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聞死訊·裂痕

當塔耳塔洛斯匆匆回到曼珠沙華身邊時, 發現曼珠沙華已經回到了海底神殿的那個房間中，精靈看到塔耳塔洛斯, 先是一愣，随即臉色迅速地紅了起來。塔耳塔洛斯看他對自己回來竟是這樣反應, 不由有些意外, 于是，他開口問道——

“曼曼，你怎麽回來了？是我在深淵逗留得有些久了嗎？”

塔耳塔洛斯一邊問一邊坐到曼珠沙華身邊，海底神殿的範圍內, 他們不需要生命泉水制作的水泡。所以, 塔耳塔洛斯很快就拉住了精靈的手, 他有點擔心精靈等下得知山巒之神烏瑞亞殒落的消息會怎麽反應。

“沒有, 只是我先回來了。”曼珠沙華的臉色有點發紅, 看到塔耳塔洛斯他就想起剛才那個海中仙女族長說的那些話，要擁有神裔，竟然要讓神祇的那個器物從身下的那個部位進入自己的身體……真是有點擔心, 自己剛才偷偷的摸了, 下頭那個部位能夠進入身體的地方只有那麽一點點大, 塔耳塔洛斯想要進去會不會很吃力啊？要知道, 他和塔耳塔洛斯在一起時偶爾也會相互撫摸的, 他可記得塔耳塔洛斯那前面的器物是會長大的。

“曼曼，你怎麽了？是有點不舒服麽？”塔耳塔洛斯看到精靈的臉都紅了，于是有點擔心他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舒服”一詞，曼珠沙華更是覺得自己的臉快要冒煙了, 那個海中仙女的族長曾經服侍過蓬托斯，所以據她的親身經驗，那種事是一開始非常疼，後面就會非常非常舒服的事，而且，有經驗的族長還告訴他，只要将神祇的那個器物夾得越緊，神祇就會越舒服。而神祇舒服了，就會賜予神裔。所以，他突然想道：自己剛才摸到的那個開口那麽小，想必一定能讓塔耳塔洛斯夾得很緊，所以塔耳塔洛斯應該會舒服的，想來也是父神希望自己能讓塔耳塔洛斯舒服，才這樣安排自己的。

當然，曼珠沙華可不認為塔耳塔洛斯會不知道這些，他綜合平時塔耳塔洛斯對他的關照，覺得塔耳塔洛斯一定是怕他疼，才沒有告訴自己有這樣能夠取悅他的方式的。想到這裏，曼珠沙華心中下定心思，塔耳塔洛斯這麽好，自己一定要讓他非常非常舒服才行。于是，未來塔耳塔洛斯每回都是讓精靈包夾得很快就出貨了，這讓他對精靈又愛又恨、欲罷不能。

“曼曼，你到底怎麽了，臉怎麽越來越紅了呢？”塔耳塔洛斯看到精靈的臉現在紅得都像是快滴血似的，不由更加擔心了。

“沒……沒事，就是有點熱。”曼珠沙華拉過塔耳塔洛斯微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塔爾的手涼，摸摸我，這樣就可以降溫啦。”

塔耳塔洛斯有些莫名，他擔心地問：“怎麽會這麽熱的？”

“我……嗯，我怕塔爾你等我，所以就讓老族長送我到神殿門口，然後跑到這裏了，當然就有點熱。嗯，就是這樣。”曼珠沙華看到塔耳塔洛斯将信将疑的樣子，自覺有些過意不去，看塔耳塔洛斯有些想再問的樣子，立即決定轉移話題，“對了，塔爾，厄瑞玻斯和尼克斯這次突然到深淵找你，是為了什麽事啊？”

塔耳塔洛斯聽他居然用這個問題轉移話題，不由有些複雜，他知道曼珠沙華一定有什麽事瞞着他。塔耳塔洛斯其實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的，只是事關曼珠沙華他才想多說上幾句。如果塔耳塔洛斯當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自己會去調查的。但是看他懵懂地問了這個問題，塔耳塔洛斯不知道該怎樣和他說了，在說了以後，精靈會不會後悔問了這個問題呢？

“曼曼，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你聽了以後，先不要發急，好嗎？”塔耳塔洛斯說道，眼神中透出幾分擔心。

“發生了什麽事情麽？”曼珠沙華看到塔耳塔洛斯擔心的眼神，于是問道。

“在上一個白晝，赫墨拉看到烏拉諾斯去拜訪烏瑞亞之後，烏瑞亞他……殒落了。”塔耳塔洛斯看着曼珠沙華本來擔心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然後一臉難以置信。

“塔爾，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愣了許久之後，精靈睜大眼睛，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塔耳塔洛斯是在開玩笑，一定是的，帶着一絲希望再次問，“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塔爾。請你認真地再和我說一遍：烏瑞亞……烏瑞亞他怎麽了？”

“曼曼，我是初代神靈，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用這個開玩笑的。”塔耳塔洛斯輕嘆了一口氣，看着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夠給予不一樣答案的精靈，心中即便再疼也依舊橫下了心，将那個美麗的眼睛裏因為他的話一寸寸變得荒蕪的精靈抱進了懷裏，“對不起，但是，烏瑞亞他确實殒落了。”

看着自己心愛的生靈的眼神從只剩一縷希望卻不能為他将這絲希望留下，還要殘忍地告訴他現實，看到他眼中的希望變成了絕望，這樣無力的感受是塔耳塔洛斯第一次體驗，他的心情是無法形容的疼痛。他想，自己再也不要體驗這樣的感受了，他以後一定會将疼愛精靈這一條刻到自己神格上。他終于知道自己該向冥河為精靈許下一個怎樣的誓願了，他想，這個誓願一定會讓卡俄斯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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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神殿

蓋亞第一時間感到自己的烏瑞亞居然死了。

大地上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她，只要她想知道。她不懂為什麽烏拉諾斯和烏瑞亞會變成那樣，他們倆是兄弟啊，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光景呢？蓋亞傷心地看着在他面前下跪的烏拉諾斯，這是烏拉諾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下跪。從蓋亞分裂了烏拉諾斯、烏瑞亞和蓬托斯之後，誠然，蓋亞最喜歡的就是卡俄斯許諾于她的代表希望的烏拉諾斯。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她不在意烏瑞亞的生死。

“你給我說，以前是以前，我以為你會對他好點，可我沒有想到……你說，你為什麽要殺了他？！”蓋亞的眼淚滴落，從烏拉諾斯回到大地神殿之後，就一直跪在這裏，一言不發，這讓蓋亞怒極，她覺得烏拉諾斯沒有解釋就代表默認。

而科俄斯、福柏和克利俄斯三個二代神都是戰戰兢兢地跪趴在地上，對母神的傷心與怒火十分恐懼。他們害怕母神因此而遠離父神，雖然父神一向不待見他們，但有父神在和沒有父神在，終究是不一樣的。而且，若是母神真的覺得父神錯了，那麽難保母神不會覺得他們都是不應該出生的，那麽他們三個性命只怕難保。

“你為什麽一言不發，烏拉諾斯，你啞了嗎？”蓋亞氣極敗壞地将一只杯子砸向了烏拉諾斯。

“呯！”的一聲，杯子在烏拉諾斯跟前碎成了無數碎片。烏拉諾斯依舊不躲不閃，仿佛無知無覺。跪在那裏的天神，沒有表情、沒有言語。

看他這副樣子，蓋亞又拿了另一件器物，剛要繼續砸，突然身形一晃，手上的器物垂直落地，就在那器物要砸到蓋亞自己時。烏拉諾斯身上的神力湧動，那個器物重新飄了起來。蓋亞此時一臉蒼白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她沒有想到，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竟然這個時候要降生。她一瞬間疼痛得站不住了，就在她覺得自己絕對會把自己和孩子都摔傷時，烏拉諾斯從地上起來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蓋亞。

“蓋亞，你怎麽了？”烏拉諾斯滿臉都是擔心的神色，在這個上面，他是真的擔心着蓋亞的。

蓋亞冷汗滿額，本是因為烏瑞亞的事對烏拉諾斯又氣又怒，但此時，看到丈夫那真實擔心着自己的樣子，氣與怒一下子就被澆滅了，生出了滿心委屈與怨怼。

“烏拉諾斯，為什麽是你啊？為什麽是你！”蓋亞一臉複雜，她哭叫道，将自己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分裂體的委屈付于一問，也将自己對烏拉諾斯不肯就此給她半句解釋的怨怼付之一嘆。

“蓋亞，若我說，我沒有對烏瑞亞動手，你信嗎？”烏拉諾斯終于說出了關于烏瑞亞死亡事件的唯一一句解釋。

蓋亞沉默了，她仔細看着烏拉諾斯，那雙深邃的藍眸帶着幾分讓蓋亞看不透的情緒，但是當中的關懷還是讓蓋亞又一次放棄了探究。

“我信。”蓋亞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烏拉諾斯看到蓋亞疼得煞白的臉，溫柔地将她抱起，帶她離開大殿，準備迎接又一個屬于他們的新神祇的誕生。

三個年輕的二代神默默地相互看了看，他們覺得母神和父神這應該算是重歸于好了吧？三個二代神就這樣默默地等待着他們即将來到世上的新弟弟或者新妹妹，心中忐忑不安着，他們覺得母神不會放過自己三個的，就算她原諒了父神，也不見得會原諒他們的，因為在烏瑞亞死前，他們三個同他動手過。

然而，蓋亞真的原諒了烏拉諾斯了嗎？

有些事，一旦做下，就一定沒有再回頭的機會；有些懷疑，一旦種下，就一定會生根發芽；有些傷害，一旦開始，就一定會留下極為醜陋的疤痕。

有了裂痕的感情即便再修複也是難以如初，何況造成這裂痕的是一個神祇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