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預感·少年神明們的打算
黑夜女神尼克斯剛剛離開大地之上，又一個白晝開始了。塔耳塔洛斯也同心愛的曼珠沙華暫別，離開了大地，今天他走時告訴過紅衣的曼珠沙華，明天他或許就可以帶他離開烏瑞亞去拜訪大地上的另一個雄主——波濤洶湧、不産果實的深海蓬托斯。對此，曼珠沙華感到十分的興趣盎然，他曾聽過冥域諸神的議論，蓋亞雖是女神卻是分裂出了三位十分強大的男性神明，比起尼克斯所分裂出的神明中有男性神明也有女性神明，蓋亞的分裂顯然是十分奇怪的。當然，曼珠沙華也對即将離開這座林子感到十分遺憾，他是真的很喜歡烏瑞亞所主宰的這片林子的，塔耳塔洛斯知他對烏瑞亞的友情，只撫摸着精靈，笑着對他說：“放心，只要你想來，我随時可以陪你來。”
“塔爾，我當然知道，你會帶我來。可我從昨日起就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這個白晝會發生些什麽。”曼珠沙華的臉色并不好，他顯得憂心忡忡，“昨晚，我似乎看見了一些場景，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麽，好或不好。我現在也記不清楚了。所以塔爾，你這個白晝在深淵裏對付那些暴動力量要專注認真些，這個暴動周期一直都很順利，這最後一個白晝可不要大意，讓那些暴動力量把你傷到才好。”
“好，曼曼，我一定專注認真、不受傷，保證下個白晝帶你去下一站拜訪。”塔耳塔洛斯笑着給自家精靈一個安撫，他在諸神面前的所有表情加起來都沒有他在曼珠沙華面前一晝夜的笑容多，“當然，你也是。記得，今天要和烏瑞亞告別。好好對人家，這些白晝烏瑞亞可是很盡心地教了你不少。”
“嗯，好。”曼珠沙華點頭。
塔耳塔洛斯看着曼珠沙華這樣溫馴的樣子，伸手寵溺地摸了摸精靈的腦袋。精靈和他身高只差不到半個頭，在現有的諸神中算是高的了，也只有厄瑞玻斯和塔耳塔洛斯比他高一些。塔耳塔洛斯又親吻了一下精靈的唇，心中想着：是時候帶他離開這座山林了，烏瑞亞撐不了多久了。雖然曼珠沙華自己不知道，但不代表塔耳塔洛斯不明白，曼珠沙華與烏瑞亞的友誼羁絆已經建立，所以，他感受到的心神不寧并非關于自己，而恐怕是關于烏瑞亞的。塔耳塔洛斯非常清楚，在蓋亞生下她與烏拉諾斯的次子以後，天空就足夠強勢，能夠分擔一定的外部力量侵襲了。而且，自己也定下了曼珠沙華，這等于是讓深淵本體完全穩定了。除非有一天……當然，塔耳塔洛斯想不會有那樣的一天的，憑自己和曼珠沙華的深厚感情又怎麽可能讓曼珠沙華離開自己呢？
不過，曼珠沙華的預感果然敏銳，居然在沒有完全融合初代神格的情況下感覺到這麽重要的預感。塔耳塔洛斯在又一次交待了那些常規的事項之後，他就離開了大地。事實上，他們倆這麽長時間一直逗留在大地上本就有些不符合常理，如果不是塔耳塔洛斯用生命泉水遮掩了他們本身的氣息，恐怕就要引起蓋亞的忌憚了。曼珠沙華也和烏瑞亞開始了自己最後一天在林子裏的玩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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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俄斯與福柏牽着小小的克利俄斯走出了大地神殿。他們三個孩子只覺得母神的大地神殿外的世界是那麽美好、那麽自由。蓋亞除了讓他們一定要在尼克斯姨母到達大地前回到大地神殿，也沒有其他更多的要求了。所以，三個大地的二代神都是興奮的。本來蓋亞看三個孩子第一次去大地，還想着自己跟着他們，帶他們好好地玩一玩呢。然後，以後他們就自己玩了。可是，當蓋亞向烏拉諾斯說起自己的打算時，卻遭到了烏拉諾斯的反對，烏拉諾斯不希望蓋亞對那些孩子們表示關心。蓋亞最終還是決定順從年輕的丈夫，畢竟蓋亞此時體內還有一個即将分娩的孩子。
蓋亞的順從讓烏拉諾斯松了一口氣，他是真的害怕蓋亞帶着那三個膽小鬼去玩的，不過好在蓋亞現在還肯聽自己的。
烏拉諾斯看着三個孩子離開的方向，他突然想起，蓋亞似乎忘記了交待三個孩子在大地上，還有有神不是他們可以随意招惹的。算了，如果他們運氣好，先遇到了溫和的烏瑞亞就相對要好很多，但如果他們運氣太差，先遇到了海神蓬托斯，那麽恐怕會出一些讓他們後怕的事。
……
三個大地上的二代神，離開了父神與母神的視線以後，在母神的本體上狂奔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大地神殿。這才停下了腳步，開始商量着要往那個方向走，這是他們昨天就決定好了的方式。只有再也看不到大地神殿，他們才會覺得自己離開了父神的掌控。
“聽着，我們只有一個白晝的時間，所以，為了下一次能夠再出來，我們只能先選擇一個方向。等下一次再往另一個方向走，你們說呢？”科俄斯說道。
“我同意。”福柏從小就是科俄斯帶大的，又只是個乖乖女神，對科俄斯一向言聽計從。
“哼，誰知道有沒有下一次？！我們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有在尼克斯大神駕臨時回到大地神殿，可就沒有下次了。”克利俄斯作為男性神明對同是男性神明的科俄斯總是帶着幾分挑釁的。
“所以，我們得快點決定，然後弄清目标。”科俄斯耐心地說道。
這一點讓克利俄斯認同了，于是，他不再與科俄斯嗆聲。
“福柏，你不是同神殿裏的那些侍奉的寧芙關系不錯麽？有沒有聽說什麽好玩的？”科俄斯知道福柏在大地神殿中一向讓那些長年侍奉的寧芙非常喜歡的。
“有倒是有，最近神殿裏的侍者圈子裏有一件事一直都在傳說……”福柏遲疑地說道。
“傳說什麽？”科俄斯好奇地問。
“說是西邊的花海在我剛出生的那會兒有兩個長得十分美麗的生靈造訪，然後他們在花海中住了一段時間，就離開了。現在有寧芙在北邊的林子裏又看到了那兩個生靈中的一個。”福柏說道。
“美麗的生靈？”克利俄斯一臉好奇，“會美到什麽程度啊？比厄洛斯還美麽？”
“不知道，對我們來說，厄洛斯都只是傳說了。我們又怎麽知道他們能夠相比呢？”科俄斯說道，“不過，福柏，你會說出來，應該已經想去見識很久了吧。”
“嗯。”福柏點點頭，在她看來，這世上不可能再有一個比科俄斯更溫柔、更懂她的人了。
“那克利俄斯你呢？”科俄斯又征求了一下克利俄斯的意思，即便這個克利俄斯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和科俄斯對着幹，但是，科俄斯并不生氣。
“就去看那個美麗的生靈，我倒想看看那兩個美麗到什麽程度，如果真的很好的話，就帶回大地神殿專門侍奉我好了。”克利俄斯說道。
這句話讓福柏和科俄斯都是一皺眉頭，這個克利俄斯，才多大？就有這樣的念頭了。
年少的克利俄斯此時還不明白，他即将闖下一個多麽大的禍。正是因為他的莽撞讓他的父神和母神當中出現了第三者，不過，現在的他并沒有這方面的自覺，命運之手的強大在于，它會用讓你覺得合理的方式去促成一切，但是，當你經歷了一切之後，就會明白，只是那時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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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瑞亞，塔爾告訴我明天他就要帶我走了。”曼珠沙華拿着一片樹葉吹出一曲動聽的曲子之後，有些難過地對烏瑞亞說道。
“是嗎？這麽快，是要回深淵去麽？”烏瑞亞一愣，但他知道深淵之神想必是知道他如今的狀況的，畢竟每日都會見上一兩面的。若是他們留下看到自己死亡，難免會讓諸神産生不必要的猜測。而且，自己也着實不希望讓曼珠沙華看到自己最凄慘的一幕，本想這一兩天與塔耳塔洛斯大神說一說，沒想到塔耳塔洛斯大神已經自己看出來了，還真是體貼呢。曼珠沙華有塔耳塔洛斯大神保護，未來應該會過得很好吧？
“不是，”曼珠沙華臉色微紅，“塔爾說要帶我去看大海，所以，我們要去拜訪蓬托斯。”
“去拜訪蓬托斯麽？”烏瑞亞眼中閃過些懷念，“蓬托斯那家夥向來喜怒無常，又是個一向率性而為的，你若是去到他那裏，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別當真，那家夥翻臉比風吹葉動還快。”
“嗯，好。”曼珠沙華點點頭，然後有點遲疑地道，“烏瑞亞……”
“怎麽了？”烏瑞亞看着曼珠沙華遲疑的樣子，笑了笑。
“我能再來看你嗎？”曼珠沙華問道。
看到精靈小心的表情，烏瑞亞笑着遞給他一大包的樹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他說道：“當然可以，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拿着，這些足夠你用很久了，要是用完了，你可以和塔耳塔洛斯大神一起自己來采。”
“烏瑞亞你什麽意思？我過來了，你會不在？”曼珠沙華接過樹葉，聽了烏瑞亞的話不由心中一亂，有些不解地看着朋友。
“呃，我是說，如果我不在的話。”烏瑞亞說道。
“哦，這樣啊……”曼珠沙華低頭喜滋滋地看着手裏的那包樹葉，并沒有看到烏瑞亞眼中一閃即逝的難過，“這些樹葉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好。”烏瑞亞溫和地說道。
“咦？蝴蝶？好漂亮……”曼珠沙華的身邊一只少見的藍色蝴蝶飛了過去，于是曼珠沙華立即追着蝴蝶去了。
烏瑞亞看他追着蝴蝶走了，也不制止，反正這片林子自己帶着曼珠沙華都玩過了，等等他就回來了。就算他忘記了路，自己也可以找到他。
烏瑞亞擡眼看向自己兄長烏拉諾斯的本體所在，他和蓋亞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呢，不然也不會這樣越壓越近了吧？他閉上了眼睛，赫墨拉帶來的光明透過層層層層樹葉映照在山神烏瑞亞的身上。
“這就是那個美麗的生靈？”突然，烏瑞亞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應該是的，呃，長得倒是和母神挺像的。的确很漂亮。”這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決定了，我要把他帶回神殿，讓他照顧我起居，他和母神長得很像，我長年看不到母神，有他在也好的。”這是一個童聲，有些稚氣。
烏瑞亞這時已經轉過身子看向了那三個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三個少年神明，他一眼就看清了他們的來歷，不由愣了愣：“你們……怎麽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