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白晟癟起嘴,卻不是奶糖那樣可憐巴巴的表情,而是瞪着自己,有點生氣又有點委屈:“我,我打了,你沒有接。”

淩辰南眨了眨眼,掏出手機 —— 從診所出來就沒有恢複靜音,好幾個未接來電。

淩辰南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沒看到,” 他揚了揚手機屏幕:“真的,你看。”

白晟說:“我,我還以為你不再理我了,我太笨了,老是給你添麻煩,還惹你讨厭了……”

淩辰南:“什麽讨厭,沒有……”

卻不料白晟捂着臉蹲在地上:“都怪我太笨了,明明應該好好忍耐的,就連今天也是,明明應該忍耐的,卻還是不識趣地跑來了。”

淩辰南樓下住的奶奶帶孫子玩回來,來回看了看他倆,淩辰南沖她抱歉地苦笑。

他上前去拉白晟胳膊叫他站起來 —— 他沒有哭,但一臉懊悔和丢臉的表情,隔壁樓放學的小妹妹也看他倆。

淩辰南拍他的肩膀哄他:“沒事沒事,沒讨厭你,冷不冷,要不要上樓去?”

白晟皺着眉頭吸了吸氣,左右看了看,側目的零星街坊裝作沒看見地繼續往前走,白晟點了點頭。

打開門踏進玄關之後,淩辰南回頭看他:“怎麽了,進來啊?”

白晟問:“你,你家?”

淩辰南莫名其妙:“對啊,不然呢。”

白晟低着頭也跟進來了,嘟嘟囔囔地說:“沒,只是,只是沒想到會進來。”

淩辰南笑起來:“評價一下咱內裝搞的怎麽樣呗?”

白晟擡頭環視了一眼:“挺……挺好的呀,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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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辰南哈哈大笑:“怎麽可能,買的二手房,前房主裝修的,我的話……可能只有黑白灰三個顏色吧,就跟我的衣櫃一樣。”

白晟抿了抿嘴,看起來心情終于好轉了一點,淩辰南說:“随便坐,喝什麽?”

白晟:“不,不用了。”

淩辰南裝聾:“哦,好吧那就都喝茶。”

白晟呆呆地“哦哦” 了兩聲,手放在膝蓋上在沙發邊沿坐好。

淩辰南遞給他水杯,上面飄着幾朵花,說:“我爸給我的,還挺好喝的,小心燙。”

白晟雙手抱着杯子看了半天,小心地抿了一口。

哦喲?淩辰南稀奇到,竟然喝了不密封的水 …… 雖然一臉糾結的樣子。

淩辰南吹了吹自己手上這杯的熱氣,又放在一邊,問:“最近怎麽樣?和陸醫生的診療如何?”

白晟還是埋着頭,支支吾吾地:“嗯……”

不是這家夥主動跑來的嗎,怎麽一下子氣焰就跑光了。

淩辰南用腳尖輕輕踹了踹他小腿:“問你話呢,診療怎麽樣啊?”

白晟躲了躲,又恢複氣呼呼的樣子,瞪着他說:“我不,不告訴你!”

淩辰南挑起眉毛:“哦喲,小白好兇哦。”

被他揶揄,白晟秒紅了臉,但仍擺出兇巴巴的樣子說:“你,你已經不是我的醫生了,我不告訴你!”

淩辰南裝出憂郁的樣子嘆了口氣:“哎,好吧,養大了的小白,潑出去的水。”

白晟嘩地站起來,水濺了幾滴在手背上,但他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提高音量說:“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你再做我的醫生了!”

淩辰南吃驚地看着他,拿不準他什麽意思:“本來就不是了啊……”

白晟着急了,把杯子放下,握着拳頭說:“我想要做醫生的,不對,淩辰南,我想要做你朋友!”

淩辰南愣住了,擡頭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已經好幾次表示不要再叫自己“醫生” 的事,忽然明白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淩辰南也站起來,臉色晦暗不明,白晟縮起肩膀但硬撐着沒有躲。

淩辰南:“哦……想要做我的朋友啊……”

白晟又結巴起來:“對,對,就是這樣……”

淩辰南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可是不行啊,不能和你做朋友。”

白晟眉毛糾在一起:“诶?”

淩辰南:“別說是朋友了,像這樣密切地接觸也不行啊。”

白晟再次失去了對視的勇氣,低下頭:“我,我知道,對不起……”

淩辰南又說:“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對心理咨詢師産生情感投射是很正常的,過段時間就會好了,就再忍耐一下……”

“不是的!” 白晟大聲打斷了他:“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醫生,是因為是你才喜歡你的!”

又來了,神的怒火,顫動的大地,稀薄的空氣。

淩辰南說:“哦,喜歡我啊,怎麽能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了這種話呢,明明是那麽膽小的人。”

白晟不習慣這樣冰冷無情的他,帶着哭腔說:“你,你別這樣,我害怕……”

淩辰南向前跨了一步,白晟雖強忍着不要後退,但還是下意識閉緊了眼睛。

淩辰南在他咫尺之地輕聲開口:“害怕嗎?看不出來呢,這不膽子很大嗎,一直在害怕的明明是我啊。”

白晟胸膛一起一伏,不斷小聲抽氣,終于睜開一點縫看他。

淩辰南問:“想做我的朋友嗎?”

白晟咬着嘴唇點點頭。

淩辰南又問:“只是想做我朋友嗎?”

白晟又害怕地閉上眼睛,連呼吸都不敢了。

淩辰南笑了聲 —— 不是那種友善地溫和的笑,而是一種陌生的、充滿攻擊性的笑:“閉着眼睛的樣子,好像在等我吻你一樣。”

白晟憋不住氣了,喘着氣說:“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淩辰南看着他,說:“是嘛,是誰在折磨誰呢,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家夥。”

他伸出手指,觸碰到眼前發燙的臉頰和耳垂 —— 對方于是顫抖得更厲害了,然後他的手指滑過他稍長的頭發,貼上他柔軟的後脖頸。

只要稍稍用力,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了,淩辰南想。

好想要他,這是錯的,但好想要他。

另只手靠近他的下巴,摸了摸他的嘴唇。

白晟微微張開眼睛,睫毛下都是閃爍的小星星,既脆弱又美麗。

居然這樣一幅表情看自己,好想要他,他想,好想要他。

他向前湊去,白晟再次閉上眼睛,被他吻住了嘴唇。

他抖得好厲害,淩辰南想,左手攬住他的腰。

白晟本來捏在身側的手也抓上他的衣領,像是溺水的人在抱住了氧氣瓶。

臉頰有什麽濕乎乎的東西劃過去了,淩辰南睜開眼 —— 啊,又把他弄哭了。

“想做我的朋友嗎?” 淩辰南問。

白晟咬着嘴唇使勁搖頭,淚水灑得到處都是:“不要,不要,不要做朋友,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是嘛,真說得出口呢,淩辰南苦笑着彎起嘴角,明明是那麽膽小的人。

都無所謂了,他想,好想要他。

【第十二周·周五·夜】

本來十分旖旎的氣氛因為白晟越哭越厲害而一掃而光,淩辰南舔了舔嘴唇 ——鹹的,他有點好笑地坐在一邊看白晟擦臉擦鼻子,忽然想起對方第一次走進自己診療室時候的模樣 —— 病态,陰郁又性感,跟後來的這只完全不是一個屬性的,怎麽當時就沒懷疑過為什麽呢。

他伸手摸了摸白晟的水杯,問:“水涼了,換點熱的不?”

白晟搖頭,似是有點懊惱,甕聲甕氣地說:“就喝這個。”

淩辰南笑起來:“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秒變奶糖。”

白晟不好意思起來,可能是覺得自己太傻太丢臉,縮在沙發角落裏,外面天早黑了,只有玄關的燈亮着,兩人都坐在夜色中。

淩辰南問:“餓不餓?”

白晟又搖頭,淩辰南聳聳肩:“好吧,但是我餓了,那我去煮面吃了。” 說罷還真就站起來自顧自朝廚房走。等了一會兒,餘光果然瞟到白晟小心翼翼地出現在廚房門口,像在陷阱外面張望的野鹿。

淩辰南洗幹淨豆芽和青菜,又燒熱油用蔥姜爆了鍋,蔥香溢滿屋子,水澆進去的嘶啦聲也叫人很有食欲,他切了一個番茄丢進鍋裏,等着水開,彎腰從抽屜裏拿面條,露出一小截腰。

野鹿聞着香味又湊近了一點。

番茄化成的鮮亮湯底開始翻滾,淩辰南捏出一把面丢進鍋裏,面條們遇到水就毫無骨氣地癱倒了,他又捏着一把面,回頭問:“還放不放?”

野鹿直勾勾地盯着鍋,點點頭。

淩辰南沖他笑:“放這麽多,這麽多,還是這麽多?”

白晟伸出手指頭:“這麽多。”

淩辰南不再逗他,又丢了一把面條進去。

白晟看他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小碗,喪失警惕地湊過來看,問:“這是什麽?”

淩辰南揭開保鮮膜:“昨天炒的肉臊子,還有雞蛋,熱一下拌在面上。”

白晟動了動鼻子,指着裏面墨綠色的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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