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受教了

江瑜第二天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的。

他迷迷糊糊的動了一下,感覺總有哪裏不對勁。

首先是睡姿,他的臉相下,鼻尖蹭在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上,手腳同時環着什麽,如同抱着一只巨大的抱枕。

——但這個抱枕是熱的,軟的,手感細膩,還在小幅度的呼吸,江瑜甚至聽到了心髒隔着跳動的聲音。

他猛的睜開眼,看見了淺灰的絲質睡衣,和睡衣縫隙裏露出來的形狀漂亮的胸肌。

陸留空的聲音從上面飄過來,:“總算醒了,你睡的還舒服嗎?”

江瑜懵懵懂懂:“?”

陸留空伸出手,隔着衣料,堪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小腹,問:“還疼嗎?”

“!!!”江瑜炸了。

他用了三秒反應過來這是在哪,險些抱着被子從床上滾下去。他見鬼一樣退到窗邊,失語了許久,才擠出來一句:“什麽情況?”

陸留空頂着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悠悠的看過來,平鋪直敘:“你,昨天喝了酒。”

江瑜一尋思,他什麽也記不得了,确實是喝完酒的症狀,略有些心虛:“喝完酒,我幹了什麽……嗎?”

陸留空語氣毫無起伏:“我接到了你,我們開車回家,你路都走不穩,吊在我身上,一邊吊還一邊機械的重複‘我!不!要!’”

江瑜:“……”

“由于你很不配合,我半拖半抱把你弄回了家,嘗試給你喂點醒酒湯,喂了小半口,你就說苦,然後嘟囔:我不喝藥!,接着一頭栽進了我的被子裏。”

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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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我被子裏還不算,你扯着我的衣服不松手,把我睡衣的帶子扯爛了一根。”陸留空舉起一根飄揚的紫色的衣帶——他那件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淺灰色睡衣,內襯居然是基佬紫。

“我迫不得已……”陸留空詭異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就,迫不得已也上了床,然後你一直往我這邊擠,把我擠到了床邊上,差點就要滾下去,然後你一翻,像八爪魚那樣,整個人壓到了我身上。”

江瑜:“=。=”

——他傻了

“然後大半夜的,你說冷,抱住了我的腰,還嘗試把手伸進我的睡衣裏……害得我一晚上沒睡好。”陸留空推眼鏡,掩住一絲笑意,語調平平的補充:“江瑜,了不起,藝人喝醉了輕薄經紀人,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停!停!停!”江瑜捂住耳朵:“師傅,求您收了這神通吧!”

陸留空淡淡的看着他。

江瑜從床上翻下來,讪讪道:“天啊,我的酒品這麽差嗎?以前沒有這麽差的啊。”

陸留空冷笑一聲。

江瑜萬萬沒想到他喝醉以後還有發酒瘋性/騷擾的潛質,頭都大了,連連道歉,被陸留空趕去洗漱以後,他撐在梳妝臺上,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茫然的想:“等等,我以前喝酒,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等他沖了個涼,用薄荷味的沐浴露把自己收拾好了,确定全身都聞不到酒味,然後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陸留空已經穿上了襯衫和西褲,将袖子挽到上臂,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書。

陽光照進來,和薄霧一起形成了漂亮的丁達爾效應,江瑜在樓梯上往下望,太陽和房屋的陰影拉出一道直直的交界線,陸留空恰好坐在明暗交彙的地方,讓他莫名想到那些水平線構圖的,色調溫柔的小衆文藝電影海報。

事實上,陸留空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斯文矜貴的,極少出現今天早上那樣,黑眼圈濃的和熊貓媲美的慘狀,江瑜的良心有一點痛。

他坐在陸留空的椅子上,吃着陸留空買的面包,看着剛剛被他害的一晚上沒睡好的陸留空,愧疚之中,深深的覺着搬家這件事有必要提上日程。

于是江瑜掏出手機,開始下載租房類app。

銀裝廣場附近房源豐富,價格也很好看,甚至于陸留空樓下也有一戶出租,租金高達每月二萬六,他無語的劃掉,找了另外幾個小區,其中有那麽幾戶找合租室友的,價格也還算公道合理。

江瑜于是問:“世紀家園,你聽說過嗎?”

“世紀佳緣?那個提供高效紅娘服務,廣告詞是‘放手勇敢愛,快速脫單,牽手幸福’相親網站?”陸留空放下書:“你要相親嗎?”

“不是。”江瑜覺着陸留空念廣告詞的時候語調莫名滑稽,他把圖片給他看:“是這個家園。”

陸留空挑眉:“這不是你昨天醉倒的那個小區嗎?”他問:“所以說,你昨天在那裏做什麽?”

江瑜坐回餐桌:“我喝斷片了,記不得了。”

聽到這話,陸留空忽然愣了一下,

他坐了起來,有一點不敢置信:“你……斷片?”

“很奇怪嗎?很多人都斷片吧。”

江瑜不太懂他為什麽反應這麽激烈,他按着額角:“說起來這一次還沒有太離譜,我上一次斷片還是高中,醒了就在醫院挂水,滿鼻子消毒水的味兒,主治醫師逮着我罵,說年輕人幹啥吃的小小年紀學習不曉得學習,就曉得喝酒,現在好了喝的胃穿孔。”

“他給我罵的狗血噴頭,關鍵是我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誰給我送醫院的。”

“然後那醫生拿他兒子給我舉例,語重心長的叫我不要混社會,說好好讀書才有出路,我唯唯諾諾的應了,問題是他兒子和我一個學校的,我回去一查成績單,月考我比他兒子還高兩百名……”

江瑜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說我冤不冤啊?”

這經歷其實不太有趣,江瑜到現在還記得那種鈍刀子割肉一樣的感覺,胃燒灼成一片,都分不清哪兒疼,喝口水也惡心的不行。不過他說的很輕松,用詞也幽默,所以往常和李保保他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會笑。

但是陸留空沒有笑。

他非但沒笑,還顯得有點難過。

他垂下了眸子,然後像是有什麽髒東西糊住了眼鏡,不自然的掏出鏡布擦了擦,然後才問:“所以高中那次,為什麽喝酒,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江瑜一邊在世紀佳緣……哦不,家園上做标記,一邊回他的話:“不過我記得我住院那會兒,班上很多人都來看我了,還有女孩子送我巧克力,陸大經紀你也……呃,你好像沒來?”

江瑜長的好看,也比較仗義,還經常借班上同學抄作業,雖然他的字龍飛鳳舞,步驟也異常簡略,滿作業本的‘同理可得’‘易知’,大大增加了同學們抄作業的難度,但人緣還是好的,不少同學願意去醫院看他一眼。

陸留空轉過臉:“我沒去,我在專心準備高考。”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有很多人給你送巧克力嗎?”

“多,但如果是你,給你送的也不少。”江瑜道:“你不知道?我倆當時號稱前江後陸,男同學的公敵。”

陸留空:“前江後陸?”

江瑜道:“因為我坐你前面。”

說起來高中的時候,班級群确實有人說過奇妙的話,文藝一點的比如“前江後陸,二分天下。”奇妙一點的比如“小江歸我,小陸歸你”,以及陸留空看不懂的“姐姐可以,妹妹也要。”

“哦想起來了。”陸留空按着額頭,有點慘不忍睹:“我當時以為她們在聊歷史,還思考過是哪個朝代。”

“但你現在比我懂了,你還知道srds和yysy。”江瑜安慰他。

“不過szd和rio,你說錯了。”江瑜調出微博界面,給他指:“其實是這個意思。”

“哦?”陸留空波瀾不驚的推了推眼鏡,眼神閃爍:“原來如此,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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