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官，你唱山歌一定很好聽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站在逆光處，帽檐下一雙狹長的眼眸熠熠生輝。

徐焱的視線往下低，嘴角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報告沈教官，我叫徐焱。”

“哦？”男人突然笑了一下，徐焱的脈搏跟着快了一拍，“山丹丹花開紅豔豔的那個豔？一大老爺們兒叫這名？”

“不是那個豔，是三個火疊起來的焱，意為光焰。”徐焱不亢不卑地答道，依舊笑着，“沈教官，你是不是陝西人？”

“是又怎麽樣？”男人抱着手，看起來咄咄逼人。

“沒怎麽樣。”徐焱回答，“就覺得沈教官你唱山歌想必很好聽。”

“……”男人顯然沒跟上他的腦回路，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氣笑了。他保持笑容走過來，拍拍徐焱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雖然說出來的話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符，“小夥子，勸你一句，別跟我套近乎。”

下一秒，男人驟然繃緊了臉，暴喝一聲：“徐三火！出列！”

徐焱沒動，停頓一下後擡手指了指自己：“沈教官，你叫我？”

“除了你還能有誰啊徐三火？”男人咬着牙湊上來，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臉，“趕緊的，我不想重複第三遍。”

徐焱往旁邊橫跨一步，背着手站好：“請沈教官指示！”

男人也不廢話，将手上的一摞名冊甩過去：“點名。”

徐焱接住了，走到隊伍前面，開始照名冊上面的名字念：“陳曉。”

“到。”

“呂依夢。”

“到。”

“鄭若琳。”

“到。”

……

班裏人不多，總共三十七個，不多時就點完了。徐焱将名冊收好，走到男人面前：“報告沈教官，點完了。”

“完了？”男人這才将視線從遠處收回來，一臉納悶兒地掏了掏耳朵，“我怎麽沒聽見呢？”

“……”徐焱二話不說退了回去，“陳曉！”

“到！”

……

三分鐘之後，徐焱重新站到男人面前。男人這才正眼看他，猛然喊道：“徐三火！”

徐焱條件反射地立正站好：“到——！”

男人直接從他身邊越過去：“行，看在你積極表現的份兒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軍姿。”

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兒，徐焱卻毫不避諱地将視線黏在沈一霄身上——剛剛男人經過的時候他看清楚了，胸前的名牌上清清楚楚印着三個宋體字：沈一霄。

沈一霄？沈一……霄。徐焱還在唇齒間反複琢磨着這三個字，男人已經大步跨到前方了。他整個人驟然繃緊，腳後跟猛地一靠，皮靴幫子磕出清脆的一聲響。他的手掌緊貼在褲縫中間，胸膛挺起，從肩膀到腰到腿繃成一條硬朗的線。

“徐三火！”男人吼了一聲，“給你三秒，過來！”

徐焱大步跑到他面前停下，啪的行了個軍禮，“報告沈教官，到！”

沈一霄盯緊他：“看明白了？”

徐焱直視回去：“看明白了。”

“好。”沈一霄拍拍手，往旁邊溜達過去，“你就在前面做示範，帶領全班同學定軍姿四十分鐘，沒問題吧？”

突然聽見這個噩耗的衆同學敢怒不敢言。

“……”徐焱目視前方，額頭上一顆滾燙的汗滑了下來，“報告沈教官，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