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縮下要保持距離的時候他都察覺到了嗎?

白晟繼續說 —— 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雖然最喜歡醫生了,但還是不能一直麻煩別人。”

淩辰南有點說不出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你會有這種感覺是很正常、很常見的,客人對被咨詢人産生情感投射和心理依賴,并把對方當做自己生活中一個重要的人,這在心理學裏叫做移情反應,這種情緒在咨詢關系結束後的一段時間裏就會消失了。”

白晟搖搖頭,不同意,但也不争辯。

淩辰南又動搖起來,同時更加厭棄自己的動搖,但勸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後退了一步,和白晟隔着兩個手臂的距離。

淩辰南說:“那我走了。”

白晟點點頭:“醫生再見。”

【第十一周·周三·夜】

接到陌生來電後的白晟狀态看着不大好,但既然自己已經做出決定,對方也這麽說了,淩辰南還是留下白晟獨自離開。他心不在焉地買了些魚肝油、鈣片和大蒜素,回到父母家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三瓶魚油。

暗自無語了一下,淩辰南淡定地遞給自家媽媽說:“活動,買二送一。”

陸柏舟說的沒錯,他想,自己真像是第一天送小孩兒上學的家長,覺得對方生活不能自理,然後滿街都是壞人,一直腦補各種慘案。

就這麽東想西想地到了夜裏,淩辰南陪老人家遛狗散步回來,平躺在床上舉着手機刷微博。

正犯困的時候,忽然一個電話進來,淩辰南手一抖,電話直接砸臉上。

“嘶——哎喲!” 淩辰南鼻梁中彈眼冒金星,生理淚水一下冒出來了。他站起身閉着眼捏着鼻梁骨,在被子裏一頓亂翻,半天才找出手機劃開。

“喂?” 淩辰南呲着牙說。

“淩辰南?” 對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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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辰南有點奇怪:“是我,” 對方聲音有點耳熟,他把手機拿下來透着淚花看 —— 寫着白晟兩個大字。

淩辰南滿頭問號和驚嘆號。

“白……白晟?” 他不确定地問 —— 對方還從沒叫過他全名,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怪。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說:“好久不見了。”

淩辰南莫名其妙:“不是上午才……” 可對方打斷了他:“你平時就這模樣?穿的這是什麽。”

淩辰南初一下沒聽懂,忽然反應過來,低頭看着自己身上印着動漫人物頭像的大T恤,那種久違的從腳底到後背一路麻到頭皮的感覺又回來了,對方又輕輕笑了一聲:“那是什麽,你初中的睡衣嗎?”

淩辰南站在老家卧室裏,渾身僵硬,他擡起頭在天花板和櫃子上打量 —— 監視鏡頭?在這裏?不可能吧!

他竭力控制呼吸,平靜地說:“不是初中,是高中。”

電話那邊又笑了:“你瞎轉什麽呢,看外面。”

淩辰南撲到床頭的大窗子上往下看—— 他家住在二樓,樓前的景色一覽無餘 —— 路邊攤販都收走了,冷清的路面中央站着一個高挑的身影,背着光拿着手機沖他擡起頭。

他臉上挂着淩辰南從沒見過的笑容,鋒利又邪氣,他說:“下來見一面吧淩醫生,前幾次都沒好好做過自我介紹。”

淩辰南站在窗邊舉着手機俯視着他,他也毫無畏懼地回視過來,然後他舉起手,沖他勾了勾。

淩辰南随手裹了一個厚外套,穿着睡褲踩着棉鞋就下樓了,對方看他從樓道裏出來,抿着嘴唇皺了皺眉,似乎對他這一身混搭很不滿。

反之 —— 淩辰南觀察到白晟一改往日只露出眼睛的大粽子打扮,敞着長到小腿的毛呢外套,裏面搭着一件看起來也不怎麽厚的菱格毛衣,露出修長的脖頸,一副不怕冷的樣子。

淩辰南試探地叫:“蜂鳥?”

“哦?看來淩先生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嘛。” 蜂鳥滿意地彎起嘴角。

同樣一張臉,同樣一張嘴,叫出口的“淩先生” 三個字怎麽能差別這麽大呢?

淩辰南又向前走了兩步想要近距離觀察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場改變,還是因為不再微微駝背顯得更加挺拔,總之對方氣勢驚人壓迫感十足。

淩辰南:“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蜂鳥像是聽了什麽可笑的事:“哈?你有什麽我是不知道的嗎?”

淩辰南忽然想起白晟說跟蹤他的人是蜂鳥,又想起上次被他撲到在地板上的事,情不自禁警惕地後退了半步。

蜂鳥長腿一邁就将兩人之間的距離大大縮短:“怎麽了?淩醫生不會是怕我吧,怎麽了,那家夥跟你說什麽了?不會是說……是我在打醫生主意、在跟蹤醫生吧?” 他眯起眼:“說中了?”

“哈!” 蜂鳥冷笑一聲別開頭,往日乖巧畏縮的臉龐如今帶着厭世的冷感,他聲音也比平生稍微高亢一些,盛氣淩人地說:“開玩笑!我?會跟着你?”

淩辰南板起臉 —— 怎麽了!不就是穿了條南方公園的睡褲和紫色的棉鞋嗎?用得着這麽嫌棄嗎?

蜂鳥聳起肩膀,故意結結巴巴地模仿:“我,我我最喜歡醫生了,切!沒出息的樣子,看着就煩!暗戀跟蹤別人那麽久,連約個見面都不敢,還得求我來幫他。” 他又上前半步,捏住淩辰南的下巴:“那就讓我來好好看看這位淩醫生。”

淩辰南神色冷峻,一把拍開他的手,啪地一聲在冬夜的街道尤其響亮,蜂鳥臉沉下來了。

淩辰南手抵着他肩窩将他推開一點:“你說什麽?你幫他約的,你說來診所的時候?”

蜂鳥勾了勾嘴角:“對啊,我比那家夥還要早一點見到你呢淩醫生,” 他忽然收起笑容,垂下眼睛,小聲說:“醫生,你好,我,我曾經有一個戀人。” 然後他擡起臉湊到淩辰南面前,問:“怎麽樣,醫生,我裝他還很像吧?”

淩辰南無法控制地瞳孔微微放大 —— 第一次來診所的那個,氣質病态陰郁的、有些許強迫症的,不是假裝成沈寅川的白晟,而是假裝成白晟的蜂鳥!

“醫生,” 蜂鳥微微側過下巴,指着脖子說:“這裏,很疼呢,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淩辰南眼睛睜大,快速擡手來擋,但是蜂鳥動作更快,一手卡住他脖子一手捏住他手腕,将他狠狠撞到水泥牆上。

這個人怎麽這麽喜歡推人後腦勺撞牆!淩辰南火冒三丈,用空閑的手一把握住對方手腕用力向外一撇,蜂鳥立馬面容扭曲地扭下肩膀,他還想掙紮,淩辰南又加大力量使他痛得叫出來,罵道:“淩辰南!你他媽的放手!”

淩辰南手指捏住他耳朵揪了揪:“說髒話,嗯?”

蜂鳥氣得眼睛噴火,但手肘被掰成一個扭曲的姿勢一動就疼,咬牙切齒地說:“淩辰南,我警告你!”

淩辰南:“哦,不叫醫生啦,這就對了,只有白晟能叫,知道嗎?”

他雙手一推松開他,蜂鳥晃了兩步才站穩,關節依舊發麻,危險地虛着眼睛:“你他媽找死嗎?”

淩辰南一聽髒話又要收拾他,蜂鳥立馬大叫道:“喂!”

淩辰南:“你小點聲兒,這一片兒都老年人,大家都睡了。”

蜂鳥表情可算是匪夷所思,豐富地變化了好幾次,終于放棄揉胳膊,啧了一聲不耐煩地說:“算了,別的就不說了,你回去叫你那個醫生朋友別管我們了,我會親自打電話取消預約的,你只需要負責讓他之後別再來煩白晟。”

淩辰南一聲不吭地盯着他,眼看着他頂着那張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臉,說出令人手腳冰涼的可怕宣言:“想要讓我消失的人,通通都會消失。”

淩辰南問:“比如沈寅川?”

蜂鳥眉心下沉,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那個垃圾,不要讓我聽到他的全名。也不知道白晟看上他什麽了,坐兩年牢,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淩辰南忽然發現蜂鳥雖然戾氣很重,但似乎異常坦誠,平日裏和白晟無法觸及的聊天內容都可以順利展開,于是問:“所以他是真的把你囚禁了幾個月然後失手活埋了?”

蜂鳥臉色冰冷,露出一個毫無暖意的笑容:“不是我,是白晟,我真後悔,當時從院子裏醒來的要是我,一定會進房再送那混蛋一刀。”

淩辰南暗自咬了咬牙槽,回到先前的話題:“整合人格不是要消滅人格,是幫你們都找到最舒适恰當的居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通過分裂的方式共存,你如果拒絕配合,不僅僅是白晟有害,對你也沒什麽好處。”

蜂鳥看着他的眼睛,淩辰南于是繼續說:“你也說了,沈寅川的刑期只有不到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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