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完結~! (2)
醒,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準将,我想那不太可能。我一直想把全部的碎片組合起來,但是…’霍克艾聳聳肩,環視著房間。’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東西。’
‘我叫愛德去檢查有沒有人脫隊然後從後門回進屋子。’羅伊無助的緊抱著頭,指甲深深陷進手心裏。’他多半剛好在最糟的時候走進這裏。’
有人輕拍他的背,而他轉過頭看見哈伯克站在他身後。他的臉色蒼白,右手裏緊握著什麼東西,像飽經蹂躏的花瓣一樣被捏成一團。’我在牆外的草地上發現輪胎的痕跡和腳印,大概有三四個人。我還找到了這個。’他伸出右手,上面躺著一條濕手巾,臉色陰沉的解釋道。’聞起來像是氯仿。我認為我們找不到愛德是因為他根本不在這裏。有人把他帶走了。’
羅伊可以感覺到血液正在離開他的臉,褪去的速度快到他都以為腳下會出現一個紅色池塘。視野失去焦距,喝醉似的搖晃著,耳朵嗡嗡作響,黑暗飛快的蠶食他,将最後僅剩的一點希望完全撲滅。
‘柯爾。’幾乎從齒縫迸出的人名,他的嗓音沙啞而破碎,薄弱的自制力在瞬間崩毀。他最不想接受的情況卻是最有可能的。他們把一切全賭在這場戰鬥上,但柯爾卻沒有參與。令人震驚的,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他正坐在家裏,等著雇來的傭兵把愛德送進他的掌心裏。
‘我們還是不能确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修斯安靜的說,聲音卻微微顫抖,突顯出他真正的想法。
‘我們當然知道,’羅伊煩躁的說。’或許早些時候柯爾在乎那些黃金地位和權力,可是現在他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愛德。’他往自己的舌頭咬下,嘗到淡淡的血腥味,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堅持著不讓它落下。柯爾只想要愛德。不管這一切的結局是什麼,逮捕、行刑隊、還是失去權位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他能依照自己所想的去處罰折磨愛德。
急促的呼吸撞擊著牙齒,他在原地蜷縮成一團,想要哭泣流淚,想要大聲咆嘯,更想要不顧一切的大發脾氣。身體每個部份都被苦澀的懼怕扭曲著;他知道,就在他站在這裏的同時,柯爾很可能正在對他的愛人做出令人發指的暴行。他的心幾乎要被撕碎了。
他連他們把他帶去哪裏都不知道,但那并不表示他不會為了找他去把整個城翻過來。羅伊向愛德保證他絕對不會讓那個他媽的混蛋碰到他,而他并沒有破壞這個約定的打算。
狂暴的怒火把他淹沒,蓋過所有的情緒并将他的身心全都吞噬,在體內點起純粹的新火種。皮膚微微刺痛著,羅伊不斷摩擦著手指,強迫自己好好的打量四周的景象,指尖的積蓄的熱量和火花讓他感到舒适。在這裏的某處一定隐藏著什麼找到愛德的線索。他需要做的就是去把它找出來。
如果無視地上的血跡的話,廚房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差別。幾個槍枝的零件被随意的抛在桌上,水槽裏還有個空碗。後門顫巍巍的挂在鉸鏈上,而羅伊可以看見門鎖的碎片落在不遠處,在清晨的陽光中閃耀著。
‘他們是踹門進來的,’他安靜的說。’我們怎麼會沒聽到?’
‘或許是在炮彈發射的時候…’哈伯克提議道。
‘多半是在機關槍掃射的時候。那些職業殺手們在乎的只有錢。’修斯更正道。’要他們在一個大炮發射時潛進來的費用大概沒人付的起。他們肯定是在大家忙著應付軍隊時用了什麼方法穿過城牆。’修斯随手将阿爾額頭上的浏海撥開,看見醫務人員沖進來并向後退了一步。’這也可能是阿爾和溫莉還活著的主要原因。殺手們應該是想利用人質來強迫愛德就範,但如果沒人付錢的話留著不殺也無所謂。’他指著地上的血跡,表情僵硬。’這些多半只是要讓他們不能妨礙任務而已。’
‘他們不覺得殺掉目擊者會讓我們更難追蹤嗎?’霍克艾問道。
‘有可能,但如果羅伊是對的—如果他們只不過要把愛德送到柯爾那裏,一但拿到錢,他們才不會去管接下來發生的事。既然不是合約內容,那也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深吸一口氣,羅伊命令道,’如果我們能空出人手,叫法爾曼和菲力到醫院去。阿爾或溫莉醒來後也許能告訴我們更多事情。’他換個站姿,抗拒著體內想四處奔波、想去尋找、想要大喊、想做些什麼的沖動。待在原地思考徹底違反了他所有的本能,但他必須這麼做。驚慌又漫無目的的亂跑只會浪費更多寶貴的時間。只要能把所有的拼圖擺在正确的位置上…
在溫莉被小心的放上擔架時他看見了原本沒注意到的東西。歪著頭,他凝視著散落在地上的那幾片白色碎屑。’這些是什麼鬼東西?’
霍克艾彎下腰,謹慎的撿起其中一片,嗅了嗅并皺起鼻子。’看來是個骨頭碎片。’她指著躺在不遠處的板手。’我認為溫莉在倒下之前打傷了其中一個入侵者。’
記憶在腦海裏複蘇,眼中閃起明白的光芒。’不只是骨頭而已…’羅伊轉頭看向哈伯克,他正好将手中的兩個碎片拼在一起。’那個殺了波特蘭的男人不就少了顆門牙嗎?’
‘他當時也在這裏,’哈伯克低語著,聽懂了羅伊的意思。’他知道愛德在哪裏。’
美麗而危險的冷靜取代了羅伊疲憊不堪的神經,激發出他的潛能,踏大步穿過廚房并和阿姆斯特朗擦肩而過。他隐約的意識到休斯正在替他善後,處理他現在沒有餘裕去思考的細節。感激在他像火山爆發一樣的情緒裏一閃而過,但在下一瞬間就被其它更強烈的感情吞沒,變成在風中飛散的火山灰。
或許平時他還會因為良心和道德的譴責感到猶豫,但現在并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也許他應該要适時的提醒人們,為什麼鍊金術師會被稱為活人兵器的原因。
‘監禁那個殺手的房間是樓上右手邊的最後一個房間。’
他沒注意到哈伯克正跟在他身後,快速的向後一瞥,他發現休斯也在。他們兩人都沒有試著阻止他,問沒用的問題、也沒有替他找藉口;他們知道他什麼都不會聽的。
羅伊爬上樓梯,走過長廊并伸手握住門把,在修斯抓住他的手腕時狠狠的瞪著他最好的朋友。’讓我先問他一個問題,只要一個就好,’他小聲的說,燈光映著臉上的鏡片,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那樣我們就可以說我們給過他機會了。如果他不配合的話,随你想怎麼做都沒關系。’
緩慢的,他同意的點點頭,不敢開口。有太多恐懼積蓄在他的胸口裏,肋骨像是囚禁它們的牢籠一樣。對愛德安全的憂急沾染著他的憤怒所帶來的刺眼光芒,但那些明亮正一點一滴的被陰影吞沒。時間沉重的壓在他身上,在他微微顫抖的同時貪婪的拖曳著。他知道只要他一說話,他的聲音就會變的嘶啞,力量會動搖,而心則會碎裂—最好還是保持沉默,讓憤怒的火苗更加茁壯。
修斯打開門,點頭示意裏面三個看守的士兵可以離開了。他們默默的離開房間,留下哈伯克獨自一人站在門口,而羅伊跟著修斯的步伐走進房裏。
殺手的手腳都被綁住,眼神充滿不甘和怨忿,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直直的瞪著他們。他在修斯開口說話時露出一抹扭曲的微笑。
‘我正在試圖救你的命,’他直率的說。’如果不想在十分鐘之內痛苦的死去,你只有協助我們這條路可以走。相信我,這是你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機會。’他停了一秒,再度開口時每個字都帶著強烈的憎恨。’告訴我,你們到底把艾爾力克少佐怎麼了?’
迎接他們的只有陰冷而令人窒息的沉默,殺手輕蔑的擡起下巴,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高傲的眼神和充滿自信的表情,他似乎以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但羅伊沒有漏看休斯轉身離開時男人臉上的恐懼,心裏不禁有種病态的滿足感。
‘試著把他的慘叫堵住,如果可以的話,’休斯低聲說。’我們等下會處理屍體的。’
哈伯克微笑著,牙齒反射著窗外清晨微弱的陽光。鄙視的瞄了殺手一眼,他喃喃的說,’他是個隐形人。沒人會想念他的。’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剩下羅伊一個人像石像般的站在那個囚犯面前。他什麼也沒做,幾乎連眼睛都沒眨,但殺手在沒多久後就忍不住開口了。
‘你沒膽殺我,’他厲聲說道,猛烈的掙紮著試圖脫出他的束縛。’所有人都知道你太他媽的故作高尚。軟弱到不行。我根本沒理由怕你!’
冷靜的放松手指,保持著絕對的安靜,他先是檢查了一只手套,接著檢查另外一只,眼光描繪著熟悉的圖紋,最後擡起頭來凝視著他被抓來的觀衆。他絕對不只是個業餘殺手,他可以肯定這一點。盡管額頭上緊張的微微冒汗,他看起來還是一付從容不迫的樣子。他的上唇輕蔑的卷起,而羅伊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慵懶而冷漠的走向窗戶。
他停在床前面,拎起被單并扯了一幅下來。布帛撕裂的聲音會讓人反射性的吓一跳,而他從眼角餘光裏看見男人驚慌的跳了一下,雖然仍是勇氣十足但卻繃緊全身,不自覺的後退到綁縛所能容忍的極限。
羅伊随性的把手中的布揉成一團,轉身蹲下,粗暴的把它塞進男人嘴裏然後固定住。’我對說話不感興趣,’他平靜的解釋道,無視殺手嘴角綻出的血花。’你有過你的機會了。’
暗殺者粗暴的咆哮被嘴裏塞住的布團弄得模糊不清,而羅伊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身體想要被過多的情感撐破似的。打個響指或許能暫時舒緩這個感覺,讓他完全投入在火焰的完美弧度裏,但他不能這麼做。如果他想得到他要的東西,就必須慢慢來才行。
‘你和你的朋友從我這裏偷走了某個人,而且居然還把他交到一個地球上最卑劣的生物手裏。’他的字句維持著完美的平穩語調,沒被任何情緒玷污,并在同時心不在焉的拉著他的手套。’柯爾曾經在一個不受歡迎的部門裏工作。他曾是個了不起的審問者,精通所有酷刑的使用方法,而現在他正計畫對愛德使用這些技術。’他的聲音有點沙啞,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看著俘虜眼裏逐漸高漲的恐懼。
‘你或許以為我是無害的,畢竟我在乎人的生命,關心責任和榮譽和做出正确的事情。但不幸的事,你觸犯了我的禁忌,一個會讓我抛下一切的禁忌。你知道不被道德束縛的我有多麼危險嗎?還是你根本不明白我能對你做些什麼?’
他打了個響指,看見男人畏縮了一下。起初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但羅伊可以聽見鍊金術的能量混雜在空氣中輕柔的沙沙作響。這要好一段時間才會起作用,不過反正他本來就想要慢慢來。’我不知道柯爾在哪裏,所以我只好把他的罪行加在你身上。’他冷笑著,看見鬥大的汗珠沿著殺手的臉頰滑下。’太溫暖了嗎?’
站起身來,他往後退了幾步,一部份的心思無時不刻的操縱著房裏的能量。剩下的則專注於自己的行為舉止,在适當的時機擺出正确的動作和表情。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去讓別人看到他想讓他們看見的面具,而到現在它已經幾乎成為他的第二個天性。只要從目光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情感,平穩的呼吸著,擺出輕松休閑的姿勢,他就能讓殺手确信他不會手下留情。這就是他選擇的道路,而他會毫不猶豫的走到底。
‘我在軍隊裏學到了許多東西,’他圓滑的說,看著殺手瞪大雙眼,臉越來越紅。’在一個特定的溫度裏,剛剛好的熱量能讓人體受到最大的痛苦但又不會留下痕跡。那需要極度精确的控制,太少會沒有說服力,而太多的話…’男人斷斷續續的呼吸聲轉變成啞掉的慘叫,雙腳無助的踢著地板,想要擺脫看不見的痛苦。雙頰上浮現一條條鮮紅的傷痕,血色落下他的皮膚。’…你可以自己體驗一下。我就算不用火焰也能把一個人的皮膚烤焦。’羅伊仍然故作冷漠的說,無視自己的體內翻攪的惡心感。’最妙的是,我有辦法持續好幾天,而且相信我,在那之前你絕對死不了。’
輕輕的,他巧妙的收回一點能量,聽著被堵住的嘴發出急促的喘息和驚駭的微弱喊叫。男人的肩膀不再直挺,沾滿汗水的發絲黏在額頭上。深色的雙眼充滿恨意的瞪著羅伊,但虛張聲勢的表面已經出現裂痕。每次羅伊舉起手,熱量就瞬間飙高,帶來痛苦的淚水或啜泣似的呼吸聲,從用力的掙紮到抽搐,最後只剩下軟弱無力的細微動作。
短短幾分鐘後被布團悶住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原本的勇氣已經不複存在,而羅伊将手指彎曲擺在嘴唇前,做出沉思的表情并凝視著殺手絕望的表情。’這根本不是你要承擔的懲罰。’他輕柔的說。’柯爾一定付了一大筆錢才買到你的這種忠誠。可惜你沒機會花到它們了。’
再一次打起響指,這一次純淨而真實的火焰劃過房間,點着了囚犯兩邊的牆壁。火焰燒焦了他的制服,房間裏被毛發燒焦的味道給充斥。暗殺者正瘋狂的搖頭,手腕在繩子裏扭動,向羅伊喊著難以理解的語句。
他慢慢的走近幾步,看見淚水從男人的睫毛下溢出,和臉上的血汗混在一起。把他嘴裏的布團扯出來,他對男人口齒不清的語句煩躁的嘆了口氣。
‘他媽的混帳說你不可能傷害我們!一直說你太心軟了!根本沒提到—提到…’羅伊陰沉的臉色就足以讓殺手的臉上連最後一點顏色都不剩,更突顯出臉上燒傷的恐怖。’我不知道他們把那小子帶去哪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TMD有什麼屁用!’
怒吼從他的喉嚨竄出,包含著他體內所有絕望的恐懼。他的面具脫落的一點也不剩,不再是演戲而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冷酷。他之前并沒有殺人的意思,只不過是希望能把他逼迫到極限,讓他眼裏只剩下恐懼并撬開他的嘴,獲取他想要的訊息,但是現在…
手指像鐵片一樣圈住殺手的喉嚨,他用盡全力的扼下,把他從脖子舉起來固定在牆上,腳跟無用的和牆壁撞擊著。他可以感覺到每塊骨頭堅硬的凸起,每一絲空氣的流動,和血管中微弱而不順暢的血流。生命淪落為他手掌下的脈動,而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掐下去。
男人從喉嚨裏發出尖厲的聲音,讓他猶豫了一下,将憤怒收回并再度帶回破碎的面具,擡起頭來看見眼前的臉在短短幾秒內就從慘白變成紫褐色。’一…一件事,’他氣喘籲籲的說,手指拉著羅伊的軍服衣袖哀求著。’我知道的唯一一件事!’羅伊把手松開了一點,讓他能更清楚的說話。他像重獲新生似的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哈庫洛的別墅。帶著那個孩子的那幾個拿著那裏的鑰匙。我親眼看到的!’
羅伊的熾熱的怒火想要掙脫它的牢籠,和自制力向抗著。他的聲音是個危險的咆哮,惡狠狠的開口。’你真的覺得那可以救你一命?’他像捉住老鼠的獵犬一樣搖晃著他,再次讓他的頭撞上身後的牆壁。’你真的認為那樣就夠了嗎?’
‘求求你!’
一個尖銳刺鼻的氣味突然彌漫房間,而羅伊向下一瞥,發現男人的褲子前端濕了一片。如果這是演戲的話也太逼真了,他嫌惡的往後退了幾步,讓男人砰的落在潮濕的地面。’毫無價值,’他嘶聲說道,露出不屑的表情,擡頭挺胸的轉身離開。’殺你只不過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羅伊穿過門口,在身後關上門,感激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後靠在牆上,讓自己的身軀顫抖著。他體內的憤怒已經完全消耗殆盡,留下軟弱無力的部份。他厭惡自己,扭曲而令人讨厭,就和他剛從伊修巴爾爬回來的時候一樣。
他可以容易的說他剛剛折磨的只不過是個殺手,冷血無情,沒有人性的他根本不值得享受什麼人權和憐憫,但羅伊不知道他能不能把這所謂的正當理由套在他所做的事情上—然而如果他沒這麼做,他們連這一丁點和愛德的下落有關的情報都不會得到。
手指梳過頭上的短發,他硬是把已經到嘴邊的惡心吞回肚裏。他晚點會有時間去煩惱他的作法到底有沒有道德。現在最重要的是達到原本的目的。
為了他和愛德兩個人的未來,他必須在太遲之前找到他。
所以我終於把這一部份翻完啦…雖然還是沒趕上周日但是我已經盡力了==”
這一段真的超難翻的,腦細胞都快死完了…要回去睡回籠覺
錯誤和不通順的應該很多畢竟這人是在昏迷狀态中翻的>.<
結論就是:羅伊也可以很鬼畜…(一整個就有S的感覺=口=)
‘有什麼嗎?’修斯站在一小段距離外的走廊上問。他和哈伯克兩人都擺著一張撲克臉。如果他們有聽見男人的尖叫聲,那麼他們并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們眼中沒有任何譴責的意思,而羅伊将自己的背推離牆壁,快速的沿著走廊向樓下前進,邊走邊解釋著有關別墅的事。
‘找個人去給我們的囚犯送些水和一套衣服。’他回過頭,開口問出在腦海裏徘徊已久的疑問。’你知道我是在操縱他,還是真的覺得我會把他殺了?’
他可以感覺到身後兩人交換眼神的重量,在休斯低聲開口時緊張的呼出一口氣。’我們是希望你不會,但就算你真的殺了他也沒人會責怪你—就像沒人會對我殺掉威脅格雷西亞或艾莉莎的歹徒多說些什麼一樣。從你說的話聽起來,他還是清醒的吧?’
‘至少我離開的時候還是。你們可以把他留給行刑隊,我的手上不需要沾上他的血。’
‘那科爾的呢?’哈伯克怯怯的問,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而羅伊猶豫了一下,回頭以眼角餘光瞥了少尉一眼後別過頭去。他沒有回答—不能回答,因為他知道只要回答了就和發出殺人預告沒兩樣。如果柯爾傷害了愛德,就算只是碰了他一下,羅伊都會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必須到那棟別墅去。或許愛德不在那裏,但我們也許能從那裏得到更多線索。’
羅伊在樓梯頂端頓了一下,低頭看著大廳裏站著一群人,不耐煩的交談著。軍警穿著深色的制服四處穿梭著,幫休斯的部下完成他們的工作并看守著大門。艾佛仁、麥肯茲和路易士正在和一個他認為是潘朵拉?納克斯的女人說話,一個沉默的隊長站在她身旁,冷淡的看著他。
轉頭面向休斯,他低聲說道,’試著找出哈庫洛所有在中央的不動産。我們必須知道那個別墅到底在哪裏,不然那簡直跟在海底撈針沒兩樣。我會去說服他們讓我們離開的。’
緩慢的,羅伊走下樓梯,看著休斯匆匆離開後才将注意力轉到眼前的警官們身上。
那個隊長向前踏出一步,張開嘴準備開口問些難聽的問題,但麥肯茲搶先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高度的關切與擔憂并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找到什麼和艾爾力克少佐有關的事情?’
羅伊看著眼前年長将軍的面孔,察覺到艾佛仁正在一旁看著他們,毫不掩飾他的擔心。’我們認為他們雇了殺手去綁架他,而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們手上拿著哈庫洛的別墅鑰匙。’
‘受害者的財産清單裏并沒有這種東西,’那個隊長斬釘截鐵的說,語調圓滑而漠不關心。’我想你被騙了,準将。’
‘斯隆,’潘朵拉?納克斯說,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深灰色的雙眸不容違抗的緊盯著他,嘴唇抿成一個不滿的線條。’許多軍隊将官都有些社會大衆和警方不知道的秘密資産,這個是常識。哈庫洛大總統很可能有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住處在城市裏。’
她轉過身來面對羅伊,有禮的點個頭。’請您原諒斯隆。他有個傑出的策略頭腦,只不過他有時候并沒有好好的利用它。’加強了握住手中書本的力道,她低頭看了一眼平平無奇的封面,若有所思的擡起頭來望著羅伊。’您拿到的證據十分有價值。我已經發出訊息請高斯可盡快趕來這裏,而我們将立即開始進行調查。在那邊完成之後,我們會全力搜索艾爾力克少佐的下落。’
‘我們沒那種時間慢慢等!’羅伊深吸一口氣,在聽見自己厲聲喊出的字句在走廊裏回蕩的時候別過頭去。’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鋼,他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很抱歉,納克斯指揮官,但這是軍隊的問題,而不是警方的。’
‘軍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斯隆冷冷的說。’一個少佐的命真的比大總統的謀殺案重要嗎?’他眯起眼,但并沒有在羅伊陰沉的注視下別過頭去。’抓住殺死他的兇手這件事應該要優先處理吧?’
羅伊努力壓下想把這個愚蠢的隊長摔到一邊去的沖動。’殺掉哈庫洛的兇手和帶走愛德華的人多半是同一個人!柯爾在大總統的房間傳出槍聲的時候在附近被目擊到,而我們早在好幾個星期前就得知柯爾對少佐懷有恨意。’他清楚的闡述每個字,緩慢而危險的向斯隆的方向跨出一步,手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如果你打算将我和我的部下留在這裏,那你最好做好戰鬥的覺悟。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硬闖出去。’
‘納克斯指揮官!’斯隆憤怒的尖聲吼道,他的雙眼在羅伊把中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時警戒的瞪著他。’他們是嫌疑犯!我們不能讓武裝隊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上街。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很可能就是殺了大總統的犯人!他們甚至已經承認在案發當時他們有人在司令部裏了!這很可能是他們要趁機溜出城外的藉口啊!’
羅伊根本沒辦法阻止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咆哮,而他幾乎沒聽見艾佛仁和麥肯茲在一旁替他辯護的聲音。他的耳裏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肋骨下奏出緊繃到極限的節奏,往血管裏灌輸著不顧一切後果的想法。
‘這也許能讓你理解這情況的嚴重性,指揮官小姐。’霍克艾的話聲像鈴聲一樣清亮,完美的穿透緊張的氣氛。羅伊望著她的方向,看見她手上拿著一個信封。他在一瞬間就認出它了,而羅伊一想到在他毫無辦法的站在這裏的同時,柯爾很可能正在對愛德的身體施加這些慘無人道的刑罰時就覺得想吐。
‘準将,您同意我這麼做嗎?’
霍克艾的語調是溫和的,但他還是必須制止自己伸手搶過信封并将它撕成碎片的渴望—他多麼希望把紙撕掉就能夠完全消滅柯爾的意圖。
最後他勉強的點了頭,看著納克斯接過信封并開始閱讀裏面的文件。她臉上的顏色一點一滴的褪去,薄薄的嘴唇厭惡的扭曲著。在她将整封信讀完之後她将它小心的折起來,像老鷹似的注視著羅伊臉上的表情并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柯爾上将就是寫這…這…’她遲疑著,找不到适合的辭彙。
‘艾爾力克少佐認出了裏面的一些用詞。柯爾上将在前幾個月用了同樣的詞句威脅他,只不過他當時并沒有想太多。’羅伊挺起胸膛,毫不畏懼的迎向納克斯銳利的目光并問道。’拜托您了,納克斯指揮官。你可以從信裏的描述了解我們為什麼要立即行動。如果鋼已經被帶到柯爾那裏的話…’
‘我們知道別墅的位置,’休斯插嘴道,推開周圍的人到羅伊身邊并遞給他一份地圖。’在河的南邊,而且并沒有出現在任何軍隊紀錄裏。那是個很好的藏身地點,同時也有足夠的隐私去讓柯爾作他想做的事情。’
羅伊看著納克斯将幾縷灰發從眼前撫開,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專業而堅定,她将眼光定在其中一個警官身上。’迪方!’她呼喚著,’帶上你的人,和馬斯坦準将一同前去別墅,以密謀和殺人的嫌疑将柯爾上将逮捕。這很可能演變成挾制人質的情況,所以一切依照準将的命令并謹慎的前進。’
納克斯轉回羅伊的方向,将那封信夾在書的中間。’在确認少佐的安全後,我們會再追加其他罪名。’她安靜的說。’當然,我希望這将不會發生。準将,如果情況能容許您能抓住柯爾而不殺掉他的話,請您那麼做。我該去聯絡高斯可并跟在後面。我們在發現他已經不在司令部裏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他。’她厭惡的皺起眉。’我想我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離開了。因為他有個更好的地方去處。’
微微的向指揮官點頭表示謝意,羅伊粗魯的撞開斯隆并大步橫跨走廊,無視周圍的所有事物。他的整個存在正全神貫注於別墅上,好像一個在晨光中呼喚他的信號似的。愛德就在那裏的某處,而他無論如何都會找到他。在他身後,他可以聽見其他人快步的跟上,但那些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背景雜音。他不知道他們會找到什麼,可是他絕不會讓自己沉溺於想像中。
‘所以我們的計畫到底是什麼?’布萊達開口問,小心的跨過地上的亂石。’我們是要直接沖進去把愛德搶還是怎樣?’
‘我們在親眼看到現場的狀況之前都不能肯定,’休斯解釋道。’我已經派了一些我的人和警方一起去查封柯爾的私人資産—至少是我們知道的那些。我們現在假定了很多事情,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就在別墅裏。’
‘我希望他就在那裏,’羅伊粗聲答道,’不然我們就又回到原點了。’他在破碎的城門邊停下腳步,無視身邊的救護車、救火車、警車和忙碌著的人們。他的目光飄向一輛車門大開的卡車。方向盤下,在晨光中閃爍著的是一把銀色的鑰匙。
快步走到車邊,但當他正要爬進駕駛座裏時霍克艾輕輕的将他推開,搖著頭。’讓我來吧,準将。比起你,我開起車來應該更安全。您只要去思考我們到那裏後該怎麼做就行了。’
‘我們會跟在後面的,準将。’迪方大聲喊道,已經領著他的部下向黑色的警車走去。
‘別太張揚,’羅伊命令道,繞過車頭到副駕駛座的位置。’我們可不想要讓柯爾得知我們的到來然後逃跑。我絕對不會讓那個混蛋溜走的。’他沒有等到聽見回答就坐進車裏并摔上門。卡車的引擎喀啦啦的響了幾聲才發動成功。
中尉幾乎沒等在所有人都爬進後座就開始倒退,轉了個彎向路上急駛而去。幾分鐘之內他們就穿過了現在已經無人看守的邊界,在中央的道路上向河邊開去。淩晨時分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任何行人,而在經過中央司令部的時候也沒有人攔下他們問話。
羅伊兩眼呆滞的望向窗外,試圖從糾結成一團的思緒中理出個頭緒。他必須有個計畫,必須看著所有的可能性到結局,但他卻一直不小心被裏面的小細節拉走。自從機關槍停下之後已經超過兩小時了,而愛德也失蹤了差不多那麼久。天知道柯爾在這段時間裏做了多少?!
最糟的是,他現在居然暗暗祈禱著将軍決定慢慢來,因為那樣的話愛德至少還活著。他或許受了傷、全身染滿血、被強暴過,但至少不會是具屍體。柯爾雖然在信裏詳盡的描述著所有事情,在一字一句裏灌注著恨意,可是也把他最後會把愛德殺掉的意圖明白的表現在紙上。
如果他來不及阻止其它的,他一定不會讓柯爾成功達到最後的目的。其他的所有事—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和愛德一起走過來,替他撫平所有的傷口,但如果柯爾将一把槍抵在愛德頭上并扣下板機,啪的一聲将他的生命之火撲滅,那羅伊知道他絕對沒辦法承受那種悲痛。
‘在那裏。’
羅伊擡起頭來,發現他們已經停在平滑的銀色河流邊。陰沉的朝修斯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棟闊氣的顯眼建築矗立在河對岸。那是個寬敞的豪華別墅,用白色的大理石和紅磚蓋的牆壁,而他不自覺的摒住呼吸,仔細打量著它的外貌,試圖找出提示著愛德是否就在裏面的線索。
窗簾全都緊緊拉上,看不見裏面的動靜,而屋前大門深鎖。一臺閃亮的警車停在路邊,而羅伊注意到不遠處的鐵門居然沒關緊,門闩歪斜的挂在一邊。逐漸将目光上移,在突然驚覺到自己看見