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神與刀⑹
會客廳裏, 坐在客位的年輕死神英俊隽秀，身上散發着尊貴而生人勿近的氣息，白色的隊長羽織昭示着他的身份——護廷十三番第六番隊長朽木白哉。
他不帶任何感情地看向主座上的浦原喜助淡淡開口：“就是這樣, 希望你能配合護庭十三隊的後續工作。”
剛經歷藍染叛變不久, 屍魂界急缺人手，出來幾個隊長席官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不得不借助浦原喜助以及他手下的鬼道道長握菱鐵齋修補大虛撕裂天空所遺留的空紋。
“我早在100多年前就已經被屍魂界除名放逐了, 沒有義務配合你們的工作。我要是不答應你會怎樣？”浦原喜助一掃之前的随和頹然的态度, 被西瓜帽遮住的眼底是看不見的深沉。
桌上的茶水一動未動,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此時虛掩的門內鑽進了一只黑貓, 又在恍然間變成了一個褐色皮膚，紮着高馬尾的女人。
“呦，小白哉，好久不見。”四楓院夜一毫不客氣地勾住朽木白哉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抹着唇間的水漬道：“不要故作深沉嘛，你以前多可愛呀。”
“貓妖，快拿開你的手。”朽木白哉冷漠地撥開四楓院夜一的手, 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你早就來了吧, 一直在門外偷聽, 我知道你和浦原喜助是一丘之貉。”
“說得好難聽, 我和喜助是從小的青梅竹馬，他有麻煩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四楓院夜一坦然承認：“而且喜助也沒說不幫忙，不過是要讓山本老頭子出點血罷了。”
浦原喜助配合着哭訴：“是啊, 我只是一個小雜貨鋪的老板，養這麽一大群員工也是要吃飯的。”
要不是天生面癱，朽木白哉不動如山的表情已經要崩壞了，暗賣各種死神道具有多暴利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不過最終他什麽也沒說，無論是念及舊情，還是為了快速解決任務浦原的要求都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于是不擅長嘴炮的朽木白哉便被奸商浦原喜助狠狠坑了一回，最後連四楓院夜一也看不下去了，出聲終止越來越獅子大開口的交易。
商讨好接下來的工作後，不欲在此多久的朽木白哉準備離開，他站在玄關間穿鞋時，聽見一些不正常的響動，随口問了一句：“你的店裏還來了其他人？”
“沒有，是過期義骸出問題了吧！”浦原喜助連忙擺手，想趕緊送走這尊大佛。朽木白哉在屍魂界是出了名的嚴苛守規矩，要是讓他發現了被通緝的旅禍那麻煩可就大了。
浦原商店出售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朽木白哉沒工夫深入探究，他點點頭告誡浦原喜助不要偷懶，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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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踏出店門，“轟”的一聲巨響令木質地板都跟着抖了抖，陌生而強大的靈壓從房間內部傳來。
“義骸還能搞出這種動靜？你不會又偷偷研究出類似于崩玉的東西了吧？”朽木白哉逼問道，放在刀鞘上的右手意思很明顯，只要回答不讓他滿意就會拆了這間雜貨店。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浦原喜助平時機智油滑的腦袋在一瞬間卡殼：“沒……沒有啊！要是有那種東西我早就上交給山本總隊長制衡藍染了。”
可是在朽木白哉眼裏，他的反駁是那麽蒼白無力——一定有問題。
他重新走進店鋪，不顧一衆店員的阻攔，緩步走到發出靈力與響動的房門前，舉起斬魄刀，“散落吧，千本櫻。”
斬魄刀刀身分解成無數看不見的細刃，在光的照射而像飛舞的櫻花花瓣，輕易間就割碎了木質房門。房間裏飄着櫻吹雪的付喪神與吉爾伽美什一覽無餘。
“你終于來了。”頭頂兩只羊角辮的鶴丸國永哭喪着臉，，像見到親人一樣看着朽木白哉，他終于能從毛利藤四郎的魔掌中解脫了。
在這之前，鶴丸國永吹捧完吉爾伽美什後，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可以偷偷潛到那個死神身後吓他一大跳，讓他知道主殿的厲害。
“難道不應該讓他來觐見本王，臣服拜倒在王的威嚴下嗎？”他的提案被審神者一票否決。
“主殿，我有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從店長專門派手下來告誡我們可以看出，來的這位死神不光是不好說話那麽簡單，至少他的身份和實力值得被慎重對待。那個店長剛才一直有意試探我們，我們互相都摸不準對方的實力，又覺得對方有利可圖……當然那是因為您還沒出手。”乖寶寶三日月先恭維了一番審神者低頭等待決斷。
吉爾伽美什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說。
“神秘的店長與尊貴的死神打起來應該不至于讓您無聊。我們只要鬧大點動靜把死神引來，再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應該足以讓他們産生誤解。”得到肯定後三日月宗近一口氣說完。
“哈哈哈，有趣。”吉爾伽美什欣然同意。
利用手頭的資源巧妙轉移審神者注意力，讨主人歡心什麽的他再擅長不過了。如果說加州清光會撒嬌讨寵的話，三日月宗近更懂得幫審神者分憂解難。
常年人氣排行榜居于首位靠的可不光是稀有度和美貌。身為本丸智力擔當的太刀常常為審神者出謀劃策，同樣也是搞事組之一。
為浦原店長默哀的鶴丸國永忍不住問：“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有句話不是叫「物似主人形」麽？耳濡目染了這些天，大概是受主殿熏陶影響吧！”
鶴丸國永默默把你怎麽一肚子壞水的話咽回腹中，再說下去就引申為槽審神者本人了，他可還想多活兩天。
“旅禍。”朽木白哉輕啓薄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話不多說，提刀就要将他們緝拿歸案。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浦原喜助痛苦地捂住臉，尋思着現在轉移基地來不來得及。
“擋住他，紅姬。”浦原喜助從拐杖中抽出斬魄刀，擋下了朽木白哉的始解。
“你是要與我為敵？我差點忘了，私藏旅禍的你已經是我的敵人了。”一擊不成，朽木白哉繼續發動攻勢。
即使沒有直接對戰，也感受到那個男人靈壓的強大，不能讓他出手。我是在保護你啊！真是不識好歹。浦原喜助忙不疊地對吉爾伽美什他們喊道：“我先頂着，你們快走。走廊盡頭的地下室有通往屍魂界的境界門。”
“辛苦了，店長真是個好人呢。”三日月宗近憐憫地看了浦原喜助一眼，潇灑地拍拍衣袖離開。
我這麽犧牲奉獻但凡有點良心的人之後都會被感動，等風頭過了回來道謝再把我想知道的事無巨細的告訴我，然後賣力幫忙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作為商人先犧牲一點本金換取更大的利益也是值得的。
但他沒有想到，吉爾伽美什走後就再也沒回來。
十分鐘後，被朽木白哉拿刀架着放棄抵抗的浦原喜助來到剛才地下室，冷聲質問：“他們就是從這個門逃走的？降落準确地點是哪裏。”
“不對，這個門怎麽有點問題？”浦原喜助察覺氣息不對，忙推開脖子上的斬魄刀前去檢查。
“店長，之前你不是打算幫助黑崎一護去虛夜宮救井上織姬嗎？這是通往大虛之森的門。”路過的花刈甚太扛着鐵鍬提醒道。
……
風沙吹到臉上生疼，付喪神們看着一望無際的白色沙漠，抽了抽嘴角。這裏很眼熟，因為他們才離開不久，主殿剛才就是跟藍染惣右介戰鬥到一半被強行推出來啊！
付喪神們以為審神者大人會提刀沖到虛夜宮暴揍破面十刃和藍染惣右介，吉爾伽美什卻慢悠悠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主殿，您去哪裏？”付喪神們緊跟在吉爾伽美什身後小心問道。
“散步。”
散步，在這種地方散步？行吧，您開心就好。
虛夜宮因為之前那場戰鬥被夷為平地，正在緊張的重建工作中。藍染惣右介頭一次吃癟，整個人都散發着低氣壓，市丸銀把公務都推給了手下的破面便溜出來透氣了。
卧底這麽多年，無人傾訴的痛苦與寂寞只有他一個人了解。戴起假面，套上僞裝，在藍染面前不能暴露一絲軟弱的地方，唯有夜游散步和吃柿餅這兩個算不上弱點的愛好被市丸銀保留至今。
以前在屍魂界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在大街上散步，偷六番隊的柿子，真令人懷念啊……
市丸銀望着荒蕪的沙漠，輕嘆了口氣，再等等，亂菊，馬上就會結束的。
咦，那是誰？他揉了揉眼睛，盯着不遠處唧唧咋咋吵鬧的人群，眼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