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則是在上午十點
只獨自在山林中闖蕩的懵懂小獸……
算了算了，我寫不清楚！
總之，小妹妹是很喜歡我的！我能感覺到！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寫這麽一段，就當是我更了解小妹妹一些了吧。
我肯定是不會讓夭夭死去的，但書裏面也沒有寫，如果夭夭和原主都活着，會是怎樣的劇情……
讓我猜猜，如果夭夭沒有被原主害死，她的父母、哥哥會怎樣對她？
猜不到。
算了，這本身就是個僞命題。現在我穿越進這個世界了，那麽這就不能算是一本書。我已經改變了一些劇情，以後還會改變更多更多。
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救夭夭，要保護好她，那麽我同樣應該承擔起照顧她、關愛她、讓她逐漸适應社會的責任。
……雖然這原本應該是桃家的事兒。
只能怪原作者了哼。】
寫完這段後，洛絡又捋了捋開店的後續事宜。
停筆時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洛絡正要把手機放一邊，前去洗漱時，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最終點開短信界面，給桃夭發了句“晚安，好夢，明天見~”。
洗漱完上床，洛絡果然看見桃夭也回了條短信。
【晚安洛絡。】
洛絡将手機扔到床頭，勾着唇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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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絡準備帶桃夭去的那家書店叫“方索書屋”，位于蓉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負一樓。
兩人是吃完早飯出發的，洛絡将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桃夭已經在副駕駛睡了一覺了。
“夭夭，到了。”洛絡輕輕湊過去，幫桃夭解開安全帶。
桃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着小兔子下了車。
從地下停車場一路走到商城中，離書店還有一段距離，桃夭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跟在洛絡身後。
最後還是洛絡忍不住問：“夭夭，你就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兒嗎？”
桃夭疑惑道：“不是馬上要到了嗎？”
洛絡雙手背在身後，調皮地扭了扭：“那你也可以問問嘛。”
“……洛絡，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呀？”
桃夭學洛絡捏着嗓子的聲音，努力裝出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樣。
洛絡吐了吐舌頭：“不告訴你。”
桃夭：“……哦。”
見桃夭沒有其他反應，洛絡沒忍住戳了戳她的臉：“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好奇嗎？我要是把你賣了怎麽辦？”
桃夭：“……噗嗤。”
桃夭用邦尼兔擋在嘴唇前，低聲笑了出來，眉眼也自然地彎着。
“……嗚好吧。”洛絡偃旗息鼓，牽着桃夭繼續往前走，準備到達目的地時，再給桃夭一個驚喜。
國內每個大商城幾乎都長一個樣，這回，桃夭明顯沒有去環球時的興奮勁兒了，都沒顧着左顧右盼，只安靜地跟在洛絡身後。
見洛絡真不說話了，桃夭伸手，輕輕地在她肩膀上戳了戳。
洛絡回頭，腳步也放慢了些。
桃夭原本是和她牽着手的，這時桃夭松開手掌，虛虛地抱住洛絡的胳膊。
“洛絡，”桃夭說，“你上周說，我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所以我相信你嘛。”
小少女略帶涼意的氣息呵在耳畔，像是被羽毛尖兒撓了一下似的，又癢又麻。
洛絡下意識想摸摸左邊耳朵，左手卻被桃夭抱住了，只得不自然地偏偏頭。
還有，怎麽感覺小妹妹說話越來越甜了呢？
洛絡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幹脆埋頭看地圖，走到電梯口後，帶着桃夭坐電梯到了一樓戶外。
這回桃夭迷惑地問她：“不在商城裏面嗎？”
“在，不過……”洛絡沒有多說。
方索書屋雖然是在負一樓商城中的，但在商城外，有一個獨立的電梯通道直通書店中。
洛絡做足了攻略，知道從獨立電梯進入書屋的體驗，比從商城中進去好上幾百倍！
沒走幾步，就快到獨立電梯入口了，洛絡從後面捂住桃夭的眼睛：“夭夭，往前走。”
桃夭一只手反抓住洛絡的手腕，猶豫片刻，沒有從洛絡的指縫中往外看，而是乖乖地閉上雙眼。
洛絡在後邊，下巴輕輕擱在桃夭的肩膀上，幾乎以環抱的姿勢引導着她往前走。
雖然看不見，但桃夭下意識感覺很安全。幾步後，她放開反握住洛絡手腕的那只手，回到身前抱住小兔子。
“往前，往左，往右一點……好，到啦！”
話音一落，洛絡就撤開手，和桃夭一同踏進下行電梯中。
電梯很長，就像是一條通向地下神秘世界的隧道，“隧道”兩壁嵌着星座樣式的小燈，還能隐約看見旁邊閃爍的繁星。
桃夭的眼眸明顯睜大了些，小手無意識地往扶梯外伸，似乎是想捧一顆星星。
作者有話要說：圖書館普雷！（不是）
35、第三十五縷光
洛絡及時将她的手摁了回來。
“小妹妹，危險。”
“哦……”桃夭讪讪将手縮回來, 放到兔子玩偶頭上, 語氣中掩不住地興奮，“好好看啊。”
“我就說你會喜歡。”洛絡得意地哼了一聲, “猜猜是什麽地方？”
桃夭直接搖頭，頗為誠實道：“猜不到。”
洛絡本身還想賣個關子, 不過眼見就要下電梯了, 也就直接告訴桃夭：“是書店。”
“……啊！”
桃夭驚喜得連聲音都比平時大了些，又後知後覺地捂住自己的嘴, 眼睛裏卻亮閃閃的。
下電梯後往右拐, 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與稍顯暗沉的電梯不同, 書店裏光線是暖黃色的, 很溫馨。外圍用玻璃櫃陳列着各種小飾品，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光, 再往裏看就是一排排的書, 錯落有致。
很文青的裝修風格。
書店中人不算少, 但店裏很安靜，空氣中仿佛都飄着一絲絲讓人感到寧靜的氣味。
桃夭還想說些什麽，但又怕自己聲音太大, 最終什麽都沒說，只執起洛絡的手，在她手心寫了些什麽。
洛絡只覺得好癢，完全沒感覺出來桃夭在寫什麽。
寫完，桃夭歪着頭盯着洛絡, 似乎在等她的回應。
洛絡：“.…..”
洛絡尴尬地掩嘴輕輕笑了笑，湊到桃夭耳邊，用氣音道：“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小聲說話。”
桃夭便乖巧地點頭。
不僅是書，桃夭對書店外圍的那些小飾品也很感興趣，尤其是路過一個巨大的八音盒玩具時，直接停住了腳步。
城堡樣式的八音盒陳列在玻璃櫃中，比桃夭還要高一些，裏邊彩燈搖晃，透過玻璃櫃，折射出溫柔又夢幻的光。
桃夭小心地将手掌放到玻璃櫃上，又将耳朵探過去，似乎是想聽清裏邊的聲音。
桃夭的小半邊臉印在玻璃上，乍一看，仿佛她就在城堡旁邊似的。
洛絡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将攝像頭對準桃夭，卻遲遲沒有摁下拍攝鍵。最後她換個角度，只将城堡八音盒，以及玻璃櫃上模糊的投影給拍了下來。
桃夭這才注意到，迷惑地朝洛絡眨眨眼。
洛絡把手機藏到身後，望向天花板，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走之前洛絡看了看八音盒的标價，可惜是非賣品，不然她想買下來随便找個機會送給桃夭。
之後兩人在書架的區域走走停停，書屋中每一類不同的書，都會有一本拆封的例書。桃夭不時翻一下，最終選了幾本書，将書名記在手機上，準備回家後在網上買。
她不想麻煩洛絡幫忙搬書。
洛絡本來以為，桃夭最感興趣的大概是霓虹推理小說，畢竟她的書櫃裏大部分都是這類書。然而路過這個分類時，桃夭只是淺淺地看了幾眼，連例書都沒翻開看。
反而是到游記分類時，桃夭停下來看了很久。
洛絡又一次從桃夭眼中，看到了明顯的渴望情緒。
第一次出現這種眼神是想劃船，第二次是想去水上樂園玩，那這一次……
洛絡皺了皺眉，看見桃夭目不轉睛地盯着例書中冰島極光的圖片，翻頁，下一頁是瑞士的雪山。
這一次，是想出去旅游？
兩人蹲坐在書架邊，一起翻完了一本又一本游記。
洛絡低聲問：“夭夭，你以前一次也沒出門玩過嗎？”
話一出口，洛絡就有些後悔了。桃夭就連田野也是昨天才第一次看到，更別說出省甚至出國旅游了。
果然，桃夭搖了搖頭：“以前基本一直都是在家裏……和病房裏。”
那為什麽你家人就突然同意你一個人住外邊了呢？
洛絡差點問出這個困擾她已久的問題，不過話到嘴邊前，她還是将其咽了下去，改口道：“那以後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出去旅游好不好呀？”
洛絡心底有股隐隐的感覺，現在還不是問那個問題的時候，至少得等她和桃夭再熟一點再問。
桃夭沒有注意到洛絡的異樣，點頭：“好~”
離開書店時已經是正午了，兩人就近找了家西餐館吃午飯。
等服務員上菜時，洛絡發現桃夭一雙眸子緊緊盯着自己，還不時眨啊眨，水潤的瞳孔像是會說話似的，可桃夭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夭夭，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洛絡招架不住桃夭的眼神，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拿鏡子照了照，什麽都沒看見。
桃夭搖頭。
“那為什麽這樣看我呀？”洛絡微微鼓起腮幫子，“明顯就是一副有話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的樣子。”
桃夭的視線從洛絡臉上，緩緩往下，最後轉移到洛絡放在桌上的手機上。
“手機？怎麽了嗎？”洛絡拎起手機晃了晃。
桃夭小臉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
“洛絡，我能不能看看……照片。”
洛絡一愣：“什麽照片？”
“剛才在書店裏……八音盒。”桃夭耳根也漸漸紅了起來，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目光在小兔子身上打轉。
洛絡這才想起剛才她在書店拍的照片。
桃夭以為，她在拍她？所以害羞了？
洛絡将手機鎖解開，點開相冊後遞給桃夭。
“當時感覺很好看，就忍不住照了幾張。”
桃夭垂眸，緩緩看向手機屏幕，卻沒看見自己的身影。
照片上是那個巨大的城堡八音盒，剛好沒有拍到桃夭那邊，反而是玻璃櫃上，隐約能看見桃夭的投影。
桃夭的臉更紅了些。
她好像，自作多情了。
洛絡看着桃夭越來越紅的臉，不明所以地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她不是沒有拍桃夭嗎？怎麽小妹妹還更害羞了？
桃夭一張張翻着照片，臉頰上的紅意漸漸褪去，眼角卻突然染上一層笑意。洛絡看見桃夭唇邊的酒窩一下子綻了出來，垂下的睫毛也輕輕顫動着。
又是……在憋笑？
洛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伸手拿回手機，此時屏幕上的照片，赫然是她和一群黑豬的合影。
“嘶……”大意了，居然忘删這張照片了。
桃夭停住笑，餘光卻還在往洛絡手機上瞟，掩都不掩飾一下。
洛絡輕哼，輕輕敲了敲桃夭的腦袋：“不好看嗎？”
桃夭點頭如搗蒜：“好看好看！”
卻仍然盯着洛絡的手機看，眼神亮亮的。
又問：“洛絡，這是你在你家豬場照的嗎？”
“對，上周末回了趟家。”原主都不知道自家是做養殖的，桃夭居然知道？洛絡順口又問了句：“你怎麽知道我家是做什麽的？”
桃夭眼眸低垂一瞬，又恢複如常，輕聲道：“嗯……聽家人提起過。”
洛絡點頭默認了桃夭的這個說法，畢竟不是誰都像原主一樣，連自家和未婚夫家裏是做什麽的都不關心。
“對了夭夭，我能問問，桃家公司主要是做什麽方面的嗎？”洛絡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我也不清楚……”桃夭偏着頭想了會兒，“好像是水産養殖？”
洛絡：！！！
還真是！
原文作者這是什麽神奇的腦回路啊！
吃過一頓午飯後，兩人還沒有回去的打算，而是到了附近的森威路。
森威路是蓉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人群熙來攘往，也是蓉城的一大特色。今天既然都到了森威路附近，洛絡也就想帶着桃夭一起來逛逛。
然而而洛絡護着桃夭逛了會兒，便發現森威路周邊建築其實沒什麽特色，街頭巷尾一眼望去都是人，不僅吵鬧，還擠得很。
洛絡是喜歡熱鬧，卻對這種滿街都是人的嘈雜不感興趣。好在桃夭還覺得挺新鮮，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在街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不過幾分鐘時間，她們面前就走過了無數對男女、男男還有女女……
甚至還有人當街擁吻，就在她們面前。
其他行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不愧是威名遠揚的森威路。
洛絡一邊幫桃夭捂眼睛，一邊忍不住這樣想。
除此，還有很多拿着手機直播的，應該是網紅一類的。洛絡上輩子認識幾個網紅主播，不過她本人對這一行不感興趣，也就沒深入了解過。那幾個網紅朋友也很有分寸，從來沒把身邊人帶到鏡頭裏。
所以當一個小姑娘拿着攝像機坐到她們身邊時，洛絡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嗨呀，看我發現了什麽？兩位漂亮的小姐姐？”小姑娘二十出頭的年齡，畫着濃濃的妝，對着鏡頭擺出一個妖嬈的蘭花指。
聲音也嗲嗲的。
洛絡沒有在意，繼續和桃夭聊着天，然而下一秒，主播小姑娘就将攝像頭對準了她們。
“兩位小姐姐，我的粉絲說想和你們說說話~”主播屁股往洛絡這邊移了移，“可不可以嘛~”
洛絡下意識皺起眉心，将桃夭擋在了自己身後。
她倒是不介意上鏡，只是她不樂意這小姑娘沒和她商量，就直接将她們作為直播的素材。
洛絡對着攝像頭冷冷一笑，端着聲音道：“不，可，以。”
她看見彈幕上刷過“小姐姐別這麽小氣嘛”、“卧草小姐姐好漂亮！想認識”、“後面那個小姐姐肯定也很好看，想看”、“小可加油，幫我們要小姐姐的聯系方式！”……
這個叫小可的主播被洛絡拒絕後，不但沒有識相地走開，反而尤其失落地低下頭，再擡頭時，眼裏都快浸出淚水，就像被洛絡欺負了似的。
“小姐姐，我只是想和你們認識認識嘛，不要誤會……”一邊委屈，還不忘一邊晃着攝像頭，洛絡個頭又不大，遮不全身後的桃夭，有幾個鏡頭明顯拍到了桃夭。
這算什麽？小作精遇到了真·作精白蓮？
洛絡皮笑肉不笑，伸出一只手與她一握，聲音高低起伏：“喏，認識了，夠了吧？”
桃夭躲在洛絡身後，安靜觀察着。
主播小可的聲音嗲，洛絡的聲音也嗲，但兩人嗲得完全不同。前者是很刻意的，想引人注目的嗲，後者卻更自然一些，渾然天成一般。
桃夭正想辦法怎麽脫身時，洛絡已經強勢地拉着她起身，将她護在身後的同時，對主播不客氣地笑道：“街上漂亮的小姐姐多得是，何必只找我們倆呢？還有，下次讓別人上鏡前，好歹先争得人家同意，懂得什麽叫禮貌嗎？”
洛絡神态張揚，話說得極為不客氣。剛才握手那一下，也明顯是一副不喜的樣子。
小可在森威路上直播這麽久，從來都是別人順着她，就算有人不樂意上鏡，最多也是找借口灰溜溜地離開，哪兒有人這樣說過她？
再看彈幕上一串“哈哈哈哈小可吃虧了”，還有土豪心疼她，一下刷了不少禮物，小可腦子一鈍，也懶得裝什麽白蓮了，直接怼道：
“你、你一直不讓身後的小姐姐上鏡，不就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好看？”
洛絡：“？？？”
洛絡是真被逗笑了，最後對着鏡頭嫣然一笑：“是，我就是嫉妒我家小妹妹~我家小妹妹比我漂亮一百倍一千倍，我嫉妒得不行。”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時竟叫人無法反駁。
小可懵在原地，好歹沒再追上去。
被主播這麽一打擾，兩人都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念頭了，直接返程回到車上。
“洛絡，你剛才生氣了。”桃夭系好安全帶，突然用小兔子戳了戳洛絡，不解道，“為什麽？”
洛絡一怔，下意識辯解道：“我沒有嫉妒你，那是我故意說出來氣她的……”
“我知道，可是，我的意思是，為什麽要生她的氣？因為被她打擾了嗎？還是不想被拍？”桃夭眸中寫滿了不解。
她先前想要脫身，純粹是因為感覺到洛絡有些不開心。至于自己有沒有被那個主播拍到，她一點也不在意。
洛絡将剛挂好的檔換回停車檔，轉頭認真地看着桃夭。
在她的印象中，桃夭好像很少一次性問這麽多問題。
洛絡之前就發覺，桃夭有的時候，就像是一只懵懂的小獸，很難融入人群、與他人共情，也不明白他人喜怒哀樂的來源，自身的情緒仿佛都是出自本能。
而現在……既然桃夭主動問出心中的疑惑，就說明她也意識到了這點，并且有改正的意向。
洛絡認真解釋道：“我生氣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小姐姐拍我，而是她在沒有争得我們同意的情況下，就硬要來拍我們。”
桃夭：“嗯嗯。”
仍然是一副迷惑的樣子，卻又異常認真。
洛絡繼續道：“因為她在通過直播盈利，攝像頭的另一邊是無數觀衆，她将我們拍進去的那一刻，就相當于在利用我們的隐私賺錢。她不問我們就直接拍，就是在侵犯我們的隐私，所以我很生氣。”
“其實也有很多人是不在乎這一點的，甚至還有人會因為被拍而高興，但同時也有人不願意上鏡，出于對他們的尊重，無論如何拍之前也應該先問問的。”洛絡以前的那些網紅朋友就很有分寸，戶外直播的時候從來不會讓路人尴尬。
“好像……明白了。”桃夭若有所思。
洛絡欣慰地揉了揉桃夭的腦袋：“夭夭，以後還遇到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也要記得問我呀。”
洛絡并不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就是完全正确的，她只是感覺，有必要讓桃夭理解自己的想法，慢慢學會共情。
這時候，洛絡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正一點一點将桃夭從她幽暗無邊的沼澤中拉出來。
……
吃過晚飯，洛絡例行送桃夭上樓，她本想陪桃夭多呆一會兒的，卻被小妹妹擋在了門口。
“洛絡，你先回家。”
桃夭站在家門口，微微低頭，“我也有個驚喜想給你……我要一個人準備一下。”
洛絡好奇：“什麽驚喜呀？”
“不說。”桃夭堅定搖頭，“你今天也沒提前告訴我。”
小妹妹不說，洛絡只得作罷：“我先回家，你準備好了給我發消息？”
桃夭笑着點頭：“好~”
關于桃夭要給自己什麽驚喜，洛絡隐約猜到了一點，不過得給小妹妹面子，不要直接說出來。
半小時後，洛絡收到了桃夭的短信：【洛絡，你的微信號是？】
洛絡這才想起，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她們都是用短信或者打電話聯系，要麽就是直接見面，居然還沒加上微信。
洛絡急忙将自己的微信號發過去。
很快，就收到一個驗證通知：
【桃夭】
桃夭的id是一個“夭”字，一目了然，頭像則是一朵粉色的手繪桃花，清新素淨。
洛絡摁下同意鍵前，下意識又把自己的朋友圈翻了一遍，再次确定之前已經把原主發的奇葩朋友圈删完了，才通過好友。
備注“小妹妹”。
洛絡：【夭夭~】
桃夭沒有立刻回複，于是洛絡順手點進她的朋友圈，空白的，一條都沒有發，不知道是真的沒發過朋友圈，還是将洛絡屏蔽了。
洛絡正想着要不要厚着臉皮去問，桃夭就發了條消息過來。
點開，是一個名叫“暖冬”的音頻文件。
洛絡記得，這是這個世界中一首流行歌的歌名，她在學校裏聽到過幾次，是特別小清新的那類歌，有點像民謠。
洛絡頓時喜笑顏開，果然，桃夭口中的驚喜，是上周在電玩城裏允諾給她的那首歌。
桃夭發了音頻後，就沒有再發別的話了。洛絡對着屏幕笑了會兒，這才接收音頻。
沒有背景音樂，直接是桃夭略顯青澀的歌聲。
“
你是黑暗中的一縷光，
是大雪寒冬後的暖陽……
”
少女的嗓音青澀稚嫩，不帶任何技巧，甚至還有些中氣不足，聽起來比原唱軟了不知多少。
明明是同一首歌，在小少女這邊，卻唱出了和原唱截然不同的風格。原唱聲音空靈，表達的更多是一種冬雪融化後釋然的情緒。
可桃夭這兒，軟軟的聲音中，卻透着一股綿綿的依賴。就像是一個缺愛的小孩，對關心自己的長輩表達感激和信任。
小妹妹啊……
洛絡的唇角卻不自覺地彎起。
桃夭只唱了前半段歌，數來數去也不過十來句歌詞，半分鐘就放完了。于是洛絡點開音頻播放器，再設置好單曲循環，聽了一遍又一遍。
她聽得出，桃夭唱的雖然很軟，但是十分賣力且認真。
洛絡甚至能想象出，桃夭努力鼓起腮幫子，對着手機一遍又一遍哼唱、錄音的畫面。
實在是太可愛了，隔空都想摸摸小妹妹的頭。
洛絡找了找表情包：【摸摸頭.jpg】
桃夭那邊仍然沒動靜。
洛絡：【？】
這回桃夭倒是秒回。
小妹妹：【怎麽樣】
小妹妹：【羞澀.jpg】
桃夭發的表情包是一只可愛的白色小兔子，正滿臉羞紅地坐在地上，一邊用爪爪擋住臉，一邊從指縫中偷看。
洛絡差點沒笑出聲，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桃夭害羞得用邦尼兔遮住臉的畫面。
可愛到犯規。
洛絡：【好聽好聽！比我唱得好聽多了！】
洛絡：【夭夭唱歌超好聽！為你打call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洛絡：【超絕可愛夭夭醬，我最喜歡夭夭醬！】
屏幕那頭，一連收到這幾條彩虹屁的桃夭終于繃不住，捧着手機笑得前仰後合。
良久。
小妹妹：【洛絡你夠了。】
小妹妹：【……喜歡就好。】
洛絡：【喜歡喜歡。】
洛絡：【小妹妹，我先去洗澡啦，待會兒回來再聊。】
洛絡放下手機走進浴室，心情說不出地舒暢。洗完澡，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洛絡拿起手機，準備看桃夭給她發了些什麽。
洛絡哼着曲兒點開微信，卻發現，她和桃夭的聊天框裏，最後一句仍然是她發的“洗澡去了”。
反倒是另一個人的頭像上，堆了一疊紅色數字。
洛絡笑容漸緩，點開雲天明的對話框。
雲天明：【洛絡姐，你今天和桃夭妹妹去春熙路啦？】
雲天明：【洛絡姐，我認識小可，你今天可把她給氣壞了哈哈。她要知道是你，當時肯定不敢來招惹你。】
然後是一段只有幾分鐘的視頻：主播小可的直播錄屏，單單截取了她和洛絡桃夭相遇時的那一段。
洛絡笑容完全收斂，眉心微皺。
作者有話要說：森威路就是春熙路
36、第三十六縷光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見桃灼撥來的電話時，桃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 視線從手機上轉到窗外, 眸色晦暗不明。
桃灼第一個電話沒人接，立馬又打了一個過來。
這回桃夭接通了：“哥哥？”
“桃夭, 我……有打擾到你嗎？”桃灼的聲音還是和以往一樣，冷靜而溫柔, 聽不出情緒波動的清脆少年音。
桃夭抿唇：“沒有, 剛才我沒注意看手機。哥哥，有什麽事嗎？”
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我聯系過了。
桃夭沒有說。
桃灼：“沒什麽大事兒, 就是想關心關心你, 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 很久沒發病了。”
“那就好。”桃灼遲疑片刻, “桃夭，聽柳阿姨說, 你現在在外邊住？”
柳芳是桃家的保姆, 平日裏主要在老宅裏幫幫忙, 尤其最近桃家沒人在家，柳芳更是得一個人守好房子。
桃夭只說了一個字：“對。”
“你……桃夭，你的身體……要不還是讓柳阿姨來照顧你吧？”桃灼溫聲勸道。
“不要。”桃夭的回答簡潔明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桃夭你何必記這麽久呢？”桃灼嘆口氣，“現在我、爸爸媽媽都在國外，能照顧你的也只有柳阿姨了，而且當初那件事，其實是你不懂事造成的, 你何必……”
說到後面，桃灼幹脆也不說了。他這個妹妹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桃夭向來乖巧懂事，當初會發生那件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和父母的疏忽。桃灼忙于學業，桃家父母忙于工作，沒能照顧好、教育好他這個病弱妹妹。
桃灼眸色暗沉，在心底長嘆一口氣。
電話兩頭都沉默了一會兒。
桃夭躺在沙發上，瞳孔無神地望着天花板，眸中突然聚起一層蒙蒙霧氣。
“哥哥，醫生說了，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過得開心。我現在很開心。讓我和柳家人單獨相處，我不開心。”
桃夭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中水汽褪去，取而代之是些許笑意。
“而且現在，有人照顧我。”
電話那頭，桃灼的眉頭輕皺，聲音也沉了下去：“桃夭，你現在和洛小姐住一起？”
“你怎麽知……”桃夭剛開口，就立即想起了什麽，直接問道，“哥，你看了那個……小可的直播？”
桃灼承認：“有人發給我的，我看見視頻裏，你和洛小姐在一塊兒。”
“我現在就住在洛絡樓上。”桃夭在沙發上打了個滾，趴着和桃灼通話，“洛絡她人很好，至少現在的她很好。我……”
桃夭本來想說“我很喜歡她”，但話一出口，她面色就黯淡下去，将後半句話吞進肚中。
桃灼那邊明顯地愣了愣，似乎是在組織該說些什麽。
桃灼是十分溫柔懂禮的人，在他看來，背後議論他人是一件十分無禮的事兒。以前的“洛絡”再怎麽過分，他再怎麽不喜，他都沒在家人面前說過什麽。
一家人偶爾提到他這個未婚妻時，桃灼最多也是皺眉嘆息，從未發表過什麽意見。
但那時，桃夭偏偏從他的微表情中，讀出了他對未婚妻有多厭惡。
桃灼低頭捏了捏眉心，思考桃夭話中的意思。
桃夭一直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當初看出他不喜歡洛絡後，她還主動來安慰他，說一定有機會退婚……
可現在洛絡突然出現在桃夭面前，還性情大變，突然開始讨好桃夭？
裝的？不像。
桃灼給桃夭打電話之前，仔細看過好幾次雲天明發來的視頻。視頻裏洛絡面對那名主播，态度雖然差，但的确和以前不一樣。要是以前的洛絡，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哪兒說得出那麽多話。
桃灼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苦惱起來。
以前的洛絡讨人厭是讨人厭，可卻是真心喜歡他。難不成洛絡為了博得他的好感，不僅痛改前非，還想收買他唯一的妹妹，好讓她自己早日嫁進桃家？
想到這兒，桃灼眉心一抽，垂在身側的那只手猛地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桃灼才苦笑一聲，開口道：“桃夭，不論洛小姐是什麽樣的人，我、我都不是她的良配。你知道我不喜歡她。雖然爸爸媽媽一定不同意取消婚約，但我回國後，還是想和他們好好聊聊。”
桃夭卻輕笑出聲：“哥哥，你誤會了，洛絡她也想退婚。”
桃灼明顯地怔了怔。
桃夭又重複一遍：“洛絡她不喜歡你了，她也想要退婚。”
桃灼剛松開的眉頭又緊緊皺起，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思考，桃夭又輕飄飄開口：“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桃夭的聲音很輕，卻在桃灼的腦海中炸出一道驚雷。桃灼一下拿開手機，差點摁下挂斷鍵。
桃夭補充道：“哥哥，以前你雖然不喜歡洛絡，可從來不會主動說出來，更不會主動提出想退婚。”
桃灼沒有回話。
桃夭的神色有些複雜。
她對着手機，幽幽飄出一句：“哥哥，你現在沒有退婚，如果你喜歡別人……這樣不道德。”
說完，桃夭的櫻唇抿起，臉頰也微微嘟起，柳眉微蹙，臉上表情既有不高興，又有些委屈，還有幾分自責，複雜到了極點。
她……想要桃灼和洛絡取消婚約，她希望桃灼不喜歡洛絡。可桃灼要真“出軌”，桃夭又替洛絡感到不平。
怎麽能有人不喜歡洛絡呢？
桃夭覺得自己腦子裏亂極了。
“唉……”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明顯的嘆氣，桃灼緩緩道，“嗯，我會在成功退婚後，和我喜歡的女孩子表白的。”
“不論洛小姐态度怎樣，我回國後都會與她見面，認真商讨的。”桃灼平複好心情，認真道，“桃夭，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乖。好好養好身體。”
桃夭：“哦……”
桃夭的眼神又開始放空。
最後挂斷電話前，桃灼又補充道：“桃夭，雖然我遲早會和洛小姐接觸婚約，但現在婚約還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