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

楊保國批了聶朗一個長假,讓他去散散心,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再回來工作,聶朗對于楊保國的決定保持沉默态度,想着隊裏還有李勝那小子領頭,也不會出什麽岔子,這不,聶朗當天下午随便收拾一套換洗的衣服到車站去了。

聶朗站在大堂,看到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想着要上哪兒散心呢?

這時候有個工作人員拿着喇叭喊道:“到西麗古鎮的旅客請到門前集中!到西麗古鎮的旅客請到門前集中!”

接着聶朗就到售票窗口到西麗古鎮的直達車票。在長達三個小時的車程裏,聶朗乘坐的大巴裏幾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就他還睜着兩只眼睛,聶朗不想閉眼,因為只要他一閉眼腦海裏全是鐘健死的那一刻的畫面。

聶朗死過一次,那時候他還是一名普通警察,他不知道是誰殺了他,那東西身上的氣息渾濁,分不清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那東西從他背後偷襲,類似是手臂穿透了他的胸膛,聶朗就這樣躺在血泊中緩緩死去,從渾身發冷到無知覺再到斷氣,那過程太他媽難受了,簡直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當他猛地一呼吸,氧氣灌入肺葉中,他驟然睜開雙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他動作緩慢地翻了個身,眉頭緊皺,胸腔那地方還疼着,不敢太喘氣,而後他撩起被血染得濕嗒嗒的衣服,赫然發現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傷口!但是疼痛感還是有的,聶朗掙紮地爬起來,那東西已經不見,估計是以為他死透後離開了。

後來他發現自己有了個尋常人不一樣的本事,他大多數的時候能看見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醜陋的、惡心的、陰狠的、嗜血的……屢破案件的他被調到特殊調查科,專門查靈異案件,以前積累的無頭案還有幾個,也被聶朗給破了,最終亡靈得到慰藉,都轉世投胎去。

其實聶朗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是都要走這條路,做着做着也算是得心應手,近幾年案子沒那麽多,合着是清肅腐敗、人間正氣增多的緣故。

聶朗什麽都不多,就時間多,等大巴穩穩停下來後,聶朗捏了捏眉心,背着包下了車。

在古鎮裏尋了一家客棧先安頓着,他也不知道要待多長時間,或許是三五天,也或許是一個月,超過一個月就不是聶朗的考慮範圍。

客棧前臺的美女黑發盤起,身穿旗袍,禮貌地對聶朗說:“請您出示身份證。”

辦理好入住手續後,聶朗把包往肩上一甩,叼着煙往樓上走。前臺的兩個美女看着聶朗竊竊私語。

“好帥!腿真長!”

“我怎麽覺得有點兒犀利哥的感覺?”

“這才顯得有男人味兒麽。”

“那倒也是。”

進到房間裏,聶朗上下打量一番,沒見有什麽髒東西,随後關上門把包往椅子上一丢,打開外層雕花镂空內層是玻璃的窗頁,倚在窗邊眯着眼,瞧着底下的亭臺樓閣抽着煙。

吐出最後一口煙圈,聶朗決定下去走走,古鎮太大,沒個三五天還真逛不完,沿着古鎮的河渠,往裏去還有幾個古老的村落,聶朗想着等在這兒待兩天再租一輛車開進村子裏瞧瞧。

日落西山,已經是到了傍晚,畢竟不是節假日,來觀光旅游的人不多,走在街上,也就三三兩兩的人。

古鎮裏的食肆很多,走兩步就有一家,聶朗剛好走到專做柴火農家飯的小店門前,想了想,擡腳就進到裏邊随便找個位置坐下來,點了兩菜一湯。菜上來了味兒也不錯,茶樹菇炒熏肉,八寶糯米臘肉飯,再來一個花生排骨湯,也足夠他一個人吃了。

就這樣天已經完全黑去,聶朗又在古鎮裏兜兜轉轉了一個多小時,只見前面燈火通明,感覺挺熱鬧的,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有劇組來古鎮取景拍戲。聶朗沒什麽興趣,踩着青石板上了石拱橋到小渠的另外一邊,尋了個看似環境不錯的江邊茶座,點了一瓶啤酒和兩個冷盤,悠哉悠哉地坐着。

白天小渠兩邊都是白牆黑瓦的古建築,一到晚上吊在梁上的紅燈籠就亮起來了,倒映在水中,微波蕩漾,分外靜谧和諧。

聶朗摸出手機,他和李勝說過沒什麽事千萬別給他打電話,這不,李勝這小子聰明,直接給他發微信:【頭兒,在哪兒逍遙快活呢?】

聶朗很想回一句:你小子查崗?可終究也沒發出去,删了重新回道:【西麗古鎮】。

發送後又揣回兜裏,喝了一口冰鎮的啤酒,聶朗抹了把臉覺得臉上的胡渣特別紮手,這才想起他好多天沒刮胡子了。

正當聶朗在江邊一人獨飲,把煙點上的時候,就看到有個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上了石拱橋,接着攀上橋身,晚上沒什麽人,只有聶朗注意到他。聶朗眯着眼細看,那男人是掂着腳的,緊貼在男人後背的白影披頭散發,臉色慘白,看不清五官,是個老鬼。

聶朗站起身的同時那男人直直往下方的小渠倒去,聶朗眼疾手快,将手中的煙頭彈至那人身上,立刻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火花四射間,那老鬼就被彈出男人體外,消失在半空中!

撲通——

男人砸進水裏,渠裏的水也是能淹死人的,更何況被鬼上身後掉進水裏就別想再活着爬上來。

聶朗縱身一躍,也撲進水中去尋人,大晚上的在水裏面找人确實困難,況且水裏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東西,聶朗憑着感覺在水裏撈到人了,還嘴對嘴地給他渡了一口氧氣,這才劃動四肢浮上水面,聶朗上到了岸上把人拖上去。

“喂,醒醒!”聶朗一上岸就把人放平在地上,是個青年,輕拍對方的臉叫了兩聲那人還沒醒,應該是吃了水。

聶朗側耳伏在青年身上聽心跳聲,又做了一系列急救措施,自然也包括人工呼吸,躺在地上的青年這才将嘴裏的水吐出來,難受地嘔出一些白沫,聶朗見狀心也松了不少,胡撸一把頭發上的水,因為白沫這東西就是被鬼上身的後遺症的産物。

聶朗這才注意看躺在地上悠悠轉醒的青年,長得不錯,一張明星臉。

“呃……”青年想開口說話,可也發不出一個完整的聲音,合着是還沒回魂。

“醒了醒了,該回家了。”聶朗将他扶起來。

過了會兒青年意識才逐漸清晰,搖了搖頭,捂着腦門兒問:“我、我這是在……哪兒呢?”

聶朗說:“在我懷裏。”

“……”

“行了,能走吧?要不要幫你聯系朋友來接你。”

“等、等等,”青年皺着眉說,“我……”

“濕身了。”

青年瞪他:“我說你這人說話怎麽莫名其妙呢?”

“你現在說話是利索了。”聶朗回道。

此時聶朗才注意到,這小子很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兄弟,你先扶我起來,我腿軟。”青年說道。

聶朗覺得這小子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你怎麽不說照顧我一輩子?”

對待救命恩人就這态度的估計也只有眼前這人了吧,聶朗懷疑他是不是救了一個白眼狼。“如果你想,也是可以的。”

青年當着聶朗的面一把脫下身上的T恤,擰幹水,甩了甩又穿上,夜風一吹,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沒把聶朗看笑咯。

“你笑什麽?”

“覺得你好笑。”

“是你救了我?”

“喲,還想起來了?”

“我夢到我跳河了。”青年說,“你給個聯系方式我吧,回頭我登門感謝您。”

“別,”聶朗拒絕,“救你我也不會圖你什麽。”

青年就這樣定定看着他,過了會兒才說:“那你想要什麽?”

“請我喝酒吧。”聶朗雙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青年,看穿衣打扮不像是窮逼,請他喝個酒還是可以的。

“這個,還真不行,”青年很明顯地拒絕,“給錢你自個兒去喝酒那還可以。”

聶朗笑了:“打發誰呢?”

青年又皺起眉頭,指着自個兒說:“你是真認不出來還是裝認不出來?”

“認什麽?”

青年翻了個白眼,後來想想聶朗終究是救了他的人,終于良心發現了:“要不這樣,我留下你的聯系方式,回頭我再給你電話約你出來,行嗎?”

聶朗勾起嘴角:“行。”

回到客棧,聶朗也是全身濕透,等洗了澡躺在床上,才想起手機還在濕水的褲兜裏,掏出來拆開,用電吹風吹幹,蓋上後殼,還是能開機,聶朗抹了把臉,覺得這手機真不是一般的堅強。

躺在床上,聶朗打開電視,他極少看電視,白天睡覺晚上辦案,時間都不夠用,更沒什麽閑情去娛樂了。

當按到某個臺,畫面裏的古裝演員十分眼熟,聶朗從床上坐起來眯着眼湊近一瞧,媽的,不是今兒晚上救的那小子麽?原來他是個演員!還是個主演!

耐着性子等到出演員表,聶朗才知道他叫金宸。

金宸?這名字……是不是張小珍老念叨的那個國民老公?

轉着手裏的遙控器,聶朗若有所思,一個被鬼上身的明星?有點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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