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主子與玩物,恩客同婊`子,他們兩個最妥帖舒服的關系就是這樣。他餘夜昇不是柳下惠,客氣這種人前的假正經,他不帶上床笫間。

“啊……”揪着手腕,餘夜昇把人撈到懷裏。

牆上挂着一杆麈尾做的拂塵,半尺多長的手柄,取老樹枯藤之意境,斑駁古樸,虎口掐着的下颚,餘夜昇要叫夜莺看:“我一會兒還要出門,弄髒了衫子,就罰你含着那玩意兒過夜。”

是吓唬也是折騰人,這些恩客總有花樣百出的手段作踐他們,好像不這樣玩弄他,銅钿銀子就花的冤枉一樣。

也只是不弄髒罷了,嫖還是要嫖的,夜莺心裏嗤笑。

可面上卻似頭一遭遇到這樣蠻不講理的雛子一般驚怯,顫顫去瞧餘夜昇。

緩緩卷下餘夜昇的褲子,坐是不敢坐的,只得擰腰虛跨上去,用十根纖細的手指扒開兩瓣瘦小的屁股,吃力地追着餘夜昇的孽根磨蹭。瑩白到分辨不出雌雄的稚嫩雙腿的盡頭,垂落的小物,可憐兮兮的,随夜莺扭動的媚态,左右輕晃。

這般狼狽,又這般淫豔。

活該叫人輕賤的皮相。

從這不正常的颠倒虐行中,餘夜昇覺出些異樣的快活。

“我的鳥,不會叫的?”

“嗯……昇爺……啊……啊……”

“大點聲……”

“啊!昇爺!”

“會不會叫!”

“會,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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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夜昇好整以暇:“會,就叫一個。”

夜莺從嗓子裏發出蝕骨銷魂的淫叫:“啊~~昇爺……啊~~”那聲音百轉千腸,連魚叉小巷裏幹了一輩子的老娼妓聽了都要自愧弗如。

“不對,不是這種。再叫!”可餘夜昇偏不滿意,掐着腰,猛提胯,硬是要往裏闖。

“啊……昇爺……”痛疼令夜莺的喊聲無法繼續高亢,只能斷斷續續,發出籠中鳥一般彷徨的啾鳴。

“老三在門口嗎?”餘夜昇突然問。

“阿哥。”不出意外的,一個沉沉的聲音,響在窗根,吓得夜莺唔的一哆嗦。

餘夜昇輕笑:“怕了,跳窗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

夜莺不出聲,薄瘦的脊背顫動,手下是一雙翩翩欲飛的蝴蝶骨,又似兩把犀利的彎刀,總之很美,餘夜昇很歡喜。

心情不錯,他難得動了動身子,探前咬小東西的耳朵:“你要是還叫不好,我找就個人進來,教教你。”

阿三那雙陰翳的眼睛殺到夜莺眼前,他連這個男人的模樣都沒看清,只依照一股本能,如雀兒遇到老蟒,小雞崽被黃鼠狼盯上,比殺人魔王餘夜昇還可怕。

“不!”他掙,“我會,我會叫!我不用別人教!”

餘夜昇輕笑,啪啪拍響他的臀肉:“那就叫吧。”

“昇爺!!!”是聲嘶力竭,仿若世間除了男人再無阿羅漢與羅剎。

一行殷紅順着腿裆淌下,滴滴答答,蜿蜒的、神女的眼淚。

“呵。”餘夜昇放過他。

夜莺大口喘着氣,聽到門開,又聞門阖。

津津汗水混着血跡滴到地上,不堪的,淫靡的,腌臜酸腥。

捂着裆,夜莺伏地。

他懂了。

餘夜昇不要他騷,要他瘋,要他在這世上除了他,別的都不認。

如此,他才真的是他籠中,一只漂亮乖巧的鳥兒。

他的,夜莺。

03.驟雨

新玩物淺嘗即止,餘夜昇還有正事要辦。

出大門,老六已經在弄堂口叫好一輛洋車。

“阿哥。”老六畢恭畢敬。

“看好老三。”小鳥怕貓,何況老三這個吃人的豹子。

上車走了幾步,又令車夫停下,老六識相地跑了幾步上前。

“阿哥,還有什麽吩咐?”

“叫王媽炖個蹄髈,多擱冰糖。”腳趾被菊門夾着的滋味仍在,打在屁股上那一掌手感小可,欠點肉頭,該喂喂了。

老六懂分寸地點頭,彎腰點頭,目送黃包車在彈格路上哐哐哐地颠遠。

車子晃過喬敦路,行到杜美路,一拐彎,停在一棟法式洋樓前。

濃蔭遮道,四時花吐芬芳,高大的西洋栅欄鐵門上爬滿開得張牙舞爪的薔薇。

“阿昇,侬來啦。”時任華人界警察局長曹昌其一見到他,高興的眉開眼笑。

三根大黃魚,每條足有十兩重。餘夜昇看都不看,原封不動推回去。

“這麽點小事體,大哥折煞我了。”

“收下吧。”曹昌其喝着比黃連茶還苦的洋咖啡,眉頭擰得能打官司,“這次的事,你辦得不錯,大先生很滿意,這是你應得的。”

曹昌其口中的大先生,是這棟宅邸真正的主人,殺人魔王餘夜昇見了都要點頭的人。

場面上的人物敬他畏他,不敢直呼其名諱,單用一個大字尊稱,久而久之,成就了大先生。

餘夜昇想了想,将黃燦燦的金條收起一根,也埋頭品咖啡:“這點夠了。”他不貪心,“剩下的,大哥做主,替我請兄弟們喝茶。”

那夜同肆會館一場屠殺,是曹昌其手下人掃得尾。

果然,曹昌其老吃老做,二根黃魚頃刻收入囊中。

“真是作孽,好好一個文明先生,未來影帝,被砍得七零八落。”警察局長這會兒假惺惺哭喪,“阿昇,你手下的人可夠狠的。弟兄們見慣了大場面,看到,三天不敢沾葷腥,碗裏有點肉沫都不行。”

餘夜昇笑得恭謹謙遜:“大先生吩咐的,我自當全力照辦。”

曹昌其滿意了,曲了指頭在沙發扶手上叩:“好,好,到底是阿昇你會辦事,大哥我明白的。”

明面上,餘夜昇和曹昌其一匪一兵,誓不相容。可私底下關起門,他們是筵席桌上的一對筷子,誰也沒有比誰長,都攥在老板大先生手裏,油鍋裏炸魚,銅爐裏燙肉,為其效命。

可兵有實權,匪無保障,餘夜昇的頂頭大老板是大先生,大先生下面也不是全無王法。

曹昌其答應一句大哥,總算定了餘夜昇的位份。

既是自家弟兄,有的話就好說了:“阿弟,聽說你最近收了個不要命的小相公,怎麽樣,玩過了伐?還稱心如意伐?”

大先生好男風,上行下效,選的左右手也是同好。

以往為拉攏二人,送金送銀送白皮的美人都不是稀罕事,自己吃膩賞下來的也偶有發生,餘夜昇從來笑納,概不茍且,外頭置了宅子,當師母,當菩薩供起來。

人道殺人魔王性子涼薄,其實很不公允,餘夜昇哪兒是涼薄,這人壓根就沒有心的。

大先生見此人行事,也都笑贊一句,是個做大事的人,為此曹昌其才會特別留意他。

能在餘夜昇這天生屬蛇的冷血手上留下一條殘命還拾回府裏的,臉蛋本事,總歸引人遐想聯翩。

餘夜昇倒是大方,長袍一撩,二郎腿架上,斯文的臉上多了一分與身份相襯的痞相:“別談了,斷了兩條肋骨養着,下面那張嘴到現在都只出不進。”

一番葷話逗得曹昌其笑得幾欲岔氣:“想不到阿弟你也是惜玉之人吶。”

笑話歸笑話,曹昌其笑罷,收了一副彌勒的臉:“玩歸玩,來路還是要摸一摸。”

“大哥說的是。”餘夜昇颔首,很記他的好。

餘夜昇的态度,曹昌其很滿意,他拍拍手,幾個敷了鵝蛋粉點過胭脂,鬓角用刨花膠梳理的一絲不茍的少年,款款魚貫羅列跟前。

“挑一個。”一起宿娼,是他們情誼的紐帶,“這麽多天,下頭憋壞了吧,正好洩洩火。”

餘夜昇大大方方選了一個,其他的,盡數乖巧去伺候曹昌其。

滿室除衣聲像竹海中匆匆被風抖落一地的簌葉,青黃盡褪,滿眼肉山肉海,淫聲如雨。

餘夜昇的眼睛從一團團聳動的肉上輕輕掠過,望了一眼伏頭在自己兩腿中間含着自己悍然醜陋的玩意兒,吃得起興的漂亮少年。

也是一張如玉的桃面,可又說不上哪裏不稱心,刨花膠油滑,白臉無趣。

少年費心的伺候,水氣盈盈地從餘夜昇的下腹,花俏地擡起眼睛。

可餘夜昇沒在看他。

他的目光不在這間房間內,而是在遠處,遙遙越過窗臺,向外,伸進花園裏。在那兒,大叢的粉團開得鬥豔,嬌嫩地黏住餘夜昇的眼神。

柔情将舒未舒,天空突然雷聲大作,橫打一片疾風,抖索下兩三朵枝桠上最傲最烈的薔薇。

天被金龍爪撕開條邊縫,白鏈洪雷滾滾,似整個浦江倒潑。

來不及飛遠的鳥兒被囚雨下,在窗臺上跳着叽叽喳。

沒來由的,餘夜昇歸心似箭。

04.折翼

雨後,迷迷蒙蒙的永樂坊,似被雨露的潮濕籠進一塊遮不住,又看不透的廉價紗籠裏。

黃包車載着餘夜昇,車輪碾碎地上水窪裏倒映的一汪銀月,将他送至門口。

家中大門敞開,卻是無人來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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