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他理解蘇灏的苦心。
瑾兒的處境的确艱難。
蘇灏沒有理由不為瑾兒着想。
為什麽他卻沒能保護的了瑾兒?
太子昇的心隐隐作痛。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瑾兒找到!
只要能找到瑾兒,他什麽都願意為她放棄!
五年後。
思美人兮,攬涕而竚眙。
媒絕路阻兮,言不可結而诒。
蹇蹇之煩冤兮,陷滞而不發。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達。
願寄言于浮雲兮,遇豐隆而不将。
因歸鳥而致辭兮,羌迅高而難當……
是從哪裏傳來的歌聲?
來到民間,一身素衣的太子昇不禁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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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仰望那牌匾——
蘭溪苑。
他确定,歌聲就是從此處傳出。
這動聽的嗓音聽起來太像瑾兒的!
太子昇的心跳失去了節奏。
瑾兒!是你嗎?
太子昇欣喜地邁起步子踏進了蘭溪苑。
進入大廳,他愕然。
40:您認錯人了
只見一白衣女子盤腿坐在蘭花池中央,長發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遺世獨立。
她蒙着白色的面紗。手持竹箸。動作優雅地敲打着空碗。抑揚頓挫,和着婉轉的歌聲,讓人如癡如醉。
太子昇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白衣女子,淚水不知不覺盈滿了眼眶。
是瑾兒!
他的瑾兒!
五年了。
他苦苦找了她五年。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的瑾兒居然就在這皇城的小小蘭溪苑做樂人。
透過白色的面紗。蘇瑾兒好像也看到了站在對面不遠處的太子昇。
手中的竹箸重重落下,連帶着碗一起斷裂了。
她緩緩站了起來。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無聲滾落。
因那曲子實在太過哀婉動人,周圍不斷響起喝彩聲。
甚至有看客不停呼喚着蘇瑾兒的藝名——婉兮。透着愛慕和恭維。
婉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願兮。
瑾兒。我最愛聽你唱《思美人》,而你最愛聽我唱《鄭風》。
你用《鄭風》裏的詩句,為自己起名婉兮。又在輕輕吟唱《思美人》,你是否是為了想念我?
滾燙的淚淹沒了太子昇的俊顏。他的心陣陣抽痛。
樂官帶着蘇瑾兒退下舞臺。
原來,蘇瑾兒是這裏的紅人。
想要見她并非易事。
就連達官顯貴也要排長長的隊伍。
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人目睹她真正的芳容。
她給世人的印象,仿佛永遠都是帶着白色的面紗。
她是神秘的空谷幽蘭。清麗脫俗,只賣。藝。不賣。身。
樂官來到蘇瑾兒的閨房,輕聲告訴她。“婉兮,有位叫偕臧的公子贏了所有人,今夜要見你。”
偕臧。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蘇瑾兒頓時被這敏感的名字所觸動。
直覺告訴她,這位叫偕臧的公子就是太子昇,她的昇哥哥。
五年了。
她和她的昇哥哥已經分別了五年。
人生短短幾十載,試問又有幾個五年可以去虛度?
五年裏,她沒有一天不去思念她的昇哥哥。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瑾兒,你對南皇帝的仇恨淡了嗎?
她不知道。
直到此時此刻,她都是茫然恍惚的狀态,像一棵浮萍,沒有歸處。
蘇瑾兒假裝虛弱地對樂官說道,語氣充滿懇求,“羽娘,婉兮今日身體不适,可否避客?”
“這……恐怕不太好吧。”樂官顯得為難,“那偕臧公子看起來家境不凡,像是皇室貴族,怕是得罪不起。”
蘇瑾兒不想樂官難做,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果然,偕臧公子就是太子昇。
屋內,光線柔和,那張颠倒衆生的臉卻清瘦了許多,染上濃重的憂愁。
小心翼翼地掀起那層薄薄的白色面紗,太子昇激動地緊緊擁抱住蘇瑾兒,“瑾兒,我就知道是你,婉兮就是你!瑾兒,昇哥哥終于找到你了!”
蘇瑾兒的手擡起來又停在半空中,她忽然失了勇氣,不敢抱他。
心如刀割,良久,蘇瑾兒淡淡出聲,“偕臧公子,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瑾兒是誰?”
41:死給你看
太子昇的心猛地一顫,他驚愕地盯住面容平靜的蘇瑾兒,“瑾兒。你為何要裝作不認識我?”
湧上眼眶的淚水硬生生逼退回去。蘇瑾兒推開太子昇。聲音清冷,“偕臧公子,小女今夜與您初次見面。可您卻将小女錯認成那位叫瑾兒的女子,小女一時有些無措。”
太子昇不相信眼前這位他苦苦尋找了五年。日思夜想了五年的愛妃。居然不過是個同蘇瑾兒長得相像的陌生女子。
他緊緊鉗住蘇瑾兒的肩膀,俊顏上浮現出懊惱。“瑾兒,你這是怎麽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昇哥哥!你對我說過的。如果要找你。就來民間。為什麽我跋山涉水找到了你,你卻裝作不認識我?”
心似乎已在滴血,蘇瑾兒恨死了自己。
是啊。為何要裝作不認識太子昇?
蘇瑾兒,你熬了這麽多年。盼的不就是這一天麽?
你的昇哥哥就在你的眼前,觸手可得。為什麽你沒有勇氣認他了?
蘇瑾兒覺得自己在動搖,眼淚快要滑落。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最後一絲理智讓她保持了清醒。
她故意笑得諷刺。透出鄙夷,“偕臧公子。看得出,您定是思念那位瑾兒過度,所以才錯把我認成了她。可是您要明白,這世間相貌相似的人太多,但相似并不代表就是本人,對吧?小女确實不是您那位瑾兒,您真的認錯人了。”
“本王不信!”太子昇用力捏起蘇瑾兒的下颌,黑眸似燃起火焰,他緊鎖住蘇瑾兒,“你休想騙本王!”
說着,他順勢将蘇瑾兒抱在懷中朝床榻走去。
蘇瑾兒吓壞,“偕臧公子,您要做什麽?快放小女下來!”
太子昇将蘇瑾兒抱得更緊,不許她反抗,“看你到底是不是本王的瑾兒!”
他按倒了她,大掌開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蘇瑾兒掙紮,護住自己的胸前。
“為什麽要擋住?怕我看到你胸口的那枚新月麽?把手拿開!”太子昇低吼出聲,動作變得粗。暴。
還記得當年,太子昇猛然看到,桃花樹下,蘇瑾兒唱歌,蘇灏舞劍。
蘇瑾兒和蘇灏的那一場預謀,成功讓太子昇誤以為自己的愛妃和郎中令有染。
一氣之下,太子昇強了蘇瑾兒,近乎淩虐,咬傷了她的胸口。
他要她永遠記住,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也是那一夜,蘇瑾兒如願懷了太子昇的骨肉,雖然後來,蘇瑾兒為了将他從馬背救下,失去了孩子。
當她胸口那道最深的傷也慢慢結了痂,死去的血肉又漸漸退去,留下的是情深不變的癡心在抵禦涼薄歲月時,用溫暖擰成的一枚新月。
如果她的胸口有那枚新月,那麽她就是他的瑾兒。
如果沒有,那麽他真的認錯了人。
蘇瑾兒的力氣終是不及太子昇。
她的衣裙被一層層剝落,只剩美麗的胴。體。
淚水決堤,蘇瑾兒死死護住自己的胸口,她堅決不會讓太子昇看到那枚新月。
“你就是瑾兒!把手拿開!”太子昇奮力撥弄着蘇瑾兒的雙手,他快崩潰。
他不懂,他的瑾兒怎就不認他?
蘇瑾兒趁太子昇不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太子昇吃痛,立即松開了手。
蘇瑾兒趁勢逃出他的魔掌,她抱着那些破碎的衣裙擋在自己的胸前。
窗外,冷風呼嘯而過,吹起蘇瑾兒淩亂的頭發,她含淚望向太子昇,視死如歸般,“你若再對我不敬,我立刻跳下去死給你看!”
42:随便他了
太子昇被蘇瑾兒吓到,他妥協了,懇求蘇瑾兒。“婉兮姑娘。你別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好嗎?如有冒犯,我向你賠不是。”
說完,他緩緩走到蘇瑾兒跟前。然後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披在了蘇瑾兒的身上。
“披上吧。別染上風寒。”目光變得溫和。太子昇深情注視着呼吸急促的蘇瑾兒,“婉兮姑娘。我還會再來的。”
望着太子昇離去的身影漸行漸遠,蘇瑾兒仿佛感覺到他每一步的腳印都重重落在她的心上,痛到無法呼吸。
走出蘭溪苑。太子昇擡頭仰望夜空。清冷的月光灑滿一身,他的眼睛濕潤。
也許是瑾兒還沒有走出仇恨的陰影吧,所以才不敢認他。
這些年來。她過得又好到哪裏去?
她是掙紮過的,迷惘過的。痛苦過的。甚至直到如今亦是如此。
那種陷入矛盾的痛,他懂。
所以。他何必再為難她。
可是,她是他的瑾兒。他的愛妃,他要一生一世去疼愛的女人。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第二日。
“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