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囧途
簡易拉着紀薇的胳膊,恨不得貼上去。
“打電話讓人來接吧。”紀薇說。
簡易摸了摸褲兜,“手機放車裏了,用你的手機打吧。”
“打給誰?”紀薇問,她在北京能幫忙的就只有一個譚卓。
“當然是彭瀾千,你不會沒存他的號碼吧?”
打給彭瀾千,她才不要,人家正一家團聚的時候,哪裏能這麽讨厭,要是他多想了,以為是她故意引他回來的怎麽辦?
紀薇拒絕了,讓他打他親朋好友的電話,反正他朋友多。
“我只記得我自己的號碼,哦,還有110。”他說。
紀薇想捶死他。
簡易不服,“所以,讓你打彭瀾千的電話,快點來接我們。”
紀薇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按了110.
“這樣不好吧?”簡易拖過去挂斷,“明天大小新聞都是簡七少半夜丢了車打110求救,多丢人?”
“你哪裏這麽厚的臉皮以為誰都要關注你?”紀薇将手機拿過來。
“本來就是!你知道我的地位嗎?紀薇你可能對上流社會缺乏認知。”
紀薇繼續打110,對方剛接通,紀薇的手機就關機了。
“沒電了。”
“那怎麽辦?”他懵了,看向四周黑黢黢的,風又在刮,将紀薇的胳膊抱得更緊了,“紀薇,你快點想想辦法,我有點怕黑。”
也怕鬼。
紀薇掙了掙,沒掙開,“所以,剛才你為什麽要挂掉電話,要不然,我們還可以獲救。”
“誰知道你的手機這麽不頂用。”他嘟囔着,“再說了,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你說什麽?”她威脅着問,“再說一遍?”
簡易覺得老是處于下風很跌份兒,于是硬氣了一把,“你兇什麽兇,還不許人說實話了?紀薇我得說你,在這種情況下,你的脾氣就別這麽壞,要是把我氣走了,你可怎麽辦,這荒郊野外的,看你怕不怕!”
紀薇氣得甩開他的手,幸好還有打火機可以稍微看一下路,自己一個人往前面的馬路去了。
“喂,紀薇等等我!”手裏沒了胳膊,簡易慌得一批,趕緊追上去。
他追上來,倒是沒有拉她的胳膊了,拉了她的手。
“做什麽?放開!”
“我這是為了你好,萬一你走丢了怎麽辦,不識好人心。”他反駁。
紀薇甩不開,只能認命,可又氣不過,為了整簡易,她自虐地講起了鬼故事。
“你知道鬼娃娃嗎?”
“什……什麽?”
“鬼娃娃就是父母不想要,在媽媽肚子裏沒有生下來就死去的孩子,這樣的孩子怨氣沖天,又沒有地方安息,閻王殿也不會收,所以他們常常就流落在這些荒郊野外,通常白天不會出來,到了深夜,就會飄出來。”
“紀薇,你別說了。”他的聲音發抖。
“你害怕?”紀薇問。
“怎麽可能!都跟你說過了我是無神論者,我學了這麽多年馬克思列寧主義三個代表科學發展觀,怎麽可能怕?”他絮絮叨叨地說着。
于是紀薇繼續講第二個故事:“從前有幾個驢友在野外迷了路,他們手拉着手在夜裏行走,就是為了防止走散,可不知怎麽回事,驢友一個一個的失蹤,最後只留下了一個人,他怕極了,正在他以為下一個被害的就是他時,出現了一輛汽車。”
“那他獲救了?”簡易插嘴問。
“他招手向司機求救,司機停了車,他打開車門上去,發現後排全是一堆屍體,他借着朦胧的燈光一看,全是他失蹤的隊友,他正想逃,哪裏知道,那個司機轉過來抓住了他,他看了一眼那司機,司機雙目發直,滿口是血,逮着他,就咬斷了他的脖子。”
突然一束強光從背後打了過來,吓了兩人一跳。
簡易扭過頭抖着手指了指向兩人開過來的車,哭兮兮地問紀薇,“有車,有司機,紀薇,我們不會這麽倒黴吧?”
紀薇也被自己給吓着了,但還是大着膽子招了手。
兩人上了車,落座在後排,簡易就跟屁股下面有釘子一樣,坐立不安,一個勁兒地往紀薇身上貼。
他在看地上有沒有屍體。
司機時不時地從後視鏡瞥他們,目光悠悠的,又帶了眼鏡,閃着綠光,人臉模糊,看不清楚。
簡易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當司機轉過頭來時,簡易警鈴大作,要像故事裏一樣咬他脖子了,是吧!
于是他先發制人,撲上去,勒住了司機的脖子,“丫的,吃人是吧?老子跟你拼了。”
一邊拼着命,一邊回頭對紀薇絕望地喊:“紀薇,快跑!”
紀薇先是愣住了,然後被車子颠得東搖西擺,這才反應過來,去拉簡易,“放手,放手,車要翻了!”
司機大叔被勒着脖子,還拼命地掌着方向盤,被簡易松開,這才一腳踩了剎車,停了車。
然後兩人被趕了下來。
原來這司機大叔是山上的管理人員,大年夜的許多人到這來來放煙花,他檢查完了确定沒有火星了,這才開車下山,哪裏想到會碰到簡易這個神經病,差點沒把他給勒死。
簡易不滿,“那你總扭過頭來看我們做什麽,肯定是不安好心!”
司機大叔氣憤道:“你們倆壓着我的宵夜了!”
怕兩人不信,他去後排拿了一袋被壓扁的面包給兩人看。
司機大叔罵罵昳跌地将車開走了,留下呆滞的兩人。
“現在怎麽辦?”簡易弱弱地問。
紀薇深吸了口氣,說:“走吧。”
“走回去?”
“要不然呢?再來一輛車讓你去掐司機脖子?”
“還不是你自己講的故事!”他說。
紀薇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和他出來玩了,一次都不會!
索性到了山腳,沿途都有路燈,只不過走回去,估計有點嗆。
兩人老老實實地走,簡易是個沒方向感的,紀薇只有一路看着指示牌走,她在這一刻,深切地體會到,簡易這混蛋,就是他媽的累贅!
回到四季雲頂已經淩晨五點多了。
紀薇知道彭瀾千和薛彩彩昨晚是沒有回來的,天還黑着,經歷了這一晚,她又累又有些害怕,不太敢一個人住獨棟別墅。
簡易也有一點怕,于是他提議:“要去我家玩兒嗎?反正天也快亮了,你一個人回去多冷清,等會兒讓徐媽煮早餐吃,你一定沒吃過徐媽包的湯圓,可好吃了。”
紀薇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兩人進了簡易的卧室,起初還能打起精神說兩句話,可一坐下,整個精神都散了,迷瞪瞪地睡了過去。
早餐是在睡夢中過去的,等紀薇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頭疼眼睛疼,昨晚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大約有點感冒。
耳邊有喘氣的聲音,她側過頭,這才發現簡易就在她旁邊睡得正香。
他不是睡的沙發?
她正想将他給踹下去,這才發現校長銅鈴大的雙眼防備地盯着她。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蹿進來的!
她不敢輕舉妄動了,被子下的手偷偷掐住簡易的大腿,狠狠一扭。
“嗷嗷,卧槽!”簡易癫狂似的從睡夢中蹦起來,瞧清楚了面前的人是紀薇,腦袋慢慢清醒,甕聲甕氣地問:“你是不是掐我了?”
紀薇眼神示意,“讓你的狗走開。”
“校長很可愛的,你不要怕。”
簡易揉了揉校長的腦袋,對校長說:“看到她沒有,紀薇,她是我哥們兒,也是你哥們兒,以後罩着她點兒。”
紀薇滿臉黑線,誰要跟一條狗做哥們兒!
徐媽推開卧室的門,露了個頭進來,笑得和藹異常:“你們醒了?餓了吧?飯菜已經熱好了,快起來吃點吧。”
在男人的床上睡了一晚,還被長輩瞧見,紀薇有些尴尬,連忙向徐媽問好。
簡易自顧自去洗漱了,紀薇趕忙下樓去幫徐媽擺碗筷。
徐媽沒讓她做,親切道:“昨晚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也不知道,小少爺年紀輕,又不怎麽懂事體貼人,你多包涵他,也要多教他,這男人啊,就是要調、教。”
紀薇覺得這話怎麽聽起來十分奇怪,徐媽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徐媽還在說:“這麽多年,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過夜的,我就說嘛,他對你不一般,你們好好處着,恩恩愛愛的,等來年生個大胖小子,不怕他家裏不同意。”
紀薇尴尬地笑,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徐媽恐怕是不知道,那玩意兒是把她當兄弟來着。
吃過了飯,紀薇辭別了徐媽,回到了隔壁,彭瀾千和薛彩彩竟然回來了。
她頭發淩亂,神色倦怠,衣裳又有些皺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夜不歸宿,才回來。
彭瀾千掃了她一眼,紀薇就莫名有些心虛。
“紀薇姐,你昨晚去哪兒了?哥哥回來接你還跑了一趟空。”薛彩彩問。
紀薇看向彭瀾千,原來昨晚他回來找過她。
“出去和朋友過年了。”她說。
“你還有朋友?”
“薛彩彩。”彭瀾千出聲喝止薛彩彩。
薛彩彩扁扁嘴,本來就是嘛,紀薇哪裏有朋友,要不然也不會被她撿回家。
“玩得開心嗎?”他問。
“還行吧。”如果忽略昨晚現實版的人在囧途的話。
“紀薇,昨晚偷我們車的那個龜孫子找到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簡易那混蛋又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