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會
紀薇吃過晚飯,按着醫生的囑咐給傷口擦藥,傷口在後背,又看不見,十分為難,她只能到衛生間對着鏡子上藥。
她郁悶得很,明明養得都快好了,竟然被那混蛋一吓又裂開了,天曉得每天這樣趴着有多難受!
後背的傷她還是能夠着,只不過對着鏡子到底有些偏差,手指也不熟練,一不小心就會戳疼自己,她汗水都累出來了。
“紀薇,傷口怎麽回事?”
彭瀾千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皺着眉頭問她。
虧得被簡易吓習慣了,紀薇才沒有跳起來,彭瀾千因為照顧她,耽誤了一周,後面行程就更緊了,她原本以為他今天不會回來了。
她連忙将睡衣拉下來,紅了臉。
“下午打了個盹兒,沒注意掉床下了,傷口有些裂開。”
“叫了醫生沒有?”他問。
“叫了。”
“我看看。”紀薇慣常是個有委屈自己咽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性子,更何況,簡易給他打過電話,說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這麽晚趕回來。
紀薇更羞了。
彭瀾千見她沒動,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話多麽地不妥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平白多了些暧昧。
他正色道:“我看看你的傷口,有沒有感染,如果有感染的話,還是要去醫院的,你把我當做醫生就是。”
紀薇也沒有這麽矯情,當時給她取玻璃碎片的就是個男醫生,只是面對自己的偶像,有些害羞。
“怪醜的。”她轉過身,紅到了耳根,小心地撩起衣服,保證自己前面不會走光。
彭瀾千盯着傷口瞧了瞧,放了心,“還好,沒有感染,這幾天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再碰到傷口,簡易如果來找你麻煩,你把大門關緊。”
原來他都知道了,紀薇心想,可那混蛋還會爬窗。
彭瀾千拿起藥膏替她擦,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還是要找一個阿姨來照顧你,要不然你自己怎麽擦藥?多個人看顧你,簡易也不會這麽無所顧忌地亂來。”
紀薇這次沒有反駁,乖乖接受了彭瀾千的安排,為了讓他方便上藥,她下意識地彎了下腰,手撐着洗手臺。
“劇組這次的失誤讓你受傷,對此感到十分抱歉,往你賬戶裏打了五十萬作為賠償,等你傷好了,你可以去查一下,有沒有到賬。”
“真的?”紀薇高興地扭過頭,有些不敢相信,“就被砸了一下,就有五十萬?”
“嗯,真的。”只不過他從私賬裏給她劃了三十萬,他知道她很缺錢。
“很高興?”他笑問。
“當然,五十萬哎,我三年都可以不工作呢!我可以好好讀書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兒了,再砸我兩回都行!”
“胡說!”彭瀾千收了笑,認真道:“紀薇,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先顧好自己,我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砸一下也不會怎樣。”
“不行!”紀薇反駁,“你可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別說受傷,你的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能掉,我這不僅僅是為你,也是為了千千萬萬的藍粉!”
彭瀾千發現,和紀薇相處久了之後,她的話就會多了起來,而且也随意了很多。
紀薇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她堅強,能吃苦,懂事,有時候又傻乎乎的,還會奮不顧身地沖過來保護他,多稀罕,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會站出來擋在他前面。
“原來我是靠臉吃飯的。”他也笑。
“你們在做什麽!”簡易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還夾雜莫名其妙的氣憤,他好心好意過來瞧瞧她,沒想到竟然看到這一幕!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紀薇撐着洗手臺撅着屁股,而彭瀾千站在她後面,這場景怎麽看怎麽不健康。
跟來的校長似乎還記恨上次紀薇拿防狼噴霧器噴它,朝着紀薇就奔了過去,也沒多做什麽,就撞了紀薇一下,紀薇一個趔趄,幸虧彭瀾千手長,将她拉過來,抱進了懷裏。
“還抱上了?”簡易大叫,“你們倆知不知羞恥!”
彭瀾千扶着紀薇站好,這才揉了揉額頭,“你咋咋乎乎地亂叫什麽?我在幫紀薇上藥,還有你這狗,就這麽撞過來,是想把紀薇撞倒,讓她傷口再裂一次嗎?簡易,別這麽欺負紀薇。”
原來是在上藥,他又仔仔細細看了兩人一眼,衣衫齊整,并沒有這回事。
有些丢臉,他踢了校長一腳,“沒腦子的東西,讓你撞人!”
校長嗷嗷地叫,哀怨地看向簡易。
紀薇十分無語,她想着,等簡易走了,她一定要把大門,窗戶都鎖上,見天地往別人屋子裏遛,死煩人!
這個法子很管用,紀薇果然過了一段清淨的日子,只不過,她的窗臺上,每天都會有一把野花。
她看着園子裏差不多被薅完的花朵,氣得咬牙切齒,折騰不了她就糟蹋園子裏的花,這個混蛋,怎麽不見得他薅自己園子裏的!
***
轉眼間寒冬就到了,北京下了初雪,寒風淩冽,她養傷養了兩個月,直到傷口長出嫩肉來,彭瀾千才沒有拘着她,每天都是營養餐,又不能運動,她肚子上都長了一圈肉了。
還好她卡裏有五十萬的進賬,不用再愁生活費了,甚至讀研的學費她都已經湊齊了。
有空的時候就寫寫小說,日子特別滋潤,雖然第一部小說撲了街,但她秉着善始善終的念頭,還是将小說原原本本地更新完了,并沒有聽取s/mile的意見,早些完結,為此她和s/mile還鬧得有些不愉快,她覺得每一本作品都是她的孩子,當然要認真對待,哪怕已知是不好的結果。
s/mile說她分不清輕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也沒說錯她,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性格,非得要自己覺得完整了才好,否則也不會在陳誠身上浪費了四年,如今想起陳誠來,她覺得有些好笑,以前那樣愁雲慘淡的日子,她竟然還堅持了這麽久,原來,離開,不會是失去所有,反而會獲得一千萬種可能。
彭瀾千和吳露的戲終于殺青了,今天是章幽悠的生日,特意将邀請函送到了她手裏,紀薇既感動,又慌亂,上流社會的晚宴,她怎麽去?格格不入。
她把自己櫃子裏的衣服裙子都試了個遍,沒有一件合适,全都是她在某寶上買的便宜貨,穿到那種場合去,簡直就是贻笑大方。
她正愁眉不展,別墅的鈴聲響了。
她打開門一看,一男一女站在門外。
“你們是?”
“紀小姐您好,我們是彭先生叫過來給您做造型的,您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是嗎?”
女人将手裏的三個盒子遞給紀薇,“這是彭先生為您選的禮服和鞋子。”
紀薇恍恍惚惚地被女人拉過去換衣服,禮服的腰身大了一些,又改小了一個號,而那男人是個化妝師,對着她的臉大刀闊斧地擺弄,紀薇瞌睡都要出來了。
“很好看。”彭瀾千忙完手頭的事,回來接她,手腕上搭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
紀薇瞌睡就醒了。
“彭先生,您的眼光很獨到,紀小姐穿上這身禮服一定會成為全場的焦點。”
“她适合淡藍色。”彭瀾千很滿意,伸手将紀薇牽起來,問:“不看看自己有多美嗎?”
紀薇愣愣地看着他,在他眼神的鼓勵下,轉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淡藍色的長裙,配上淡藍色的眼影,将她襯得高貴起來,盤起來的頭發,高度剛剛好,額頭兩邊留着兩縷卷發,将她不怎麽精致的臉蛋修飾得如巴掌大小,真是太神奇了,她做夢都不曾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美麗。
彭瀾千也打量着她,走過來打開其中一個盒子,拿出一條寶石項鏈,替她戴上。
“珠寶還能替你增添幾分光彩。”
紀薇看着鏡子裏的彭瀾千,低着頭認真地替她戴項鏈,這是夢嗎?
項鏈有些冰冷,卻貼着她的肌膚,襯得她的鎖骨異常迷人。
造型師又替她戴上了同款的耳墜。
紀薇低頭瞥見了拆掉的标簽,吓得打了個哆嗦,老天爺,這條項鏈一百多萬?那她豈不是行走的金庫?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把她賣了也賠不了啊!
“冷嗎?”彭瀾千拿起大衣給她穿上,“外面是有點冷,等會兒進了酒店,就好了,暖氣開得很足。”
紀薇快哭了,“彭老師,這項鏈也太貴了,我怕弄掉了,還是取下來吧。”
造型師和化妝師都笑了。
“紀小姐,這都是彭先生送你的,你別擔心,更何況,你這項鏈還不是最貴的,最貴的是這件大衣,限量款,兩百多萬呢。”
紀薇腿更軟了。
“走吧,”彭瀾千伸出自己的胳膊讓她挽,“別聽他們胡說,不過就是平常的衣服首飾,不要有心理壓力,記住,你是最美的就行了。”
直到到了酒店,紀薇都還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當侍者替她取下大衣,她跟着彭瀾千走進這豪華富貴的酒店,看到往來穿梭的是光鮮亮麗的明星們時,她更暈了,原來她不止能接觸到彭瀾千,還能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明星私下裏活動,北京,究竟是一座怎樣的城市呢?她這樣的井底之蛙表示一下子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