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油得發光的綠帽子(7)
“為什麽?”後卿心裏那個澎湃啊!攝政王是何等人物,竟然敬佩他,又要招安他,他老爹那個死鬼竟然還拒絕了,怪不得這麽早就死了!
後卿被夏肖白幾句話就哄得忘了他的殺父仇人是誰了,滿心亢奮地還想去拜拜他爹的時候問問他,你幹嘛不讓你兒子好過?
夏肖白眼眸染上了一絲笑意,被剛毅的臉遮掩了,尋常人發現不了,這尋常人也當然包括了後卿。
夏肖白輕咳一聲,嘆息道:“老王爺回了一封書信與我,寫着‘我兒平生最讓本王自豪的一件事就是不好男風,還能給祖宗留下香火,攝政王就別誇他了,誇得我臉皮都快沒了。’雖他的話與傳聞不太相符,但我還是相信小王爺是個國之棟梁,所以此番我希望我能找到他。”
後卿的臉皮很厚,覺得他老爹說得很對,而攝政王也很有眼光,各花入各眼,他至少比攝政王在哄女人方面厲害了許多許多許多,要是他肯招安自己,讓自己從此吃香的,喝辣的,他或許可以考慮傳授他一二如何哄女人。
至于他老爹,肯定也沒指望他這個不成氣候的兒子為他報仇,如此軟蛋地活着,也是随了爹的心願,大不了日後多娶幾個媳婦,多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讓爹墳頭的燭火一直燃燒着。
後卿激動地看着攝政王,那眼神火辣得猶如是一次重大地重生:“若是你找到了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小王爺,你當如何做?”
“厚葬了。”
“……”後卿靜默了一會兒,不死心地問:“你不是說他文韬武略,詩詞歌賦五一不精,敬佩已久嗎?”
“不錯。”
“他不是國之棟梁嗎?”
“不錯。”
“若是他沒死呢?”
“砍了。”
後卿重生後,又從天堂跌落了地獄,心裏淚流滿面地道:“為什麽?”
“他既然死了,必定不會複活,若是他活了,必定是騙本王,若是騙了本王……”夏肖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冷冷地道:“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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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卿氣得肺都要綠了。
後卿一臉的生無可戀,再也沒有比這個事情更讓他痛苦了,夏肖白牽着他的小手,他還未發現什麽時候到的北冥王府,就已被夏肖白抱上了主位。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王府,心裏鬧騰得厲害,眼尖地揪見夏肖白出了大廳,蹙眉跟上他的步子,夏肖白見後卿跟着,步子放緩了一些。
後卿心裏更堵了,他是個爺們,不用你等。
老二抱着二丫頭坐在軟件上,被人看着守着大院子裏的一顆桂花樹下,二丫頭最喜歡的桂花,擡起灰灰的小臉蛋,指着香香的花兒笑得咯咯響,老二看二丫頭高興,自個兒也笑了。
後卿越過夏肖白,朝她們娘倆小跑着,眼睛都濕潤了。
二丫頭見到後卿,伸出一雙手要抱抱,嘴裏還喊着:“爹……”老二大驚,捂住二丫頭的嘴巴,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別亂喊,叫五姨。”
二丫頭睜着明亮的大眼,扁着小嘴,委屈地喊了句:“五姨姨。”
後卿走路的腳一軟,轉身看向夏肖白,見他臉上無恙,說不定聽不清楚二丫頭喊的話,笑着摸摸老二的發髻:“二姐,你跟個孩子較真做什麽?”又捏捏二丫頭的小臉蛋:“喜鵲真乖兒,呵呵呵,五姨抱抱。”
二丫頭朝着親爹伸出了手,被後卿在高空中甩了幾下,柔柔白白的身體像塊棉花,讓後卿心裏喜歡,二丫頭心裏那點兒不快很快就被風吹散了,甜甜膩膩地喊着:“五姨高高、五姨高高……”
夏肖白剛毅的臉越來越黑,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快活似神仙,自己就是個局外人,橫了一眼身旁的侍衛,侍衛戰戰克克地往前走了幾步,請安:“王爺?”
“把餘泉平叫來。”
“屬下遵命。”侍衛不敢怠慢,提着劍蹭蹭蹭地跑了。
夏肖白身上的火氣蔓延地越來越快,周圍的氣氛沉寂着,後卿感覺氣氛不太對,看了他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呵呵笑道:“奴家在王府很得二姐照顧,所以我們姐妹倆跟親姐妹似的。”
夏肖白收斂了下火氣,點點頭。
餘泉平跟着侍衛跑來了,氣喘籲籲地跪在夏肖白面前:“草民參見王爺。”
夏肖白見到老實巴交的人,胸口的火滅了,招招手讓後卿過來。後卿屁颠颠地跑過來,如同一只可愛的小狗,渾身灰溜溜的,就像剛剛跑去撒野了,當一聽到主人的招呼就立馬過來。
夏肖白心裏的火連火星子都沒了,指着餘泉平道:“你看這人如何?我想給他賜個媳婦。”
餘泉平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後卿端詳了他半刻道:“兩眼無神,老實巴交;眉毛呈八字,心胸寬廣;下巴尖小,人緣不好;嘴唇厚,很好說話。”眉毛一挑,環胸痞痞地道:“這是個不錯的男人,而且女人若是要嫁,做好嫁這種人,既不用擔心三妻四妾,又能使喚使喚。”八卦地看着夏肖白:“你要賜哪個女人給他?這女人是撿到大寶貝了。”
夏肖白咧嘴一笑:“這人便是你二姐。”
後卿從小到大搬起過無數石頭砸過自己的腳,最大最有色彩的一顆便是眼前他評定為老實巴交的那一顆,狠狠地砸到他頭頂,把他砸得滿頭綠。
氣憤地看着老實巴交的男人和笑得肆意高興的男人,嗚咽道:“你們太欺負人了。”
夏肖白于心不忍,這對于後卿來說确實是個噩夢,但看到可愛的小丫頭把手攀上後卿的大腿時,他一顆于心不忍的心硬得不能再硬了,今日不把她們娘倆送走,明日他們娘倆就把後卿勾走了,牽着他的手,想拉到身邊好好地安慰一番,後卿撒潑打滾,坐到地上抱着二丫頭,哀嚎大哭:“若是你要送我二姐,我就死給你看。”
夏肖白皺眉,後卿越是反抗,他越是容不下她們娘倆,冷冽的目光看向坐在軟轎裏的女人,灰溜溜的膚色如同從泥地裏撈出來,聽說還自願割肉喂相公,如此情深義重的女人不好威脅,若是逼急了,還會讓後卿對他産生怨恨。
眸光一轉就放到了二丫頭身上,她小小的個子經過了幾日的颠簸也知道了何為危險,顫巍巍地縮到爹爹的身後,喊着:“怕怕、怕怕……”
後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死死地盯住他:“你一個攝政王居然吓唬一個小毛孩兒,你要臉嗎?”
夏肖白黑着臉,他居然為了個小丫頭對他大呼小叫,這丫頭必須得送走。
老二心裏害怕後卿和閨女出事,得了後卿的話,極少開口的她,喊道:“五妹,不要胡說,都是喜鵲不好,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頓了頓,又道:“攝政王大人,是民婦不好,民婦剛死了丈夫,自己晦氣,不好連累他人,請攝政王大人收回成命。”
一番話下來,雖然不是知書達理,但貴在夠真誠。只是在攝政王眼裏,她越是真誠,越是有威脅,送走的決心他越是堅定,對後卿道:“小王爺是國之棟梁,可惜天妒英才,她既是小王爺的遺孀,又是你的好姐姐,本王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後卿一番話卡在喉嚨裏,問候着他的祖宗十八代。
夏肖白又對餘泉平道:“你還不快謝恩。”
老實巴交的餘泉平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得了個媳婦,而且這個媳婦的來頭還不簡單,愣頭愣腦地磕頭道:“草民謝……”
“謝你老母。”後卿惡狠狠地瞪他,揪起他的前襟,吼道:“你憑什麽娶她,你知道她是誰嗎?你個窮酸養得起她嗎?養得起她的寶貝閨女嗎?看你這樣子也有三十多了吧!就算你生得老,算你二十九,你有她相公年輕嗎?有她相公好看嗎?”
老實人一愣,身體有些哆嗦,看向攝政王,他一副輕飄飄的姿勢,明顯是你愛咋辦就咋辦,可餘泉平知道,如果他敢不娶她,或者娶不到她,他一家都得完蛋,深呼吸地道:“這位夫人既然是遺孀,他的丈夫定是希望他過上好日子,如此嫁我也不是不可,而且我們可以過幾年再辦喜事,如此她也不會對不住她丈夫。至于她閨女,嫁了我,就是我閨女,我會好好待她們的。”
後卿仰頭咆哮:“你有錢嗎?”他記得他的女人有幾個是因為他窮抛棄了他。
老實人道:“小人祖輩經商,家中有幾千畝良田,幾十家商鋪,還承蒙攝政王大人厚愛,如此正在他府中做算賬先生,平日裏也是不愁吃穿的,養活媳婦和閨女,不成問題。”
後卿的臉黑成豬肝色,給他眼睛來了一圈:“滾,那是我媳婦。”
夏肖白危險地眯了眯眼眸:“你說什麽?”
後卿脖頸一片冰冷,呵呵笑道:“沒什麽,沒什麽,我說二姐是我夫君的媳婦。”
夏肖白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老二:“既然你不樂意她嫁人,我娶她就是了。”
後卿:“……”
夏肖白又盯着二丫頭:“可我不替別人養閨女。若是嫁我,就得把閨女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