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3
兩人之間的暧昧沒有按照往常電視劇情的走向被突然殺回家的父母而打破，蘇父蘇母保持着不知情的狀态，但是是真不願打擾還是真的不知道那就另當別論了。
蘇一乖乖地低頭吃飯，權當什麽都沒看到。
說到蘇一，其實表面上的軟糯只是用來哄騙季遇這種心軟的人，實際上他的心智可不止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的水平，平時蘇南跟他的對話就能看出來，他并沒有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
季遇低頭數着碗中的米粒，她怎麽就從要給蘇南補課到了現在坐在他家裏吃飯，兩人又一下子親密到這種程度？
突飛猛進的進度讓她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蘇南靠她很近，明明餐桌那麽大他偏偏要緊緊的挨着她，鼻息間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季遇拿筷子的手險些夾不住菜，呼吸不自覺放輕了幾分，像是做着美夢的人小心翼翼的期盼着不要醒過來。
“阿遇的手藝很好。”蘇南把她的緊張和不安不動聲色的收在眼底，一口一口吃着飯菜，好像在品嘗佳肴，喜歡的人做的飯菜就算比不上酒店大廚吃起來也是很舒心的。
“那……你多吃點。”季遇微微側眸，沒有真正看向他，筷子在碗邊碰出清脆的聲音。
“辛苦了。”蘇南幫她添菜。
“不辛苦，順手做了。”季遇的頭埋的更深了。
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客套着，簡直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有禮節，你來我往的，帶着詭異的氛圍，一頓飯很快吃完，蘇一擦了擦嘴伸着小短腿跳下凳子，帶着滾滾一路蹬蹬上了樓，給兩人留足了空間。
“你不用管了，我去洗碗。”蘇南主動收拾着桌面。
實際上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哪裏幹過這活，桌面上被他收拾的一塌糊塗，湯汁灑了出來，一只碗險些被打翻在地。
季遇見他不甚熟練的端着盤子和碗進了廚房不放心的跟過去。
“我來吧。”季遇終于看不下去了，走到洗手臺前接過他手中的盤子。
蘇南讪讪的收回手，靠在琉璃臺上，看着她柔軟的頭發松松的束在腦後，露出眉眼溫柔的側臉，心頭微微一動，嘴角兀自揚了起來。
潤了潤嘴角，趁着她不注意繞到她身後，雙手環過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窩，這次倒是注意着力道，輕輕的，憐惜的抱着她。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季遇敏感的顫了一下，手指在溫水下沖着，陽光打過來泛着星星點點的光，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感受到他的心跳，稍稍偏頭就能聞到他發間洗發水的香味。
“阿遇，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收緊，少年特有的清朗的聲音鑽進耳孔，有那麽一瞬間她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麽，只是在想他的聲音怎麽這麽好聽。
“嗯？”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锢着她的腰，嗓子中發出低低的聲音。
季遇回過神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麽，又繼續沖洗着盤子，默許着似乎要把人燒着的手臂锢在腰間。
“這是我爸教我的。”季遇認真洗着手中的碗，洗潔精的泡沫沾了滿手，在陽光下時不時呈現出七彩的光，應該是陽光太過刺眼，她覺得眼中有些酸痛。
蘇南還是第一次聽她主動說起她的家人，想到她第一次意識到他喜歡她時，她說出的話。
張了張嘴卻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就這麽靜靜地抱着她。
兩人回到卧室時，蘇一已經趴在蘇南的床上睡着，往日見到蘇一留着口水躺在自己床上時，蘇南絕對會嫌棄的把他扔出去，但這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季遇身上。
在季遇的督促下，蘇南不情不願的吞了幾片藥，由于上午睡的時間不長，蘇南聽到季遇念咒似的聲音又開始昏昏欲睡。
“阿遇，要不你也休息一會兒，走廊盡頭有兩間客房你選一間。”蘇南打着呵欠，鼻音又濃重起來，但惡劣依然不減，“或者……睡我床上。”
“你去睡吧，我在這做會兒題。”季遇不理會他後半句，攤開手中的試卷在桌面上鋪平，安靜的卧室內就剩下筆尖在紙上的聲音。
蘇南看了她半晌終于抵擋不住困意，把蘇一團成一團往床角一踢，看起來很是熟練，蘇一也似乎習慣了，自覺的蜷着小身體只占了床角的一小塊睡的很熟。
蘇南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腦後，看着書桌前認真寫試卷的季遇，沒過多久就陷入了帶着陽光和清甜的夢鄉。
随着兩道均勻的呼吸，陽光慢慢從蘇南臉上褪下去，只在床角的小奶包身上留下一小片光，一下午的時光，季遇像是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一套又一套卷子在她手下慢慢填滿，在桌子一角堆起了薄薄的一沓。
蘇南醒過來時太陽已經收起了餘晖，天空濃重的雲彩被染上了各色的光，像是少女羞紅了臉，絢爛迷人。
目光落回書桌上還在寫試卷的人身上，她似乎遇到了難題，咬着手指，眉頭微微蹙起，右手的筆依然在草稿紙上不停的演算着。
由于太過專注，就連蘇南站在她身後都渾然不知。
“阿遇，我送你回去。”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季遇身體猛的一顫，擡頭時眼中還帶着驚惶。
草稿紙上拖出了一道不長不短的劃痕。
愉悅清朗的笑從頭頂響起，季遇擡頭眯着眼看過去，由于剛剛睡醒，頭發還有幾根不聽話的翹起來，那雙平日慵懶的眸子這時候十分明亮。
每每季遇看到這雙眸子時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加快，生怕驚擾了那倒映着滿天星河的深潭。
“阿遇，你再這樣看我，我……就要親你了。”蘇南俯下身貼在季遇耳邊，故意拖長了聲音，把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語氣中帶着得意。
季遇猛的回神，這才驚覺自己已經盯着他看了好久。
“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晚上我再送你回去。”蘇南突然不想讓她走了，在這一刻他從來沒有有過這麽強烈的想長大的想法，他多想現在就把人娶回家。
“不要。”拒絕的話脫口而出，話音落下，季遇才覺得太過生硬，又補充一句，“我自己回去，你還在感冒，晚上不要出去。”
最終抵不過蘇南的堅持，季遇有些無奈的跟在他身後，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叫醒小奶包。
在蘇南的眼刀下，蘇一乖乖咽回了要一起送季遇回去的話，乖巧的歪着頭揮手笑道，“嫂子再見，明天再來啊！”
蘇南發現，粉嫩的小臉比天上的彩霞更漂亮。
兩人一同走在街上，微涼的風吹過，季遇緊了緊外套，蘇南勾過她冰涼的手指，放在手心裏。
溫熱幹燥的手掌讓冰涼的手得到幾分緩解。
華燈初上，為這份将暗不暗的夜色又填了幾分迷離暧昧。
季安站在甜品店門口打着電話，語氣中帶着不耐煩，像是不想再聽那邊刨根問底，“我都說了，花完了，現在，立刻，你再給我打點錢。”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讓周圍路過的不少人側目。
話筒那頭隐約聽見一個女人撫慰的聲音，“好好好，我現在就給你打錢。”接着女人又有些為難道，“兒子，我這月的工資還沒發下來，先給你打兩千行不行？”
“五千，一分不能少。”
“那好，媽媽去湊湊，還有啊，這個假期你能不能回……”話還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打斷。
“我還有事，挂了。”說完也不等那頭再說什麽，季安冷硬的挂斷了電話。
挂了電話擡眼看了看鎖着門的甜品店，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突然手機震動兩下，微信轉賬三千，緊跟着一條語音。
季安收了錢，點開語音。
“兒子，媽媽現在只能湊出三千來，等我發了工資再補給你，好不好？”
說到這裏頓了頓，像是怕他不耐煩幹脆一條語音說到底，“這個假期你能不能回家待兩天？”
季安聽完語音沒有回，退出微信聊天界面，撥通通話記錄最頂上的電話。
“阿齊出不出來玩？”
“嗯，老地方。”
“我請客。”
“帶人來就好。”
“一會兒見。”
季安單腳支撐着身子，另一只腿随意的屈起，正要離開，餘光掃到遠處，突然頓住了腳步，眯着眼看向遠處，兩道牽着手的身影朝這邊走過來。
季遇同樣看到了季安，下意識甩開蘇南的手，往遠離蘇南的方向移了移。
這種欲蓋彌彰的動作讓季安眼中劃過嘲諷。
蘇南不解的偏頭看她，詫異她突然甩開他的手，順着季遇的目光看過去，甜品店門口站着季安。
季安站在原地沒有動，季遇也遠遠的站着和他對望着，蘇南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幾十秒後，季安冷冷一笑轉過身，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
季遇在這幾十秒，全身的血液瞬間冰涼，寒意從腳升起，慢慢順着血液和骨頭爬上後脊，見到他嘴角的冷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後，宮曦問蘇南，當初他怎麽就認準了季遇，一頭栽在她身上？
提及此，蘇南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深情，掐滅了手頭的煙，啞聲開口，“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把人圈在懷裏誰都不能欺負，就連自己也舍不得，想把畢生所有的溫柔都給她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