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話。”

陸柏舟“嗯” 了一聲,眼睛沒有離開屏幕,淩辰南又問:“以後……白晟的病,你還願意繼續為他看診嗎?”

陸柏舟從眼鏡上面看他:“你給我道歉是因為怕我以後不見他?”

淩辰南耳朵發熱,說:“不是,是因為想要跟你道歉。”

陸柏舟又看了他短短的一秒,把眼神移回去,說:“當然了,好不容易遇見其他人格,我會繼續咨詢下去,你不用擔心,他的有些行為也讓我有點在意。”

淩辰南問:“所以,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陸柏舟不吭聲,又噼裏啪啦地敲了幾行字,才合上電腦屏幕轉向他:“記得我跟你說沈寅川的事嗎?他積極表現争取減刑出獄的事。”

淩辰南點了點頭,陸柏舟說:“我是故意說給你聽的,我還以為你會告訴他呢,結果并沒有,所以只能由我來告訴他了。”

“我們倆咨詢的內容側重點不太一樣,根據你給我的說明,沈寅川這個前任對他造成的精神和物理傷害是施加給白晟這一個人格的,和他談戀愛的也是白晟,其他人格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按理說不應該因為他獲得這麽大的刺激,但是蜂鳥這個人格卻每次都對沈寅川反應這麽激烈。”

“他是保護者的身份,主人格受到威脅存在力弱化的時候他就會接管身體不是嗎?” 淩辰南問。

“那他為什麽會反感沈寅川呢?” 陸柏舟問:“白晟這個人格越弱,他出現的幾率越高不是嗎?”

淩辰南沉默思考,陸柏舟接着說:“還有,你也跟我說過白晟最開始和你約見的時候性格跟現在有點差異吧,最開始是比較疏離冷淡和氣質,後來就變得黏人起來,我剛才說他恰好是你喜歡的樣子不是故意散播什麽陰謀論,而是我覺得,白晟這個人格,搞不好就是那種随着周圍人喜好而不斷适應的類型。”

“比如他小時候,家長喜歡成績好乖巧的小孩,他就慢慢變成了那樣,工作之後社會上喜歡開朗有自信的同事,于是沈寅川遇到的他又是那樣,到後來遇到了你,漸漸他發現如果弱勢一點會得到你的更多同情和關注,就慢慢地變成了現在這樣,所以我才說,不要太過投入外露你的情緒,這樣會給他自我調整的依據,你會越來越難以看到真實的他。”

淩辰南愣住了,這倒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他問:“那你的意思是……白晟這個人格可能不是主人格,只是一個保護色?”

陸柏舟嘆了一口氣,說:“這個事情,其實不是那麽簡單,先出現的、出現時間最長的和存在感最舒适的,用什麽依據判斷哪個是主人格呢?單獨抽離哪一個人格出來,也不再是完整的這個人了。”

兩人沒能繼續這個話題,裏屋傳來動靜 —— 蜂鳥踹翻了擺在地上的水杯。雖然行動還是遲緩,但他慢慢坐了起來,一臉腦子轉不動的呆滞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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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鳥。” 淩辰南蹲下去,手撐在他膝蓋,對方淺淺地皺了下眉頭。

是蜂鳥沒錯了,淩辰南哭笑不得。

淩辰南:“送你回家?” 而後他又補充到:“點頭或者眨眼都行。”

對方緩緩地點了點頭,淩辰南于是架起他胳膊幫助他站起來,蜂鳥雖然表情不悅但也沒說什麽,整副身體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然而陸柏舟從另外一邊想要攙扶他時卻被堅定地躲開了。

陸柏舟也苦笑了一下,舉起雙手:“好好我不碰,不過蜂鳥小朋友,就這麽走了嗎?不再聊一聊?你摔了我一個獎杯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淩辰南有點驚訝地來回看他倆 —— 在蜂鳥暴走之前兩人聊了什麽嗎?

可蜂鳥只是很沒氣勢地瞪了他一眼,扭頭不理他了。

而回到家裏後,他又體力不支地睡了過去,醒來後就變回了白晟,淩辰南一句話也沒和他說上。

【第十四周?周三?夜】

“蜂鳥出現的頻率果然變高了吧。” 淩辰南問。

白晟抱着水杯呆滞地想了想,點點頭。

他被半扛回家後就因為藥物的後坐力繼續昏睡了許久,直到天都黑了、小區裏傳來陣陣晚飯的油煙香氣才緩緩醒來。 淩辰南把書房的大扶手椅搬到了卧室的床邊,開了一盞小小的床頭燈處理公務,一坐就是一下午。

餘光瞥見床上的人動了動,淩辰南擡起眼,正巧白晟也将目光轉過來 —— 對方面無表情,似乎像沒認出他來一樣。淩辰南看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問:“白晟?”

白晟眨了眨眼,然後點了下頭。

淩辰南收起筆記本擱在一邊,湊上前問:“你感覺怎麽樣?”

白晟想開口卻沒有聲音,又清了清嗓子才發出調兒來,鼻音很重:“沒什麽勁兒,使不上力氣,” 他小小聲嘆了口氣道:“以為不會再經歷這種感覺了呢,還是熟悉的配方。”

勉強開出的玩笑并沒什麽作用,淩辰南毫無懸念地心疼了。

他摸摸白晟的頭發又站起來彎腰親親他額頭,問:“餓不餓?先喝點水吧。”

白晟坐了起來,陷在一大堆枕頭堆成的棉花山裏,接過杯子小口抿着,眼神放空。

淩辰南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問:“之前和陸醫生談了什麽嗎?白天見面的時候。”

白晟有點茫然地出神,就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可慢慢地還是聚焦回來,咬着杯子沿:“他說,沈寅川要提前出獄了,而且還給我……給蜂鳥打了電話。”

淩辰南僅存的一點僥幸破滅了,在腦內猛踹陸柏舟屁股。

“在那之前,他問了我一些關于沈寅川的事,我們其實沒怎麽談過沈寅川,都是在聊小時候的事,關于我自己的事。在他問我之前,我本來……我本來以為要再談論這些過程會是很困難的,但是,好像跟你說過一次之後就容易了一些 …… 至少那種很嚴重的、喘不上氣的感覺沒有了。總之,我跟他描述了沈寅川的控制欲,暴力傾向和偏執極端的程度,他沒有任何約束為所欲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不止想要殺了我,也差點真的殺了我。我告訴陸醫生如果他出獄的話,他會傷害自己,會再次傷害我,今後也會傷害其他人的。”

“我也知道他刑期并不長,這當然也怪我當時沒有及時報案,但我想,總歸還是有一年多時間的,雖然偶爾想到會害怕,但更多的時候下意識還是逃避面對這件事,安慰自己說還早呢,還有時間,不用擔心,也許到時候他就忘了我呢,也許倒時候我也能忘了這一切呢?所以,當陸醫生跟我說他會提前出獄并仍不放棄聯系我的時候……我真的驚呆了,噩夢做到最後發現這根本不是夢而是現實的感覺。沈寅川要是出來了要怎麽辦,他跟蜂鳥說了什麽,他要來報複我嗎,他會跟蹤我然後把我鎖起來嗎,他這次肯定不會再犯錯把我放走了吧……”

“我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思考了,可陸醫生一直問我問題,他……他說他不想跟我說,叫蜂鳥出來和他談。”

“然後……” 白晟說不下去了,不是因為情緒激動,而是好像真的想不起接下來發生什麽事了,他露出像小鹿般可憐的眼睛看着淩辰南,不自覺地撒嬌道:“我有一點點害怕。”

淩辰南掀開他被子一角,踢掉拖鞋鑽進去,手臂環在他脖子後頭,先是緊緊地抱了抱他,然後又故作輕松地笑着用手去冰他:“我們白白好暖和啊。”

白晟被擠得往裏面挪了挪,又被按住欺負,渾身沒勁一副跑不掉的樣子,陰慘的氣息被一掃而空,此刻氣呼呼地瞪他:“別鬧,發愁呢!”

淩辰南撲住他撓他脖子和腰,看他一副任人魚肉又氣又無奈的樣子忍俊不禁:“愁什麽啊,有什麽事兒跟老公說。”

白晟眼睛忽然睜大,臉從耳朵開始紅,把他的手拍開不可置信地瞪眼:“什麽啊,怎麽這樣……”

淩辰南看出他潛臺詞 —— 流氓!

用偏涼的手捏住白晟耳朵給他降溫,淩辰南笑容漸漸收斂,輕聲問:“蜂鳥出現的頻率果然變高了吧。”

白晟點了點頭:“雖然比不上小時候,但是最近兩個月越來越多了。” 他側過身來用手臂環住淩辰南的腰,臉埋在他肩窩裏,喃喃到:“醫生好好聞啊……聞到就又覺得困了。” 說罷他還真的就頗為舒坦地眯起眼睛。

淩辰南輕微動了動肩膀,說:“別再睡了啊,餓不餓,快要吃晚飯了。”

“不睡,就抱着。” 白晟悶聲悶氣地說。

又過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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