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焦慮症

大快朵頤後，就又迫不及待地跑去放映室，卻發現門鎖住了。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課。”慕勁庭的聲音從身後緩緩傳來，慕稀知道這已經是不可更改的決定了，只好任命地走回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臉哀怨。

“小叔叔，你最喜歡誰啊？”

“東方不敗。”

“啊？為什麽？”慕稀表示不解，慕勁庭勾唇一笑，“因為他武功最好啊。”

“也是，就連令狐沖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人品不好啊。”

“一本書總會有不好的才能襯托你的英雄啊。”慕勁庭寵溺地看了慕稀一眼，大手拍了拍她的頭頂，複道：“我們就小稀不知道什麽時候……”話還沒說完，慕稀就笑吟吟地打斷他：“還是小叔叔先吧，我怕大家長回來就給你弄個相親宴什麽啊，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慕勁庭好不容易對她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寬慰，卻被這劈頭蓋臉的一番話瞬間就弄沒了，沒好氣地瞪了慕稀一眼，“快上去複習功課，改天好好給大哥說說治治你！”慕稀沖他扮個鬼臉，就一蹦一跳地上樓了。

第二天上學，慕稀遇到旦落，第一句話就問：“阿落，你看過笑傲江湖沒？”招來一記鄙視，然後某落同學這一天耳朵都處于被摧殘的狀态，表示以後都不想要再聽到任何關于金庸武俠的故事，只是最後的事實表明，只要她還跟慕稀在一起，那就不能避免受到“荼毒”。

這天，難得旦落放學跟慕稀一起走出校門。被問及怎麽這幾天都這麽老實地待在學校，旦落回答說最近生意不好，慕稀一聽，又提出要去場子看看的願望，旦落趕緊打住了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就要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這個。慕稀看着攔住她的人，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嗨，慕稀，還記得我嗎？”何虞一臉和氣地向她打招呼，“不記得。”慕稀記得這人跟周瑞敏關系不淺，她才不想灘這一潭渾水。

何虞這是第一次被漂亮的小姑娘這麽不待見，臉色有一瞬間的卡殼，不過到底是家世好的孩子，馬上又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沒關系，我再自我介紹一次好了，正好也同你身邊的這位朋友介紹介紹。”說完，自報了家門，旦落在一旁一直沒有做聲，不過也看出了慕稀不想搭理眼前的這人。

握住慕稀的手輕輕捏了捏，上前一步，把慕稀擋在身後，“找我女朋友有事嗎？”就算何虞已經跟着父母見過場面，聽到旦落這話還是怔住了，然後看見慕稀淺淺一笑，從旦落身後走出，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地在旦落唇上落下一吻，挑眉看着已經目驚口呆的何虞，一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模樣，“請問你找我什麽事啊？”

何虞蒼白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剛才事件的巨大沖擊，讓他說話都還有些結巴，“那個，那個，沒什麽，就是路過來看看，那，你們先聊，我先走了。”說完，腳步有些虛浮地消失在了慕稀的視線中。

等人走了，旦落一把勾住慕稀的脖子，調笑：“膽子越來越肥了啊？”慕稀讨好地沖她笑笑，“阿落，你不會介意的噶？”看着旦落沒有松動的表情，慕稀繼續幹巴巴道：“你看，我們是一對也挺般配，不會委屈你啦，親愛的。”一句親愛的，讓旦落的眼皮抖了幾抖，一把把慕稀推得老遠，一臉嫌棄的表情，“夠了，正常點吧。”慕稀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還想說些什麽，就看見慕勁庭派來的司機已經在四處找她了。

慕稀回到家，李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晚餐，慕稀接到慕勁庭打在家裏的電話，今晚他會很晚回來，叫她自己吃了晚飯就早點睡覺。慕稀聽了求之不得，雖然不知道慕勁庭到底因為什麽事情沒能回來吃晚餐，慕稀猜測都是他身邊的那些紅顏知己，慕勁庭不在家就沒人管束她，正好可以看前天沒有看完的電視劇。

李阿姨自從來了祥睿苑，慕勁庭就讓她在一樓的客房住下了。她對慕稀不是很熟悉，慕稀堅持要看電視，她也沒辦法，只得依她。所以，慕勁庭半夜回來就聽見放映室裏傳來東方不敗不陰不陽的聲音：“我為天下人灑血斷頭，天下有幾人記得我東方不敗，其實負心的是天下人。”推開門，動靜太大慕稀從影片中抽神，就看見慕勁庭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

第二天，慕稀盯着兩個黑眼圈去了學校。

旦落一進教室就看見最後一排已經睡昏過去的人。知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慕稀才睜開眼睛。

“昨晚你偷牛去了？”

“沒有。”慕稀哀嚎一聲，“面壁思過去了。”昨晚一晚都沒有閉眼。慕勁庭站在門邊，不理會慕稀小聲的呼喚，把影碟找出來全部放在桌上，“今晚不準睡，看一晚上。”說完，就坐在慕稀身邊，一言不發。

慕稀知道這次自己不對，不知節制，終于惹惱了慕勁庭，只好安安靜靜地看了一個通宵。其中好幾次都快睡去，慕勁庭一記冷冽的目光掃過來，瞌睡都醒了大半。大致說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慕稀又趴在桌上睡了，本來她就很喜歡睡覺，昨天晚上折騰了一晚上，已經是她承受的極限，又不敢埋怨慕勁庭的不近人情，只好生生受着。不過慕勁庭這招果真很有效，慕稀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跨進過放映室。

下午放學前，班主任來教室通知下個月要舉行學校周年慶典，每個班現在就要開始準備節目，希望大家踴躍報名。慕稀自然是沒興趣的，想到在一大群人面前表演，她就覺得不自在。

慕稀所在的班級最後确定的節目是街舞，主要負責人就是擔任文藝委員的周瑞敏。本來理科班上的女生就很少，像他們這種重點班的女生就更少了，所以這次節目班主任希望的是所有的女生都配合一下，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有兩人沒有選上，當然是慕稀和旦落。

叫旦落跟她們一起排舞，她們還沒有那個膽子，但是慕稀，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慕稀在班上除了旦落誰也不熟悉，更不用說朋友了，自然是沒有人幫她出頭，再加上上次跟旦落鬧出緋聞。反正，現在她就是很享受這種耳根子無限清淨的狀态，旦落最開始以為她會有小小的傷心，但觀察了幾日，發現她心情明顯變得很好，也就随其自然了。而慕稀自己，最近都有瞞着慕勁庭去馮簡格那裏去做心理檢測和輔導。

這天，慕稀又去見了馮簡格。“最近有什麽事？”兩人因幾次的會診慢慢變得熟絡，慕稀靠在背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沿，“學校舉行校慶，我們班出了一個舞蹈節目。”

“你參加沒有？”

“沒有。”聽到慕稀的回答，馮簡格擡頭抽了抽鼻梁上的眼鏡，有些審視的意味，慕稀想要避開他的視線，開口解釋到：“我只是沒有被選上，要是…..”

“要是被選上你一定會去。”馮簡格接下去她将要說出的話，慕稀點點頭，然後聽見接下來的一句，“但是你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會被選上。”

被堵得啞口無言。自從知道周瑞敏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她就知道自己絕不會對登上舞臺，而若是其他人，自己又被選上，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不會出現在舞臺的中央。

“慕稀。”馮簡格嚴肅地叫了聲她的全名，“你這樣子就是不配合治療，現在你不學會面對，那要什麽時候才能克服自己心理上的障礙？”

慕稀垂下頭，不語。“聽你小叔叔說，你也不是不會跳舞，現在這樣回避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我又不是學跳街舞。”慕稀小聲解釋，這樣的借口她自己都不會接受，更何況是坐在她對面的職業醫師。

走在回家的路上，慕稀腦子裏一團亂麻，馮簡格說這次就算了，既然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那就等下一次。其實他口中的下一次慕稀知道是指慕勁庭帶她去參加的各種聚會，她沒好意思說周末就已經拒絕過了。

懷着一肚子心事的慕稀回到家，慕勁庭不在家，最近他要飛馬達加斯加去談生意，慕稀對于他這種談生意都要選一個旅游勝地的行為表示很不齒，心裏暗罵資本主義剝削她這樣的無産階級，卻不談自己正住在資本主義的家裏，享受着資本家給她的一切優待。不過也幸好慕勁庭不在家，不然看到慕稀一臉郁色又要展開一連串的聯想。

幾周後的校慶，慕稀也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站在了舞臺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