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個女孩子既然是個女孩子,就算再大大咧咧,再不像個女孩子,可也終究是個女孩子。所以,她總會或多或少的帶上點女性這個天生的性別帶來的女子情懷。

這個情懷,不一定是因為那美好的愛情。

--還有可能是因為生理。

炎熱的八月,卻不能吹電扇,不能吃冷的,還得用被子捂住自腋下到腳尖的部分,趴在床上挺屍。這種滋味……麻蛋,為什麽姐要投胎成個女的啊?!投胎成個女的,也就不說,為啥大姨媽造訪時要這般的折磨人啊?!擔不擔心一個不小心給姐造成了心理陰影,将來姐不為祖國的未來做出人口貢獻了?!!要死不活的趴在床上,蔣曉深在心裏無力的吐着槽,很不盡興的cos了一把吐槽帝與咆哮帝的交替。

她是萬萬沒想到昨晚吃了小半個冰鎮沙田瓜,結果會成為今日這麽痛苦的誘因。半夜被痛醒了也就不說了,撐着去換個衣服弄好後好歹還能繼續眯着。眯着眯着睡着了也不說了,可是我嘞個去,大清早的又将人折騰醒了并且再也不消停,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小小的痛一下還能忍,痛到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可就是過了分了。

感覺下腹又是一陣悶疼,蔣曉深痛苦的皺起了眉,将抱枕塞到肚子上摁住。麻蛋,這種滋味還難受,重新來一輩子,這玩意兒卻比上輩子還要折騰人更是讓人覺得難受!

啊,好像shi一shi啊……

端着紅糖水的蔣媽媽推門進來後看了一眼趴在床上整個人都萎靡了的自家姑娘,好氣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好點了沒?昨晚提醒你了的,讓你別吃那麽多的冰的,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蔣曉深擡起一只眼,虛弱的應了聲:“我怎麽料到會這麽恐怖啊……”應完了聲,那只睜開了一點的眼睛就又閉上了。她現在是被折騰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擡眼翻身什麽的,也是要老命的。

蔣媽媽見着她這樣子,到了嘴邊的絮絮叨叨也全都咽了回去,端着還有些微燙的濃紅糖水走過去蹲下,“将頭移過來點,吸着喝點!”一只手幫着将那顆平常總是靈活現在卻像霜打了的茄子的腦袋扶到床邊,然後将吸管放到蔣曉深的嘴邊:“喝點,要是沒什麽效果的話,咱們就去醫院啊!”

蔣曉深沒有回答,只是叼着吸管慢慢的喝着,可是入口的濃得甜過了頭的糖水讓她還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蔣媽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安撫着:“濃點才有效。”

到終于将那杯糖水喝得只剩下底下那點還有糖渣的紅糖水後,蔣曉深輕輕的呼了口氣,有點大難不死的錯覺。而肚子裏有沒有好受些她還沒有體會出來,嘴裏那還濃重着的甜味喲,倒是讓她覺得渾身都有些發粘了。

蔣媽媽見此,又調了點微燙的開水讓她沖一沖嘴裏的膩味,喂完了拿着杯子轉身出門時臉上還帶着無奈和心疼。她家姑娘平常哪有這麽個虛弱的樣子啊!

房間裏重歸安靜,因為好過了點而翻了個身的女孩安靜的睡着,如果不看那微微皺着的眉頭以及有些蒼白的面容與嘴唇,倒是覺得她還睡得挺安寧的。

這一趟,一天就過去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蔣曉深才貌似平常的出來,坐在了餐桌邊和着将爸爸蔣媽媽一起用餐。吃的是蔣曉深平常不怎麽愛吃的面條,但也許是今天一整天與那種悶痛做鬥争消耗不少,她倒是吃得挺香,吃完了,還多喝了一碗蔣媽媽特意枸杞紅棗烏雞湯。

見她面色恢複了一些紅潤,不似白日躺在床上那般的虛弱蒼白,蔣媽媽放心了不少,蔣爸爸也挺擔心自家姑娘的,但是有些話題,他這個做爸爸的已經是不好和自家姑娘說了。

這一晚,蔣爸爸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了數回,最後在蔣媽媽受不了的一句“睡不着給我眯着,眯不着也別在這裏折騰”下,背對着蔣媽媽安靜下來了,心裏特別憂傷的嘆了口氣,唉,之前一直是沒發現,原來他家寶貝姑娘已經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老婆啊,先別睡,咱們商量個事呗?”

“說吧。”蔣媽媽也沒睡着,身邊有個人這般翻來覆去的,睡得着才有鬼。

蔣爸爸瞬間翻了個身,然後伸手将蔣媽媽也給翻了個,夫妻兩個面對面的,卧室裏黑梭梭的,只有窗戶那邊還有一點透過窗簾的月色。

“玉芬啊,咱們這幾年來手頭上不是也有些存款嗎?咱們住的這棟樓也有些老舊了,最近這兩年形勢正好,房産正在大幅度的上升,你看,我們家要不要也再去買一處啊!而且聽聞上頭消息,這房産方面在明年要升得更狠,說是要創新和發展新型城市。曉深也提過幾次,說是什麽現在國際形勢朝着一個更為團結開放的方向發展着,咱們國家也是,那新聞裏時常說這些的……”

“——曉深才多大點啊!談這個你也當做理由信着?”蔣媽媽好似快睡着了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就不再做聲了。在蔣爸爸覺得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時,她才又開了口:“反正家裏的錢你也有數,目前買套房子是比放在銀行裏要前景好,可是曉深現在才上高中,正是開始用錢的時候,總先要将她的先留好。而且,手裏總要留點錢應個不時之需。”将錢全都去買了房子,那錢可就不是一時半會抽得出來的。

“你說的這個我也考慮過……”蔣爸爸在黑夜裏睜着眼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事得好好的計劃安排一下。這小區裏的不說別家,單說和自家姑娘玩得好的韓家和許家,那也是手頭上不止一套房子了,他倒不是要和那兩家比什麽,只是吧,目前有這個能力給孩子她媽還有孩子更好的物質生活,說不定還能給孩子的未來留一筆,總還是更好的。以後的事情的确是誰都說不準,所以才要更好的過好現在,珍惜好身邊的人。

夫妻倆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會兒,然後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蔣媽媽還是在六點半就起來了,照常的打掃這個家,井井有條,蔣爸爸幫她拖地打掃桌椅上的灰塵。兩人在這相處了尚且只有十幾年的時候,就已經和諧得如同恩愛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這個家,是一如既往的溫馨幸福。

一覺醒來終于擺脫了昨日那種不死不活的處境的蔣曉深,在吃過早飯後,和着自家爸媽一起出了門。

半個月前,她再次拿起了畫筆,并且現在還有一個經由韓爸爸介紹的大師級別的老師。

敲了敲面前清幽古舊的小院子的鐵門,蔣曉深安靜的等着。她已經在這裏出沒了一個多星期了,可是對于這個外表和這裏一整排的院子沒什麽太大區別的小院子還是充滿的好奇和歡喜,她知道敲開了門之後,裏面那個和藹的女士在美術這方便有多深的造詣,她還知道裏面有多少好看的植物,以及--

“汪汪--”

“喵,喵~”

--有兩個多麽可愛的小動物。

在門一打開的瞬間,蔣曉深就忍不住蹲下了身,熱情的擁抱了一下沖出來迎接自己的兩個小夥伴,一只黃狗,和一只小花貓。

“啊,黃豆,小花,我可想死你們了!”

一貓一狗被人抱了個滿懷,興奮的汪汪叫汪汪,喵喵叫的喵~

那聲音,是萌得蔣曉深一頭一臉的血啊!她知道她有那麽點絨毛控,但在來這裏之前,她真的沒有發現,這個症已經這麽深了。她忘情的與兩個非同類小夥伴親昵着,站在門口的和藹的中年婦人無奈的笑着:“快進來吧!”

“嗯。”蔣曉深回着話,卻是不忍心松開兩只小夥伴了,但鑒于黃豆的體積和磅位,蔣曉深便果斷的只抱着小花了,也不介意的用臉蹭着,惹得小花在她懷裏喵喵的軟叫着,羨慕得黃豆仰着頭,尾巴甩得都快飛起來了。

進了院子反手關上門,蔣曉深眉眼帶笑,腳朝着裏面的葡萄架走,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院子裏的那葡萄架,覺得好看又實在,八月時候,已經有成串的或青或紫的葡萄串垂吊着了,巴掌似的大葉子綠油油,蔥郁而茂密。尤其是那架子下還有一張古樸的石桌,旁邊還圍着四個石制圓凳,再看那桌面上的象棋棋盤,還有桌身以及凳身上的浮雕蘭花瑞草,更是顯得文雅而古拙得很。

而在離桌子不遠處,擺着兩個畫架,一高一矮,高的有寬又大,矮的微窄略長。

這個院子的主人已經倒好茶水在桌子邊等候了,溫和的面容上笑容溫和。

蔣曉深彎腰放掉手中乖得不行的小花貓,輕輕拍了拍理了理才加快步子走了過去,尊敬的喊了句:“汪老師!”她兩眼亮晶晶的,透露出一種和剛才逗貓逗狗時迥然不同的感覺,讓人覺得很靈性,并且熱忱。

汪老師微笑着搖了搖頭:“先喝口茶。”說着她自己已經端起了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那只是擡手颔首間很普通的動作,但是呈現出的就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蔣曉深有點形容不出來,只道是書裏說的悠然淡雅就是這種吧。

蔣曉深使勁兒的瞄了幾眼,就端起杯子,有樣學樣的學了下,然後,被茶水燙到嘴,立馬別過臉吐舌頭呼氣,整個人二得不行,卻也憨然純真得可愛。

汪老師看着便笑了,放下茶杯走到了矮的那個畫架前坐下,一舉一動之間還是帶着那種像是從骨子裏透出的悠然與随和。她是個溫和但是不喜多言的人,能看在老友的面子收下這個借學弟子,已經算是和這個孩子有莫大的緣分了,而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個孩子倒也沒讓她失望,而且還讓她的生活新鮮活潑了不少。

蔣曉深不知老師心裏所想,只是出于剛才犯蠢的表現而微微紅了臉頰,見着老師做到畫架前了,立馬放下茶杯,也走了過去,站在了老師左後方一步的距離,繼續用那雙她自己沒有那個自覺的亮晶晶的黑潤的眸子認真而安靜的看着,看着那乳白色的畫紙上已經勾勒了一半的靜态畫,再看着那只白淨的好看的手怎麽樣在一下一下之間,完美而自然的展現靠牆的花圃裏那朵開得正歡的山茶花。

此時,尚且是一天之中最為美好的時光,旭日東升,霞光萬裏。

安靜無人的客廳裏,電話響了的鈴鈴聲連續響了很久,最後歸于沉寂。

沉靜的少年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機,已經顯露出了俊逸之氣的修眉微微皺起,很久都沒有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 Yooooo~韓小狼要開始變|态了,啊,不對,是開始發揮天才的一面了,真的會是神威喲~X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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