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落入一片暖洋中,随後她就失去了意識。她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回的家。

渾身的酸痛感喚醒了她,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種種,雙肩忍不住的顫抖,她已經犯過一次錯了,怎麽還會犯第二次。

睜開眼睛,是赤裸的胸膛,他的手環住她整個上半身。尴尬,氣惱,羞憤,一時間各種感覺糅雜在一起。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身體緊密的貼着她,他的體溫,他肌膚的觸感,她都感覺得到。

不像上次那樣,渾身僵硬,不敢輕舉妄動。上次她落荒而逃,宿醉後的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其實她不知道在她從他的懷中退開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可是這次,兩人都沒有喝醉,又該如何解釋。

頭頂上傳來顧傾城慵懶的聲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醒的,更是不敢擡頭。

“一年了,這一年來每天早晨睜開眼睛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今天終于實現了。”聲音暗啞沒有起伏,卻也不難聽出那隐藏的竊喜。“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對我來說是多麽的幸福,你也不會知道每天早晨獨自醒來的感覺會有多麽的痛苦!”

獨自醒來……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沒有,我沒有和淩曦同過床。結婚後,我一直住在這裏。”

他們的新房,初夏從來沒有去過,她也不知道在哪裏。知道他的婚訊後,她就躲去了蘇雨家,直到他結婚的前一天,她才出現。

“初夏,我說過我只要你,就不會要別人。”翻身,雙手撐在初夏的耳側,拉高被子把兩人裹住。雙眼注視的初夏,不讓她閃躲。“相信我,從今天開始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幸福。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你……會和淩曦……離婚嗎?”擡眼,鼓起勇氣看着他。

緘默了片刻,代替他回答的是一個吻,吻住了她餘下的所有的話。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裏,密吻連綿,不給她單獨思考的空間。初夏渾身上下被他弄的戰栗連連,再也沒有了力氣去掙紮。掙不開,逃不掉。心中酸澀,到頭來他還是不會和淩曦離婚。手指在顧傾城的背上抓出幾道傷痕,她該如何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修改了五次的某簫表示心塞塞的

這次如果還不通過,我就,我就……

不改了!!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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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了,從那天被顧傾城帶回家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天了,十天內,她一直被他禁锢在這裏,兩人都沒有離開過。手機沒電之後,一直安靜的待在角落裏,初夏沒有和外界聯系,也不知道家裏都發生了什麽。顧傾城沒有出現,淩曦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有人把他們的突然消失聯系在一起,她都不知道。

她恐慌,她擔憂,她躲避着他的一切,可是卻又躲不開。每天他都像惡魔一樣,把她牢牢的鎖在他的身邊,不讓她逃。十天的朝夕相處,消磨了最初的恨意。她害怕自己的心再一次沉淪。

趁着顧傾城洗澡的時間,初夏找到被她遺忘許久的手機,充電開機,考慮許久之後,播出一串號碼。

中式茶餐廳的二樓,優雅靜谧,繡有中國傳統圖案的古典屏風隔絕出錯落有致的雅座,假山噴泉裏發出淙淙的流水聲,在室內顯得悠遠空曠,穿着紅色旗袍的女服務員正站在桌子的一側手法娴熟的沏着茶。

“初夏,你再仔細考慮考慮,我現在還有事,等會再給你回電話。”挂斷電話的冉飒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對面淩曦的發問。

“是初夏嗎?她在哪裏?”那天之後,初夏就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顧傾城,她聯系不到他們,下意識裏覺得初夏和顧傾城是在一起的,十天,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怎麽?你就這麽擔心她和顧傾城在一起?”看到淩曦轉為鋒利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剛流産的樣子。“你放心好了,她現在在我家裏。”

淩曦發問。“這幾天你們一直在一起?”

冉飒沖淩曦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借顧傾城的手解決掉自己的麻煩,不得不說,你走得這一招可真是妙極了。用你們中國的成語來說,是不是就是借刀殺人?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顧傾城的憐憫嗎?你不要忘了,顧傾城他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你肚子裏的孩子。”

他說的沒錯,淩曦知道顧傾城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她的孩子,她也知道一旦這個孩子失去後,她手中就沒有了任何籌碼,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麽做,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沒有根據的話,我可以告你诽謗。”淩曦眼睛眯起,不動聲色的看着冉飒,她做的天衣無縫,根本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冉飒不怒反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型U盤,從桌子的這端滑到淩曦那端。“我從商場買來的錄像資料,位置剛好在嬰兒區的側方,你猜,我會看到些什麽?”

嬰兒區側方的位置,也就是事發地點的最有利位置。淩曦緊緊的捏着U盤,她一點都不懷疑冉飒作假,她清楚的知道那裏有攝像頭,是她大意了,以為沒有人會去調查,當時一片混亂,就連顧傾城也以為是自己推得她。

淩曦嘴巴緊緊發緊。“底片給我,說吧,你要多少錢?”

“你調查的資料難道沒有告訴你,冉飒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嗎?”冉飒一派自然的搖了搖頭。

“到底要怎樣才肯把底片給我?”

冉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低頭掩去了面部的表情。“雖然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拿捏別人的短處,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威脅你什麽。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取消我們之前的交易。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再牽扯進去了,你們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我現在一點興趣都沒有。”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底片。”淩曦痛快的應下,拆散他們并不只有他可以做到。

“底片我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裏,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傷害顧傾城的事,我就不會把它交給別人。”冉飒招手喚來服務生,在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杯茶,就當是我請你,你慢慢享用,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冉飒說的是真心話,為什麽在即将就要成功的時候放手,他不知道。那天從警察局出來後,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回想起在警察局裏看到的簽名,其實只要顧傾城看一眼保釋書,哪怕是随便的瞥一眼,他就能知道他現在在京海,可是他沒有。對于初夏以外的人,即使是她的朋友,他都不會投入半分的關心。他知道,顧傾城寧願初夏的世界沒有朋友,只有他顧傾城就夠了。

苦笑,到頭來,他沒有輸給淩曦,也沒有輸給初夏,他不過是輸給顧傾城罷了。剛剛電話裏初夏要他帶她去英國,他沒有答應,直覺告訴他初夏要離開和這次的時間脫不了關系。顧傾城和初夏之間的活結,外人随便一拉,就會變成死結,他不想做那個人。

冉飒想的沒有錯,初夏的離開,是想要逃避,逃避這裏的一切,逃避顧傾城。她清楚的知道內心的變化,恨意一點點消融,什麽東西正在複蘇,她不想深究。她害怕,早晚有一天,她會敵不過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想要去擁有他。

初夏坐在落地窗旁,頭抵着玻璃,不知道在看向哪裏,身上套着顧傾城的天藍色襯衣,袖口手工繡着大寫“G”的字樣,雙腳赤裸着地。顧傾城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美好中總帶着些讓人心碎的感覺。

拿起襪子套在初夏腳上,他的襯衫穿在初夏身上,寬大的像是把可以把她整個人都裝進去。他沒有告訴她他愛極了她現在的這幅模樣。把初夏攬入懷中,低頭淺嘗她的甜蜜。剛開始的幾天,她無言的抗拒着他,終究還是抵不過他的糾纏,慢慢的開口和他說話。他不放她走,她也不問什麽時候放她離開。

伸手取過矮桌上的邀請函,金色的底紋,莊嚴隆重,這是京海大學發給他的畢業晚會邀請卡,作為校友出席京海大學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每年他都會收到這樣的請柬。

“過幾天你們學校的畢業晚會,我不能陪你參加了,你盡興的玩,結束後,我接你回家。”想要她玩的盡興,他就不能去,因為他不能保證在同一個場合下,看着她卻不做些什麽。他不能冒險,不能讓她在她的同學老師面前丢人,況且,到時候淩曦也會出現。

初夏擡眼看着他,她以為他不會讓她去的。“我想回家。”

顧傾城把初夏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細膩的吻輕輕的印在她的耳邊。“乖,過幾天送你回家。”再陪他待一段時間,半個月後,他就要出發去英國,兩個月,他都不一定趕得回來送她去香港大學報到。

京海大學的畢業晚會向來在君悅酒店舉辦,今年也不例外。在侍者的引導下,一步步走入會場,大老遠的就看見蘇雨再和一群男生打鬧。看到她後,蘇雨丢下身旁的男生向她走過來。火紅的短裙,襯得她更加妩媚。

“初夏,畢業快樂。”

“畢業快樂。”

大四學子全部出席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慶典,男士穿西服打領帶,女士身着禮服短裙,似乎成為京海畢業晚會的一大習俗。褪去了校園時的青澀,一個個都顯得穩重起來。

曾經,初夏作為顧傾城的家屬參加過他的畢業晚會,當時她以為他會作為她最重要的人,挽着她的手臂,親眼見證她大學四年來的成績,可是他卻沒有來,其實心底裏還是希望他在的。

身上穿着顧傾城為她挑選的禮服,向自己的座位編號走去。晚會即将開始,會場也逐漸變得安靜起來。照例是各位領導講話,百無聊賴的初夏打量着周圍,葉眉正背對着她坐在她前方,有五六個桌子的距離。視線向他的旁邊移動,果然看到寫着顧傾城名字的座位空着,和他挨在一起的是淩曦,也空着,這就是所謂的夫唱婦随吧。

葉眉扭過頭來,正對上她的視線,用口語說着“等會別走,等我。”

初夏沖他點點了頭,葉眉又扭過身去,繼續佯裝聽着各個領導的發言。

領導的發言還在繼續,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左一辰,在她詫異的注視下,左一辰湊到她的耳邊。“今晚你很漂亮。”

屬于男人的氣息吹拂吹拂着她的脖頸,初夏向後退了退,拉開些距離,第一次見到他時感覺到了尴尬,要知道她并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不明不白,又怎麽去回答他人投放在她身上的感情。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從她剛走入會場的時候,左一辰就注意到了她。今夜的她,一如初見時那般清純,貼身的白色禮服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腰間的蝴蝶結勾勒出她曼妙的腰肢,裙擺人工縫制的水晶亮片隐藏着褶皺處,随着她的走動一閃一滅,簡單的設計中透露出精致,與她合二為一,頭發随意的盤起,露出她纖細的脖頸,無異她是在場的所有女生中唯一吸引着他的人,這樣的她,左一辰也是第一次見到。

“幾天前,一直聯系不到你。”以為你在故意躲我。

那幾天,所有人都聯系不到她,後來她才知道葉眉謊說帶她出去玩了才得以騙過衆人。

左一辰問:“你考慮好了嗎?”

“左一辰……你應該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

“朋友之間也可以産生愛情,我會比顧傾城更加愛你,疼惜你,他不能為你做的,我都能為你做到。只要你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我并不比顧傾城差。”左一辰壓低聲音選擇在這個時候真情告白,是因為他料到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雙手緊握住初夏的,身體慢慢向她逼近。他要證明給她看,她要的幸福,他也能給。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被鎖,已經改了三次,不知道能不能在這章放上去之前審核通過

讀者君就先看看這章小睹為快吧

☆、第 35 章

這種眼神,初夏在顧傾城的眼裏看到過,不同的是,在顧傾城眼中她看到了滿滿的寵溺,左一辰的卻沒有,初夏抽出自己的手,目光堅定的看着他。“你是我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簡單的幾個字給了左一辰當頭一棒,比拒絕更加殘酷,暗啞的聲音猶如不是他的“是因為他嗎?”

初夏的沉默在他眼裏更像默認。“初夏,他已經過去了,你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是啊,他們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自己究竟在執着什麽。

“醒醒吧,初夏,他已經結婚了。”

“我不知道。”初夏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麽。她的心裏圍着一座顧傾城為她築的城,別人走不進來,她也出不去,反反複複,周而複始,她注定要在這座城裏孤獨終老。

左一辰挫敗的靠在椅背上,她寧願選擇一條沒有未來的路,也不願意選擇這條走向他的路。

“初夏,我究竟那裏比不上他?”

初夏搖搖頭,何苦去比較。“你很好。”震動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低頭去看是顧傾城發來的短信,叮囑她少喝點酒。

無意中左一辰瞥到了發信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明了。高中時,她為了顧傾城拒絕他,這次,她為了同樣一個人再次拒絕了他。他終究比不過那個傷害過她的人。

“初夏,不要忘記,他已經結婚了。”

初夏低頭,沒有勇氣擡頭去看他,原來她還是害怕在旁人的眼中看到痛恨的表情。

左一辰又道:“不要做讓我看不起你的事。”

初夏心底一顫,她現在做的事情已經讓他唾棄了吧,繼續愛着一個不屬于她已婚男人,繼續和他糾纏不清。

初夏笑着和他說再見,看着他的背影,初夏知道她永遠的失去了這個朋友。

左一辰走後,初夏又恢複了一個人時的寧靜,冗長的演講終于結束,會場的中央空出大片位置,留給畢業生狂歡,可她卻提不起興趣,拒絕了蘇雨的邀請,安靜的坐在無人注視的角落。

香槟一杯接着一杯灌入自己的肚中,顧傾城的叮囑早已被她放在腦後,她恨自己的無能,到頭來,她竟然還是選擇原諒他。就算她不想承認,自己的身體也誠實的向他說着她對他又動了情。

葉眉移動的腳步被同屆的校友攔住,不顧他的心不在焉自說自話,葉眉被她糾纏的不得空,看到初夏自己安靜的坐在座位上才放心,畢業晚會開始前,顧傾城專門找過他,讓他好好照顧初夏,他不知道這幾天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初夏有沒有原諒他。在淩曦流産之後,他突然明白了世界上哪有什麽标準的道德準繩,對與錯之間的界限早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他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所以她才不惜一切的想要除去他,他的孩子,他甚至來不及為他做些什麽。不很也不怨,從此以後,他和淩曦再也沒有瓜葛了。

終于打發掉那些人,初夏卻已不在原來的座位上,周圍舞池中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是她。詢問過身邊可能見過她的人,沿着會場巡視一圈,最後在會場外面的樓梯上找到了她。

初夏坐在第一個臺階上,身子倚着樓梯扶手,任葉眉怎麽叫她,都不答應。葉眉輕嘆,又把自己灌醉了,攔腰抱起她,騰出一只手,按下向上的電梯。

把初夏交到顧傾城手中,轉身離開,他也需要時間來沉澱自己的感情。

顧傾城橫抱起初夏,輕掩上門,寵溺的看着懷中的人,傻丫頭,每次喝酒都把自己喝醉,不知道節制。盡量小心的把初夏放在沙發上,卻還是弄醒了她,初夏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是他後,像小孩子那般的笑了,依舊帶着些醉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頭埋在他胸前來回的摩擦。“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初夏歪着頭思考了半天,最後又睜大眼睛看着顧傾城。“我有好多個家,你接我回哪個家呢?”

“回我們的家。”那裏是只屬于他們的家。

初夏酒品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好,從剛才到現在初夏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話,牛頭不對馬尾,完全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比上次在香港喝醉的那次強一點的是這次她沒有吐。好不容易把初夏哄睡着之後,抱起她,從專用樓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車場,驅車離開。

躲藏在遠處的攝像機正好拍下這一幕,快門狂閃,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初夏依舊是躺在顧傾城的懷裏醒來,一只手牢牢的圈着她,閉上眼睛,想不起來昨天是怎麽回來的,最近發生的種種都好像是場夢,如此的不真實。宿醉後的眩暈感充斥着她,唇齒幹燥,再次擡眼,水杯出現在她面前,起身,接過,猛灌自己一大口。

“以後不要喝酒了。”

點點頭,知道了。即使每天都面對着他醒來,初夏還是有些尴尬,一味的低着頭,直到他離開,初夏才得到解放,滑進被子裏長出一口氣。

她知道,在她的心底早已原諒了她,她愛他,甚于愛她自己,所以她不顧自己受傷,也要讓他幸福。

白天顧傾城去醫院上班,初夏就呆在家中等他回來一起出去吃飯,顧傾城沒說讓她離開,每天在出去前都會對她說等我回來,初夏也從來都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她不吵也不鬧,每天都坐在落地窗旁,看着街上的人流,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他們都明白,這算是另一種變相的囚禁,因為她根本出不了這幢公寓。

這天,接到冉飒的電話,正不知道如何拒絕,就聽到冉飒說“我接你出去。”

在冉飒的掩護下,初夏算是逃了出來,可是她卻沒有開心,外面的空氣和家中的一樣,沒什麽特別,路上擁擠的人流讓她不知所措,索性有冉飒幫她隔開掉人群。只是短短一個月沒出來,她就已經有種不入群的感覺。

兩人一起來到羽西,有了冉飒的帶領,初夏也慢慢的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正盡興處就聽到這麽一句話“我要回英國了。”冉飒頭低垂,之前高興的樣子不複存在,走出舞池。

初夏一怔,繼而跟着冉飒走進開放性包廂,坐下。“什麽時候?…我……”

“我自己回去。”初夏口中的我跟你一起走被冉飒的這句話堵在了嘴中。“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所有的事都逃避不過去的,不是嗎?逃避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那只是弱者為自己找尋的一個借口。”

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都被他看了去,她是想離開,離開顧傾城,可是她沒有勇氣,所以她只能借助冉飒,利用之前的賭約,強迫自己離開。苦笑,她的表現真有這麽明顯嗎。

“初夏,你應該堅強點,去面對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正經?”正經的讓她覺得看到了顧傾城的影子。

“就要離開了,總得讓你看看我的另一面。我27了,不是嗎?”冉飒雙手撐在腦後,邪笑又重新挂在臉上。

是呀,他27了,可是卻一點都不像27歲的人,明明只比顧傾城小一歲。搖頭失笑,暮然身後感覺到冰冷的視線 ,在看到來人後,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忘了,忘了對他說她離開了。

“你怎麽在這裏?”顧傾城把初夏拉到自己背後,眼神中迸發出來的是憤怒,那是冉飒第一次在顧傾城臉上看到那種像看陌生人似的眼神,憤怒之下更多的是憐惜與不安。

天知道他到家後看不到初夏時的心情,以為她回淩家了,葉眉卻告訴他沒有,聯系不到她,只能調開監控錄像,這才找到她,在看到她對面坐着的人時,不安都化為憤怒,他努力保護的人,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他毀掉。

不等他們開口說話,顧傾城又直接撂下一句狠話,拉着初夏離開,沒有半分猶豫。“離她遠點。”眼神中透露出兇狠,又含着警告,在他背後的初夏,沒有看到。

冉飒從他出現,表情一直沒有變過,淡淡的笑容挂在臉上,可是心底早已千瘡百孔,淚水從他的眼中無聲的流出來,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依舊是虛渺的笑意。手覆上胸口的位置,輕笑出聲,好,這次我聽你的,離她遠一點。

顧傾城一路拉着初夏,拽上車,又拖回公寓,手腕已淤青,他都沒有注意到。剛進門就把初夏推到沙發上,沒有半分憐惜。

初夏踉跄着站起來,把淤青了的胳膊背在身後,冉飒說的對,她不能繼續逃避,她不想繼續恨下去了,恨他,好痛苦。

“對不起,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以為能趕在你回來之前回來。”

“以後不要再和他聯系了。”

“他是我朋友。只是單純的朋友。是我做的不對,但是你剛才不應該那樣對她。”

他查到了公寓的監控錄像,沒有冉飒的幫助,她根本出不去,帶着她去羽西,那裏是什麽地方,京海市民人盡皆知,不該是初夏出入的地方。在警察署調監控的時候,重新看到了之前簽的保釋單,上面寫着冉飒的名字,這個曾經讓他自豪的名字,如今卻讓他無比的痛恨。他後悔當時因為着急初夏沒有仔細審視,這樣的話,或許就可以避免今天發生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6 章

當初他離開時,冉飒的聲音還依舊響在耳邊,短短的幾句話,猶如魔咒,暗暗咬牙,他不會讓他得逞。被沖昏的理智又重新回到腦海,對初夏下着最後的判定。“你朋友可以是任何人,但獨獨不會是他。”

初夏問:“為什麽?”

“你沒有必要知道。”

沒必要知道?初夏嗤笑出聲,為什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對他來說那麽不值得的一提。“你之前囚禁我,現在又要限制我交朋友的自由嗎?”痛苦的眼神直逼他的內心。“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和誰交朋友,和你沒有關系。”

轉身,回到卧室,房門在她背後“嘭”的一聲關上。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能離開,他們之間不能再有誤會了,他們現在的關系如履薄冰,重力稍微不穩,便都會萬劫不複,她不想最終他們之間變成這樣的局面。

一扇門,隔開了彼此緊密相連的心。初夏靠在門背上,沒有聽到客廳裏的動靜,或許,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冷靜。

黑夜不知不覺的來臨,銀光鋪滿大地,星光密布天際,依稀可以找出星座的輪廓。推門,客廳一片黑暗,月光灑落在銀白色的鋼琴上,顧傾城坐在鋼琴前,周身泛着憂郁的銀光,指尖一閃一滅,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煙草味。

開燈,垃圾桶裏滿是煙蒂,他是從她進屋之後,就開始抽煙了嗎?她讨厭這種毫無掩飾的憂傷,奪掉他手中的煙,扔進垃圾桶中。

“明天我會對樓下的保安說不再限制你的出入,你想和誰交朋友我不會過問,如果你聽我的話,就離他遠一點。”顧傾城寵溺的看着她,仍然嘗試着做最後的勸解。

“為什麽?”他有他的理由,卻從來都不告訴她。

“以後,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訴你。”只要他處理好和淩曦的問題,他就能對她全盤托出,現在并不是說出他和冉飒關系的最佳時機。

所有的事情,也包括為什麽和淩曦結婚嗎。她一直都不敢問他為什麽,她害怕從他嘴裏聽出最傷人的答案。身子又被他圈入懷中,漸漸收緊的胳膊不知道在猶豫些什麽。“初夏,我放你離開,但若你再回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手。”他說到做到,這次,他給她選擇的權利。離開還是留下,他今後的命運都交握在她手裏。他對她最深沉的愛,就是還她自由。因為沒有了她,他寧願孤獨終老。

臉埋在顧傾城的胸前,猶豫的手最終環住他的腰,終于到了說再見的時刻了嗎?眼睑遮住了悲傷,在他的懷裏輕輕的點了點頭。

關門,落鎖,強裝決絕的不留一絲餘地。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身後的建築逐漸消失,一個勁的向前走去,終于忍受不住,心底哀傷泛濫,蹲下身,雙手環住膝蓋,嚎啕大哭。明明應該開心的,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可是為什麽她會覺得這麽難過,難過的像要死了一般。

整理好情緒,揩去淚水,坐車離開。想起昨天晚上離開羽西後,一直沒有聯系冉飒,忙拿出手機打過去,打了幾遍都沒人接聽,他應該不會這麽早離開吧。按着以前他告訴過她的地址,尋到他住的酒店。昨天被顧傾城拉走後,不知道他會怎麽想。雖然答應了顧傾城以後不多和他接觸,但她想做個告別,他回到英國後,倆人應該就不會聯系了吧。

打定了注意,敲門。依舊沒人應聲,門虛掩着,推門而入。試探的叫了幾聲,空曠安靜,沙發的椅背上搭着他的衣服,應該是還沒有離開,又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鈴聲在室內響起,原來忘帶了。開放式的書房裏,他的手機正安靜的躺在書桌上。看樣子他不在房內,但又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書桌上攤開的照片吸引了她的視線,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照片裏的主人公全是她,有背影也有側面,一看就知道是躲在暗處拍的。旁邊放着一個牛皮紙袋,不受控制的打開,手指顫抖,裏面的資料竟比她的記憶還要詳細。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只手奪過她手中的資料,大力的扔在桌上。初夏收回驚訝,扯起一抹微笑,轉身面對他。“打你電話,你不接,我就過來找你了,剛好你沒關門。”剛好看到了這些。

不等冉飒開口,初夏又繼續說道,似乎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我今天來找你一是為了昨天我哥哥向你道歉……還有就是來向你道別。”

冉飒安靜的站在她對面,嘴唇緊抿着,面無表情,綠眸緊鎖,深不可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和以往的調皮模樣大相庭徑。這樣的他,或許才是真實的他吧。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一路保重。”

初夏從他身邊擦過,腳步因為他說的一句話而頓住。

“我喜歡你!”

初夏苦澀的搖頭,面向冉飒。“所以你才調查我嗎?”

空氣中靜谧的讓人心驚,冉飒不做任何辯解。

初夏篤定的說道:“你不喜歡我。”

冉飒:“你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我知道,冉飒,你并不喜歡我,你不用拿這個理由搪塞我,我也不會追問你為什麽調查我。”就算問清楚了,又能怎樣,她寧願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和她交朋友的。

初夏繼續說道:“和你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以後我不會再聯系你了。”

離開,短短一周之內,她就失去了兩個朋友,苦笑,看來她為人很有問題啊。

冉飒任由初夏離開,挫敗的躺在地上,照片在他眼前一一掠過,都是近半年來偷拍來的初夏的私人照片。手腕一轉,全部抛入垃圾桶中。

造化弄人,就在之前,他剛準備放手,現如今,唯一的朋友都離他而去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襲來,側身蜷起,當初顧傾城的笑顏浮現在他的眼前。

沒人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顧傾城取的,冉飒、初夏,給他取名字的時候,他腦中想的也是她。

口中來來回回的呢喃着這兩個字,是真的很像啊。

他明白了為什麽顧傾城的愛這麽執着,他始終比不過他。有顧傾城在身邊的那段時光,是他一生中最明媚的溫暖,如果可以,他想要一輩子都擁有這份溫暖,可是,親手毀掉這份溫暖的人,卻是他。

其實,初夏和顧傾城才是一類人,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沒有了其他人的存在。而他,始終是他們愛情故事中的旁觀者。

空蕩蕩的街上,讓人感覺很冷清。初夏還未進家門,就聽到客廳中傳來的嬉笑聲,開門的手頓時停住。客廳裏有淩曦,還有景芸和淩金平,甜蜜的對話傳入她的耳中,腳步卻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後退。

透過門開着的縫隙,初夏清楚的看到淩曦躺在淩金平的懷中,景芸和淩金平臉上挂着寵溺的笑容,那種寵溺,是她從小就期望得到的。

轉身,踏上來時的道路。那是他們一家人的幸福,她不應該進去打擾。她知道景芸和淩金平對她很好,有時甚至比對淩曦還要好,但是他們終究不是她的父母。

攝影棚裏,葉眉正指導着實習生工作,表情正經嚴肅,初夏不好打擾他,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蘇雨已經正式上班了,每天都在上司的各種壓迫下生存,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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