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婧雙被沈翀的話說得想暴跳,只是她剛剛霍地站起身,沈翀便涼涼地提醒道:“蘇大小姐莫要忘了你來這的目的。”
蘇婧雙聚起來的氣勢頓時散了個幹淨,她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屈辱異常,又毫無辦法,只得屈膝給沈翀福身道:“世子妃,舍妹已然付出了代價,還望世子妃高擡貴手,原諒我妹妹。”
沈翀看着眼前的蘇婧雙,問道:“令妹付出了什麽代價?”
蘇婧雙便開口道:“我妹妹她,瘋了。”
沈翀輕輕閉了下眼睛,然後說道:“我不信,蘇二小姐好端端地一個姑娘,怎麽說瘋就瘋呢?”
蘇婧雙看着沈翀道:“世子妃要如何才能相信呢?小女請您移駕蘇府瞧瞧可好?”
沈翀笑了笑道:“這當然不好,我還傷着不能走動,而且瘋病這種事,我不是大夫如何看得出真假?蘇大小姐,我可以原諒,也可以配合蘇府隐瞞一些事情,只是我原諒的只是一個瘋了的人。”
蘇婧雙将沈翀的話仔仔細細地聽了個明白,然後瞪大眼睛道:“你,你的意思是……”
沈翀垂下眼眸道:“我沒有什麽意思啊,應該說,是蘇大小姐自己體會到的我的心意。”
蘇婧雙瞪着沈翀,她真想問問沈翀到底有多狠毒的心!她想要蘇雯月此生都是瘋癫度日,還要她蘇婧雙以自己的名義向家裏提出這事!
“世子妃!”蘇婧雙雙眼含淚道:“如果我沒記錯,害你的人不是我,你為何連我都不放過?”倘若由她跟爹娘提出,那她的雙親勢必會對她也有芥蒂。
沈翀嘆了一口氣道:“不是蘇大小姐自己跑到我面前,說你與我的夫君兩情相悅嗎?那麽對付一個想插足的舊愛,我狠一點也沒什麽吧?”
“你……”蘇婧雙被沈翀堵得無話可說,她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沈翀,卻只從這位眼中看見一片漠然,并沒有什麽嫉妒的情緒。
這是相信自己是世子爺舊愛的模樣麽?
蘇婧雙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盈盈下拜道:“世子妃的意思,小女明白了,回去就跟家中雙親說明,請世子妃放心。”
蘇夫人母女離開後,蕭祉珄快步走了進來,看着沈翀道:“翀兒,你沒事吧?”
沈翀搖了搖頭,朝着蕭祉珄笑了一笑道:“這是在家中,我自然不會出事,世子爺別擔心。”
蕭祉珄開口道:“我看了一眼,那蘇家大小姐臉黑得吓人,我怕她給你氣受。”
沈翀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伸出手去抓住了蕭祉珄的手,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道:“她臉黑,那是因為我把她給氣了。”
難得被小媳婦兒主動勾住手的世子爺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個極其好看的笑容:“是麽?我的翀兒可太厲害了。”
沈翀撓了撓蕭祉珄的手心道:“世子爺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氣她麽?”
蕭祉珄搖了搖頭道:“我對她的事情不關心,若是她氣了你,才是我要管的事。”
沈翀粲然一笑,伸手抱住蕭祉珄的胳膊,卻發覺身邊的男子身子陡然一僵。
她不明所以地想放開手,卻被世子爺蠻橫地抓住:“沒事,抱着,我喜歡。”
沈翀看着蕭祉珄眨了眨眼,然後開口道:“世子爺,我有一個忙想請你幫我。”
蕭祉珄正享受着身邊的女子難得的溫柔,聽見她這話後,回頭看着她道:“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要我做什麽盡管說就是,什麽請不請幫不幫的?”
沈翀又笑了笑,然後問道:“不知道世子爺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君莫醉的江湖俠客?”
蕭祉珄:……
神色有些尴尬地回過頭,世子爺看了看還等着自己給一個回答的小媳婦兒,蕭祉珄支吾道:“這個,君莫醉啊,好像聽說過吧!”
沈翀也愣了,聽過就是聽過,沒聽過就是沒聽過,這玩意兒怎麽還能好像呢?
“是這樣的,這次我在三元寺能夠逃出蘇雯月的暗算,多虧了這位俠客出手相助,我不想虧欠人情,所以才想向世子爺打聽一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君莫醉的再度出現着實讓沈翀的芳心紊亂了一下,可是當她回到侯府再次面對蕭祉珄,她堅定了自己的心。她已經是侯府的世子妃,着實不該再為別的男子過多糾結,于是她選擇了與蕭祉珄大大方方地提起這個人。
蕭祉珄看着一臉期待的小媳婦兒,真想告訴她,想報恩的話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就行!只是理智告訴世子爺他現在不能把一切都告知沈翀。
嘆了一口氣,蕭祉珄說道:“好的我記下了,若找到他,我也要好好感謝他。”
蘇家對于沈翀的條件是全盤接受,包括莫須有的行刺事件,畢竟三元寺一案多糾結一點都會牽連到三皇子,這不是蘇家想看到了。
蘇雯月曾經欺負過的貴族小姐不少,大家聽聞她瘋了的消息,為她傷心的少,倒是悄悄開心地很多。
差點被自家父親扔出去頂罪的蘇婧雙則沉默了許多,蘇雯月的事多少也連累了這位蘇家大小姐,連去蘇府提親的人都少了不少。
在這一事上,成德帝的态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對着長公主與侯府一通賞賜,不過倒是沒有再對蘇家多加呵斥。
就在日子漸漸歸于平靜之時,一個消息如同是驚雷投在了京城平靜的湖面上。
“什麽?濂疆王?”坐在一桌上吃飯的侯府一家人被大少爺蕭承峥帶來的消息驚呆了。
大夫人回過神來,有些納悶地問:“這個濂疆王是做什麽的?”
二夫人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蕭祉珄倒是知道,只是他剛想開口的時候,被自己的小媳婦兒拽了拽袖子,便話音一轉道:“母親,你知道嗎?”
雖然沈翀的身子一天好似一天,但公主殿下卻絕口不提将管家權交給沈翀的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悟了,公主殿下壓根就是想住到侯府了。
孝儀長公主矜持地把在座的人看了一遍,發覺連自己的侯爺相公也眼含期待地等着自己解釋,公主殿下很滿意,開口道:“這濂疆不過是我朝西北的一個游牧民族,濂疆人骁勇善戰但野蠻不開化,西北邊陲小鎮的人民倒是常受濂疆人的騷擾!想不到這濂疆王竟然如此大膽,敢到京城來!”
衆人都是恍然大悟地點頭,大夫人就說道:“濂疆人這麽壞,這濂疆王不怕我們直接将他扣押在京城嗎?”
二夫人就看着大夫人嗤笑道:“大嫂,連我都知道不斬來使的道理,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眼看着這二位又有要打起來的傾向,蕭祉珄連忙問蕭承峥道:“大哥,外面有沒有說這濂疆王來做什麽?”
蕭承峥便說道:“聽說,濂疆王是來求親的,不過這跟我們侯府沒什麽關系,我們這又沒有适齡女子。”
方才差點掐起來的兩位夫人現在倒是立場一致:“哎呀,京城嬌滴滴的姑娘怎麽能跟那濂疆王去濂疆那等窮酸之地呢?”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這麽倒黴!”
沈翀一開始還是聽個熱鬧,不過聽到這,她也開始為自己的兩個小姐妹擔心了,要知道白毓莞與秦璜都正是适婚年紀啊!
公主殿下就冷哼一聲:“他想娶我們京城的貴女我們就會給他麽?蕞爾小國倒是會做夢!”
衆人紛紛附和公主殿下的話,不再談論濂疆的事兒。
入了夜,沈翀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海想的全是濂疆王來求親的事。
“翀兒,你有心事?”外間的世子爺突然問道。
雖然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厚,但卻還是分床而睡,這回的原因就是出在世子爺身上了。沈翀雖心有疑慮,但在這種事情上,她并不好太過主動。
沈翀索性坐起身子道:“世子爺,我在想濂疆王求親的事兒,我怕白家小姐或是秦家小姐會被濂疆王看中。”
蕭祉珄小聲笑了一聲:“你呀!母親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濂疆不過一個游牧政權,他們的首領是沒有資格在我們京城大肆挑選貴女的!不過你若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去告知二位小姐讓她們在濂疆王在的期間少上街,以免被看中。”
沈翀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可能反應過度,但是很快沈翀發覺,反應過度地并不只是她一個人。
全京城的媒婆冰人莫名其妙地就迎來了一波事業的高峰期,凡是家有适齡女子的貴族之家都急着給自家女兒定親,定過親的又趕着成親,一時間,京都城處處都是紅鸾星動的氣氛。
白毓莞與秦璜和沈翀碰過一次面,據說她們本來還淡定的父母也被這種氣氛帶動了起來,最近張羅着給她們說親。
“這樣沖動之下,只怕又多了不少怨偶!”白大小姐如是抱怨着。
秦璜就說道:“可是若是嫁去濂疆,可就不僅僅是怨偶了!聽說濂疆風大雪大,沒有吃的,住也住在露天的草原上,那根本活不下去的!”
京城這一波成親熱,還是成德帝一道旨意才略微有所制止。皇帝陛下簡單粗暴地下了禁令,京城最近三個月內不允許嫁娶。
不過這與沈翀小夫妻倆沒什麽關系,世子爺最近忙着帶身子好起來的世子妃四處游玩,還回娘家小住了好幾日。
這一日,蕭祉珄帶着沈翀準備去京郊的避暑莊子上游玩一番。
小夫妻倆沒坐馬車,由世子爺騎着馬帶着自己的小媳婦兒一路溜溜達達地往城外走。路上倒有百姓對着二人指指點點,只不過被這對眼裏暫時只有彼此的小夫妻倆忽略了。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我們還去避什麽暑呢?”沈翀跟自己夫君小聲道,雖是有點抱怨的語氣,但世子妃的神情是幸福的。
蕭祉珄就說道:“你沒聽說過‘秋老虎’麽?這秋天的暑也是相當厲害的!一定要避!”
正在此時,從城門那裏揚起了一片風沙,過往的百姓紛紛躲避,連蕭祉珄都不得不驅馬躲在一邊。
能在幹淨的京城把馬騎出這種效果,可見騎馬的人速度有多快,換句話也就是,騎馬人根本不在意京城百姓的性命!
蕭祉珄冷着臉想着騎馬的人望過去,卻只瞧見一身外族人的裝扮,世子爺立馬心中有數了,想必這就是濂疆的人了!
“濂疆人居然在京城裏如此肆無忌憚,想必所謂的濂疆王求親也不簡單。”沈翀也看見了那外族裝扮,跟自己的世子夫君憂聲道。
蕭祉珄将小媳婦抱緊在了懷裏,低聲道:“沒關系,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護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濂疆王:本王即将是這京城最靓的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