
胖姐臉色難看:“要喝就快點,不喝就滾蛋,別浪費時間。”
許天賜發了狠,雄赳赳的站起來拿起杯子就往嘴裏灌,一面灌一面想,老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他剛剛嗆了一口,旁邊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把杯子搶走了。
“我替他喝。”
說這話的是個帶着黑色棒球帽的女人,帽檐壓的很低,看不清全部面容。
然後,她好像是個清潔工。
因為此時她手裏還拿着掃帚和簸箕,像是剛剛刷完廁所,順便來她們包廂順點酒水喝一樣。
“……”
“哪來的掃大街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妖精甲啐了一口道:“你們經理呢,趕緊把她趕出去。”
“別這麽說。”胖姐眼裏聚起奇異的光,含笑道:“既然她想英雄救美,那就讓她試試。”
原本她心中就不舒服,現在正好拿着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開刀。
·
“簡——!”
許天賜瞪大眼驚恐開口,簡夏就把掃帚拍到了他身上,止住了他的話。
所有人都看着這個橫空出世的清潔工,眼神中滿是茫然——這是哪一出?
略顯清冷的燈光照射下,女子下巴皮膚細膩瓷白,她拿起酒杯,微棕色的酒液在透明玻璃杯中閃爍着令人迷醉的清光。
“呵,一個清潔工還想逞英雄,莫不是也是他的粉絲?”
“沒準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跟他一度春宵呢,哦呵呵呵呵,真是癡人說夢。”
妖精們竊竊私語。
簡夏恍若未聞,拿起第一個酒杯,把裏面的酒折到了第二杯,又把第二杯酒折到第三杯……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像是對事情早有掌控。
很快,折到第四杯的時候,酒滿了。
她沒有磨叽,速度拿起杯子一飲而盡,連一滴酒都沒浪費,全進了肚子。
連同胖姐在內的包廂所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神像是見了鬼。
許天賜遞紙巾的雙手都在顫抖,簡夏擡手示意不用,拿起下一杯,繼續折。
對于許天賜來說幾乎要了老命的這幾杯酒,在她這裏,卻像是喝白開水一般,又勝似閑庭信步。
一杯沒有摻雜任何軟飲的純度洋酒灌下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簡夏……
許天賜的眼眶紅通通,心中無限感動,他決定以後唯簡夏馬首是瞻,簡夏讓他往東,他絕對不往西!
正當許天賜強忍眼淚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女子喝到第八杯,不喝了。
所有人:?
女子把酒杯放下,随後彎腰,兩手一攏,把桌上酒杯下對應的錢攏到面前,臉不紅心不跳的全塞到了自己的褲兜裏面。
一張也沒落下。
然後。
“喝不下了。”女子丢下一句。
随後拿起掃帚和簸箕轉身就走。
許天賜就這樣看着她的動作,一滴造作的眼淚僵硬的挂在了睫毛上。
·
“人呢?!”
“剛才的時候就是往這邊跑了,趕緊追!”
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人聲在漆黑的樓道中回響,牆壁上,【安全通道】四個字閃着瑩瑩綠光。
陸時予帶着沈清跑出去大概幾百米的距離,依舊沒有停下。
盡管他也不知道那群憨批為什麽追着他倆跑。
他緊緊握着沈清的手,感覺沈清的手十分細膩柔軟,身邊還時不時飄來一陣濃郁的酒味,他眉頭皺起來,突然感覺有點詭異。
也就是這個時候,沈清突然松開了他的手,不跑了。
……更詭異了,陸時予想,沈清幾乎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身體柔弱,小時候還經常生病,按理來說跑了這麽長時間,早該氣喘籲籲了。
那麽,只有一個解釋……
他緩緩轉頭,微微月光照映之下,別的看不清楚,但是那頂帽子他還是記得的。
“怎麽是你?”
陸時予緩緩低頭,看着自己與對方相握的手,神色十分複雜。
兩人松開手,随後木着臉各自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往衣服上使勁擦了擦。
簡夏:“啊……”
“怎麽。”陸時予皺眉。
簡夏停住腳步,對他說:“你先走吧,我們分開。”
“你要回去?”
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還有事情要做。”
陸時予順着女子目光看去,只見他們來時的路上,在清冷月光照耀下,灑落了一地的……紅鈔票。
“……”
陸時予有些震驚又有些心痛:“你就不能把錢掖好嗎?”
女子沒搭理他,轉身開始迅速撿錢,而遠處的腳步聲已經逼近!
心裏的想法告訴陸時予,他完全可以離開,畢竟非親非故,不過這女子要錢不要命的态度實在是打動了他。
對于這種奇葩,陸時予一向是要求放寬,畢竟這種生(同)物(類)可遇不可求。
于是,他沉着臉大步走過去,彎腰把女子抗在身上,趁着無邊夜色,飛快逃離了小巷。
·
幾天之後,一則娛樂信息突然被頂上熱搜。
【娛樂圈某高層的老婆經常流連聲色場所,并且利用職務之便跟娛樂圈多名男星發生過關系。】
這條信息一爆出來,當天傍晚場子就被封了,富婆聽說也被踢出了家門,怎一個慘字了得。
以下是網友高贊留言:
【這種美好生活真的是現實中存在的嗎?】
【富婆,我不想努力了1551】
【話不多說,姐妹們,我也想……】
【我也……】
【我也……】
【我也……】
……
許天賜總算是聯系到了簡夏。
一接通電話,許天賜第一句話: “你居然去逛鴨店?”
簡夏:“你還去當鴨子。”
兩人沉默片刻,許天賜悶悶道:“對了,那天回去你沒事吧,我瞧你喝了不少……”
簡夏:“沒事。”
還不到她的量。
許天賜突然一陣心酸,他捧着手機對簡夏哀嚎:“簡夏你救救我,我不想被雪藏啊!!!!”
雪藏?
簡夏疑惑:“誰說雪藏你?”
許天賜雙眼蒙上層水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辛酸史。
簡夏聽完,頓時陷入了沉思。
說來也是,許天賜可是毒藥旗下的親藝人,犯得上嗎。
娛樂圈裏頭出軌約P的事情多了去,許天賜的事情根本掀不起什麽大浪,充其量過段時間就回暖了。
究竟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毒藥要斬斷自己的財路?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簡夏提起‘上訴’之後,老黃跟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許天賜是我的藝人,為什麽不用管。”簡夏眉眼淺淡,語氣聽起來與平時沒什麽變化。
沒有突如其來的變故,只有日積月累的謀劃。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她掀起眼皮子看了眼辦公椅上的老黃,繼續道:“他得罪了什麽人嗎。”
話說起來老黃當初也覺得震驚,若是因為談戀愛就放棄許天賜,這實在是個萬分憨批的做法。
別說他談了個戀愛,就算是他出了櫃(劃掉),對毒藥産生的利益依舊是巨大的。
真是不明白,沈總到底在想什麽。
但是既然是上面吩咐下來的,他們做下屬的沒有置喙的餘地。
……一個個都跟簡夏似的,那還不翻了天?
最後這場談話無疾而終。
當天下午,簡夏一個人乘電梯上了毒藥辦公大樓的頂層。
是的,她的目的地是總裁沈碧安的辦公室。
她決定親自去問個清楚。
理想很豐滿,讓簡夏沒想到的事情是,她才剛剛準備進辦公室,就差點被人陰了。
簡夏走過沈碧安秘書身邊的時候,拿起自己脖子上的工作牌晃了晃,那秘書小姐以為她有事情上報,便沒有阻攔。
雖然簡夏這個行為是越級,但是前幾天許天賜的事情鬧的風風雨雨,公司沒人不認識她,那段舌戰群憨的視頻更是被剪輯進了【盤點一下那些高段位玩家的騷操作】視頻中,在網絡上廣為流傳。
這樣一個公司的功臣,秘書就算想要攔下她,這心裏還真有點怵頭。
簡夏禮貌的敲了門,聽見裏頭年輕男聲答複後方才推門,但是有人先她一步從辦公室裏面打開了門。
是個面容豔麗的女人,大波浪白襯衫黑色套裙,即使是最平常的裝扮,還是顯露幾分風情。
女人上下掃她一眼,勾唇一笑,往旁邊側側身子,示意簡夏先進。
簡夏剛剛擡腳的時候,女人半倚着門,面上笑着,随意把自己穿着黑色漆皮尖高跟鞋的腳往前一伸。
她是想讓簡夏在沈碧安面前出醜,因為這段時間簡夏風頭太盛了,看的她心裏頭不舒服。
沒錯,就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但這個橫空出世的簡夏卻像是腳上長了眼睛,面不改色的踩着她的腳走了進去。
她面色太過平常,像是根本就沒注意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女人臉色瞬間就黑了,強忍着罵娘的沖動把自己的腳收回來,在門被關上之前狠狠的剜了簡夏的背影一眼。
走過女人身邊的時候,簡夏眼角餘光掃過她胸前泛着銀光的的銘牌。
毒藥藝人經紀人,葉初晨。
……
“你的提議,我會考慮。”
沈碧安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修長的雙手交叉,手肘抵在光滑桌面上,鏡片後一雙桃花眼微不可聞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她看起來有點太過鎮定了,一點不像是面對上司的樣子,反而像是在談判。
他的公司裏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人物。
正想着,簡夏搖了搖頭:“不。”
考慮。
這個詞聽起來有點不太妙。
沈碧安慢慢直立起上半身,聽見女子毫不猶豫的拒絕,微微挑了挑眉毛。
“作為毒藥的員工,還有許天賜的經紀人,我需要一個解釋。”簡夏冰着臉,看上去很有幾分不近人情的意思。
因為她知道,不管在面對什麽事情的時候,只要稍微露出一點可以商量的意思,對方往往都會蹬鼻子上臉。
就算眼前是她的老板,也沒什麽不同。
沈碧安拿起手邊的銀色鋼筆,垂下眼,修長手指輕輕旋轉着筆身。
……這麽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白的牆壁上,指針陰影被滴滴答答的聲音拉的冗長。
“既然你這麽堅持,好。”沈碧安放下手中鋼筆,銀身的筆身跟光滑的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他說:“這個月的二十八號,有一欄戶外真人秀節目對許天賜發出了邀請,你去告訴他,好好表現。機會,只有一次。”
“好。”
“對了,你……”
簡夏臨走前,這位年輕的老總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她轉過頭。
沈碧安彎唇笑了下,伸出根手指輕輕推了推細細的眼鏡框:“算了,沒事,你去吧。”
那個消息,還是讓她的上級黃建峰(老黃)通知她吧。
簡夏皺皺眉頭,她最讨厭的就是別人說話說一半,留個鈎子吊人。
她走到門口,身後又:
“等等。”
簡夏抿緊唇,盯着沈碧安,沈碧安笑了笑,感覺出來她的不耐煩,心情瞬間變的晴朗起來。
沈碧安饒有興致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行為屬于越級彙報?”
簡夏烏黑的眼珠微動,沒說話。
“哦,”沈碧安優雅颔首,自顧自道:“看來是知道。而且不止是越級彙報,還要再加上質疑高層決定這一條。”
“你很聰明,就算我不罰你,老黃也必須罰你。所以……”
沈碧安露出了魔鬼的微笑:“還是由我來代勞吧。”
……
帶着被扣除了半個季度獎金的複雜心情,簡夏神色凝重的離開頂層,回到了經紀部。
沒過多長時間,節目的名單就被送到她手上。
這檔戶外真人秀的節目名稱叫做《有膽你就來》,由橘子衛視推出,至今已有三年的時間,目前固定嘉賓有六位,鎮場子的兩位分別是越凡和陳跡,都是拿過影帝的人,威望極高。
對于演員來說,時間是很可怕的東西,就算你從前的戰績再卓越,也不得不服老,因此很多明星在一定年紀會選擇未雨綢缪,也就是俗稱的轉型。
簡夏從沒看過這檔節目,但是上網搜了下,發現黑料好像不少。
不過問題不大。
許天賜顯然跟她的腦電波不在一個回路,看見名單的時候,他頓時皺起了臉,期期艾艾的問簡夏:“我能不去嗎?”
簡夏看着他問:“委屈什麽,幹嘛露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還有,為什麽不去,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在簡夏的逼問下,許天賜也沒說出個一二三,還是小方将事情的緣由說清楚了。
“死敵?”
簡夏的目光停駐在名單【宴淮】這個名字上。
“你對他幹什麽壞事了。”
許天賜哇哇的叫:“我能對他幹什麽壞事?跟這小子站在一起我都嫌棄空氣有毒把我熏死!”
簡夏:……
小方憤憤不平道:“夏夏姐你不知道,從前這宴淮跟我們許哥一起參加節目的時候,曾經故意把他鎖在郊外的廢棄工廠裏頭,我們怎麽找都找不見,最後還是節目組報了警,才找到許哥的。”
那可是大冬天,将近一夜的時間啊……現在小方想起來還是膽戰心驚,如果真的找不見,許哥不是餓死就是凍死在那裏了。
所以他們許哥在那之後,再也沒參加過任何一個綜藝節目。
所幸他的咖位大,人家求都求不來,也沒人說他擺架子。
事後倒是也想過報警指認宴淮,但是奈何根本就沒證據,所幸人也無事,最後便只能無疾而終。
不夠雖是這樣,但是許天賜心裏頭可一直記挂着這一茬呢。
“什麽過節。”簡夏擰開保溫杯,把上面漂浮的紅色枸杞輕輕吹開。
許天賜一聽這問題,臉色一下子黑了。
“同期競争你還不知道,我們是一起參加比賽,一起出道的。”
“而且那小子就是條瘋狗,”許天賜面色有些凝重,他認真的說:“我感覺他可能腦子有問題。”
“他?”
簡夏在電腦上調出一個年輕男孩子的照片,點擊放大。
這男孩生的……實在是有些妖了。
電腦屏幕上是宴淮最近的雜志封面,背景是極致濃郁的黑,他屈起一條腿,腦袋慵懶倚靠在椅子靠背上,猩紅的唇,似翹非翹。
繼續往下看去,在白衣胸口處,正插着一柄鑲滿寶石的華貴匕首,紅色的血浸濕衣衫,順着他細長手指滴答,滴答,往下流淌,隐匿進黑暗之中。
分明是純淨到漂亮的五官,偏偏給人一種渾身泛着黑氣的幽森感覺,尤其是眼尾那顆紅色小痣,更添幾分妖異。
這還只是在照片上,要是見了真人……
小方攥緊拳頭:“參加這檔節目的還不知道是什麽妖魔鬼怪,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許哥從來不跟宴淮同臺的,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蹭熱度,太不要臉了。”
是啊,要是許天賜跟宴淮hold不住當場打起來,他們節目的收視率不得飚到珠穆朗瑪峰去啊。
科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要臉能咋整,這是上頭發布下來的節目通告,不去也得去。
可憐的小方,還不知道這節目是毒藥老總辦下來的呢。
簡夏點頭,将電腦合上,道:“他們想蹭我們的熱度,我們也可以蹭他們的熱度。”
大家都是為了掙錢,有錢一起賺才是【雙贏】,科科。
許天賜靜默片刻,點點頭:“我聽你的。”
簡夏說的對,既然碰上了,他許天賜也不是後退的人,個小崽子,他還能怕了他??
“節目本身沒有什麽危險系數,你們自己小心一點。”
距離進組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也夠籌備一下了。
許天賜眼巴巴的問簡夏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就當是游玩,吃住行他全包,并且鄭重表示這是他應該做的。
簡夏眯着眼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剛才被沈碧安扣除獎金的事情。
“好。”她時間充裕,跟着去看看也不是什麽壞事。
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下午,簡夏的辦公室,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作者有話要說: 桑桑【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