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個女人一臺戲(1)
何一扇在旁輕咳了句道:“白雲,你是個大姑娘,還是矜持些好,別是說一下污穢的話語污了夫人的耳朵。”
白雲臉色一變,躲到後卿身後,委屈地喊了句:“夫人……”
後卿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特別是對自己人,特別愛護,氣惱地瞪了一眼何一扇:“這些是老子教白雲說的,是老子污了她的耳朵,她是個規規矩矩又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若是再幹對她說什麽惹她不高興的話,老子……就賞你做九千歲。”
何一扇臉上一僵。
白雲興奮地大喊,嘚瑟地瞪着何一扇:“你記得不要得罪本姑娘,不然……”朝他比了比剪刀手朝着他跨下,輕輕一擺。
何一扇□□一緊,心裏念了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便決定離白雲這小女子遠遠的。
天上的月亮很冷清很孤高地挂在樹梢上,後卿擡頭時隐約見到漆黑的樹葉擋住了月輝,有白雲熟門熟路地帶着走街串巷,後卿很快就抵達了攝政王府邸大門前。
夏肖白的王府輝煌大氣,尤其是‘夏王府’這三個抑揚頓挫地被框在牌匾裏,刷上了紫光紫氣的鎏金粉,與別的王府倒是顯得與衆不同。
白雲笑嘻嘻地道:“王爺說夫人喜歡紫色,特意讓人弄的,就是要讓夫人回家時有‘家’的歸屬感。”
後卿看了這諾達的牌匾幾眼,‘家’的感覺是沒有,不過他可以把王府改成‘家’的模樣,笑吟吟地讓白雲去敲門,攝政王夏肖白最寵愛的新歡要入王府,這陣仗必須要擺一擺,不然讓他以後的面子往哪兒擱。
白雲氣勢洶洶地挺了挺胸脯,鬥志昂揚地要準備一場大戰,纖細的手指指向了何一扇,命令道:“你……去開門。”
何一扇看了看夫人,見夫人沒有反對,擺出最謙和的面容,打算以和為貴地喚人開門。
白雲瞪他:“你一臉的聖母的模樣要擺給誰看呢?你可是我們夫人的人,關鍵時刻掉鏈子,你讓我們夫人的面子往哪兒擺?”
何一扇無奈地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弄得不愉快呢?”
白雲不客氣地錘了他一拳:“皇上都去城門口迎接王爺了,我們王爺回來的事情滿城都知道了,可我們夫人要回王府,居然站了大半日都沒人搭理,這是自家人嗎?”
在北冥王府時,後卿他家老大仗着自己小王妃的名頭沒少讓其他小媳婦吃苦頭,他身為爺們,希望媳婦和睦相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他如今是個女人,怎麽也不能任由夏肖白的攝政王妃給欺負了,當即橫了何一扇一眼:“你若是讓老子丢人了,老子賞你去做九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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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扇夾緊了雙腿,對‘九千歲’這名頭心有餘悸,因此對待敲門的‘大事’半點兒都不敢馬虎,在白雲銀鈴兒般的嘲笑聲下,一步一步踏進了大門,每步走得如同在行宮刑。
行至大門前,何一扇躊躇着敲門如何敲得有氣勢,如何不讓夫人丢了面子,每敲一下門就要思考一番,終于敲得白雲受不了,親自蹭蹭蹭地跑過去時正捉住他袖子欲破口大罵時,緊閉的大門,終于吝啬地露出一條了小縫隙。
裏頭仆從模樣打扮的人賊頭賊腦地伸出頭來,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地道:“半夜三更的誰來鬧事?”
白雲拿出在後卿身邊的大丫頭風範,叉腰怒喝:“好大的狗膽子,你居然敢說我們夫人回家是在鬧事?”
仆從心虛地眸子閃了幾下異樣的光,哼道:“什麽夫人不夫人的,我不知道,如今三更半夜了,王妃、側妃和李夫人都歇息了,有事明早再說吧!”
白雲氣得臉色一變,霸道地伸手去撬門,仆從怕被他們闖入,自己小命不保,火急火燎地關門。
何一扇眼疾手快,拉住白雲的手後退了兩步,才讓她柔白的小手沒有被大門夾到,可厚重的大門在他們眼前被‘砰’地關閉得簾一條裂縫都沒留下。
白雲推了何一扇一把,氣惱地道:“都是你磨磨唧唧的,這可怎麽辦?”
何一扇往日靈光的腦子,如今全部被塞了漿糊:“剛才那位大哥一定不知道王爺從北冥帶回來了一個新夫人,我跟他講講理就成了。”
白雲恨得罵了句:“榆木疙瘩。”
何一扇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反而覺得白雲仗着自己大丫頭的身份太過于霸道,與美麗又知書達理的夫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後卿仰頭嘆了一口氣,指着何一扇,恨其不争:“剛開始的争奪就輸了一截,老子的面子裏子都讓你給丢盡了。”
白雲狠狠地瞪他:“都怪你。”
何一扇:“……”
後卿不想再放個木頭出去給他掙面子,讓他乖乖地在自己身邊呆着,語重心長地教訓道:“你見過誰家的大媳婦能容忍新進門的小媳婦的?你見過誰家新進門的小媳婦不被大媳婦欺負的?你是不是想等夏肖白的大媳婦拿紅油漆潑老子,你才去替老子去罵他們幾句?去你的講理,他們明擺着就是想讓老子在這裏睡一晚的大街,喝一晚的西北風。”
何一扇瞬間被醍醐灌頂,純真的小眼睛看向白雲帶了幾分小幽怨:“你怎麽不提醒我?”還是夫人說話一針見血。
白雲越看他越是氣憤:“老娘怎麽知道你這麽蠢。”
“……”何一扇不敢與白雲争辯,對着後卿行了個軍禮,嚴肅地道:“請夫人允許卑職将功贖罪。”
後卿不放心地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何一扇大義凜然地道:“卑職哪怕是把手敲爛了門,也要敲。”
後卿完全放棄他了,橫了他一眼,道:“老實地待着。”
“……”何一扇默默地站在夫人身後,負責保護夫人的生命安全。
此刻,王府的大廳上燈火通明,主位上一個穿戴得金光閃閃的女人橫眉怒目,十分的得意地斜看了眼在她面前柔柔弱弱的美麗女人:“李氏,你不是說王爺從北冥帶回來的狐貍精很厲害嘛,還三言兩語地就讓王爺賜死了你大哥,現在她在門外不都是老老實實的,你莫不是在糊弄本王妃?”
李氏柔弱地擠出幾滴淚水,求饒道:“王妃姐姐息怒,妹妹萬萬是不敢有這個意思的。只是妹妹家兄枉死,妹妹怕新來的夫人妹妹太過狠毒,所以才請了王妃姐姐前來坐鎮。”
王妃被李氏柔柔弱弱地戴了頂高帽子,心裏對她的不滿少了幾分,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讓貼身大丫頭春雲好好地盯着大門那邊。
魏側妃坐着王府下首,一派慵懶肆意,如花的面容滿是不屑,斜看了眼王妃,又看了眼李氏,這兩個沒腦子的女人她都看不上,嗤笑道:“王妃姐姐,李妹妹的大哥死了,她三言兩語地就把躺在被窩的你挖了出來,給‘自己人’報仇,你怎麽就被當槍使了,心裏頭還很高興呢?”
王妃哪裏不知道李氏的心思,只是她自入府已三年,至今仍未得王爺的寵幸,日日在守活寡,若是王爺再帶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回來,這王府哪裏還輪的到她這個王妃做主。今日不為別的,就為了她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得順着李氏的說法,給新來的小賤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讓他知道,攝政王府是誰做主的。
若是王爺怪罪下來,就賴給李氏這個小賤人。
王妃橫了魏側妃一眼:“本王妃是為了給李妹妹的大哥報仇,那魏妹妹是怎麽來了?”
李氏柔柔弱弱地屈膝跪地:“姐姐,妾身是萬萬也不敢埋怨王爺的,請姐姐不要冤枉妹妹。”
魏側妃對兩個賤人嗤之以鼻,道:“妹妹是來告訴姐姐,今兒個宰相大人慫恿皇上親自去城門接見了王爺,王爺很生氣地随了宰相去赴了鴻門宴。”頓了頓忽然掩住了嘴巴,‘害怕’地看了眼王妃:“姐姐,你瞧我這記性,我竟然忘了姐姐的親生父親就是我們當朝的宰相大人。”又十分驚訝地道:“我們宰相大人處處跟王爺作對,姐姐不可能不知道,是妹妹多事了,請姐姐原諒。”說完,婷婷地起身給王妃行了一個賠罪禮。
王妃本就威嚴的小臉乍青乍白,閃着狼光的眸子恨不得一口就吞了魏氏這個小賤人,磨了磨牙,忍下了心口的怨氣,惡狠狠地盯着李氏,柿子專挑軟的捏:“你還跪着幹什麽,還不快滾到一邊兒去,別用你那副惡心的嘴臉看着本王妃,本王妃可不是王爺,不吃你這套,還是你想跪到王爺回來,裝作無辜的樣子,說是本王妃讓門外的賤人不好過,讓王爺厭棄了本王妃。”
李氏被說中了心思又不敢反駁,弱弱地站了起來,默默地擦淚。
王妃被魏側妃氣得心裏的火一直燒着,看着李氏這模樣更加惱怒:“還不快滾,賤人。”
李氏可不敢走,若是走了,王爺回來,她一定是‘主謀’,還會背上因為大哥的死怨恨王爺的罪名,哪裏有她的活路,嗚咽着看了眼魏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