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嫁

清和三十四年,三月初春。

“聽說今天可是陶家三小姐與季家那個傻兒子季亨成親的日子。”

“整個瀾沽城誰不知道啊,說的是嫁,實則是算是沖喜,聽說季亨已經病了三月有餘啦,不知什麽時候就會一命嗚呼。”

“這也沒辦法,誰讓陶家與季家本來就是有一紙婚約的,本來該是陶家四小姐陶生媚去的,可是誰讓人家覺醒了三品獸海,反倒是陶家嫡系陶生虞連一品獸海都沒有覺醒。”

“這嫡系廢材配病秧傻子倒也是般配。”

“咱們也都去看看熱鬧,看看那陶生虞會不會逃婚。”

“行行行,咱們快去。”

……

而整個瀾沽城議論中心的女主角此時正坐在大紅轎中,紅轎輕搖,唢吶高鳴,外界的熱鬧非凡與轎中佳人清冷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陶生虞的嘴角漫起了一抹譏諷,她要嫁給季家的傻子季亨整個城裏人都知道了,她卻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她想鬧,可是父親投來的淡漠眼光,娘親在耳側的哀求聲,以及下人們的幸災樂禍,讓她明白,自己在一個月前家族獸海覺醒,連一品獸海都沒有覺醒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了鬧得資本了,可是她不是沒覺醒,只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她啊。

呵!

而陶家怎麽可能讓覺醒了三品獸海的陶生媚嫁給那個傻子呢,呵呵!

一路前行,車隊到了季家大門前,并沒有新郎官兒來接新娘,陶生虞沒有多少的驚訝,畢竟季亨已經病了三個多月了,此時更不可能來接她。

透過蓋在頭上的紅紗,陶生虞看見季節門前有一小厮抱着一只大公雞,它的脖子上面還帶着大紅花。

呵!

還真是諷刺,掩下眼中的自嘲,陶生虞恢複了冷情的面容,一步一步的朝着季家大門走了過去,這季家至少沒讓她走偏門不是嗎,只不過跟一只雞拜堂而已,以前那麽多多都忍受了,不差這一星半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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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

“少爺少……您慢點,您身子還虛着呢。”

剛準備進行拜堂儀式,卻被突然間響起的聲音和沖進來的人給打住了。

“亨兒啊,你怎麽起來了,快快回床上躺着。”季家主母見到來人立馬起身走了過去,扶住了那個有一些弱不禁風的男子。

被季家主母這麽一喊,陶生媚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個被人攙扶的男人身上,不過十七八年紀,身上的大紅喜袍穿的拖拖拉拉的,還有幾根衣帶沒有綁好,聲音很溫潤,人嘛長得倒是白淨,五官也很是硬朗,只是臉上的蒼白太過,感覺下一秒就會不行的樣子,這人就是季亨?她的夫君……

“娘親,今日是小虞嫁給我的日子,拜堂我怎麽能不在啊,要是你們把我的新娘子給吓跑了怎麽辦?”季亨話一出口,及帶着幾絲孩子氣的天真,只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陶生虞旁邊的那只大紅雞,頓時小臉一垮,“娘親那只公雞為什麽在那裏,那是我的娘子啊!”

眼見着季亨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季家主母趕緊的安慰着:“好了好了亨兒,是你的新娘子,既然你都跑出來了,那自然是由你與她拜堂成親。”

季家主母朝着旁邊招了招手:“來伺候少爺穿衣。”

“謝謝娘。”

看着季家人好一陣忙活,陶生虞眸子中并沒有多少的觸動,與誰拜堂對她來說沒什麽不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那司儀的話音落下,季家人就把兩人往喜房裏送,看着被幾人攙扶的季亨,或許這一刻季亨更像是一個新娘子。

沒人說季亨的不是,也沒人敢把他留下來敬酒,畢竟對于一個病秧子來說,要是因為喝了自己敬的酒死了,那可是罪從天上來,平白得罪了季家。

而喜房中也沒有多熱鬧,畢竟對于一個傻子來說,洞房什麽的,他八成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就他那副身體也是沒法完成洞房的。

老婆子和丫鬟們盡數的離開,陶生虞端坐在喜床上,她在等,等季亨離開。

“少爺咱們該回房了。”旁邊的小厮提醒着。

“我為什麽要回房啊,我要和我的娘子一起睡,你快下去快下去。”季亨有一些不耐煩,可身體的不适,使得他捂住胸口輕咳。“咳咳……咳……”

“哎呦少爺啊,您就別為難奴才了,您的身體不好,還是咱們自己房裏住的舒适,咱們就先回去吧。”那個小厮微躬着身體,一臉的哭相。

“我不,就不,我就要和我美美的新娘子一起睡,哼!”

“少爺啊,要是不回去,待會主母那裏可是會責罰奴才,您就行行好,咱們回去吧。”那個小厮撲通一聲的跪下,哀求着。

“娘親那裏要是真生氣我自己一個人扛着,你快走,別礙眼了,再不走本少爺可要打你了。”季亨作勢就要用手中拿挑喜帕的秤杆來打那小厮。

“好了,”陶生虞看了一場鬧劇,有一些煩了,出了聲,“知道你們家少爺身子弱,你去把他要喝的湯湯水水端過來便是,今晚他就在這喜房裏休息了,怎麽說都是我夫君,我還會害了他不成?”

“這……這……”

“這什麽這,我娘子都發話了,你還這麽不懂事,快走吧!”那季亨兇巴巴的沖着那小厮說着。

“是,是。”

那小厮跑的飛快,迅速的離開了喜房。

咳咳!

聽到季亨的咳嗽聲,見他的身形已然有一些搖晃,陶生虞趕忙站了起來,扶住了他:“別站着了,坐。”

攙扶着他坐下,陶生虞覺得自己頭上的蓋頭有一些礙事,擡手便要自己掀去。

“等等!”

季亨的聲音突然間的響起,陶生虞的手被一只大手給捉住了,她微愣。

“我來。”

陶生虞緩緩的放下了自己擡起的手,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季亨。

只見季亨用手中秤杆将她的蓋頭一點一點的挑起,直到完全的挑起蓋頭,他将秤杆豎在了了床頭。

她不曾想過與季亨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但是第一次見面就哭是什麽套路?

陶生虞望着季亨那紅的像兔子般的雙眸,活脫脫受了多大的欺負一樣。

她這是吓……吓着他了?她也長得沒那麽醜吧……

可是緊接着季亨的臉在陶生虞的面前迅速放大,直至嘴唇上傳來的溫熱,才提醒了剛發生了什麽。

“娘子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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