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沈翀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感覺自己的帳簾被掀開,有人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只是她太過困倦就沒醒過來。

等到她起身要去給公主婆婆請安的時候,外間的床榻上已經空了。

張嬷嬷帶着丫鬟進來服侍自己的主子,就看見沈翀對着蕭祉珄的床榻發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按說這兩個主子感情也算是蜜裏調油了,怎麽就還不圓房呢?

“嬷嬷,世子爺呢?”沈翀問道。

張嬷嬷就回道:“奴婢也沒瞧見啊!”

沈翀有點疑惑,只得暫時擱在心裏,去給公主婆婆請安。

今日的沈翀着實睡得有些久,來到公主住的正院時,大夫人與二夫人都已經在了。

看見沈翀終于來了,二夫人便笑了笑道:“到底是年輕,就是覺多,看見世子妃一覺睡得這麽足,氣色這麽好,老人家的我真是羨慕極了。”

沈翀聽出來二夫人這是在嘲諷她來得晚了,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大夫人就搶在她前頭開口道:“哎呀二弟妹,年紀大了,不懂年輕人新婚燕爾的感覺就不要瞎說嘛!”

大夫人的話讓沈翀的臉一紅,這是說什麽呢?

二夫人被搶白了,不服氣地嘀咕了一聲:“都幾個月了還新婚什麽?”

一直在喝茶的長公主這時候放下茶杯,還沒說什麽,兩位夫人立刻就安靜了。

公主殿下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嫂子,開口道:“沒什麽事了,你們下去吧!”

往常長公主都會稱她們一聲“嫂子”,今日直接就這麽冷冰冰地說話了,讓大夫人和二夫人發覺自己可能無意間又得罪了這位公主殿下,可是她們又不敢問,只得委委屈屈地離開了。

長公主朝沈翀伸了伸手道:“翀兒你過來坐吧!”

沈翀剛坐下,就聽公主殿下嘆道:“翀兒,你與祉珄成親也有好幾個月了,怎麽還沒有動靜呢?”

沈翀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了長公主說的動靜是什麽以後,不由得囧上加囧。

她跟蕭祉珄連房都沒圓,能有動靜就怪了啊!

見兒媳婦兒不說話,長公主又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不如我請個禦醫來給你瞧瞧吧!”

沈翀一驚,連忙推辭道:“不了母親,我,我今日就去街上找個大夫瞧瞧!總不好為着一點小事就請禦醫啊!”她可是聽說有的禦醫醫術高明得可以把出女子還是不是處子之身的,要是讓公主婆婆知道……,沈翀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長公主狐疑地看着沈翀道:“你會去看大夫麽?”

沈翀連連點頭:“今日就去!回來就告訴母親結果!”反正左不過找大夫開一張調養方子呗!世子妃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現在欺騙起公主殿下來一點壓力都沒有了。

從長公主那裏出來,沈翀一點猶豫都沒有地帶上小丫鬟鳳樓就出了門。

主仆兩個一路走走逛逛地來到了善醫堂,剛要進去的時候,就被一個女子攔住了。

沈翀看着眼前一身淡青色衣衫眼神不善的女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女子看着沈翀冷聲問道:“你就是慶陽侯世子妃?”

沈翀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記憶中自己似乎從不認識她。

“我正是,你有什麽事麽?”

女子淡淡一笑道:“不知世子妃可否移駕前面的茶莊,小女子有話想同您說。”

沈翀看着她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有事,恐怕沒時間與你說話,告辭了。”

說完,世子妃帶着她的小丫鬟就準備進了善醫堂,卻聽得那女子開口道:“事關您的心上人,您也不想與我聊聊麽?”

心上人?蕭祉珄?沈翀本不想理她,可是想想早上匆匆離去的世子爺,世子妃心裏猶豫了,莫非那個男人真的出了什麽事?

看着沈翀乖乖地跟自己走了,桑憶人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樣子這個女人真的挺喜歡她的師兄的!

兩人走到了一邊的鳳鳴茶莊,在二樓點了個雅間,讓鳳樓在外面守着。

“你是何人?”落了座後,沈翀并沒有急着問眼前的女子蕭祉珄到底出了什麽事,而是想先求證這女人的身份。

女子輕聲一笑:“不急着問你的心上人,卻來操心我的身份,看樣子世子妃的愛意不過如此。”

沈翀就說道:“你這話就說錯了,确認了你的身份,我才好知道你的話可信不可信。”

桑憶人眸光一冷,随即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我是,君莫醉未過門的妻子。”

沈翀一愣,君莫醉的名字似乎在她的生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現在乍一聽到這個人有了妻子,沈翀發覺自己心裏似乎沒有那麽難受,只是覺得有那麽一點突然。

“那你又與世子爺有什麽關系?”

桑憶人也愣了,她認真地審視着沈翀,想看出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作不知。

“世子妃莫要裝糊塗,難道君莫醉不是你的心上人麽?”桑憶人冷聲道。

沈翀皺了皺眉,她本以為真的是蕭祉珄出了什麽事,卻不想只是心生猜忌的正房上門吵架!

“這位小姐請慎言,我已經是出嫁之人,請不要胡言亂語污人清白!”

說完這句話,沈翀便站起身來要離開,卻不想被這個女人一把抓住了手道:“污人清白?有沒有你自己還不清楚?你敢發誓你從來沒跟君莫醉單獨接觸過麽?你若是說謊,便斷子絕孫!”

聽這個女人拿人子孫說話,沈翀更是惱怒,奮力地想甩開她的手,卻不想這女人力氣大得出奇,她竟一點都掙不脫。只得怒道:“若是單獨跟君莫醉接觸過就要斷子絕孫,那京城怕是不少人都沒了後代了!君莫醉本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客,不想他的妻子卻是個無端猜忌口出惡言的人!”

這下輪到桑憶人發愣了,原來眼前的女人真的不知道師兄的另一層身份!

一時間桑憶人只覺得竊喜無比,她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在師兄心中有多麽重的地位,這麽看來也不過如此。

桑憶人的怔愣讓她手上的力度小了不少,沈翀便趁此機會掙脫了她,轉身離開了。

“小姐,你怎麽了?”看着怒氣沖沖的沈翀,鳳樓有些擔心的問道。

沈翀長出了一口氣道:“無事,我們走吧!”

另一邊的蕭祉珄起了個大早去郊外看了自己的師父。

世子爺拜的這位師父姓桑,姓名倒是從未對人講過,外人一直叫他桑師父。早些年桑師父在京城開了個武館,後來不知因為些什麽不開了,帶着剛收沒多久的徒弟四處雲游。

蕭祉珄本以為此生與自己的師父很難再見了,卻不想桑師父在這個時候回了京城。

到了桑師父原本住的小屋子前,來開門的是桑憶人。她看見蕭祉珄後十分高興,張開雙手就要抱住他,卻被世子爺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我來找師父。”蕭祉珄皺着眉看了桑憶人一眼,然後進了屋。

桑憶人看着蕭祉珄的背影,只覺得委屈異常,本來小的時候他們感情那麽要好,結果現在自己的師兄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男子娶了親就變得如此負心薄情!桑憶人越想越憤怒,摔門離去了。

蕭祉珄一走進屋裏,才發覺不對,自己師父的雙眼看起來竟好像是完全盲了!“師父!你的眼睛!”

桑師父搖了搖頭道:“馬失前蹄被人暗算,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說了!祉珄,你與憶人鬧矛盾了?”

蕭祉珄看了看眼前的師父,也就息了要告桑憶人狀的心思,開口道:“沒有,只是我們年紀畢竟大了,我也娶了妻子,應該避嫌才是。”

桑師父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憶人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只可惜我這個做父親的瞎了,恐怕不能為她找個好婆家了。”

世子爺沒吱聲,他認識的都是些貴族子弟,誰能娶桑憶人做正妻呢?

見蕭祉珄沒搭話,桑師父苦笑了一聲道:“現如今只要能讓憶人有個好歸宿,我就是死也甘願了。”

蕭祉珄這才開口道:“師父的眼睛可有找大夫仔細看過?京城名醫衆多,未必就沒有醫治之法。”

桑師父見自己的徒弟就是不搭他的話,心中便明白了,蕭祉珄對桑憶人實在無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看不好了,祉珄,你能來看師父,為師很高興。來的路上也聽到不少百姓稱贊君莫醉,可見你沒白費了為師教你的一身功夫。”

蕭祉珄垂下眼眸,說着這句話的師父與當初一身功夫意氣風發的嚴厲男子完全對不上號了。世子爺屈膝跪在了桑師父面前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為你頤養天年。”

桑師父欣慰地笑了笑道:“你有這個心為師就知足了,只是現在你會武的事情實在不宜暴露,又怎能無緣無故地将為師養起來呢?”

蕭祉珄嘆了一口氣道:“師父可知道濂疆王來了京城的事。”

桑師父點了點頭道:“我還聽說這個濂疆王在京城縱馬傷了不少人。”

蕭祉珄就說道:“不錯,皇上已經下旨,明日在旗嶺圍場與濂疆人相約狩獵。”

桑師父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皇上這麽做未免太過冒險。”他也知道大戉近些年來都是重文輕武,不然他一個一身好功夫的人也不會在京城混到連武館都開不下去。

眼前的徒弟沒說話,但桑師父很快就懂了他的心思:“你想去跟濂疆人比賽為大戉贏回場面?”

蕭祉珄點了點頭,但他很快想起這個師父已經看不到了,便開口道:“我有這個打算。”

桑師父又搖頭了:“這樣不可,雖然大戉已經很久沒有有名氣的武将,武舉也有幾年沒有舉行,可是你怎麽就知道京城附近沒有卧虎藏龍之人呢?就這樣暴露你自己,太過危險。”

這也正是蕭祉珄所顧慮了,可是在國家顏面與個人安危中間,世子爺愣是做不出一個斬釘截鐵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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