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甩鍋
一個漂亮時尚的女人沖過來對簡易就是一陣撓,“簡易,你個混蛋!咱們剛訂婚,你竟然敢玩兒女人!你是不是半點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簡易招架不住。
“林九月,做什麽呢!別發瘋!”他瞅見後面跟着的謝福生和楊淮,沒好氣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拉住她,卧槽,老子的頭發,別拽!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林九月!”
“九月,消消氣。”謝福生趕緊過來抱住林九月,見女人氣得橫眉怒目的,忙安慰:“你知道的,七哥一向愛玩兒,都是逢場作戲,有什麽值得鬧的?更何況,勾搭七哥的妖精多了,你能一個個的收拾過來?”
一聽這話,林九月更氣了,她把目光轉向了衛生間的紀薇。
“賤人!我撕了你的臉!”沖過去一巴掌打向紀薇。
還要再打,手腕被擒住了。
“夠了!一大早的,你煩不煩!”簡易推了林九月一把。
謝福生眼尖手快地扶住了她,一邊勸着林九月,心裏卻樂開了花,巴不得兩人鬧大,最好鬧崩。
“簡易!你竟敢推我!”林九月哭着問,似乎不敢置信。
簡易斜眼看她,“推你怎麽了?以後老子還要家暴,還要在外面養很多女人,林九月,你自己看着辦,忍得了你就和我結婚,忍不了就趁早滾蛋!”
林九月被氣跑了。
紀薇被幾個男人盯着,異常難堪,捂着臉哭着離開了。
“這事兒弄得……”楊淮尴尬地笑。
簡易揉揉額角,“誰他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兒?老子被下藥了,你倆居然不知道?”
他懷疑地看向兩人,陰沉沉道:“還是你們知道,冷眼旁觀?”
兩人心裏打了個突。
謝福生道:“昨晚都喝得有點多,就在這裏将就了一晚,後面發生了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今早七月找你半天,我們實在頂不住才把位置告訴她,哪裏想到你昨晚豔福不淺,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倒是很很誠實。”
謝福生揶揄地笑。
簡易可不認為這是眼福,命根子都差點沒了!
“誰再提這事兒老子翻臉!”
謝福生安慰他,“別氣了,你也沒吃虧不是?我這就去替你問問,是誰有這樣的狗膽,竟然敢算到簡七少頭上來了。”
主管很快被叫了上來,罵道:“那個紀薇一向老實,哪裏知道她藏了這樣的心思,怪不得昨天問我要了這藥,我就不該一時心軟給她。”
簡易叉着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今早還覺得冤枉了人家,感到愧疚,去他媽的愧疚,自導自演好一場戲,成功了,可以從他這裏得到好處,不成功,還能讓他愧疚,以後接近就更容易了,真是好手段,還給自己下藥,也虧她忍得住。
他像一頭暴躁的獅子,如果紀薇在眼前,他肯定要撲上去咬斷她的脖子。
楊淮偷偷給謝福生豎了個大拇指,他牆都不扶,只服謝福生,這鍋甩得漂亮。
用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就能離間林九月對簡易的感情,實在是高。
“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眼前!”簡易惡狠狠道。
***
紀薇回家将自己從頭到腳幹幹淨淨地洗了一遍,不能想,一想就要吐,竟然還逼她吃下去!
嘔——
她捂着被子強迫自己好好睡一覺,什麽也不去想。
到了晚上,她又去藍夢灣,卻被告知被開除了。
“為什麽?”她不解。
主管拿了三千塊錢給她,也覺得她倒黴,怎麽就招惹了那幾個祖宗了,可他也不敢幫她啊。
“以後離那些人遠一點吧,都是咱們得罪不起的。”
紀薇就明白了,那個混蛋,不僅這樣對她,還要斷她的生路,她去哪裏找這樣容易掙錢的兼職啊!混蛋,她與他勢不兩立!別再讓她見着他,否則,她一定打爆他的狗頭!
星期一上課的時候紀薇有些走神,主管給的三千塊倒是能勉強湊夠下個月的房租,可她吃什麽用什麽?楊淮給的那一沓錢也掉在了那房間,不知道她現在去拿還在不在?
她咬着筆頭皺眉。
後勤主任突然來了門口,将教授給叫了出去。
教授很快回來,扶了扶眼鏡,問:“有個劇組在我們這片兒校區拍夜戲,現在想找一個幫忙搬東西的,誰去?報酬五百塊,最好的是男同學。”
一教室的研究生都是搞學術的,沒人願意去,紀薇舉高了手。
教授倒也認識她,是個刻苦的,又孤身一人來北京,有些猶豫,“是要幹力氣活兒的,你能行?”
紀薇點點頭,“我從小也是苦大的,農活兒沒少幹,小時候背稻子玉米都能背一百多斤。”
這話說得同學們都笑了,也不是帶有惡意,相反,他們平常和紀薇處得還蠻好的。
于是這活兒就落在紀薇頭上了,教授還不忘囑咐她:“完了之後借同學的筆記看。”
***
紀薇跟着後勤主任來了鑒湖邊,劇組的負責人見是個女人,有些不滿意,紀薇連連保證自己力氣大,不比男人差,才接到了這活兒。
就是搬雜物,一箱一箱的,不知裝了些什麽,沉得很。
等她搬完,好不容易喘口氣,劇組可太會物盡其用了,又指使她幫忙扛打光板。
她人矮,舉着有些費力,導演又吼她不要亂動。
她心想,掙錢可真不容易。
這場戲NG了很多次,導演沒發脾氣,女主角吳露倒是先不滿了,覺得導演針對她,鬧得不是很愉快,邊上的人兩邊勸,就暫時休息一會兒。
紀薇松了一口氣,放下打光板,往後挪了一下,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電線,摔了一跤,打光板也往她身上砸了下去。
她尖叫一聲,偏過頭。
一只手撐住了打光板。
“還好嗎?”
“彭……彭老師?你怎麽在這裏?”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很驚訝。
助理趕緊接過打光板,彭瀾千就将她扶了起來,笑着道:“我在這裏拍戲,摔到哪裏沒有?”
“沒有沒有。”紀薇忙道。
這次彭瀾千沒有戴口罩,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黑亮的發,英挺的眉,微揚的唇,正是她每天夜裏肖想的模樣,他還這麽溫柔對她笑。
彭瀾千看她又在發傻,不免有些好笑,不小了吧這姑娘,還追星?他以為喜歡他的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裏想到……
紀薇剛到劇組他就看到她了,他在另一邊看劇本,女主角啰嗦,他其實有點不耐煩,但從小的教養讓他不能生氣,他有些無聊,就看她一個女孩子扛着那一箱箱道具過上過下,搬累了,就脫了外套,裏面只有一件白色短袖,印着黑色的小貓,胳膊就更細了,哪裏來的力氣?他就想那晚她拽着他,不怪他沒有掙紮開,原來是個能吃苦的女孩子。
彭瀾千并沒有和她多說幾句話,溫和有禮貌又有距離感。
導演和吳露又吵起來了,這場戲是男女主決裂,女主生氣扔掉男主送的項鏈,哭了一會兒又後悔了,翻下欄杆跳進湖裏,男主看到了,緊張地跟着跳了進去,将她救上來,兩人摟着互說思念,解開誤會。
可女吳露嫌鑒湖裏的水髒,不願意,她是個當紅的小花,女孩子愛美愛幹淨,都理解,可一切都準備好了,最開始吳露也沒說要替身,這個時候去哪裏找?
一時僵持不下。
紀薇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她住的地方有點偏,再耽擱下去,她回去就有點怕了,如果這個時候找導演拿搬運費,會不會被罵一頓,男神還在呢,表現得那麽市儈總歸不好看。
她咽了咽唾沫,問導演:“我來做替身,您看成嗎?”
所有人都看向她。
紀薇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解釋:“就跳個水而已,反正我的衣服也髒了。”
導演一拍大腿,覺得可以,吳露卻瞪了她一眼,剛才導演NG她的戲,她現在不過是想刁難一下對方,哪裏想到這個女人冒了出來。
服裝師造型師過來給她做造型,雖然不會拍到正臉,但好歹大致要像。
紀薇忍了好久,才又小聲問了句,“那替身費……”
造型師搬正她的臉,說:“你讓大家都能早點下班,放心,少不了你的。”
鑒湖的水是真不幹淨,可為了錢,拼了。
她按導演的交待擺好姿勢往下跳,要先撲騰着掙紮,因為劇中女主不會水,然後再往下沉,要在水裏至少呆三秒。
耳朵眼睛鼻孔嘴裏都進了水,很難受。
下一秒,彭瀾千跳了下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往上提。
他抱了她,雖然只是拍戲,可他的胸膛那樣堅毅、寬厚、有安全感,還有不斷的熱氣從他身上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頻率。
她太幸福了哇!
彭瀾千一邊按劇本裏的動作臺詞表演着,另一邊又體貼地用手抹掉她臉上的水,讓她不再那麽難受,紀薇還擔心他這樣亂加動作會NG,沒想到導演十分滿意,還誇彭瀾千這個動作加得好。
上了岸,助理導演都過來關心彭瀾千的情況,紀薇孤零零地在一旁,水很髒,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很難受,她又是臨時的替身,什麽準備都沒有,呆呆地坐在地上,夜風一吹,雞皮疙瘩都起了。
一塊浴巾披到了她身上。
“擦擦臉,別感冒了。”
不過一句簡單的話,讓紀薇紅了眼眶,彭瀾千真的太好了,所有贊美的詞都不足以來形容他,他明明更有資格做出高姿态,可偏偏,他比在場所有人都親和,細心又體貼,在水裏給她擦水,現在又給她遞毛巾。
她的心裏暖乎乎的。
他是她的光,她的溫暖。
“謝謝。”她啞聲道。
彭瀾千想了想,還是問她:“有些冒昧,你很缺錢嗎?”
要不然一個細胳膊細腿兒的女孩子也不會來搬東西,更不會願意做替身去跳湖,畢竟,那湖确實很髒,他現在渾身都難受,不過是忍着。
又或者,她是為了能和他近距離接觸?
他猜測着。
不過從她胸前那只小貓已經脫色染黑了白色的短袖,他覺得可能是前者。
紀薇漲紅了臉,有些難堪。
“對不起。”他道歉,既知冒昧,就不該問。
紀薇搖搖頭,說:“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我就是最近有些倒黴,丢了工作,這不馬上又要交房租了,總得養活自己,所以着急用錢。”
彭瀾千為自己剛才的唐突感到抱歉,于是問她:“是工作不好找嗎?”
紀薇想起自己在工作上的遭遇,不是被上司吃豆腐,就是被那幫二世祖欺負,情緒有些低落,“別看這城市繁華熱鬧,還真有些欺負人,再說了,像我這樣晚上還要上課的在讀研究生,不能加班,找工作确實有點難度,不過沒關系,不管多苦,熬一熬就過去了,我總不會一輩子都這麽倒黴的,熬過這幾年就好了。”
是的,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萬事開頭難,熬過這幾年就好了。
心态倒是好!是個堅強的姑娘。
他想起第一次見面,她讓他給她簽名寫‘堅持,紀薇’,大概那個時候就快熬不下去了吧?
彭瀾千想了想距離,否定了家裏的公司,想起前不久有人找他合資了一家文化傳媒,具體做些什麽他還沒去看過,只依稀記得好像離這裏不遠。
他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将具體位置保存下來,對她說:“我有個朋友那裏正缺人,你要去試試嗎?”
“是做什麽?”
彭瀾千想了想,“你看你擅長什麽吧,他那人挺好說話的,待遇也不錯,離衡大也近,你可以去看看,我會給他打招呼的。”
“謝謝你,彭老師。”紀薇十分感激。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