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弟
其它的職業會不會有這種想法賀四年不知道,但當你的理想與職業捆綁在一起的時候,努力被認可,才華被誇贊。
确實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就賀四年而言,這是一種能保持一整天好心情的快樂。
賀四年捧着手機,自《臨風聽暮蟬》開播之後,他就不斷地刷新評論,大多粉絲都是在為謝成和董芊芊打call的。
他有點失望,于是自個也去刷第一集去了。他出場就那麽點可憐巴巴的時間,不過後期剪輯得非常好,賀四年覺得自己當場的一些不夠完美的地方,都被美化掉了。
再加上他原本就一張孩子臉,演起少年來也不突兀,就單這幾個片段,賀四年就從彈幕裏看到一堆對自己路轉粉了的。
十分欣慰的賀四年還是将這一整集都看完了,評論一直在向好的方面靠攏。
但不得不說,就這第一集而言,男女主的演技也毫不遜色,賀四年在其中,頂天了就能和主演的演技平起平坐,還稱不上是出彩。
就在賀四年還停不下手地刷評論的時候,嚴翊一條微信就發了過來,賀四年大晚上的床邊突然沒了嚴翊還有點不習慣,于是幾乎是秒回了一個表情給嚴翊。
嚴翊:洗完澡了嗎?我剛才看了你演的電視劇,很厲害[大拇指]。
賀四年:[大哭]我也覺得。
接着他又給嚴翊發了一大段語音,有點不知所雲的味道,通篇嚴翊只聽懂了什麽“大豬蹄、老禿頭給我灌酒、垃圾熱水器、有毒的洗衣機。”
最終還給總結了一句:“這破鄉下。”
嚴翊樂了,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你要堅持,‘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氣筋骨。’未來的賀影帝,‘通往小金人的路上必定是鋪滿荊棘的。’你要好好加油!”
“得。”賀四年說,“嚴學究,不要給我用這把校領導的語氣,我一聽就困。”
賀四年:要死要死,剛剛領導在微信群裏說明早雞一叫就要起來拍戲。
嚴翊:現在都快十點了,要早點起的話就早點睡覺,明天還要拿出十倍精神向你的小金人邁進呢。
Advertisement
賀四年:你是不是被我高中的政教處主任盜號了???
嚴翊:哈哈行了,晚安。
賀四年:晚安。
沒幾秒後賀四年發現嚴翊将自己的ID改了,換成了——瓜精老公本人。
賀四年抱着手機傻笑了好一會,kevin從始至終就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看,隔壁謝成過來串門的時候,kevin還拉着人家的手,一臉被虐慘了的樣子:“姐妹,我們換個宿舍好不好,賀四年這狗東西天天塞狗糧給我。”
偏偏對象還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叫他發作不得。
謝成:“滾,誰是你的姐妹?不過要換宿舍的話,我很樂意。”他揶揄一笑,玩味地看向賀四年。
kevin覺得自己當務之急還是要保住自己的工作,于是立即改口護衛自己老板的愛情:“不換不換,你那個助理,不和我眼緣,整一個大直男,上次我口紅塗紅了點,他居然罵我變态!”
謝成笑了笑,饒有趣味地問賀四年:“怎麽,你真的和嚴翊在一起了?那人那麽多事,你是怎麽忍受他的?”
賀四年也就平常嘴上罵罵嚴翊,別人只要稍說一句嚴翊的壞話,他馬上要比自己被罵還要不開心。
這會立刻就對謝成變臉了,沒好氣道:“嚴翊不好嗎?至少做人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謝成眯起眼:“你什麽意思?嚴翊和你說什麽了嗎?”
賀四年沒說話,當面吵起來的話就太尴尬了,不過那小眼神裏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沒點B數嗎?
而謝成大概厚臉皮慣了,當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賀四年一個表情——沒有,我膨脹。
kevin意識到他倆之間的火/藥味有愈演愈烈之勢,立馬叫停:“姐妹們,明天還要早起呢,你倆眉來眼去是要幹啥呢?再這麽柔情脈脈我要告訴我老板了啊。”
賀四年還是打算給他一個臺階下,畢竟擡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還要當好一陣的同事,不好太撕破臉了。
他用被子将頭蒙上了,留下一句“困了,我去睡覺。”
謝成沒了要“打戰”的對象,也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張導說到做到,第二天雞一叫就把人都叫起來了。這個要求在昨天晚上還沒顯得那麽不近人情,得知消息後還覺得尚且能接受。
可誰知道這裏的雞是淩晨三點半就開始叫的!
張導拿着個大喇叭對着睡眼惺忪,即刻就要揭竿而起的衆人拼命一吼:“都清醒點了沒?沒清醒的都快去用冷水洗一把臉!”
衆人面面相觑,如果說從前拍攝《臨風聽暮蟬》的張導僅僅是有點煩人,經常發起的“老年式聚餐”也并不是很讨人厭。
但是現在——
就賀四年而言,這個老禿頭就從他眼中和藹可親的張導,變成了一個頭頂會發光的惡魔。
可縱然衆人再不滿,合同是簽了的,他們也事先被告知這裏的條件很艱苦了,解約也要支付一大筆的違約金。
這批演員大多都是吃過苦的,這會該抱怨的是要抱怨,可還是都乖乖地做準備工作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又被突然想起什麽的張導集合了過來,一部分人妝才上到一半,還有幾人上邊劇服下身睡褲,賀四年的面包也才啃到一半。
張導拿着大喇叭開腔:“同志們,差點把我們最重要的劇歌給忘兩人,我詞作不佳,就改了一下《團結就是力量》的詞,還請諸位不要嫌棄。”
臺下很不給面子的一排又一排的嫌棄臉。
“來,伴奏放起來,各位跟着我唱,我一句你們一句。”張導選擇性瞎了,對他們的表情無動于衷,接着氣宇軒昂道,“預備起——團結就是力量!”
下邊稀稀落落地響起幾聲回應,比完全沒有聲音還喪,張導一臉的慈祥:“各位,打起精神來,唱好了明天就七點半起床,都這樣有氣無力的話,明天還是這麽早。”
衆人終于提起了一點興致,勉強配合着張導開唱。
張導昂首挺胸——啊‘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着最高票房開火,讓一切想偷懶的念頭死亡!’
……
跟唱完這首歌的衆人只有一個念頭:神經病阿!
賀四年聽說這裏是張導的家鄉,但他實在沒聽說過什麽因為回到故裏,而歸真反璞,放飛自我的案例。
該劇組現在唯一正經的大概只有要拍的那部劇了。
《二弟》這部劇大概就是表面的喜劇,內斂的悲劇,但這些悲劇的性質被編劇改的不那麽燒腦了,基本是只要帶了腦袋看,就能體嘗。
賀四年出演的是一個漁民家裏的第二個兒子,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親是和別人合着買了一輪無證的漁船。
好日子是過了好幾年的,不過在陳二弟出生那年,政/府開始嚴打這些無證船,格外點背的陳二弟的船在全村三十多搜無證船裏“脫穎而出”,“槍打出頭鳥”地給拖走了,拖走了就不可能再要回來。
因為買船的時候他家就貸了款,後來賺了點錢,也就蓋了新房,這邊貸款還沒還清,那邊家裏的頂梁柱又丢了工作,還背上了滿身債務。
陳二弟十二歲那年,他的父親在工地上遇到意外,死是沒死成,只是從此落了個半身不遂的境地,陳二弟的大哥原本還在讀高中,最後只能辍學去打工。
陳二弟原本就讀不進什麽書,但面試了好幾家店都不敢收童工,最後有個中年女人找上了他,看上去倒是很靠譜的,說是去某工廠工作,一月2800,包吃包住。
女人還說這是最後一個名額了,陳二弟的父母也被唬住了,當即就把合同簽了,女人就将陳二弟第一個月的工資支付給了他的父母。
陳二弟就被父母喜笑顏開的父母送出了門,去時他也充滿期望地對父母告別:“我賺了錢會寄回來的。”
然後不出意外地在那工廠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工作情況也和那女人說的大相徑庭。但合同上簽了五年,違約金陳二弟根本支付不起。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懂法的告知那時的合約根本不具有法律效應,他和幾個公友商量出逃,這回運氣沒拖後腿,他們紛紛跑路成功。
陳二弟還是有商業頭腦的,回去後先打工,後集資創業,遠離家鄉當上了大老板。
不過因為離家太久,父母對自己也生疏了,他自己心裏對随便把自己送去打工的父母也有怨念在。
這時候過上了好日子,陳二弟還改了名,給自己取了個雅俗共賞的名字——林隽毅,順帶也告別了自己的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六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