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飛躍出海面,高亢的叫聲宛如海精靈在歌唱。
林既趴在陽臺的窗子上,嘴巴“哇”的張開,眼中滿是好奇,接着他又看到一只龐然大物從遠方的海平面躍出,仿佛時間都被拉長了一般,林既瞪大了眼睛看它在半空翻轉,又落入海中,濺起的水花如同一次盛大的海上煙火。
他才後知後覺地叫相十方:“十方!你快來看,有藍鯨!”
相十方在認真地擺水果盤,應了林既一聲,但依然沒停下手中的事,直到他完成作品,端着果盤過去,林既舉着手機有些失落:“剛才忘錄下來了,你都沒看到。”
相十方給他喂了一塊芒果。
滑糯甜嫩,汁水充沛,咀嚼都像是在給口腔按摩。
他們依偎着,望向遠處的海景,海鷗鳴叫,海浪翻滾出白邊,無垠的壯闊令人忘言感嘆。
吃完了水果,他們又交換了一個熱帶水果味的吻,吻着吻着,就擦槍走火。
在游輪上他們的日子就是那麽簡單,睡覺,看海,做ai。
奢靡而又閑适。
中午,相十方圍上浴巾去開門拿午餐,回來後就看到林既盤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正專注地看着什麽。
相十方走過去一看,是一份財務報表的郵件。接着林既又點開對話窗,開始打字。
可他身上什麽都沒穿,頸項和胸膛還有剛才留下的痕跡,用這幅姿态和別人文字聊天,和裸聊有什麽區別?相十方無法忍受,便把屏幕按下。
林既:“?”
相十方黑着臉說:“在游輪上要公私分明,我都沒處理過公司的事,你也不行。”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林既捏着自己的小指頭,“只需要我簽個字就行了。”
“非常小的事還要過問總經理,你們公司的效率也太低了。”相十方不容反抗地拿走了筆記本電腦,林既想要搶,還被他輕松鎮壓下去。
“啊,腰疼。”林既假裝痛呼。
相十方果然松開他了,林既立馬翻滾出去,把電腦抱了過來。
“騙我?”相十方眉梢一挑。
林既對他狡黠地笑,“多虧您的調教,我的腰比以前更耐折騰了。”
相十方眼睛微迷,似笑非笑道:“等會兒試試你自己動,看看是不是真的耐用。”
林既伸手虛空點了他一下,然後又打開電腦,但還沒來得及看一件衣服就罩在了他的頭上。
相十方說:“把衣服穿上,不像話。”
林既:“……”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就不像話了,但還是好好聽話吧。
晚上,在游輪最大的餐廳裏舉行了一場舞會,船上的游客來自全球的天南地北,舞會也自然不會是正式的那種,游輪這邊派出幾個熱帶國家的舞者帶着大家一起舞蹈,簡單卻熱情的旋律和有趣另類的動作,一下就把氣氛炒了上去,大家都忘記了陌生的隔閡,歡快地跟着音樂動了起來。
林既沒有跳舞的天賦,只在旁邊跟着鼓掌,時不時跳幾下,還想拉着相十方一起。
相十方覺得太傻了,只借給他一條手臂,面無表情地任他把玩。
沒多會兒林既就累了,難為他那副使用過度的身體還用來又蹦又跳。
“我去拿點吃的過來。‘林既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桌。
相十方點了點頭,林既剛走出去片刻,便有人上前搭讪。
“Hi, I’m Lily. Where you from? ”搭讪者是個女生,穿着小背心和熱褲,身材嬌小卻玲珑有致。
相十方的視線只是輕輕在她臉上一掃,就繼續跟着林既了。
但那女生不放棄,又跳進相十方的視線範圍裏,“I guess you are ese? Right? ”
相十方後退一步和她保持距離,神情已有些不悅。
女生雙手合十抵着下巴,微蹙着眉做着楚楚可憐的神态,換上了中文:“我也是華裔哦!昨晚在臺上拉小提琴的是你對不對?我回到房間發現自己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你在臺上的那一幕,我覺得,我應該得到你的聯系方式才能治好失眠。”
相十方打算直截了當的拒絕,肩上忽然搭了一只手,拉着他往後一帶,他的肩膀被另一條手臂環住。
“我想,失眠這種事,還是看醫生比較靠譜。”林既說。
相十方看了眼林既,發現他表面上是笑着,卻沒笑進眼底,覺得很有意思,便往他身上靠,在別人看來他在依偎林既。
女生睜大了眼睛很是愕然,“你、你們該不會是……”
“是的,我是他的愛人。”林既說,“所以你不能打他的注意了哦。”
女生頹然低下頭,蕭瑟離去,但走出幾步又回頭對他們飛吻了一下,“你們很般配,祝你們幸福!”
林既的笑容擴大,點頭說:“謝謝,也祝你幸福。”
小插曲很快就翻篇了。
相十方問:“怎麽兩手空空就回來了?”
林既捏住他的下巴輕輕晃了晃,“你都要被勾搭走了,我還能坐視不管?”
“別給我安莫須有的罪名。”
林既輕哼一聲,“你啊,太招人了,就應該帶塊面具。”
相十方還真四下尋找了,但很遺憾,今天不是假面晚會,唯一和面具沾點兒邊的只有椰子殼。
“既然你不想別人看到我,就回去吧。”相十方說,他湊近林既耳邊說了句簡短的話。
林既臉一下熱起來,感覺腰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到了第四天,林既開始意識到,這段好像撕開現實偷出來一樣無憂的旅途,正在走向尾聲。
他迫切想要時間變得慢一點,可人一旦患得患失起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對着幹。
他不去想他們度多了多長時間,而是想他們還剩多少時間,這讓他越來越焦慮。
很快,到了第五天,侍者前來告訴他們明天幾點抵達新加坡,他們該幾點下船時,林既的臉色就低落了下來。
“怎麽了?”相十方察覺到他的情緒。
“時間過得好快,明明我們今天只是坐着曬太陽,可還是一下就到了晚上。”林既說,“這幾天太夢幻了,我都有點兒不想回歸現實了。”
相十方把他攬到身前,親了親他的嘴唇,說:“這裏也是現實,你一直都在現實裏。”
林既搖頭,埋進相十方的胸膛裏,不說話了。
相十方一下一下順着林既的頭發,“你喜歡在游輪上玩,以後還可以再來,新年的時候怎麽樣?”
可那時候你已經……林既的心髒驟然被擰緊,他用力摟抱相十方的腰身,像死守自己的寶物那樣,他還是不答話。
“說話啊。”相十方捏着林既的耳朵。
林既擡起頭,堵住了相十方的嘴唇,邊吻邊啃咬,難得的強勢。
他把相十方推倒在床上,坐在相十方的腰上說:“來操我,十方,今晚把我操死都沒關系。”
相十方眼中似乎有猩紅掠過,他把林既扯下來,發狂一般的親吻撫摸。
這晚他們像破釜沉舟那樣,抵死纏綿,連靈魂都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第六天的晚上八點,游輪在新加坡的碼頭停靠,這次航行到此結束。
在海上漂泊了近一周,林既已經适應了游輪的環境,冷不丁回到陸地,沒有那種輕微搖晃起伏的感覺,他還有點兒不習慣。
“我在船上沒有暈,怎麽在地上就暈了呢?”林既牽着相十方的手揉着額角說。
“你這是累了。”相十方擡起林既的下巴端詳,除去前兩天的新奇,之後他們在游輪上能做的事翻來覆去就那幾件,此時林既神情倦懶,眼尾還殘留幾分紅,眼中因疲倦而有些濕潤,連牽着相十方的力道都顯得疲軟,簡直像被某種東西浸透了,令人無端生出邪念。
“就不該太過度。”相十方摸了摸林既的臉頰說。
是什麽過度,自然就心照不宣了,可同樣是參與者,相十方卻毫無異樣,這實在叫人費解,按理來說,相十方出的力應該更多才是。
林既不由得狐疑地低頭看了下相十方的腰,他懷疑裏面裝了臺永動打樁機。
相十方卻以為林既別有深意,這時他罕見的不贊同道:“你透支了,要量力而行。”
林既:“……”
他們還要在新加坡留宿一晚上,明早八點的飛機。
這時已經不是蜜月時間了,兩人都各自拿出辦公電腦,一個在房間一個在書房處理事務。
兩人一個睡得比一個晚,第二天登機後,他們靠在一起抓緊時間不眠,五個小時後,飛機降臨在雍市,相十方半個小時後要開一場會,林既也要回公司一趟,他們只匆匆對彼此說了句“回見”,就各自上車分道揚镳。
毫無過渡,他們就這樣結束的愉快的二人世界,回到齒輪運轉中。
之後的日子,相十方似乎更忙碌了,每天都有各種會議要開,聽說是一個非常大的項目立項了,所有的房地商都盯緊了這塊肥肉。
繁忙的工作令人忘記時間,等相十方回過神想起林既,才發現他們兩個禮拜沒見面了。
正好今晚他八點鐘就可以下班,能去林既家吃個飯。
他準備聯系林既時,卻接到了另一個電話。
“Hey bro!I”m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