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心火龍果

“就這個了,包起來吧。”嚴翊将公仔提到收銀臺,指了指賀四年,“他付錢。”

賀四年怔了怔,待到自己将這一只豬抱進手裏後,才醒頓過來。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嚴翊,嚴翊也回了他一個甚是詭異的微笑。

這個飯店不大,但衛生看起來很幹淨,賀四年也是按照嚴翊的喜好訂的。

一盤又一盤的餐肴被端了上來,最後偌大的一個桌子都快擠不下了。

嚴翊對着一桌子滿漢全席有點發懵:“你還請了誰?”

“沒,就我們倆。”賀四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嚴先生,我幫你物色了一桌菜,你吃不完我給你輔助,保證你這一頓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嚴翊挑眉:“所以你請客我付錢?”

“我沒錢了,等這部片酬拿到了就還你。”賀四年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嚴翊本來就不在乎這些,只是抓住重點調侃一波:“連本帶利,月息五分。”

賀四年數學極差,這會聽不明白,也就順從地點了點腦袋。

嚴翊憋笑:“你腦髓是不是都給你家雞啄幹淨了?”

“怎麽了?”

嚴翊低頭飲了口酒,勾了勾嘴角:“沒有。”

不知道什麽是飽的賀四年拼命地往嘴裏塞東西,嚴翊緊緊盯着他的肚子,總覺得下一秒這個圓起來的肚子就會炸掉。

中途賀四年還囑托服務員往嚴翊的啤酒裏加了幾顆枸杞。

嚴翊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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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

“養生,阿姨說男人一上三十歲,身體機能就開始慢慢不行了……”賀四年打開微信,點開寧雅轉發過來的一篇微信文章,嚴翊掃了一眼,大抵就是說是如何養生的。

一堆瞎掰的歪理。

嚴翊将這條消息删掉:“別聽她亂說。”

說着他将加了枸杞的啤酒丢在一旁,開了全新的一罐。

嚴翊不怎麽喜歡外邊做的食物,沒吃幾口就停筷子了,然後安靜地坐在賀四年對面,眼睜睜看他将一大桌的菜吃了一大半。

他戲谑道:“賀四年,你還不如編個豬精的身份,那樣我說不定就信了。”

兩人走出飯店,賀四年吃飽喝足後就開始犯困,這讓他也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說不定就是哪個豬圈裏出來了。

可能性還比較大。

“這裏沒走幾步就能到家,你剛剛吃了那麽多……不如散步回去?”嚴翊盯着他滾圓的肚子看了一會兒,“我找個代駕把我車開回去。”

賀四年已經給楊晴打過電話,說今天不會去醫院了。對于他來說,吃飽喝足後的人生大事就是——睡覺。

“不要。”賀四年一拍肚子。

嚴翊:“沒得商量。”

最後這場并不激烈的争執還是以賀四年的失敗告終了。

兩人走的是小路,一排路燈過去總有幾個是壞的,有些昏暗的環境讓賀四年不得不黏在嚴翊身邊,腦袋還時不時擡起來,四處張望。

突然賀四年在一個路口處看見了一位佝偻的老婦人,正推着自己的水果車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

賀四年抓了抓嚴翊的手臂,委婉道:“零食都吃光了,一會回去我就沒有宵夜吃了。”

嚴翊詫異:“你剛剛吃了那麽多,一會還要吃宵夜嗎?”

“不吃宵夜睡不着。”

賀四年沒有少買少吃的概念,于是兩人回去的時候又是一手的水果,從某種意義上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減輕了老婦人的負擔。

其實到家之後賀四年已經感覺不怎麽飽了,不過按照嚴翊的恐吓,說是暴飲暴食,肚子可能會撐裂,并嚴格守護在客廳裏,讓賀四年完全沒法有機可乘。

直到晚上九點,嚴翊才将一箱子水果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可以開始吃了。

“只能兩個,不能再多了。”

賀四年憤然道:“兩個?根本不夠吃,我會餓死的。”

嚴翊覺着他最近的食量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承受的了:“餓不死的,明天去看你媽的時候,你可以順便體檢一下,我覺得你有點暴食症的傾向,吃不胖的話……或許是甲亢?”

賀四年不太懂這些名稱,不過這兩個名詞聽起來就怪嚴重的。于是只好收斂些,他撅了撅嘴:“兩個就兩個。”

“我說真的,你明天去檢查一下吧。”

賀四年對“醫院”以及“檢查”這兩個字就有莫名的畏懼,這時候就開始裝起了聾子,将一顆紅心火龍果一刀切了,雖然舍不得,但還是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優先遞到嚴翊遞到嘴邊:“生日快樂,獎勵你一口,祝你下一年紅紅火火。”

嚴翊一口咬過鐵勺,玩味地往自己這邊一扯,賀四年被他往他的方向輕輕一帶:“這個生日過的很窮酸唉。”

“這不怪我,嚴先生,我現在是個窮鬼。”賀四年盤着腿,“我可以把佩奇借你抱幾天。”

“不是送我的嗎?”

“是送你抱幾天。”賀四年強調道。

嚴翊佯裝發脾氣:“我給你買零食給你做飯給你付飯錢……你連只醜豬公仔都不送我嗎?”

賀四年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嚴翊說的不無道理:“那,我就送你吧。”

然後自己明天再折回去,把另一只小豬喬治買回來送自己好了。

“我突然又不想要了。”嚴翊突然道。

賀四年又切開一顆火龍果,“那你想要什麽?要便宜一點的,我……唔。”

嚴翊突然吻上他被果汁汁液稍稍打濕的唇,然而只是淺嘗辄止,連舌頭都沒伸,純粹只是情動之至。

許是紅心火龍果汁液染色性強,賀四年的嘴唇要比平時的紅得多,說不上嬌豔,但也有欲滴可言。

賀四年腦子一暈,連表情都沒來得及改變,臉頰已經散開一片緋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浸染到了耳根。

“你……我靠。”

嚴翊若無其事地看着他:“禮物我收走了,便宜吧,不用花一分錢,白得到一個帥哥的吻,你還賺了。”

表情很表演地很到位,仿佛他是真心實意在為賀四年省錢的。

嚴翊見後者還一臉懵,于是站起來道:“你要是覺得虧了的話,你下次生日可以要回來。”

賀四年将火龍果和刀子往桌上一丢,面對着一臉“不爽你親回來”的嚴翊,想說些什麽,可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最後一鼓作氣,滿腦子回響着——“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對……面對,那啥?”,接着雲裏霧裏地就在嚴翊嘴上啄了一口。

尴尬的是由于身高問題,賀四年只能吻到嚴翊的下嘴唇,感覺怎麽看都像是自己輸了。

于是親完之後賀四年就悻悻地跑了,還不忘轉身帶上火龍果,他自以為潇灑地甩上門,而後發現自己慫得手都在顫抖。

“啊。”嚴翊抓起茶幾上的刀子,整理茶幾的強迫感都散了,平生第一次發現沉着內斂是一件那麽難的事。

他情難自禁地将白花花的刀子按在胸口,笑的像一個風格奇特的傻子。

如果他有舞蹈天份的話 可能當場已經把蹦迪、探戈以及廣場舞轉了一遍了。

第二天賀四年起床,恍恍惚惚地上了個廁所,要沖馬桶的時候賀四年一低頭,頓時被吓清醒了。

他今天……拉的屎是紅色的!

賀四年的腦子裏閃過幾個絕症的名字,魂都差點給吓飛了。再就是用手機一百度,賀四年就徹底絕望了。

人對自己的身體有質疑的時候,看什麽癌症都像是在說自己。

自覺命不久矣的賀四年打算躲在房間裏開始寫遺書,背影頗有些風燭殘年的氣質,落寞而孤寂。

“我走了。”賀四年心神恍惚地一關門。

“欸……”嚴翊将手頭作掩飾的報紙拍在了茶幾上,旋即就追了出去:“你要去劇組嗎?我送你。”

賀四年失魂落魄地一回頭,淡然道:“不用了。”

嚴翊的心裏“咯噔”一聲,頓時心裏有了幾個不大好的猜測。他迅速穿好鞋,向賀四年追去,賀四年發現他的動作,下意識地就開始逃。

最後賀四年還是被嚴翊拎了回來,嚴翊抓住他的手腕:“你跑什麽?”

“那你追什麽?”

“……”

“你要去哪?”嚴翊問。

賀四年的心情并不好,他冷聲道:“你管不着。”

嚴翊沒生氣:“不說的話,以後我不會再給你買零食了。”

“反正我以後也吃不了了。”賀四年坦然道。

嚴翊:???

“怎麽了?你身體真的出問題了?”

賀四年湊到嚴翊耳邊,将自己早上醒來的過程以及百度到的答案總結了一遍:“我已經給大家寫好遺書了,還有我的小豬佩奇,如果沒法和我一起燒掉,就送你吧。”

嚴翊一時啼笑皆非:“你是真傻還是假笨?別是個智障吧?”

“怎麽?”

“你他媽昨晚吃了紅心火龍果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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