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命(上)
四大妖王回到家了。一個妖族的家,衍河村。
但在到步的同時,四大妖王都心急如燎,逼不及待的一起跑到他們的大哥門前。急性子的牛尊更是邊跑邊大叫:"大哥,救命啊!"
大嗓子的牛尊一叫,全村的妖民都好奇的出來觀看。
這一看,大家就更不解了,四大妖王出去一轉就多了一個小嬰孩?
這就要追溯至三日前。
四大妖王終于得償所願的拿下淚天命,不過在目标達成的同時,他們四人也多了一個煩惱。
又有誰會想到楚天河得到淚天命後,他會以此為交換條件,他竟向四大妖王托孤。只要妖王們答應撫養楚惜成人,他就會把寶物交給妖族。
結果,他一提出,青姬就立即答應。于是妖王們在再一次得回淚天命的同時,順帶的多了一個小女娃。
對于青姬的當機立斷,另三大妖王也沒有異議。只是他們可能也想不到,楚天河看到女兒得保安全的時候,他竟會擁起妻子一起跳下斷天崖。
協議再沒有商議的餘地,妖王們只能抱起地上的小楚惜。
其後,斷天崖的霧開始變大。青姬得到機會顯出原型,化身青羽銀鳥的她就和同伴們一起從天上離開。古守賢和三大家主想追,也再追不上。
雖然有點意外,但總的來說四大妖王也完成了任務。可是,望着懷中開始哭叫的小楚惜,牛尊的大長臉也跟着苦了。
好像知道父母從此要離開一般,小楚惜哭得傷心欲絕。真是聞者都覺得心酸。
只是妖王們都沒有這方面經驗。如果說最接近的,可能唯一的女性青姬會略懂一二,但她要帶着大家飛,哄小楚惜的任務只能交由三位粗漢子。
這場面用雞手鴨腳都不為過,用他們三人的話語就是比大戰三日三夜更累。不過在吃盡苦頭後,三人也成功哄睡了小楚惜。
只是好景不常,過了一陣子後,負責抱着小楚惜的牛尊就發現她的小身體越來越涼,小小的臉上更是漸顯青白。
小楚惜有不妥。
慶幸墨師精通醫術。但就是因為明白原因,四大妖王的臉色反而更難看。
是西門半川的鼎寒之氣!
青姬也想起來了,在斷天崖時小楚惜就身中鼎寒功餘威,現在是爆發的時候。
要對付這種陰寒勁力一定要用純陽之功,于是以烈陽見稱的牛尊馬上進行。經一翻小心翼翼的推宮渡氣,小楚惜的臉色開始紅閏。
但正當妖王們松一口氣的時候,小楚惜又生變。她全身開始冒出寒氣,是比鼎寒功更可怕的力量。
難題在前,可無人能解。
他們真的緊張了,這時他們的心情可以說是要多複雜有多複雜。本來他們的盡心照料只為了守信,可和這個小女娃相處了一天後,他們就變了。慢慢地,他們發自真心的照顧着小楚惜。
但剛付出真心,就要眼白白的看着小楚愛苦。
無計可施!
青姬只能拼盡全力的飛,另三大妖王就不惜本命真元的為小女嬰保命。
一定要盡快回到衍河村!這是他們的最後信念,因為他們真的沒有辦法了。現在只可以寄望村中大哥。
所以就有了剛才的一幕,四妖一落地就急趕到他們的大哥門前求援。
妖王之首,虎魄也聞聲打開了門。不過與想象中有點不同,四大妖王都是年輕的模樣,虎魄就是一位白發白須老者。
老人一臉疑惑的望着他們四人。
"大哥,你要救這個女娃啊。"沒有時間了,小楚惜已經氣若游絲。根本來不及解釋任何東西的他們,只能先說出眼前重點。
但更想不到的是,虎魄看了一眼小楚惜就臉色大變。這一變就更令四妖王擔心,平日的虎魄只會表現得"三和"。
和善、和緩、和藹。
他們有上千年沒有見過大哥這模樣了。
"大哥甚麽事了?很麻煩?是不是需要天地靈物或者稀世之珍?我馬上去找!"牛尊話粗話直,不過也算是說出了另三妖的感受。
如果是身外物的問題,他們可以無條件幫忙的。
"不是,你們也不用擔心。雖然有點紮手,但我還是能處理的。你們等一會吧,一會兒之後這小可愛就會回複健康了。"
說罷,虎魄就接過小楚惜往屋內走,四大妖王就緊張的在門外守候。
不過,在虎魄剛轉身的時候,他停住了。
"你們還是沒有聽我的話,去了偷取淚天命吧?"是疑問,可虎魄的語氣就是肯定。而在門外的四大妖王立即慌張的低下了頭。
看到他們的反應,虎魄也只能唉了一聲,"這都是天意,拿出來吧。"
最終,四大妖王千辛萬苦為虎魄找來的淚天命,成功交到他手上。
不過,虎魄接過木盒的同時,臉上的神色越難見明。
接着,虎魄關上了門,久久再沒動靜。
但動靜是相對的,若是一般人在屋外就是靜。可衍河村內的村民就感到極動,前所未有的大震動。
用通俗的說法,現在衍河村的上空正妖氣沖天,而這沖天的妖氣全源自虎魄的家。
妖氣不斷加強,終于有如實質一般,在門外等着的四大妖王也再支持不住這壓力。他們被逼着一步又一步的後退。結果,作為頂級妖王的他們也要退至百丈之外,方能勉強站穩。
異象一直持續,直至次日的清晨,第一道晨光降臨大地才再生變。
不是減弱,反而是更強,而且在雄厚的妖力當中更不時傳出虎威。
沒錯了,就是這種感覺。四大妖王在很多年前就曾經感受過,這是虎魄盛年時的力量。他們的大哥終于痊愈了!
是的,就像七百年前,虎魄在進行最後突破,他要破碎虛空的前一刻。
當時的他仍是壯年樣子,他在天空中目光如電的傲然遠眺,緊握的雙掌只是輕輕揮出已可打破鋼石般的山頭。
他一掌又一掌的擊天破地。
力拔山河氣慨勢!
但可惜的是,大哥當年很強,不過天道更猛。虎魄失敗收場,結果落下嚴重內傷,生命力更由那時開始慢慢流失。
虎魄從那天開始衰老,衍河村衆人就為了虎魄一起尋靈藥。不過數百年下來都是圖勞。
終于,與虎魄最親近的四大妖王把主意打到了鎮國之寶上。淚天命是妖王們知道,也最易得到的一種補充生命力寶物。
不過淚天命與國運有關,為保天下太平,虎魄極力阻止。直至一個月前,妖王們眼見虎魄再無救藥必要離開,他們就瞞着虎魄行動。
現在好了,即使要受到懲罰,四大妖王都心甘情願,因為大哥沒事了。而大哥回複最佳狀态,小楚惜也一定不會有問題,所以四大妖王可以放下心頭大石。
果然,一聲虎嘯後,妖氣盡去,木屋內也傳出小楚惜健康有力的清脆叫喊聲。
四大妖王又一次回到屋前,而剛到屋外就聽到虎魄的呼喚進來聲。
他們當然快速進內。
當前一眼就看到房子中央的莆團上的小楚惜,她在張手張腳的笑着,臉色更是紅閏如小蘋果。
确定小心肝平安過來,他們都開懷了。但虎魄呢?他們放下一件心事的同時也非常緊張大哥的,他是大家的支柱,一切的努力就是為了他回複過來。當然,現在他們更想的是,見到真正妖王的英姿。
不過,在角落安坐着的虎魄身上妖力怎麽都沒了?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老者。
也因為沒有了妖力,四大妖王才一時沒有察覺,反而先留意到中間笑鬧的小楚惜。
"大哥,難道你不止回複過來,甚至一舉突破,終于達到破碎虛空?"
四妖王看到虎魄的模樣都是一陣心慌,因為現在的虎魄不止沒有回複青春,看樣子更似是老了數分。但在擔憂之餘,他們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牛尊的想象力就最豐富,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最完美的解釋。
一定是這樣了,破碎虛空之境已數千年無人達至,那是一種甚麽樣的情況根本無人确知。如果說到了那階段後會反撲歸真,他們還是相信的。
牛尊的話立即把妖王們的擔心變成希望和期盼。
不過很可惜,虎魄的話在他們最有希望的時候,無情的打沉了他們的心。
"淚天命的确是天下至寶,它的生命力的确是我有生以來,前所未有的強。但就像我的推測那般,沒有用的。
破碎虛空之所以難,是難在逆天而行。天不願,強力而為就是犯天威。我這身子就是天威所怒,你們真的不要再為我奔波了,沒有用的。"
即使虎魄沒有再往下說,他的另一層意思也很明白。
他沒救了,當本命真元耗盡的時候,就是他歸天的時候。
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