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③⑤章
何其見到傅钰瞬間撲上去!
像只小狗見到主人, 親密的蹭了幾下,然後擡頭問:“哥,你怎麽變成結巴了。”
傅钰低眉,說:“你丫才結巴。”
因為剛才誤傷到他,所以沒有躲開,但是這樣太膩人了, 拍了拍他的後背, 然後捏着他的後領, 拉開問:“你怎麽在這兒啊?”
何其站好後, 看着他的臉說:“我們學校也在這軍訓。”
傅钰順着他問:“你考哪兒了?”
“當然是三中。”何其說得理所當然,聽着有責怪的意味,然後不忘問他:“你呢?哥考哪兒了?”
傅钰随口說:“二中。”
從他口裏聽到「二中」, 何其張大嘴巴,也結巴起來:“哥你, 你不是學習倒數的嗎?我二叔給你找人了吧。”
傅钰不悅地啧了聲, 伸手給他腦門一掌, “你是找削啊, 你哥我就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我自己考進去的。”
“不信。”
“愛信不信。”
被人質疑心情不爽,傅钰轉身就走,被何其從後面拉住, 道着歉:“哥,你別生氣啊,我信還不行嗎。”
“滾一邊兒去。”
“哥。”
“你別跟着我,我要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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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三連, 你有空找我玩去!哥。”
傅钰跨着大步,擡起右手揮了揮,心裏說的是:死孩子,哪有時間找你去,媳婦兒還沒追上呢。
軍訓最後一天彙報演練,結果不巧下雨了,是那種下不大的毛毛雨,雖然雨勢不大,但還是涼涼地在臉上胡亂地拍。
同學的表情不可描述,教官的表情不可描述,所有人的表情不可描述,但又不得不堅持完成演練。
時針和雨滴同步,十五個班正步走完,輪到首長做結業致辭,他用了五句話快速結束,然後命令教官将人帶回。
祖國的花朵,能旱,不能澇。
下午坐上大巴離開,看着教官敬禮目送,大家都紅了眼眶,拼命朝他們揮手,看着身影漸漸消失。
人生,沒有一場離別是不會難過的。
鹿爸開車帶着鹿媽來接鹿今,十天沒見,說不想是假的,說不擔心是假的,說不心疼是假的。
尤其看到鹿今那張小黑臉,鹿媽眼角止不住向上彎,伸手摟過兒子的脖子笑,“歡迎回家,我的非洲小兒子。”
鹿爸在後面扶額,他這個傻媳婦兒啊。
鹿今随了鹿媽,皮膚偏白,極其敏感,尤其是紫外線。
一個夏天會曬黑,和之前一比,直接垮了色度。
鹿媽一點也不在乎,反正能白回來,打傘是因為熱,戴墨鏡是因為刺眼,反正就是不為了美。
可是鹿今不一樣,他打小就有潔癖,讨厭髒髒的感覺,然後就自以為深顏色的東西都髒,黑色更是如此了,什麽東西沾到上面都會隐形。
皮膚由白變黑,他就覺得那是髒泥兒,小時候差點把自己搓冒血,鹿媽看着他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孩子太軸了,等他長大就明白了。
所以長大後鹿今不愛出門,成了只會讀書的書呆子,是鹿媽最不喜歡的類型,有意無意拿他和傅钰比較。
一般情況鹿今不搭理她,但是只要說起一個話題,他保準扔下書生悶氣。
生氣內容是傅钰不會被曬黑的這個事實。
“媽。”鹿今淡淡喊了一聲。
鹿媽收到他傳來的訊息,馬上轉變态度心疼道:“诶呦都瘦了,你有好好吃飯嗎?”然後去看傅钰,“小钰,你身上的曬傷好了嗎?”
傅钰正在往車上搬行李,聽到問話轉身回道:“都好了任姨。”說話時眼神轉向鹿今,他在看着自己,眼珠中間綴着小火苗。
他差點忍不住笑,微微垂下頭,整理好複又擡頭,說:“阿姨,您坐副駕駛,我和鹿今坐後邊。”
鹿媽拿開放在鹿今脖子上的手,對傅钰答應道:“成,你們也趕緊上車。”
鹿今原地不動,定着眸子看他,傅钰迎上視線,同他對視了會兒,語氣突然無奈:“求求你別看了,快上車吧。”
接下來的幾天,鹿今窩在家裏沒再出去,連去樓下丢垃圾都不願意。而傅钰照玩不誤,曬傷了就過來裝可憐。
鹿今捏着藥膏沒好氣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消停在家待着?”
傅钰笑:“怎麽?你心疼我啦?”
鹿今手上用力,咬着牙說:“我是心疼藥膏。”
傅钰不聽那個,就說:“藥膏是給我上的,你還不是心疼我。”
鹿今無語:“……你臉皮可真夠厚。”
傅钰暗暗地想:臉皮不厚,怎麽追你。
九月開學典禮,場面很大,花團錦簇,聽說擺了很久。所以花費了這麽多精力,典禮便不能草草結束。但是太陽每秒在移動,陽光越來越強烈,中間有同學暈倒,被擡走,典禮不受影響地繼續。
鹿今早上起晚了沒吃飯,體力早已透支,憑着意志堅持到最後一刻。在體育老師拿起話筒,說各班帶回的時候,他終于扛不住倒下去。
把前邊同學撞個趔趄。
校醫室,老師給出診斷結果,低血糖,可能有輕微貧血。讓他回去好好吃飯,平時兜裏揣着幾塊糖,緊急時刻吃一塊,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謝謝老師。”
鹿今拿着幾塊糖起身,等在一旁的周存走過來,問老師:“老師,他這樣不用開藥嗎?”
老師端着茶杯吹氣,喝了一口放下,說:“不用,你們好好吃飯,就不會這樣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樓,走在回去教學樓的石板路上,鹿今走在後面忽然叫住周存,道謝:“今天謝謝你。”
周存雙手插着褲兜,身形微微一頓,轉過頭語氣淡漠:“又沒做什麽。”
語罷轉身走起來。
鹿今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步伐不快不慢地跟在後面,手在兜裏點着糖果的個數。
中午下課,傅钰丢下筆比老師快一步蹿出教室,來到一班發現他們還沒下課,于是扒着後門往裏面看,結果和講臺上的老師對上眼。
在講臺上,老師一個舉動在所有人眼裏,大家不約而同地說着視線回頭,然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頭。
老師離開後,傅钰跑到前門等他,鹿今收拾完走出去,對他說:“不用等我,你可以和同學去吃。”
傅钰笑容僵了一下,盯着他的眼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鹿今向前走着,“剛開學,不得和同學熟悉熟悉麽。”
還有每次都是他等他,鹿今其實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可能因為習慣,還有人在一個班,比較方便。
但是這次不在一班,所以沒有必要去遷就,順其自然就好了。
可是那個人卻不是這麽想的。
傅钰追上鹿今腳步,走在他身側,歪頭看了一眼然後說:“和不熟的人吃飯影響食欲。”
鹿今扭頭掃他一眼,屬他歪理多,便說:“愛咋咋地。”
突然一句東北話,傅钰噴笑出來,點着頭:“行,愛咋咋地。”
在小吃店門口,倆人碰到了肖瀛,鹿今很興奮,邀請他一起吃飯。而傅钰站在身側沒打招呼,丢下兩人率先走進店裏。
鹿今和肖瀛随後進去,邊進鹿今邊問:“你們,是有什麽過節嗎?”
肖瀛腳步稍遲,彎眉溫柔的笑了,說:“大概是吃醋了,因為我和你走的近。”
鹿今眉頭一緊,“吃什麽醋,莫名其妙。”
“小孩兒似的。”
“只有三歲。”
“呵呵。”
鹿今走到桌子前,在傅钰對面拉開椅子坐下,肖瀛自然選擇了他旁邊的位置。
拿着菜單選菜的傅钰斂眸看過去,心裏又添了一把火,菜單是一張薄薄的紙,本來就脆弱,快被他給捏爛了。
鹿今還在和肖瀛說話,聲音輕柔,像唰唰的落葉聲。
傅钰突兀地打斷他們,拉回鹿今的視線,問道:“今兒,你吃什麽?”
鹿今聞聲回頭,嘴角的溫柔紮眼,他說:“老樣子。”
很快,又轉回了頭。
傅钰的忍耐值變為負數,接近爆發的邊緣,但是不想在鹿今面前,所以拿着菜單去了前臺,然後就留在那等飯。
大約有了十分鐘,湯面做好了,傅钰從服務員手裏接過,往飯桌上走的時候,左側有一撥人走出來,有個男生歪頭和旁邊說話,然後腳下也不知道踩了啥,身體突然向旁邊倒,剛好撞上了端湯的傅钰。
啪叽——
一碗牛肉面從手裏脫出,連碗帶湯摔倒地上,對方看到後愣了一下,敷衍地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轉身就要走。
傅钰低頭看着地上,心疼那碗面,接着看到自己的鞋,上面挂着菜葉和面條,回頭伸手抓住男生衣領,暴怒道:“你他媽給我站住!”
男生被拽了個趔趄,差點倒下,瞬間吸引所有目光,面子挂不住,用力扯開他的鉗制,說:“操,勒死我了,我賠你一碗。”
“賠錢不用,你給老子把鞋擦了。”
“m,滾蛋!”
和男生同行的人圍上來,看面相來者不善,一個人勾住傅钰的脖子,套着近乎:“嘿,哥們,別太過分,打碎東西賠東西就行。”
傅钰不吃他這一套,嫌棄地抖掉他的手臂,斜着倆眼看過去:“打碎的是他,跟你有什麽關系?”
“給個面子呗。”高個男輕笑。
傅钰啼笑,看他。
“我認識你?”
這一句出來,旁邊傳出嬉笑聲,高個男似乎沒吃過這虧,散漫的态度突然沒了,抱起手臂開始裝逼,“你小子別給臉就上臉。”
這時,坐在遠處的鹿今終于有察覺,一邊喊着他一邊擠進人堆裏,手指拉住他衣袖的那一瞬間,他拽着男生衣領的手也松了,然後将右手偷偷藏到背後。
鹿今看到地上的碎片和湯水,第一反應去看他的手,靠近他的左手沒事,然後是右手,看不到。他向前探了探身,還是沒看到,發現他故意藏着,從身後抓起來一看,手背已經出了水泡。
看着他的傷口,鹿今震驚地張大了嘴,肖瀛走過來也看到了,冷峻的眉頭一動,然後擡眸向對面掃去。
“沒事。”傅钰抽回手,看着那個男生,慢慢擡起右腳,說:“想走行,把鞋給老子擦幹淨再走。”
“呸——”男生不服,朝他呸了一下。
“操~,你呸誰呢。”傅钰一步上前拎起他,然後拖着他往外走,“想打架是嗎?走,外面走着。”
“辰哥,幫我。”男生見勢不好,扭頭狼狽地求救。
鹿今正要沖過去,被肖瀛攔住,“我去。”
鹿今叮囑他:“你們別打架,他手再不上藥,會爛的。”
肖瀛:“知道了,你去收拾這裏。”
肖瀛說完雙手插兜,悠閑地邁出步子,走到那個「晨哥」跟前,挑着下巴頭一偏,“走啊,出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看電影《二十二》,帶了一包紙,估計我會被攙出電影院。今天撸了下一大綱,被自己感動哭了,他們的感情是我能描繪青梅竹馬最美好的樣子。正好又看見了幾句話,分享。
***
你問我世界有多大,
山間的風,海邊的月
看不盡的風景;
你問我的世界有多大,
我望着你,
笑了。
***
七夕要到了,拿去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