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WOW】(1)

作者有話要說: 沒玩過游戲也看得懂。

沙塔斯城依然充滿活力,特別是貧民窟的流動市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今天是我第300歲的生日,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希望能在集市裏買到一兩件心儀的小玩意。天知道,我常年居住的地方多麽死氣沉沉,毫無樂趣可言。

我裹着紫色長袍,包着綴有金色流蘇的同色的頭巾,赤着腳擠在人群裏。石板路被曬得發燙,有些燙腳。

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我在一個地攤前停留了很久,一張廉價地毯上放着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籠子裏不停繞圈的機械松鼠,上緊發條就能呱呱大叫的青蛙,小型戰車和各式威力十足的炸彈,透視眼鏡和潛水頭盔,把人成麻風侏儒的射線……工程學,多麽有意思。

那個地精不厭其煩地向我推銷最新型號的火箭靴和空間傳送裝置,而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破舊的煙花發射器上。

“不喜歡火箭靴?當然,這玩意有些危險,不太适合您這樣嬌柔的人類少女,你可以看看這個,最新型的52區傳送器,安全快速,不需要等待,只要輕輕一按……”

“先生。”我不得不打斷他:“您不僅搞錯了我的種族,還弄錯了我的性別。”我把包在頭上的紫色長巾揭開一些,露出翠綠色的眸子,一雙長耳抖動了一下。

“你是個半精靈!”地精低叫起來,短暫的驚訝之後,他立刻表現出商人的圓滑來,媚笑着從貼身衣袋裏掏出一個四角綴金的絨布包,從裏面摸出一個小小的銀色匣子:“瞧瞧這個,你會感興趣的!”

我接過,打開,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溫和地散了開來,一顆核桃大小渾圓光滑的紫色珠子躺在我手心裏。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欺詐寶珠!”地精的眼珠轉了幾圈,狡黠地笑。

“欺詐寶珠?”我聽說過,但從未見過。據說這富含魔法能量的小東西能改變一個人外貌,但我對他的作用毫無興趣,可當我把珠子對着太陽轉動時,那小東西瑩瑩發光,确實漂亮。

紫色,美麗的紫色,那個人最愛的紫色……

“像您這樣的半精靈,哦,先生,請原諒,我無意冒犯!但是,您一定生活得很辛苦。”地精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對那珠子有興趣,立刻巧舌如簧地游說起來,一幅我很明白你的表情:“你無法加入任何一個陣營,只有中立城市才提供你落腳的地方。聯盟拒絕你,部落憎恨你,保守的人類視你為混血異類,高貴的精靈絕不肯承認您的血統,您雖然有着冗長的生命,卻夾在兩個種族之間痛苦不堪。您活得越久,這種痛苦就越漫長。”

“你倒是很清楚半精靈的生存現狀。”我笑了,并不在意,比起這個,我更想買煙花發射器。

“先生,不瞞您說,薩爾瑪的某位半精靈就從我這裏買過一個欺詐寶珠,原諒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寶珠使他長期保持血精靈的外貌,減少了許多麻煩。您要知道,他可是血精靈和人類之子,兩個敵對的種族,多麽悲劇。而您,保持人類形态更合适一些,有了這個,您甚至可以去暴風城定居。”地精一邊故作神秘地唏噓,一邊用墨綠色的手指敲打我的手背:“只賣您500個金幣。”

我觸電一樣縮手,那幾只枯瘦的綠色手指像被曬幹的蟲屍,一股惡寒震得我頭皮發麻,我憤憤地瞪了他幾眼,那地精倒是一臉讨好的笑容。

“嘿,紮克大奸商你又在騙人了!”稚嫩的聲音從我腳下傳來,一個大約5、6歲的人類小孩一手拽住我的衣擺,一手指着那地精,理直氣壯地喊:“大奸商,用不值錢的紫瑩石騙人,真不要臉!”

“呵呵,小艾達胡說什麽,紮克叔叔可是好人。”地精讪笑着,又對我說:“400個金幣怎麽樣,這可是看在我們有緣的份上,我才忍痛割肉的……”地精還在絮絮叨叨,顯然很不滿意這扯着我衣擺試圖把我拽走的男孩打擾了他的生意,眼睛眯成一條縫,惡毒地瞪了男孩幾眼。

“我要告訴雅克哥哥,你這壞蛋又再騙人了!”男孩雙手叉腰,一點懼怕的表情都沒有。我微微一笑,把珠子還給地精,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買。轉身走人,卻發現多了一個小尾巴。

“你要是喜歡這個石頭,我可以送你一個。”小家夥嘟着嘴,用力拉扯我的衣服,從脖子上拉出一條項鏈,上面挂着一個紫色的小石頭。

“小家夥,謝謝你,可我不需要這個。”我蹲下身來,仔細觀察這個人類男孩,他是個非常漂亮的孩子,有着蜜色的健康皮膚,一頭亞麻色的短發,發尾微微卷起,顯得既可愛又靈氣。一雙蔚藍色的大眼睛,像夏日的晴天一樣透明。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圓滾滾的小臉。一看到這個孩子,我就産生一種想與之親近的奇妙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我可不是什麽小家夥,我叫艾達!”男孩皺眉,卻沒有避開,任我肆意拉扯他的小臉,真是有意思的小鬼。

“艾達,你好!”我又狠狠地捏了幾下才松手,看他的小臉蛋被捏得通紅,心裏湧起一陣快意:“可你還是個小鬼,才這麽一丁點大。”我惡意地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大小。

“哼,我很快會成為長得又高又壯,比雅克哥哥還要強!”小家夥不服氣地大喊,真是個大嗓門。他挺了挺腰間的木劍,驕傲得像一只小公雞:“我會變成全聯盟最偉大的聖騎士。”

“好的,騎士先生。”我把他抱起來,用下巴摩擦小家夥亂得像鳥巢一樣的柔軟發絲:“在這之前,請你務必接受我的邀請,以便使我能夠答謝你,讓我免于破費那500個金幣。恩,我們可以吃點烤肉,再來點櫻桃酒。”

“先生,我還未成年,不過我想我可以喝點鮮榨檸檬汁。”艾達一本正經地說。

我們在貧民窟的天涯酒館裏吃喝,艾達顯然是非常受歡迎的孩子,每個人都樂于跟他打招呼,他笑眯眯地回應,臉上帶着兩個淺淺的梨窩。

這個孩子仿佛有種特殊的能力,讓人一見到他就感到身心寧靜。

我們聊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太陽西沉。從艾達口中得知,他的父母都是平民,母親生他時難産去世了,父親則是積勞成疾活活累死的。2歲的他成孤兒,當時在暴風城休假的德萊尼人雅克收養了他,之後随着雅克調任,便一起來到外域。他已經在沙塔斯生活了四年了,是個小滑頭,但人人都喜歡他。

說起他的雅克哥哥時,小家夥的臉上顯出一抹紅暈,很是激動,眼裏全是敬佩之情。

“我非常希望雅克哥哥能親自教授我劍術,可是他太忙了,他是奧爾多的衛隊長,你知道,先知們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他。”艾達說話時嘟着小嘴,一幅相當不滿的樣子,他這樣子讓我想起小時候,我也曾經這樣向那個人抱怨過……

那個人總是拒絕教我任何防身技能,劍術、近身搏擊、法術、咒術、醫療和自然力量……我什麽都不會。

他總是說,在我身邊永遠不會有人能傷害你……

“你在想什麽?”小小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幾下,我才發現天色已晚,天空翻滾着黑壓壓的烏雲,看來暴雨即将來襲了。

“你該回家了,可愛的小艾達。”我付了帳,抱着這可愛的孩子走出酒吧,他兩手環在我的頸項上,諾諾地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楞了一下,300百年來,從來沒有人呼喚過我的名字,我幾乎要忘了自己的姓名。

人們總叫我半精靈或者混血雜種……

“阿蘭圖靈,我叫阿蘭圖靈·薩裏比迪斯。”我顫抖着聲音說。

“阿蘭圖靈,阿蘭,阿蘭!”小家夥咯咯地笑,眼睛彎得像一輪新月:“阿蘭,你真漂亮,我想你一定比吉安娜女士還美。阿蘭,你是我的朋友,對嗎?”說着他伸出小手指,我一只手抱着他,另一手小指勾出他的,額頭相碰:“當然,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永遠的朋友。”我承諾。

“是的,永遠!”小男孩的頭用力回撞過來,吃痛的表情讓他大笑不已。

送他回奧爾多駐地的路上,我一直微笑着看着他,抱着他的手有些顫抖,被人認定為朋友,親密地呼喚姓名,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盡管只是從一個六歲的人類小孩嘴裏吐出的我的名字,任然令人激動不已。

“其實,今天是我300歲的生日,我本來想買那個煙花發射器的,不過現在我有了更好的禮物,謝謝你,艾達。”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我會無比珍惜。

“阿蘭,生日快樂!”艾達眨巴着大眼睛,取下他的項鏈,系在我脖子上,小小的紫色石頭微微發光,還帶着艾達的體溫,暖暖的:“這是我爸爸送給媽媽的定情信物,媽媽去世後留給了我,現在我把它給你了。”他的小臉緋紅,欲言又止的樣子,小手摟着我的肩膀,忽然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等艾達長大了,要娶阿蘭做老婆!”

我心頭一驚,這孩子顯然還沒搞清楚我的性別?我正準備解釋清楚,卻看見他異常認真的表親,眉頭緊鎖着等我的答複。我的解釋也就哽在胸口,再也吐不出來了。

我放下他,從腰間解下一把短劍遞給他:“好吧,那就當交換信物,我把這把小刀送給你了,等你變成真正的男子漢,我就嫁給你,好嗎?”我哄着他,他卻興高采烈地接了過去,愛不釋手。

那絕對是一把上好的短劍,微曲,劍刃薄且快,見血封喉。劍柄上刻着蛇發怒目的複仇女神,鑲着上等的貓眼石,閃着綠色的光芒。

“真漂亮,像你的眼睛一樣!”那綠,和我的瞳孔是一個顏色。

這把短劍,曾經是那個人的,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浸染了多少鮮血,他心血來潮時送給了我,我一直當做裝飾品随身攜帶着。

也許我不應該把這染血的兇器送給純真的艾達,但我身上沒有更有價值的物件了。

“我會好好珍惜的。”艾達向我發誓。

“回去吧。”走到升降梯前,已經不能再送了,我不屬于任何陣營,進入奧爾多的領地會被攻擊,艾達也清楚這一點,念念不舍地松了手,大眼睛裏含着淚水:“阿蘭,我舍不得你,你還會來看我的,對嗎?”男孩又撲到我的腿上,抱着緊緊的。

“當然,以後每年的這一天,我們都在沙塔斯見面好嗎?”我替他擦幹眼淚,“男子漢不應該哭。”

“我才沒有哭。”男孩挺起胸膛,吸了幾下鼻子:“一年太長了,可我會忍耐的。”

“我也會想你的,艾達。”我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顯然有點受寵若驚,紅着臉跑向升降梯,一面大喊:阿蘭,再見!

我召喚出巨大的虛空龍,在沙塔斯上空盤旋,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子頂着一頭亂發撲進一個德萊尼人的懷裏,才調轉方向,朝影月谷飛去。

進入影月谷,氣流變得混亂,我小心地駕駛着巨龍,避免被卷入魔法漩渦。

這塊充滿邪惡魔法能量的土地暗無天日,寸草不生。

聯盟和部落在這片土地上均有駐軍,他們搭建堡壘和要塞,頑強地抵禦惡魔的入侵,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漫長的歲月裏,他們中有人戰死、有人病死、有人無法忍受嚴酷的環境而選擇叛逃……

許多年輕的生命葬送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又有更多的人前仆後繼地加入遠征軍,奮不顧身。

在這裏,只有那個人是無敵的,他是天生的王者,高高在上,無所畏懼。

他總是居高臨下地藐視衆生,像傲居的帝王俯視他的臣民。

虛空龍懸在黑暗神殿上空撲打着翅膀,我口中吟唱了一段咒語,手心浮出藍色的咒印。光線從藍到白,越來越刺眼,最後爆炸開來,空中的魔法屏障立刻開了一個大洞。

我立刻駕着龍閃身進入,朝神殿頂層飛去。

那個人坐在露臺上,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卻散發出駭人的壓力。

他巨大的惡魔之翼煽動了幾下,背對着我漫不經心地說:“洛拉姆斯之子,你去得太久了。”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我笑着從坐騎上跳下來,摘下長巾纏在腰間,一邊梳理着微微卷曲的長發,一邊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是永遠不回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會殺了你,再讓好多人為你陪葬。”他用冰冷的手指刮了刮我的臉頰:“但我舍不得你死,也許該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打碎,像軟體動物一樣飼養在容器裏,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倒是很好的裝飾品。告訴我,洛拉姆斯之子,你喜歡嗎。”

“是的,父親,你對我的一切安排我都欣喜若狂。”我縮進他的懷裏,任他解開我的長袍。他冰冷尖銳的指甲在我胸口劃出幾道血痕,血珠湧了出來,有些痛。

“你該明白,我不喜歡你身上帶着別人的氣息。”他一把扯下艾達送我的項鏈,在手中捏得粉碎。

“下不為例!”他厲聲命令道。

“是的,父親。”我溫順地回答。

艾達,抱歉,我只能在心裏說。

他低下頭,舌頭刮過我的傷口,我的身體像觸電一樣,戰栗不已。

“父親,父親!”我低語着,貼上他唇,毫無回應的吻,我卻樂在其中。他的手環住我的腰,并未拒絕,但我也不敢有更多的舉動了。

“父親,叫我的名字。”我哀求道。

“你知道,我不會呼喚你的名字,也不會愛上你。”他頓了頓,開始剝我的小衣和長褲:“但你的一切都屬于我,直到永遠。”

“是的,永遠。”我依賴着他,沒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父親是我信仰和力量的源泉,盡管他是聯軍的敵人,是臭名昭著的背叛者。

當歡愉和疼痛一起襲來身,我不能思考,只能緊緊攀附着他,淺淺低吟。

“也許我該弄瞎你的雙眼,割掉你的舌頭,折斷你的手腳,讓你沒有我的寵信就活不下去。”他在我耳邊喘息,低語。

意亂情迷……

時間像是定格了一樣,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感受到存在的價值,我緊緊抓住他的後背,氣息不穩。

在這片充滿死亡的土地上,除了做·愛,我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能讓我提得起興趣。

影月谷沒有晝夜之分,時間在這塊邪惡的土地上變得扭曲。墨綠色的魔法漩渦在天空打轉,不時有燃燒的地獄火隕墜,一個又一個的惡魔死去又迎來新生。

瘋狂一氣之後,我百無聊賴地趴在露臺邊緣上看阿卡瑪大叔訓練新兵。那些方陣排得整整齊齊,呼聲震天,清一色的血精靈士兵。與崇拜月亮女神的暗夜精靈不同,血精靈的力量來至于太陽井,他們對魔法的執着瘋狂得讓人咋舌。

在過去的一萬年中,暗夜精靈與血精靈的戰争從未停止過。盡管血精靈的祖先是強大的上層精靈,曾是暗夜精靈密不可分的親密戰友,但在上古之戰後,暗夜一族開始對他們進行大規模的剿殺。

在上古之戰中,絕大多數的上層精靈都陣亡了,幸存下來的人分成兩派。

其中一只部隊跟随女王艾薩拉,他們在永恒之井的大爆炸中沉入海底,強大的力量扭曲了他們的身體,使這些高貴的種族變成人首蛇身的娜迦;另外一部分則開始了流亡者的生活,他們失去了大自然的庇護和永恒的生命,稱自己為血和火焰的複仇者。達斯雷瑪成為他們的領袖,他用偷來的永恒之井的能量創造了太陽井,并在洛丹倫的叢林深處建立自己的國家。達斯雷瑪為流亡的上層精靈們取了一個新的姓氏——逐日者,也就是後來的血精靈。

不過這些歷史對我來說太久遠了,我只活了三百歲,這個年紀對有冗長壽命的精靈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嬰兒。

我正在胡思亂想,沒有發現父親已經站在我身後。高臺上風很大,他從後面環抱住我,強壯的胸膛緊貼着我的脊背,可他的身體比寒風更冰冷。

“父親,我甚至不知道,這些軍隊究竟是屬于你的,還是凱爾薩斯的。全是令人作嘔的血精靈,為什麽你必須與逐日者合作!”厭惡地皺眉,我不喜歡這些自視甚高的流亡者。

“伊利達雷議會只聽從我的命令。”他淡淡地回答。

“那又如何,凱爾薩斯遲早會背叛你,他的主人是那個該死的艾瑞達人,而不是你。”我憤憤不平,艾瑞達人的領袖是邪惡的基爾加丹,他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

“基爾加丹比我更強大,這是不争的事實。”他攏了攏我淩亂的長發,牽着我的手走下高臺。

“所以呢?我不明白,你是外域的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士,你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伊利丹·怒風!你永遠不會畏懼任何人、任何事、只有你才是我的統治者,我的主宰!父親,父親……我愛你,可以為你去死……”

“你穿紫色真美。”他打斷了我的話,挑了一件鑲金線的淺紫色長袍替我穿上,為我系前襟的扣子。他為我穿上衣服、梳理頭發,握住我的雙腳套上精致的長靴。我像木偶一般任他擺弄,藏在長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而後又無可奈何地松開。

有些事,我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我從很久以前就明白,他不愛我,從來都不愛。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一步,懂嗎?”他勾起我的下巴,粗糙的拇指輕撫我的嘴唇,動作暧昧。

“戰争要開始了,我很怕失去你。“他說。

後來,娜迦的領袖瓦斯琪女士來了,她親吻他的雙足,向他發誓:“我代表艾薩拉女王向您承諾,娜迦将永遠效忠于您,我的主人!”

血精靈王子凱爾薩斯也來了,他直呼他的名字:“惡魔獵手伊利丹,偉大的基爾加丹希望你能盡早實現承諾。”

也許戰争真的要爆發了,遲鈍如我也看出了氣氛的不尋常。軍隊訓練更加頻繁,作戰會議幾乎每天召開,議會成員差不多整天都泡在露臺向他報告這請示那。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居高臨下地坐在那裏,聽四議會的報告,手裏把玩着古爾丹的頭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的活動被嚴格限制了,範圍僅限于這塊露臺,連到作戰大廳去找阿卡瑪大叔聊天都不行。我抗議了很多次:這是軟禁,軟禁!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就是軟禁,你能如何?

他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呆在我身邊,我不能讓你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随着時間的推移,戰争終于爆發了,伊利達雷軍團在凱爾薩斯的帶領下離開外域,向北極挺進,瓦斯琪則率領娜迦從水路會合。

這場戰争并不是針對聯盟或者部落的聯軍,而是為了消滅一個背德的人類王子——阿薩斯!這位洛丹倫王國的王子在斯坦索姆大屠殺,無論男女老幼,無一活口。之後他屈服于巫妖王耐奧祖強大的力量,成為死亡騎士,繼而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和恩師……

基爾加丹害怕阿薩斯會接納耐奧祖的靈魂,成為新的巫妖王。這位惡魔領主巧妙地利用了父親的野心和他對力量無止盡的饑渴,用強大的力量誘惑了他。

基爾加丹承諾,會給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我想,他終其一生,唯一想要的,也僅僅是那個女人吧。

即使遭到所有人的背叛,即使被驅逐出自己的故鄉,即使在黑暗牢籠中囚禁了一萬年,即使她是你悲劇的開始,是你痛苦的罪魁禍首。

父親,你從未恨過她,是嗎?

“這不公平,你只想着她。”我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可我在你身邊,不是嗎?”他偶爾會這樣安慰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伊利達雷大軍已在北極駐紮了兩年之久,阿薩斯的天災軍團比想象中的更頑強,更嗜血。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幾百場,有勝有敗,沒占着一分便宜。

基爾加丹對這樣的戰局十分不滿,怒火爆發開來。而他,強大的伊利丹·怒風終于也要親赴戰場了!

“人們必須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瑪法裏奧還有另一位怒風!”他抛棄了過去,自毀雙眼成為惡魔獵手,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個女人,和怒風這個姓氏罷了……

大軍前行,我随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趨。

兩年來,我沒有離開過露臺一步,今天踏出黑暗神殿,卻是為了遠征北極苦寒之地。

我苦笑一下,我這種毫無戰鬥能力的人到了戰場上只會拖別人的後腿。我說出我的顧慮,他只是愛憐地撫摸我的發絲,對我說:“你不能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就算你死了,也要把屍體留給我,讓我永遠擁有你。”

這個人從來不愛我,卻執着得可怕。

大軍北上,父親沒有帶走骁勇善戰的阿卡瑪,而把他留下守衛黑暗神殿。臨走時阿卡瑪難得傷感地對我說:“活着回來,不然,我就把寄存在我這裏的東西徹底銷毀。”

我笑着答應,但世事無常,誰能預知明天的命運呢?

行軍是件很辛苦的事,不善乘騎的我更疲憊不堪。飲食也很差,硬肉幹和幹面包配着涼水,讓我抱怨不已。

空閑時,我常常想起艾達!想起那張純真的笑臉,蔚藍色的美麗眼睛,想他對我說起那宏偉的暴風城,美麗的艾爾文森林……

我明明答應過他,每年生日去沙塔斯城看望他,可一直沒有實現,這一去北極,更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

艾達送給我的項鏈,早已被父親捏得粉碎了,我細心地收集了那些粉末,求阿卡瑪大叔幫我複原。

阿卡瑪說:“即使修複了又能如何呢,你能把這東西藏在哪?主人不會允許你犯同樣的錯誤。”

“阿卡瑪,你知道嗎?這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的朋友送我的唯一一件禮物,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幫幫我吧。”我不顧一起地懇求,他嘆了口氣,吟唱了一段魔咒,項鏈立刻完好如初。

“這個由我幫你保管好了。”他接過項鏈,無奈地嘆了口氣:“年紀大了,總是愛心軟。”

然後,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

進入北極以後,我們在高地駐紮下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潔白。如果不是過于寒冷的氣候和那些惡心的亡靈天災,這裏倒算得上是一個世外桃源。

阿薩斯遲遲沒有動作,天災軍團的小部隊倒是三天兩頭來搗亂,并不戀戰,一番擾亂之後迅速離去。

父親說,死亡騎士不在諾森德,他的部下正在想方設法拖延時間。前方的探子帶回來的情報也證實了這一點,他決定加快行進,在阿薩斯趕回來之前,先殺死巫妖王耐奧祖。

“在想什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走進帳篷,看着窩成一團抱着火爐取暖的我。

“冷!”我咕嚕着:“這該死的地方為什麽這麽冷。”于是他把我抱到腿上,把鬥篷裹在我身上,包得嚴嚴實實。

“恨我嗎?也許我應該把你留在影月谷。”他開始親吻我的唇,我搖搖頭,柔軟的舌頭進入他的口腔,與之糾纏。

他開始一層層地剝我的衣服,我的身體抖得有些不正常。

“父親,你不該在這裏浪費時間。”我顫抖着聲音拒絕他,冷,真的太冷了。

“這點時間還是有的。”他的身體那麽冰冷,在我身體上撫摸的雙手像挂在屋檐的冰菱,既尖銳又寒冷。我遲遲沒有反應,他有些不耐煩,手上漸漸用力,我吃痛地叫起來。他開始啃咬我的頸項,用力之大,很多地方都滲出了鮮血。

我在他懷裏喘息的時候,門簾被毫無預兆地掀開,随着一陣寒風,凱爾薩斯不識時務地走了進來。他眯着眼睛看了父親一眼,緩緩開口:“如同傳言一樣,您無論走到哪都帶着這個男寵。”

“他是洛拉姆斯之子,并非男寵,你應該尊敬他。”他把我拉起來,替我穿上衣服。

“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我只希望您能盡快準備好進攻事宜。我非常渴望能結束這場戰争,回到我溫暖如春的風暴要塞去。”血精靈王子毫不客氣地說,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那種鄙夷尤其明顯。

像是宣告占有權一樣狠狠親吻了我之後,他展開惡魔之翼,邪惡的魔法能量從他的全身溢出,魄力驚人:“你侮辱了他,必須道歉。”

父親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憤怒,凱爾薩斯楞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為了一個低賤的半精靈動怒。

“我很抱歉。”王子優雅地俯身:“請你原諒我的無禮。”他擡起頭時,眼裏的怒火幾乎要把我千刀萬剮。

“無論如何,請您盡快出發!”他恭敬地退了出去,臨了還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父親,你何必呢。”又為我樹了一個天大的敵人。

“我必須讓你明白,一旦離了我,這些人只會将你割肉取血,挫骨揚灰。”他看上去很愉悅,為我圍上羊絨圍巾,連口鼻也包得好好的,最後罩上一件連帽的鬥篷。他把穿得太多而行動緩慢的我抱上坐騎,緊緊摟在懷裏。一旁的凱爾薩斯黑着臉下令出發,部隊立刻有條不紊地前行起來。

我靠在他懷裏胡思亂想,而士兵們好像早習慣了我們的親昵,見怪不怪了。

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這個被我稱為父親的人,實際上并不是我的生父。

我的生父名為洛拉姆斯·薩裏比迪斯,在大災變前的幾千年裏,他曾經是艾澤拉斯大陸上最強大的暗夜精靈戰士。他曾是族人的英雄,守護者,被人崇拜,贊譽。

直到伊利丹·怒風的誕生。

伊利丹一出生就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這樣的眼睛被認為是成為偉大人物的标志,許多人相信他注定會成為英雄。

然而,他在德魯伊訓練中表現得非常平凡。盡管他的老師是半神塞納留斯,他依然沒有成為一個合格的德魯伊,而他的同胞哥哥卻展現出無盡的才華。

于是,他開始渴望強大的力量,破壞和毀滅,以便超越優秀的兄長!他拒絕成為保護自然之力的德魯伊,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奧術魔法和戰士之路。我的生父成了他的劍術老師,漫長的歲月裏,他們保持着亦師亦友的真摯友誼。

随後幾千年,他和他的雙胞胎哥哥——瑪法裏奧·怒風一起愛上了美麗的月亮女祭師泰蘭德。

當他意識到泰蘭德會在瑪法裏奧和自己之間挑選一個作為她的丈夫時,事情變得簡單了,雙胞胎們必須向她證明誰更有價值。

他必須更強大!

他開始窺視永恒之井的力量,領悟更深層次的奧術魔法。

不久,燃燒軍團的第一次入侵,他利用自己強大的奧術能量一舉殺掉了很多燃燒軍團的惡魔。但随着更多的惡魔從扭曲虛空增援過來,戰争向着絕望的方向逐漸傾斜。

戰争持續着,他渴望成為泰蘭德心中的英雄,不顧一切地吸取永恒之井的魔法能量,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大。

與此同時,瑪法裏奧則選擇了另一條道路。他前往翡翠夢境與巨龍談判,并取得了龍族的信任。瑪法裏奧歸來時不僅帶來了強大的龍族援兵,扭轉了戰況,更贏得了泰蘭德的芳心。

之後,就如同吟游詩人們傳唱的那樣:艾澤拉斯得救了,新的英雄誕生了……

世界上有兩個怒風,然而,人們只認識其中一個。

那就是大德魯伊瑪法裏奧·怒風。

戰争結束了,但瑪法裏奧決定摧毀永恒之井,他目睹了自己的弟弟那恐怖的力量,他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害怕暗夜精靈像上層精靈那樣沉迷于永恒之井的魔法而自取滅亡。

這一決定得到了議會的一致支持。

在得知哥哥要毀滅永恒之井後,他徹底憤怒了。你已經奪走了我生命中的至愛,為什麽還要銷毀我的力量源泉。哥哥,你在害怕我嗎?

他變得瘋狂,他悄悄儲存了蘊含巨大能量的井水,并在海加爾山頂上制造了第二個永恒之井。

他堅信,燃燒軍團總有一天會再度入侵,奧術魔法将在下一次燃燒軍團的侵略中挽救暗夜精靈。

他認為他的人民将會視他為英雄,但是他錯了。

他制造永恒之井的行為被發現,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族人們害怕他過于強大的奧術力量,将他定罪為背叛者。他被自己的哥哥和愛人關在永無天日的黑暗牢籠,他悲痛地吶喊:

“背叛嗎?我才是真正被背叛的人!”

他在地底深處被囚禁了一萬年!

而我的生父目睹了這一系列變故,看到了在惡魔肆虐下脆弱的同胞,看到了伊利丹的瘋狂和瑪法裏奧的無情,卻無力阻止這一切,他對這個種族失去了信心。

他離開了暗夜精靈部隊,和遠古的黑暗力量定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