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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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過,魔教上下張燈結彩,慶賀教主這大喜事。

到這時屋裏的迷香撤走,梁純鈞才有點力氣動彈。四個侍從樣的人進來,二話不說給他套上喜服捯饬整齊,完了又有兩個壯漢接手,把他一路扛到了喜堂。

林喬正在喜堂外目光灼灼地等着,他平素總是頭發半披不散,配着他那張臉遠遠就讓人覺得有股子妖氣,當然,這是梁純鈞的觀感。

今日他将一頭烏發高高束起,前置一頂玉冠,瘦尖的臉蛋明淨俊秀,與梁純鈞相同的紅衣更襯得他膚若凝脂,細看仿若還含着絲羞怯。

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神經病。

聽着耳邊一聲聲“恭喜教主,賀喜教主”,梁純鈞都懶得去震驚林喬的身份了。

林喬握住梁純鈞的手,外人看來好似情人一前一後溫情地引入堂中,梁純鈞卻覺指骨都要崩碎在林喬掌心裏了。二人在堂中站定,魔教人也不講究什麽規矩禮儀,直接就奔着拜堂去了。

一拜時梁純鈞尚且一咬牙磕了下去,到了二拜高堂,看見正前方明晃晃刻着上任教主名字的牌位,梁純鈞挺直了腰骨,死也不肯朝這大惡人俯身跪拜。有兩人正要上來強壓他跪下,林喬嘆了口氣,揮退二人,自己屈膝跪下磕了兩個響頭。

最後一拜,梁純鈞敷衍地躬了下身,這二人就算正式結為了伴侶。

伴侶,實在諷刺。梁純鈞不止一次地後悔,當日在酒樓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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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彌漫着催|情的香,梁純鈞知道,但他并未氣急敗壞。他在調息,準備着殊死一擊。在婚床上偷襲魔教教主,雖聽着不怎麽光彩,但若能成功擊殺,也算為武林做下好事一樁。

拜堂時梁純鈞掃人顏面的行為讓人大為掃興,但想到今日之後心上人就真正屬于自己了,林喬興致又高漲起來。

他醉醺醺地撞開房門,嘭地将那幫鬧洞|房的好事屬下關在門外,半道上踢掉了長靴,向梁純鈞走去,忽而又想起什麽,返回桌前,斟了兩杯酒。

梁純鈞接過其中一杯,心情複雜,在林喬癡迷的目光中交杯飲盡。剛放下酒杯,林喬就軟軟倒在梁純鈞的胸前,喃喃道:“我見了那麽多人,沒有一個能讓我駐足,可一看到你,就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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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盡,林喬的手裏的酒杯從他松開的指尖滑下,叮零一聲脆響,在地上粹成了碎片。與此同時,裂帛之聲乍起,梁純鈞叫林喬按倒在床上。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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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大概以為梁純鈞那一刻要置自己死地是因為不甘居人之下,因而對待梁純鈞較從前并無什麽改變,反因成了親,更加的纏人。

梁純鈞不堪其擾,卻不知為何,或許是生米已成熟飯自暴自棄,又或許是洞|房第二日看見林喬的慘狀心生愧疚,總之态度是溫和了下來,平素也不再總是惡語相向。

林喬何其敏銳,怎會不知梁純鈞的稍稍改變,他又是個打蛇随棍上的潑皮性格,是以梁純鈞退一步,他便緊逼上去,時不時惡意地逗弄梁純鈞。

近幾日梁純鈞表現好,林喬允了他出去走動,只不過身邊被排了兩個“随從”,梁純鈞倒不以為意。另外,二人從那客間搬了出去,搬回林喬原先住的主屋。

到了主屋,梁純鈞掃視一周,稍感意外,整個布局相當之尊榮華貴,進門迎面是錯落排列的金銀寶器和玉白瓷瓶,中間擺放着紫檀桌椅,這大概是接見屬下和議事的地方。

左右層層疊疊的簾幔也是描金繡銀,其後方是寝室和書房。這第一眼,梁純鈞只覺自己的眼睛都要讓這珠光寶氣給刺瞎了。

梁純鈞總覺這并不符林喬的風格,他雖貴為一幫之主,平日行事卻是低調的。

果然林喬解釋道:“這裏從前是我幹爹住的,當上教主後我便搬了過來,暫時還未做什麽改動,你喜歡雅致些的嗎?那我叫人來重新布置一番。”

梁純鈞一聽是那老魔頭住過的,當下心裏便有些膈應,但還是說不用動了。

之後林喬又領他看了內屋,寝室倒沒什麽太過出格的,不過書房裏那一排排書架卻吸引了梁純鈞的注意。

林喬連刍狗都讀不對,可不像個什麽文化人,不想房裏卻有那麽多書。梁純鈞上前抽了一本,卻啼笑皆非,這書皮上寫的是《四書章句集注》,裏面的內容卻是民間話本。

林喬一個不察叫他揭了老底,手忙腳亂地從他手裏搶過那書,臉色爆紅。躲閃着梁純鈞戲谑的眼神,林喬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幹爹叫我讀書,我不喜歡,就……”

梁純鈞大笑出聲,林喬又氣又惱,卻看見梁純鈞自被擄後從未有過的笑顏,一時心髒砰砰直跳,拿眼觑着梁純鈞。

梁純鈞笑過了,也有些尴尬,他還不太習慣在林喬面前展露厭惡之外的情緒。他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們去別處看看吧。”林喬腼腆一笑,牽了手領他出去,心裏翻來覆去咀嚼着“我們”二字。

林喬讀書寫字要他命,畫畫上卻難得有天賦,那書房裏便挂了不少他的得意之作。

一日林喬閑來想要作畫,看見梁純鈞坐在不遠處捧着書看,就起了心思。

梁純鈞似有所覺,擡頭看他,卻對上同時擡頭的林喬的目光。林喬霎時牽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梁純鈞神色複雜地看了他片刻,又無奈地低下頭接着看書,默許了他的行為。嗯,這民間話本确實有趣。

待林喬擱下筆,梁純鈞走過去一看,卻看見至上栩栩如生一只烏龜!

林喬轉身攔住他脖頸,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哈哈大笑。“王八蛋!你就是王八蛋,總是欺負我!”梁純鈞本想反駁,又像想到了什麽,眼角耷拉下來。

林喬見了,又湊過去輕輕□□他的唇,放低了聲音說:“我不介意的。我就是喜歡你。”

梁純鈞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合目回吻過去。二人親得興起,梁純鈞将林喬按倒在桌面上。一通折騰,那臺面上的烏龜叫林喬蹭得皺起,露出下面另一張畫。梁純鈞餘光瞥見,放開林喬,去抽那幅畫。

這才是林喬剛剛用心畫了許久的畫作,俊美的青年閑适地坐在靠椅上,修長的雙手捧着一本小書,低垂的眉眼帶着笑意。

林喬從背後擁上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笑吟吟地說:“這男人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梁純鈞回身抱住他,額頭相抵,調侃道:“你看你詞句不通,這會兒便只能說出個好看來。”

林喬咬他鼻尖,拽着他衣領推到靠椅上,雙膝跪在兩側,氣勢洶洶地扒了他的衣服,說要罰他出言不遜。

梁純鈞靠在椅背上任君處置,還順手解了林喬歪歪斜斜的發髻,一頭烏發披散下來,叫人看不清這慵懶午後發生在小書房裏的旖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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