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翀身子好了以後,公主殿下的嚴苛管家政策便一視同仁地落實到了自己的兒媳婦兒身上,什麽晨昏定省統統都重新恢複了,若不是公主殿下說話的态度還是和善的,沈翀真要夢回剛嫁過來時了。
因此這一趟別院之行對于小夫妻倆都是一種放松。
世子爺握着小媳婦兒的手暗戳戳地遐想,前一陣兒因為他背後的傷,只能繼續和沈翀分床睡,如今傷口已經結痂愈合了,蕭祉珄想,是時候要和自己的小妻子做成真正的夫妻了。
沈翀一走進兩人這幾日要住的屋子,便愣住了。
相同的梳妝鏡,一樣的花草位置,如出一轍的裝飾,這幾乎就是她閨房的翻版!
只是床榻大了整整一圈。
沈翀回頭看着蕭祉珄,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動還是該錘他一下。
蕭祉珄笑着把沈翀納入懷裏道:“上次同你回家,見你回了你的小閨房這摸摸那摸摸的樣子,我就決定再給你個一模一樣的閨房,你不會怪我吧?”
沈翀搖了搖頭,細碎的頭發茬輕輕刮蹭着世子爺的下巴,讓蕭祉珄覺得癢癢的,又舍不得放手,偏偏懷裏的小媳婦兒好似知道了他的窘境似的,又搖了幾下她的小腦袋。
世子爺索性将小媳婦的身子轉過來,伸手捏住了沈翀的臉蛋,用自己的額頭輕撞了她一下,低聲道:“調皮?嗯?”
沈翀嘻嘻笑着掙開了自家夫君的懷抱,跑向了窗子前,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
只是她第一眼看見的卻是一個蒙了面的女子。
沈翀一怔,這是私人別院,怎麽可能會有別人進來?只是當她再看第二眼時,卻發現原本站着女子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了。
世子妃忍不住叫出了聲,她這是大白天見鬼了麽?
蕭祉珄聽見小媳婦兒的叫聲便立即走了過來,問道:“翀兒,怎麽了?”
沈翀有些驚駭地道:“我,我方才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那,只是眨眼間她就不見了!”
蕭祉珄也是一愣,他思考了一會兒後摸了摸沈翀的頭道:“翀兒不怕,我叫人把別院裏好好查查,有我在呢!”
別院裏的下人對于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認真貫徹,将別院裏裏外外找了個遍,什麽都沒發現。
不過小夫妻倆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按着之前計劃地那樣游玩了起來。
入了夜,神情都有些羞澀的小夫妻倆把目光放向了床榻上。
蕭祉珄目光暗沉地開口道:“那什麽,翀兒,我們就寝吧?”
沈翀紅着臉點點頭。
世子爺将自己的小媳婦兒打橫抱起,又輕柔地放了下來,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妻子。
就在兩個人即将為自己的婚姻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省略號的時候,窗外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巨大的敲擊窗棂的聲音。
被驚吓到的世子爺一個激靈,将省略號畫成了感嘆號。
蕭祉珄怒氣沖沖地起身,沖着窗外喊道:“是誰在那裏敲窗戶?”
窗外并沒有人回應,倒是世子爺的小厮在門外道:“世子爺怎麽了?”
蕭祉珄看了看沈翀,自己起身将衣裳穿好,随手放下了帳簾将沈翀遮住,這才走過去開了窗。
微微有些涼的夜風吹過世子爺有些愠怒的臉,但窗外并沒有一個人。
沈翀悄悄探出頭來低聲問道:“發現什麽了?”
蕭祉珄将窗戶關了起來,對着沈翀搖頭道:“ 沒看見人。”
外面的小厮還在等自家主子的回答,世子爺便吩咐道:“沒什麽事,你們再警醒着點!”
但發生了這樣一幕小插曲,小夫妻倆都無心再做什麽旖旎之事,只是并肩躺在床榻上。
沈翀想着白天做自己瞧見的那個女子,再看了看面色鐵青的自家夫君,不由得笑着想緩和氣氛道:“莫不是這別院鬧鬼吧?”
蕭祉珄轉過頭來瞧着自己的小媳婦兒幽幽地道:“若是有,你怕不怕?”
沈翀捉住了蕭祉珄的手,搖了搖頭,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世子爺的心情這才好了起來,擁着自己的小妻子入睡了。
第二日一上午,侯府就派了人來請小夫妻倆回去,據說是晚上皇宮裏有為濂疆王接風的宮宴,指名要公主一家出席。
沈翀和蕭祉珄只得匆匆結束了別院之行,草草收拾了東西後,蕭祉珄将自己的小媳婦兒扶上馬車,然後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帶東西。
“翀兒,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回去拿件披風。”說完,世子爺還不忘囑咐下人:“保護好世子妃!”
沈翀覺得有些奇怪,現在這個時節也不到用披風的時候,何必親自回去拿呢?只是看着已經走遠的蕭祉珄,她并沒有質疑出聲。
世子爺一路回了別院裏他與小媳婦兒住的房間,将窗戶打開後,對着窗外冷冷地道:“出來吧!”
一個一身勁裝身子矯健的女子突然出現在窗前,對着蕭祉珄甜甜地叫了一聲:“師兄!”
蕭祉珄往後退了兩步,跟這個師妹拉開了距離。
桑憶人看着跟自己保持距離的蕭祉珄,不由得一愣:“師兄對我怎麽這麽疏遠?”
蕭祉珄冷聲道:“昨日搗鬼的是你吧?”
桑憶人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心虛,然後便一臉天真地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嘛!誰知道你還真跟我生氣,當心我告我爹去!”
蕭祉珄說話的語調還是不帶什麽感情:“那你去好了,我相信師父他罰的一定是你。”
桑憶人的臉上出現了受傷的表情,她突然跳進了屋裏,想要抓住蕭祉珄的臂膀,卻被世子爺身手靈活地避了過去。
“師兄,你還是出來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
“我來,是跟你說,像昨日暗中窺探我跟我娘子的事,以後別再做了。”蕭祉珄打斷了桑憶人的話。
“想你”這兩個字硬生生地說不出口了,桑憶人擡頭看着蕭祉珄道:“我,我知道了,對不起師兄!”
見桑憶人認了錯,蕭祉珄的表情才沒那麽冷酷,他說道:“得空我會去看看師父。”
看着蕭祉珄的背影,桑憶人低落的心情轉而又變好了,她同她爹住在一起,那麽師兄說去看她爹,就等于是要去看她!
世子爺上馬車時,手裏拿着一件狐裘大氅。
沈翀一愣,怎麽瞧着這不像是男子穿得呢?
看着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小媳婦兒,蕭祉珄笑着用狐裘大氅把她圍了個嚴嚴實實。
“唔……”只露了個臉的沈翀瞪着大眼睛看蕭祉珄,“熱……”
世子爺捂着嘴笑了一聲道:“好看極了!”
他這個笑怎麽看都有點取笑的意味,沈翀脫下大氅塞到了蕭祉珄懷裏道:“我瞧着你是在騙我,不如你穿上給我瞧瞧。”
蕭祉珄倒也大方,伸開了手臂道:“那就勞煩娘子了!”
沈翀小心翼翼地坐過去,為他穿上了大氅,也捂着嘴笑了。
由于這衣裳是女裝,世子爺穿起來顯得格外得小,倒看着有些好笑。
“還是脫了吧!”沈翀伸手要幫蕭祉珄脫下來,卻被世子爺躲了過去:“不,這是翀兒親手給我穿得,我不脫。”
沈翀追上他道:“以後給你穿得衣裳多了,你件件都不脫麽?世子爺改做衣櫃了?”
小夫妻倆一路笑着鬧着回了侯府。
一到侯府,世子爺和世子妃就明顯感覺到府裏氣氛不對,下人個個都戰戰兢兢地。
“管家,這是怎麽了?”蕭祉珄問蕭管家道。
蕭管家四處看看,确定沒什麽人後,才低聲對蕭祉珄道:“世子爺,是公主殿下在生氣,為着今晚上的宮宴。”
“這濂疆王一進京就在大街上縱馬,撞到了不少百姓不說,還把為公主殿下買東西的鄭嬷嬷撞傷了!”
蕭祉珄和沈翀對視一眼,世子爺便說道:“這個濂疆王我們昨日碰見了,也是差點被他撞到,簡直是太過嚣張!”
蕭管家就一臉認同道:“世子爺說的是啊!可是皇上這次不知是怎麽了,不肯為公主殿下出氣,還照樣為濂疆王擺了盛大的接風宴,更是要求公主殿下一定要出席!”
好吧!這下小夫妻倆都能理解公主殿下的怒火來源了。
“好了,我知道了。”蕭祉珄說了一句,這個時候當然就是由他,公主殿下的心頭肉出面平複公主殿下的情緒了。
走進慶陽侯的書房,長公主還沉着臉坐在一邊,慶陽侯則苦口婆心地勸道:“孝儀,皇上此舉必定是有苦衷的。那濂疆王畢竟是一個部族的首領,若是處決了他,會挑起戰争的!”
長公主對着侯爺一聲冷哼:“我大戉上朝天國,怕一個番邦外族,成何體統?”
蕭侯爺就苦着臉道:“可是起了戰事勞民傷財,受苦的還是我大戉的百姓啊!”
長公主仿佛聽見了笑話似的,笑了一聲道:“那個番邦野畜在京城縱馬傷人,結果我們還要為他接風,這樣百姓就不寒心了?”
慶陽侯:……,好像有點無法反駁了!
看着自家侯爺爹敗下陣來,世子爺連忙上前給公主娘親捶背捏肩道:“母親消消氣,你都說了,那是番邦野畜,我們可是□□上國的貴族,怎麽能跟畜生一般見識呢?”
公主殿下看着倒是沒那麽激動了,不過還是氣憤道:“可是我們還要給一個畜生接風,想想我就意難平!”
蕭祉珄搖頭道:“母親,這叫什麽接風?你想,好不容易來一個番邦畜生,皇上叫大家都去看看熱鬧怎麽了?母親,你啊就當咱們去看新鮮,看那個畜生還能鬧出什麽笑話!”
蕭侯爺皺了皺眉頭,想斥責自己的兒子,怎麽可以這麽形容一個外族首領呢?但是他剛出了一聲,就接到了自家兒子暗示的眼神。
公主殿下扭過頭看着自己的侯爺相公:“你還有何話要說?”
蕭侯爺臉色一僵,幹笑着道:“我想說兒子說得很好,說得對!”
沈翀看了看自己的相公,心中對他這胡說八道的功力也是十分佩服。
世子爺夫妻倆回房換衣裳去了,這次聖旨格外提到了恩準大房和二房也出席,所以此次侯府可謂是全家出動,看着頗有些聲勢浩大的感覺。
白亭芝扒着門框一臉不甘地看着自己的公婆盛裝離去,蕭承福便走過來道:“你在門口做什麽?當心着涼!”
一直以來憑着身孕在薛宜家面前揚眉吐氣的白亭芝現在終于嘗到了身孕的不好之處,因為她月份大了,宮宴這種場合不适合她出席。
“相公我……”
蕭承福一看自家娘子這樣子,就知道她想說啥,連忙安慰道:“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留在家裏陪你麽!”
聽自家相公這麽一說,白亭芝反而不好說什麽了,只得有點委屈地跟在蕭承福身後進了屋。
另一邊的入宮大隊剛進宮門,就遇見了一個他們都不想見到的人。
蕭祉珄低聲對自己父親道:“一會兒母親要是跟濂疆王吵起來,父親你要記得拉住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爺:想殺人的手微微顫抖
公主殿下:想打人的手準備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