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林既睜開眼,相十方就近在咫尺,只有有人輕微一動,他們就能吻在一起,那麽親密的距離,可相十方的眼神卻那樣的冷,像是一座冰山從海平面浮起,驚起了冰冷的海水,拍打在林既的臉上,又冷又疼。

“我們什麽也沒做……”林既的聲音有些輕弱,他對這樣的相十方感到害怕。

“看着我。”相十方的語氣沒有起伏,但卻有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他說的話就是國王的命令,林既無法抵抗。

“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有女人的香水味?”相十方的手指慢慢在林既的下颚滑過。

林既想起來了,喬諾抱着他時,耳畔蹭過了他的下巴,但才那麽一會兒的接觸,相十方居然還能聞到殘留的味道,真是叫人驚嘆。

“我可以解釋。”林既說,“但我想做起來,十方,這樣我不太舒服……”

“你不是一直很想被我碰麽?”相十方的手緩緩來到了林既的喉結,那漠然的口吻,讓林既有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脅感,“怎麽,難道是心虛了?”

“我沒有。”林既小聲說,“我承認,喬諾抱了我。”

相十方的指尖停頓,稍稍用力,指甲陷入了林既的皮膚,“繼續說。”

林既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說:“她和我表白了,但我拒絕了她。唔……十方,疼。”

相十方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一個月牙形的深痕印在林既的脖子上。

“和別人約會,被告白,被抱,林既,如果我不問,這就是你和她之間美好的回憶,對嗎?”相十方慢悠悠的說,可每一個字,都讓林既越發呼吸困難。

“不是,我沒這麽想。”林既艱難道,“我明确拒絕了,因為我有戀人了。”

“你有戀人了,但你依然可以對別人笑眯眯的,做那些所謂體貼,其實是讓人誤會的事。”相十方說。

“我沒有。”林既委屈了起來。

“你承認吧,你原本沒打算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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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事除了讓我們之間不愉快,沒別的作用。如果你很在意,那我向你道歉,十方,別生氣,好嗎?”林既說。

“我沒生氣。”相十方這麽說着,卻死死盯着林既,像是要把林既困在籠中,謝照風,趙歷,還有喬諾,他們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對這個男人着迷,好像這個世界都帶着他轉似的。

但他只能繞着我轉。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觊觎我的東西。林既,如果你有點自知之明,就注意自己的行為。”相十方冷冷道。

“我……”林既感到陣陣無力,“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願意和我道歉,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你在敷衍我,是嗎?”相十方冷笑道,他撐起身子要離開。

林既心裏一緊,他摟住相十方的脖子往下壓,他們唇齒相撞。

林既疼了一下,但相十方氣勢更兇,他扣着林既的下巴強制他張開,接受自己狂風驟雨般的肆虐,林既有些痛苦的眯起眼,他懷疑相十方想通過這個吻把他吃了。

姑奶奶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盤着尾巴好奇地看着他們。

林既恰好看到了它,雖然姑奶奶不是人,但他還是感到了由衷的羞恥,這很大一部分來源于相十方過于粗魯,毫不留情的壓制。

但林既稍稍表現出一絲掙紮的痕跡,相十方就會更過分,甚至他的手已經摸進了林既的衣服裏,卻沒有暧昧的撫摸,而是狠狠地掐着林既的腰肢。

最後,林既嘴唇麻木,他嘗到了血腥味。

相十方離開後,拇指碾過林既下唇的傷口。

林既偏開臉,喘着氣,就算相十方從他身上下來了,他也沒力氣坐起來。

他的眼鏡早就被相十方随手扔到地上,此刻他衣衫不整,滿臉通紅,嘴唇在一片紅中依然當仁不讓,是被欺負後的狼狽。

“消氣了嗎?”林既的聲音還是不太穩。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相十方問。

“是有點兒。”林既慢慢坐了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過因為我很愛你,所以也愛你的過分。”

相十方無言地看着他,心裏總算漾起了些溫情的憐惜,目光也逐漸融化。

“只是我也希望,你可以聽一聽我的解釋。”林既說。

相十方揚了揚下巴。

“我只愛你,十方,就算別人對我抱着其他心思,也與我無關。”林既認真道。

相十方沒說話,他把林既拉過來,在他額頭上烙下一吻。

這晚上他沒留宿,但在走之前,他把林既****,像上次那樣讓林既用手幫他釋放了欲望。

第二天林既來到公司,見到的每個人都會盯着他看好一會兒,走到了辦公區域,有人就直接指出:“林總,你的嘴怎麽了?”

林既下意識含了下下唇,又被疼了一下,那有一個咬痕,雖然不要再出血,但卻紅腫着。

林既輕咳了下說:“自己不小心咬破了。”

但員工們一副“我們懂了”的模樣,意味深長的“哦——”了聲,等林既走進辦公室,就發出了蕩漾的笑聲。

看來總經理夫人确實很辣啊。

進了辦公室,林既還是感到幾絲羞赧,他對着鏡子看了看,他的唇色偏淡,但今天卻紅得異常,還腫了一塊,确實太招眼了。本來他是想戴口罩的,可戴口罩眼鏡就會蒙上一層霧氣。

林既嘆了口氣,給相十方發了個抱怨的信息,便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到了下午,宋廣峰來到了他的辦公室,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喲,老弟你嘴怎麽了?”

林既不厭其煩地解釋:“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咬破的。”

宋廣峰哈哈笑着調侃:“被別人咬的吧?”

林既無奈,不想和他較真。

“收拾一下,和我去吃個飯。”宋廣峰說。

一般宋廣峰在公司裏叫他去吃飯,都不是普通飯局,林既問:“還有誰?”

“慶發銀行的幾個部長,去年年前他們說要弄個珠寶會展,咱們不是派了幾個人去談這件事嗎,最後不了了之,今天他們才想起我們,說要拉我們一起合作。”宋廣峰用鼻子出氣,“就是看我們公布的項目有前途,要不是跟他們有錢賺,我才不稀得理會。”

林既安撫道:“商業上的事講究合作共贏,只要有利潤就是夥伴,咱們把這頓飯好好吃下來,争取早點簽下合同。”

兩人動身從公司出發,在下樓的電梯遇到了陳副總,他對宋廣峰還帶着尊敬,但對林既就愛答不理,聽說他們要去幹嘛,還陰陽怪氣的說“林總這市容,出去了怕被說我們華福沅的高層沉迷溫柔鄉”。

林既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解釋了。

宋廣峰不痛不癢地駁了他幾句,陳副總是那種話說得比做的好的人,但宋廣峰比較吃那套,沒辦法,誰叫他是個粗俗的人。

到了定好的飯店,林既見到了那三位銀行部長,看着西裝革履表面仁善,但交談下來,都是千年狐貍,宋廣峰自己來,指不定被忽悠簽下全是陷阱的合同。

林既也不是一般人,他圓滑的與他們周旋,在關鍵事宜上緊咬不放,用得體的禮儀守住了公司的利益。

“林總可真是現在少見的年輕俊才。”營業部部長誇贊道,“和你可真是一口氣都松不了!”

“哪裏,我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林既謙虛道。

“來,咱們喝一杯!”營業部部長給他倒了滿杯的白酒。

宋廣峰熟練的接過來,“我替他喝了。”

“哎,宋董事長,你都幫小林喝那麽多杯了,也給我個機會和他幹一杯嘛。”

他都叫出“小林”了,是把林既放在晚輩的位置,林既再不喝,就失禮了。

所以林既對宋廣峰點了點頭,拿過那杯酒,與那位部長一碰,“那我先幹為敬。”

“哈哈幹了!”

但,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第三杯。

林既盡量少喝,可還是在飯局結束後醉了。

他醉的時候很安靜,比起其他人,他算是酒品很好的了。

宋廣峰和那三個部長好哥們兒攬者肩膀走出去,而林既還坐在位置上,低着頭,進來的助理看他那模樣,感到有些奇怪,便問:“林總,沒事兒吧?您能站起來嗎?”

林既不理人,神色藏在陰影裏,晦澀難辨。

助理試探性地伸手想扶他,林既在被碰到的那一瞬間,身體抖了抖,好像被傷害了一樣瑟縮。

“別碰我。”林既低聲說。

助理立刻收回手歉意道:“抱歉!我以為您醉了,那我出去等您?”

林既又不說話了。

助理趕緊出了包間。

林既一個人坐了好久,終于有了反應,他吸了吸鼻子,抽泣一樣哽咽了起來。

接着,他慢慢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門口,但僅是這樣,就耗費了他所有力氣,他扒着門板,喘着氣,但卻不是用盡力氣那樣疲憊的喘氣,而是在拼命隐忍着什麽。

然後他咬緊了牙,眼淚卻劃過了臉頰。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艱難地走出了這個地方,漫無目的地跟着服務員走到了大廳,在途中,他也是低着頭,偶爾擡手擦擦臉。

終于要走到大廳了,林既擡起斑駁的臉,像某種感應一樣,他看到了一個熟悉進靈魂的身影。

相十方從外面走了進來,而在他身邊,另一個男人幾乎貼着他的肩,他們倆有說有笑,走向另一個走廊。

林既怔忪着,仿佛被當頭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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