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神與刀⑸

活了上千年的老油條, 通達人情世故的三日月宗近自然能看出浦原喜助那點小心思,完全不知害臊羞澀為何物的老爺爺笑哈哈的将話題轉移到不可描述之事上。

在浦原喜助呆滞的目光中關上了和室的門,三日月宗近回頭首先注意到的是不停對他使眼色的鶴丸國永, “鶴丸, 你怎麽了?”眼睛抽的那麽厲害,該不會是重傷過後的後遺症吧?還有大家怎麽都一副便秘的表情……

三日月宗近後知後覺地回頭, 便對上了審神者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原本溫柔持重的太刀青年的心緊跟着一跳, 還未等他承認錯誤, 争取寬大處理時, 吉爾伽美什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已經明顯不在狀态的付喪神, 用算不上愉悅的語氣說:“雜修,本王記的就是你,還說要與我肌膚相親,膽子倒是不小。”

我不是!我沒有!

最後一根希望稻草被扯斷,三日月宗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标準的土下座請罪姿勢,将頭埋在寬大的和服振袖中乞求審神者的寬恕。

如果時光能倒流,上天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他一定洗心革面, 重新做刀……

一直緊張着關注這邊動向的鶴丸國永也吓得俯身謝罪, 然後便有如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 所有付喪神都誠惶誠恐地跟着跪下了。

空氣中靜得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吉爾伽美什突然有點失望,沒有一個膽子大一點、懂王心的家夥讓他解悶啊……

要是有那種人早就被您捅死了好嗎?

收起心思的審神者将手中修複好的短刀放下,手指輕輕敲了敲案幾, 示意三日月宗近把本體呈上來。

三日月宗近要哭了,他覺得主殿在手入過程中情緒一不對就有可能把他掰斷。他小心地擡起頭,将求助的目光掃向自己的同僚。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态,付喪神們都把頭埋得很低。

為什麽要為難一個生活都快要不能自理的老頭子?

“不、不……”三日月宗近聲音顫抖,他很想說不用了主殿,我的傷并不嚴重,能堅持到回本丸去靈力池修複。但最終他還是在吉爾伽美什不耐之前,哆嗦着嘴皮道:“不勝惶恐。”

“有勞您了,主殿。”太刀付喪神沒敢起身,就着現在的姿勢膝行過去将本體捧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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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不緊也暫時也無事可做,吉爾伽美什接過太刀多看了一眼,三日月的名字源于刀身上呈現許多新月形的刀紋,流轉的新月紋路與細碎的刀傷交相輝映別是一番美景。作為時之政府的首席親兒子,三日月宗近享有許多美譽,“最美之刃”、“天下五劍”之一、“足利三寶”之一,倒也并非浪得虛名。

沒有如以往一般為了追求速度井噴式灌入靈力,審神者用食指關節敲了敲刀身,靈力如涓涓細流一點點滋潤着幹涸的田地,讓付喪神頭一回感受到手入其實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安适靜谧的環境也令付喪神們逐漸放松起來,他們悄悄擡起頭觀察審神者大人。不得不說,認真起來的吉爾伽美什有一種令人心身神往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地便會多看兩眼。

同時無法讓人忽視,看到一本滿足,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一副爽過吸'大'麻表情的太刀時,內心又不忿起來,好氣哦!什麽便宜都給三日月占了。

就連鶴丸國永也以為審神者也許剛才只是随口一提,怒火已經消褪了時,吉爾伽美什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讓他們重新繃緊神經的話:“雜修們,本王很不高興,關于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說完将手中的太刀深深插入實木地板中。

抖動嗡鳴的刀身仿佛在告誡付喪神們:都給老資閉緊嘴巴,不然我要殺人滅口了。

“至于你們兩個……”吉爾伽美什的眼睛鋒利如刀地掃過兩振平安時代的老刀,“不是覺得變小很好玩麽?本王就成全你們,讓你們體會一回返老還童的感受怎麽樣?”說到最後,他們竟然從喜怒無常的審神者聲音裏聽出了愉悅。

救命,還是讓我們承受審神者大人的怒火吧!

吉爾伽美什打了個響指,右手上方王財的通道被打開,一只鑲嵌着琉璃和翡翠的玉瓶掉下來被他穩穩接住。

審神者頗為感慨地搖晃瓶身,裏面液體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咕嚕咕嚕”聲。

“滴答——”幾滴液體被他注入桌角準備好的茶壺中。

“自己過來喝。”吉爾伽美什指着那瓶剛才被他加了過不可明說液體的茶壺,語氣不容拒絕。

感覺像是毒'藥,三日月宗近與鶴丸國永偷偷對視一眼,心底在這一刻共鳴——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管了,毒'藥就毒'藥吧,只要能讓主殿消氣讓他們做什麽都沒關系。離吉爾伽美什最近的三日月宗近翻過倒扣的茶杯,為自己和鶴丸國永一人倒了一杯。然後緊閉雙眼,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一口悶了這杯加了料的茶水。

喝完後三日月宗近緊張地等待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身體有哪裏不适。他問同樣喝了茶水的鶴丸國永:“如何?你感覺到身體有哪裏發生變化了嗎?”

“沒有,這綠茶品質上乘,入口回甘,用來招待客人真是很有誠意了。”如果主殿不在的話,還想再喝一杯,經歷了這麽長時間的戰鬥與驚吓,還挺渴的呢。

他們不禁懷疑,是不是放久了,審神者大人的藥失去了功效?這倒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還沒來得及高興,三日月宗近與鶴丸國永便被花瓣與白霧包圍,只聽砰砰兩聲刀劍落地,兩個付喪神重新出現在衆人眼前。

“哇哦,三日月,你變成短刀了!也沒有那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了,真是讓人耳目一新。”鶴丸國永瞠目結舌地叫起來。

“別急着說我,先看看你自己。”短刀三日月從地上爬起來,習慣性地整理儀容儀表,使自己看起來像從前一樣端莊美麗、優雅大方。可惜一副軟呼呼的包子臉的三日月實在沒法實現願望,搗鼓了一會兒不成功,他也就放之任之了。

适應好新身體後,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并排站在審神者面前,表情嚴謹、肅穆、認真、專注……就好像一二年級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在辦公室聽班主任訓話一樣。

而其他付喪神則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期待而神往地等着審神者大人的解釋。

“稀釋過的返老還童藥,持續的周期大概是七天,你們是否持續吃藥看本王的心情。”吉爾伽美什慢條斯理的将藥瓶收回去,對跪坐在一旁,眼冒精光、一臉癡漢地盯着這邊動向的毛利藤四郎說:“他們倆交給你了,随便折騰,不必客氣。”

于是,審神者一句話決定了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之後的悲慘命運。

“是,謝謝主公大人!我會好好玩他們的……不對,我是說我會好好和他們玩的。”毛利藤四郎幸福得快要跳起來了。主公大人超好的,又帥氣又強大,自己能變成超級可愛的小孩子不說,還能把別人變成可愛的小孩子。

總之,他最喜歡主公大人啦!

你剛才說要玩我們!變成短刀後偵查能力已經提高了很多,可以聽見的好嗎?來自再也哈哈哈不出的三日月宗近和即将被別人搞事的鶴丸國永內心的咆哮。

“咚咚咚”門突然被扣響,作為僅剩的成年組之一,膝丸認命地起身去開門。

“我是店員握菱鐵齋。”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率先自我介紹:“因為虛群突然暴走,不少隊長、席官級別的死神已經到達空座町。剛才店裏來了一位比較難纏的隊長,你們的通緝名單還未完全撤銷,店長請你們不要輕易出來走動,那位死神閣下出了名的不太好說話。”

握菱鐵齋并沒有進房間的意思,通知完浦原喜助的話就離開了,他還得去幫店長的忙。

奇怪,店長不是說只有兩個小孩子嗎?怎麽變成了四個?握菱鐵齋邊走邊想。

還好,付喪神的衣服是根據他們的形态變化而變化的,沒有出現吉爾伽美什當初變小衣服就不能穿的問題。所以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穿戴的還比較整齊,不會露出衣衫不整讓握菱鐵齋誤會的情況。

膝丸把門扣緊,還未回身就聽見吉爾伽美什的發言:“他有什麽資格讓本王聽他的?呵,不好說話的死神麽?”

“主殿天下第一唯爾獨尊,區區一個死神打到他聽話為止!”鶴丸國永在一旁吹噓附和。

“哈哈哈,沒錯沒錯。”

總覺得變小後更會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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