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是早就說不用叫了嗎。”
白晟郁悶地說：“我不知道該叫什麽，叫淩先生太奇怪了，全名好像又有點不禮貌。”
淩辰南：“白晟不也是全名嗎？”
白晟還是不滿意：“我那是，兩個字啊！” 他苦思一陣，問：“你媽媽叫你什麽啊？”
淩辰南說：“哦，我知道了，想叫我南南是吧，我是不會同意的。”
白晟小聲噗嗤，然後大着膽子：“南，南南……”
淩辰南繃着臉：“你叫吧，我是不會答應的。”
白晟覺得有趣，又叫：“南南。”
淩辰南持續無表情：“我是有尊嚴的。”
白晟清了清嗓子，口齒清晰地叫：“南南！”
淩辰南依舊繃着臉，卻脆聲應道：“诶！”
“哈哈！” 白晟笑出聲了，淩辰南扭頭看他，他也沒有收起笑容。
從沒見過這樣的白晟，眼睛在笑，淩辰南想，好像比平時還好看。
這可糟糕了，他暗自想。
【第十一周·周三·續】
雖然鬧了一陣，但白晟很快還是老老實實地叫回了淩先生。淩辰南心裏想着別的事兒，白晟和他說了幾次話他都随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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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大意了，淩辰南想，太危險了。
見他冷淡下來，白晟也收起高興、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他神色如常地埋頭繼續摳瓶子玩兒。
一路無言地來了吃飯的地方，時間稍早，午休的上班族尚未湧入，兩人選了個靠窗的座位面對面發呆。
白晟看了他一會兒，好像想問什麽，琢磨了半天，沒頭沒尾地說：“這家隔壁是個花店。”
淩辰南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這個，茫然道：“嗯？”
白晟接着說：“一樓是花店，老板人很……有趣。就算你不是買花送人而是給自己買花，他也會依據對你的印象幫你包裝呢。哦，有時候，有些花在運輸的時候斷掉，沒法賣了，他還會免費送人。然後……嗯，收銀臺後面有個梯子，老板住在上面的隔層，是挑高做的一張大床，也能儲物，一個壁挂電視，還有不少電影碟片，你可以跟老板借碟片。”
淩辰南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你設計的？”
白晟點點頭。
淩辰南朝窗外看看，隐約能見花店窗子外面擺了一個木頭桌，上面擺着不少時鮮的花和小盆栽：“等會兒去逛逛。”
白晟有點猶豫，不确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面見過去的熟人，淩辰南說：“我說我去看看，沒說要帶你。”
見他又開始開玩笑，白晟在座位上動了動，重新開心起來，所有表情都寫在眼睛裏，淩辰南着他若有所思。
兩人落座點餐不久之後整個餐廳就坐滿了，生意很好，淩辰南抿着苦荞茶放空，最口問：“和陸醫生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嗎？”
白晟坐得端端正正，像小學生回答問題：“陸醫生說了，下周剛好在城裏有事，就約在我家不遠的地方，這樣我就可以走着去了。”
“啊……那挺好的。” 淩辰南有點沒料到這個答案，拉回視線看他，心裏同時微妙地失落了一把，可很快又暗自覺得好笑 —— 到底是白晟依賴他，還是他依賴白晟呢。
“挺好的，” 他又重複了一次：“我之前就覺得你倆應該合得來，你看，其實每一步邁出去過後，回頭看是不是都挺容易的。”
他本來想就“人與人之間建立信任不需要以那麽極端的方式奠基” 發表一番言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對方的咨詢師了，也沒立場再通過他亦或陸柏舟窺探他的病情，把話吞了回去。
挺好的，淩辰南又在心裏跟自己說了一遍，在情緒失控關系越界之前妥善處理。挺好的，畢竟太多暧昧和試探他快要收拾不住了。
病人的親昵無可指摘，自己呢？自己的過度反應又算什麽。
這麽一來，他想，以後也就沒什麽理由再見面了。
這頓飯于淩辰南來說忽然沉重了起來。
他無意識板着臉，看一道道香味撲鼻的菜端上來，漠然地像在看節拍器左右搖晃。白晟毫無所查，依舊模樣周正吃相養眼地專心夾菜，時不時眼睛追着窗子外路過的人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期盼能看見自己曾經合作過的那位花店老板。
飯菜的量點得正好，外面又有人排隊，兩人吃得很快，半小時後淩辰南就放下了筷子，問：“下午送你去哪？”
白晟也吃好了，搖搖頭說：“我……我沒事了下午，醫……淩先生下午去哪呀？”
淩辰南說：“買點東西回家看我媽。”
白晟“哦” 了一聲，意識到這不是一個自己可以尾随的活動，點點頭說：“那你去忙吧，我這邊不遠，可以走回家的。”
淩辰南“嗯” 了一聲，習慣性地就要說出“下周見”，忽然反應過來，說：“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以後……以後要是有什麽事兒，給我打電話。”
白晟點頭答應了，正低頭翻錢包呢，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吃驚地擡起頭，順便換成了懊悔的表情，不知道是後悔自己說不用送，還是根本後悔答應跟陸柏舟看診了。但淩辰南不再看他，站起身來緩緩穿外套，一邊說：“那我先走了？保重。”
白晟沒有回他，也沒有站起來，淩辰南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跟見鬼似的，盯着自己手機屏幕 —— 雖然是靜音，但屏幕一亮一亮地閃着來電顯示。
淩辰南從沒見過誰給白晟打電話 —— 那手機膜也沒貼殼也沒有，新得就像沒用過，他又湊近看了看，來電的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淩辰南納悶道：“你不接嗎……” 随後他反應過來，睜大眼睛：“不會是那個吧……”
像是有什麽萃取的毒液塗在屏幕表面一樣，白晟就盯着電話看，不敢伸手摸他，呼吸急促起來。
他還沒有在公共場合情緒激動失控過，淩辰南飛快掃了一眼餐廳內外滿滿的人，當機立斷一把拿過手機。
淩辰南滑開屏幕：“喂？”
沒人說話。
淩辰南又問：“你找誰？”
餐廳背景太吵，淩辰南堵住左耳試圖屏蔽雜音，但對方依舊沉默不語，半晌後挂斷了。
淩辰南愣了一下，假裝平靜地把電話遞回去說：“誰啊，打錯了吧。”
白晟皺着眉頭，眼睛裏的驚懼傾瀉而出，胸口起伏不定，不肯伸手接手機。
淩辰南衣服都穿好了，不遠處等着要就坐的一桌不停看過來，奇怪他們怎麽還不走。他小聲勸道：“不想接騷擾電話就拉黑吧，設置個陌生人來電屏蔽什麽的。”
不知道對方聽進去沒有，服務員卻已經過來問了：“先生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淩辰南連連擺手：“不用，我們這就走了。”
他朝白晟伸出手，試着放在他手臂上，對方被挨到後吓了一跳，擡頭看見他臉又放下心來。淩辰南：“我們先出去吧？”
白晟老半天才遲鈍地點了點頭，被他一只胳膊一只胳膊地穿好袖子，裹上圍巾，拉着手腕走出周圍道道好奇的目光。
走到大街上，淩辰南把他推到角落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 白晟這樣子有點不妙，上次他良久不語開始哭後走向很不受控。
淩辰南：“白晟，白晟？”
對方睫毛動了動，眼神一片空白地看着他。
淩辰南：“認識我是誰嗎？”
對方眼珠轉開了，他接着說：“我是淩辰南，我們剛吃完飯，這旁邊的花店是你設計的，現在你準備回家了。”
白晟眨了眨眼，動了動嘴唇，終于發出聲音：“醫生，你要走了嗎？”
又叫回原來的稱呼，但淩辰南聽他說話就放心了 —— 還是白晟：“我，對啊，我現在要去買東西。”
白晟癟起嘴巴：“我，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帶上我啊……”
淩辰南猶豫道：“商場人很多的，你想去嗎？”
白晟搖搖頭，行動卻完全相反，默默拉住他外套的一角。
他一黏人淩辰南就特沒招，試着說：“那……那我陪你回家？你到家了我再走？”
白晟不說話。
淩辰南妥協道：“不然……你要跟我去買東西也行啊……”
白晟低頭想了半天，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終于松開他說：“算了，沒，沒關系的。”
淩辰南：“不麻煩的，真的。”
白晟擡起頭：“不是，因為，不能老是依賴醫生，以後還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所以還是早點習慣比較好。”
淩辰南愣住了 ——是自己搞錯了 —— 對方雖然有些社交上的障礙和心理陰影，但并不代表他智商情商有任何缺陷，相反，他很聰明，也很敏銳，所以自己每次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